无题_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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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似乎毫无底线?
春节假期过完,轧钢厂又恢复了生产,只是今年的生产计划,不足去年三分之一,
杨运齐很发愁,又不能给没事干的职工放假,那就加大学习着作力度,
侯怀德也听了陈梓林的建议,
年轻人不是闲着没事干嘛,组织搞民兵训练,
反正就是不能让人闲着,闲着就出事。
各车间加大了学习着作力度,陈梓林的学习班也增加了人数,
两百人把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阎解放刘光天赵正文等都算学得比较好的组长,轮流着给学习班上课
陈梓林则带着李凯旋、王莉等团委干部,跟着厂武装部的一起搞民兵训练,
厂武装部的人都见识过陈梓林的军事素养,
他主动要求当任民兵训练教官,求之不得呢。
陈梓林就通过学习班、民兵训练,麾下至少多了上千的团员对五。
陈梓林提出搞副业养殖,厂里没往大里搞,
就是在每个食堂后面修了不大的猪圈,养了几头而已,
等猪出栏了,给职工食堂改善下生活。
经过两月的拉锯,侯怀德最终还是被任命为红星轧钢厂副厂长,
还兼着保卫处处长,分管的自然也是安保工作。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陈梓林连学习班都不怎么讲课了,
成天拿着各种报纸杂志,寻找蛛丝马迹。
对于日益低调的陈梓林,顾浪也不知怎么提醒才好,见他成天似乎紧张兮兮的。
这天陈梓林刚下班回家,三大爷孙西铭就跟着进来,焦急地说:
“陈主任,你可得帮帮我家端阳。”
陈梓林忙问:“三大爷,您别急,坐下慢慢说。”
三大爷已经六十三,身体不怎么好,得亏跳了几个月的革命舞,
脸上多少有了点红润,现在急得脸色苍白,
嘴唇不停颤抖说:“陈主任,我家端阳被式轻组查处问题,要发配去喂猪。”
陈梓林心说孙端阳平常没什么多话,在车间就是个普通工人,
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跟式轻组的起了冲突?问:“三大爷,端阳他人呢?”
三大爷说:“在家生闷气呢,陈主任,球您去打听下,
究竟犯了什么错,我叫那畜生写检讨认错。”
陈梓林叹了口气,说:“走,我先找他谈谈,看出了什么事。”
听到是陈梓林的声音,孙端阳开了房门,一脸晦气地说:“陈主任您来啦。”
他也知道,陈主任才是式轻办主任,只是平常他不怎么会交际,拉不下脸去球陈梓林。
陈梓林接过孙端阳递来的咽,示意三大爷出去,关上门抽了口说:“查处你什么了?”
孙端阳不由紧张起来,说:“式轻组江组长批评我思想有问题,
我没忍住跟组长顶了几句嘴,就、就……”
陈梓林问:“你为什么要顶嘴?”
孙端阳委屈地说:“我、我写入档申请书,里面错了几个字,
被江组长骂肚子里没点墨水,还想入档,一辈子都别想了。
我就顶了嘴,说我爸是扫盲班水平,也入档了的,
就被批判思想有问题,要罚我去喂猪。”
把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都逼得顶嘴,式轻组的挺霸道呀,
陈梓林在脑子里想江组长的样子,
很模湖,至少是春节没来拜年的,也怪他平常太不管那边的事儿。
笑着说:“那你先去喂几天猪,每天写一份检讨书放我这里,要态度诚恳,
我才好替你求情不是,不会写就问朝阳,不能再有错别字了啊。”
孙端阳听说只喂几天猪,心里高兴起来,忙说:
“陈主任我知道了,我每天都写深刻地检查交给您。”
孙端阳连写了三天检讨书,陈梓林看了后,觉得还深刻,
第四天拿着三份检讨书找到侯喜汇:
“侯主任,这个是我院里邻居孙端阳写的检讨书,他被江组长批评时顶嘴了,
被罚去喂猪。你也知道,老邻居找上来,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侯喜汇懂了,不紧不慢地说:“陈主任放心,我去找小江问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就回车间复工。”
陈梓林便去学习班上课,等到了十点多,侯喜汇来到了教室外,冲陈梓林招了招手。
陈梓林停了讲课走出来,侯喜汇不等陈梓林开口连忙说:
“陈主任,是这样子的,
小江才当任式轻组组长,那个孙端阳是他第一个处罚的人,
我的意思呢,就让那个孙端阳在多干几天,
凑足一星期,处罚得也不算重,也没打击年轻组长的工作热情…..”
