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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爱我,所以相信你独自扛下一切的动机是爱人间本能的袒护,而非自视为我的监护者,剥夺我的义务,质疑我的决心,蔑视我的人格。
优等生小姐总对她所注视的对象怀有极其理想化的信任。学生时代如此,现在亦然。
艾希礼总以为他配不上这份信任。但人常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看错自己。
他没有推开塞莱斯提亚。
他抱紧她。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血管像引线,被点燃的瞬间,就将全身焚烧殆尽。关节吱吱作响,脏腑或许移位,或许乱糟糟绞缠在一起,或许被扭曲的骨骼压碎,挤出腥苦的血与胆汁,不停向上翻涌。
这还不是最难熬的。
从来平静的精神被彻底搅乱,无意义也无法被理解的呓语夹杂着尖锐的嗡鸣挤入脑海。过度痛苦带来诡异的抽离感,塞莱斯提亚觉得她已经没有在进行任何思考了,仅仅机械地运转着模型,消化冲进体内的能量,旁观自己变得支离破碎。
她几乎蜷缩成一个茧,连发抖的力气也不剩。
“为什么,你看上去……完全不……”
“痛苦是很容易习惯的东西。”
艾希礼轻抚她后背,继续道:“虽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习惯。”
但他没说错。刺痛开始变为钝痛,持续变为间歇,或许是感官在短时间内被能量所改造,又或许是求生本能——塞莱斯提亚已经感觉到,她对疼痛的敏锐度在下降。
甜丝丝的愉悦开始浮出水面。
法师之间的精神力交融,本质上并不是一件多么暧昧的事情。它更像对隐私的侵犯和对个人边界的试探,比起任何形式的快感,反而是引起排斥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所以早上看艾希礼的伤把他搞成那样,塞莱斯提亚自己也很意外。仔细一想,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他们身心交融过无数次,早就不排斥彼此的精神力,以致于任何深层的接触都被大脑当作某种信号,暗示着隐秘而奇特的快乐。
此时此刻,因为有痛苦在旁对比,只需一点点愉悦,塞莱斯提亚就舒服得浑身战栗。口水没有在承受剧痛时失态滴落,这时却不停分泌,溢出嘴角,打湿艾希礼的衬衫。
她咬着艾希礼胸前纽扣,发出难辨是呻吟还是哀鸣的含混音节,失神吞咽着并未存在于现实中、却令舌尖欲罢不能的甜味……
——蜂蜜的甜味。
哪怕其中混着数不清的钢针。
激荡的精神力震碎玻璃,艾希礼抱着塞莱斯提亚躲开,倒进地上那片血泊。
满身狼狈,他们开始接吻。
私处抵在一起相互磨蹭,坚硬隔着衣物撞击柔软。塞莱斯提亚夹紧艾希礼清劲的腰,恍惚地想就这样让他插进来,转瞬又什么都顾不上想,仅凭本能与他交换着精神力与唾液,吞食那些让她痛苦、让她快乐的甜味。
鹰隼收起足以撕裂天空的双翼,落进他怀中,短暂变回贪食的雏鸟。
“吃慢一点……”艾希礼叹息,“我爱你。”
塞莱斯提亚环住他脖子的手一紧,毫无预兆地绷直身体,只来得及低叫一声“要到了”。
粘稠的、蜂蜜一样的精神力瞬间大量涌入,填补高潮那几秒的松懈,等她恢复便退出多半,仅剩几条支流,持续安抚永无止境的痛。
折磨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他们已经是历代奥夏托斯首席中精神力的佼佼者,然而这次漏入的能量太多,两个人平摊下来依然吃力。
只要忍得住痛,像没有未来一样透支身体和精神,他们终将消化这场灾难。但耗费时间越久,越容易留下不可弥补的创伤。
七天之后,总还有一个人要活下去。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身下的地板忽然震颤起来。
有什么席卷而上,钻进碎掉的落地窗,一瞬间填满整层楼。
——咸涩漆黑、诡谲莫测的海水。
——混杂香辛料辣味的热砂。
——明亮到刺眼的吵闹晨曦。
——云朵般的软蓬蓬棉花。
——祭祀线香,大群蝴蝶,高塔守夜人的提灯……
在星环,精神力是一位法师能否成为首席的决定性因素。这些单拎出来每个都足够强悍、足够恐怖的精神力,汇聚在一起更是声势浩大。
法师们在肉眼不可见的维度进行着交流。
“放松,我们这边十五个首席全员到齐,精神力管够……啧。”
这是苏伊。
“还好你们撑住了,这一次总算能赶上……噫,我瞎了。”
这是奥古斯特。
“我纯洁的精神力要被你们这群混蛋看光了呜呜……等、诶,什么情况!”
这是维吉尔。
“让开,让我看看,老头子一把年纪什么怪事没见过……哎呀,这个真没见过,年轻人就是会玩。”
这是米洛克。
明知大家只是送来了精神力,也只能“看”到她和艾希礼的精神力,而非身体的状态和……姿势,塞莱斯提亚仍然忍不住跟艾希礼一起双手捂脸。
——她和艾希礼的精神力,现在也是紧紧交缠不分彼此的状况啊……
赶来救场的首席们就这样在塔下站了一圈,一边说着“好糟糕好糟糕”,一边用被送上十层的精神力,喜闻乐见地围观了个彻底。
直到目光纯澈的学徒再也按捺不住担忧,发问道——
“为什么糟糕?老师和艾希礼阁下没事吧?他们在做什么?”
十五个首席法师支支吾吾目光乱飞,各自见过大风大浪,却败在年轻学徒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上。
最后是苏伊神色复杂地开了口:“倒也不能说有事……就是,在泡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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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 死 现 场(无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