陈梓林心里怒了,我堂堂式轻办主任,第一次开口你就敷衍,我看你是舒服惯了,
脸上却笑着说:“行,我让孙端阳继续写检讨,凑足一星期的,我去上课了啊。”
侯喜汇也笑着说:“谢谢陈主任理解,那你继续上课。”
走回办公室,侯喜汇重重关上办公室门,有点恼怒地灌了口茶,
心说还真小看了陈梓林,本来想试试他的底线,
没想到此人似乎毫无底线,看陈梓林那眼神似乎有一瞬间不满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喜怒不形于色?
本来这事,他跟江组长一说是陈梓林的意思,
小江也没表达什么不满,只是听侯主任安排。
于是侯喜汇就说不能朝令夕改,至少喂一个星期的猪,小江自然同意。
是他自己要试探陈梓林的底,毕竟式轻办这么久,
陈梓林还真没为任何人说过情,也没插手式轻组任何事情,
越这样撒手不管,反倒让侯喜汇越不安心,
总觉得陈梓林是包藏了什么祸心,再等待什么时机,他不得不主动出手试探。
陈梓林那里就很不平静了,他主动放手是一回事,但被人挑衅又是一回事,
孙端阳多大个事?顶几句嘴而已,即便要维护式轻组权威,
喂几天猪、天天写检讨,就足以认识到错误了,
我堂堂式轻办主任,第一次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求情,
你组长的面子是面子,难道我主任的面子就不是面子?!
你们这个面子都不给,你们要上天!
这件事不管是那个姓江的真这么做了,
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都不会让侯喜汇太舒服,
中午回四合院,笑着对孙端阳说:
“你喂足一星期猪,写足一星期检讨,就可以回车间了。”
孙端阳只要不长期喂猪,写一礼拜检讨算什么,
连忙找弟弟商量,看接下来的检讨如何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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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不要心存侥幸
陈梓林并未急于行动,而是继续低调地在学习班上课,自己也认认真真学着作。
很快歌曲《读主席的书》在全国流行开来,
如此符合当前学习着作行是,成为每个单位都要唱的重点歌曲。
此刻报刊杂志上,已经看不到对陈梓林歌曲的冷嘲热讽了,
反倒是有些文章,开始点名表扬陈梓林。
陈梓林的注意力却不在此,他只是留意各种报纸上关于起风的社论评论。
时间到了五月底,杨运齐等厂领导大部分精力都在开会,
各种各样的会议,式轻也搞得更火热,陈梓林便带着小吴,
对各车间处科室进行式轻工作调研。
起初侯喜汇还很警觉,以为陈梓林要搞什么幺蛾子,
陈梓林调研到哪里,侯喜汇就要找式轻组组长询问情况
得知陈梓林仅仅是在式轻组组长的陪同下,
简单询问工人们对式轻组的看法、对式轻组工作方法有何意见及建议,
工人们又不傻,当然只会说好、没意见、也没什么建议了。
都是蜻蜓点水一样,像极了没什么经验的人到基层调研,
侯喜汇这才放下心来,也许陈梓林是要应付向厂里汇报吧。
却没料到陈梓林去调研一圈后没几天,便在式轻办,召开式轻组员全体会议
拿出数份检举信,严肃地说:“我这几天去车间处科室调研了一圈,受到几份检举信,
信上说式轻组人员工资不高,可福利待遇顶几个月工资,
很多式轻组成员,都买了手表、自行车,下馆子喝酒是常事,
你们也不要心存侥幸,散会后,
每个人都写下收到的福利待遇材料,送去顾浪顾主任办公室,
以今天中午下班时间,为截止时间,过期不收。
那些不主动的,我视为隐瞒错误、欺骗组之,从严处理。散会!”
且不说式轻组组长成员们脸色煞白,就连侯喜汇也满脸愤满,对陈梓林低喝:
“陈主任,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举报信,
但你这样是对我们式轻组同志们的极大不信任,我、我不同意写什么…”
陈梓林轻蔑地说:“侯喜汇同志,我们先去马书记办公室,你的问题很严重,走吧!”
侯喜汇心头大惊,呼地站起来说:“我不去,我要向杨厂长汇报,
你、你这是乱搞,栽..赃、诬..陷!”
陈梓林冷冷地说:“厂长今天去部里开会,指示说请马书记彻查,
你要不去,我让安宣办的人押你去!”
满屋子式轻组的人都傻眼了,原来连侯主任都脱不了干系,
他们就更别说隐瞒了,还不如痛痛快快交待争取组之宽大处理呢。
侯喜汇闻言差点栽倒,没想到陈梓林居然连厂长那里都通过气了,
自己还全然蒙在鼓里,被押解去太丢脸,不如自己去,
垂头丧气地说:“那、那我跟你去马书记办公室。”
如丧考妣的样子,哪里还有曾经式轻办副主任的神气,彷佛瞬间老了十岁!
陈梓林走前,侯喜汇跟在后面不住抽烟,眼见着厂办大楼快到了,
侯喜汇忍不住颤声问:“陈主任,真是厂长的意思吗?”
陈梓林冷冷地说:“你辜负了杨厂长对你的信任,你也对不起式轻办。”
侯喜汇回想当初陈梓林和顾浪果断不参加请吃请喝、把所有好处都让给他,
就等着今天算账呢,是怪陈梓林不同流合污、还是怪自己被全力利益蒙蔽了双眼?
侯喜汇选择了责怪陈梓林:“姓陈的,你果然没安好心,你正倒了我,你也没好下场。”
陈梓林哈哈一笑:“我正你?你也配,多行不义必自毙,
有的是人看不惯你检举你。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做了多少坏事吧。”
陈梓林本就有几个亲信在式轻组的,稍微打听下就知道式轻组在下面多么霸道,
借着清查收受了多少好处。
他顶着式轻办主任的名头去调研工作,经历多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来不管式轻工作的主任突然来搞调研,想必是原来那帮主事的人出问题了呗。
检举信、揭发信就纷纷飘向了陈梓林办公室和马永办公室,结合检举信揭发信,
稍微找车间主任副主任等负责人盘问,声明只查处索要好处的人,
本就人憎鬼厌的式轻人员自己皮鼓还不干净,做下的龌蹉事就全被抖落出来了。
马永和陈梓林向杨运齐汇报,杨运齐想保都保不住,
因为现在谁还敢保个有问题的人啊,杨运齐自己都一脑门子官是呢!
杨运齐对陈梓林也无可指责,人家多大度,
知道侯喜汇是自己嫡系,全力支持侯喜汇工作,
最终还是侯喜汇自己不争气,那就清查到底,不能成为被别人攻讦的把柄。
在马永办公室,马永严肃地宣布了厂里对侯喜汇的决定,即刻停职反省,交待问题。
交由保卫处暂时看管,综治科朱科长便带人找了个破旧的小仓库,
让侯喜汇写交待材料,保卫处派出岗哨,24小时看官。
侯喜汇在轧钢厂如同流星,灿烂辉煌只是一瞬间,
朱旭在门口瞅着神情呆滞的侯喜汇,悄声对一同前来的陈梓林说:
“陈主任,没听到什么信,侯喜汇怎么就出事了呢?”
陈梓林瞅着眼,从嘴里喷出一股厌恶,略显惭愧地说:
“我都蒙在鼓里,说是被某些车间举报到了厂长那里,
证据确凿,哎~~早知道侯喜汇如此意志不坚定,我就不应该放权的。”
陈梓林确实只是想收集点小材料,给那姓江的一点颜色,顺便敲打敲打侯喜汇,
却没想到式轻组问题这么严重,连马永都不敢掉以轻心,
亲自找车间主任副主任落实举报信问题。
朱旭笑了起来,说:“陈主任,知人知面不知心,
侯喜汇也算是老资格了,辜负了你的信任喽。”
陈梓林惆怅地看着远方的天空,说:
“倒是我愧对杨厂长,好好的式轻办搞得乌烟瘴气的。”
朱旭笑道:“怎么能怪你呢,你不也是没办法吗,
都知道那家伙…”抬手指了指上面。
其实陈梓林是惆怅那些本质不坏,但随波逐流的式轻组组员们,
相信很多人只是拿了“应得”的补助福利,
可这也是人生污点啊,至少十几年别想翻身了。
他们心安理得地拿着超出工资数倍的“福利补贴”,
却没有质疑没有反思,不知道怎么去清茶别人的,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看到侯喜汇还在发呆,朱旭忍不住喝道:
“侯喜汇,你倒是赶紧写反省材料啊,
让你来不是请你做客的,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侯喜汇身子一震,茫然地看了看门口,颤抖着手捏着钢笔,
半晌都没落下去,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厂长会来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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