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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咳一声,没转过去,目光仍落在窗外的残影上,挡住嘴唇的指节蹭了蹭鼻尖,声音难得低了许多:“嗯。”
“哦……”曲珞的下巴支在他肩上,为了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她又往前挪了挪,离他的颈窝以及耳垂更近了。
动作间,鼻尖轻擦过他的耳垂,裹挟着微热酒意的气息喷洒其上。
潮热的,酥麻的。
像是南方的回南天,心口的那层玻璃逐渐起雾,水汽肆意弥漫,直到包裹住整个心脏,并拉扯着它往下坠。
叶书扬本能地想躲,想后退。
可他又想到她可能会因此不舒服,于是思索不及一瞬便放弃了。
如果他们之间,总要有个人因为目前的姿势而难受,那么,那个人是他,也没关系。
风拂上脸颊,曲珞的醉意被吹散不少,之前的记忆争先恐后地钻入脑海,她皱了皱眉,在纷繁杂乱的思绪中骤然抓住一缕,唇角渐渐上扬,学着江凡的语气调侃道:“叶同学,一个小小的晚会,就让你大放异彩……你的魅力真是不减当年呀!”
叶书扬:“……”
这个醉鬼,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无语地叹了口气:“少给我阴阳怪气的,啊。”
闻言,曲珞的嘴角反而上扬得更厉害了:“哪有!我这不是在学江凡讲话嘛,可是那个学妹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她到底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算了,她现在这一脸喝醉了的迷糊样,还能假装什么。
但曲珞你真是,蠢死了。
“人家找我要联系方式。”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字音,“所以你上次承诺的发绳什么——”
“你的q.q……原来这么有行情吗?”曲珞倏然打断他的话,眉头紧锁,像在思考着什么,顿了顿,她又问,“那你给她了吗?”
叶书扬轻笑一声,眸中闪过窗外的残光掠影。
原来,给不给联系方式这件事,她很在意啊。
唉,真是的,让他说什么好呢。
喝醉了酒,还惦记他有没有被人要走联系方式。
睡了几分钟之后,一醒来就问这个问题。
看来真的很在意啊。
怎么这么操心呢,曲珞。
烦啊,真烦。
有时候魅力太大了也不好,会让人头疼。
车窗上渐渐映出一张心神荡漾的脸。
他勾着嘴角收回视线,扭头低眉去看她。
可同一时间,她也恰好抬起脑袋。
泛红的耳垂扫过莹润的嘴唇,一触而过。
只留下余温以及残存的握不住的触感。
柔软的。
怦怦的。
视线交汇半秒后,他迅速撇开视线。
像个落网的,问心有愧的猎物。
只是网是他亲自织的,就连陷阱也是他心甘情愿落入的。
……他怎么这么没出息。
操,要死了。
心跳真的没完没了了。
“你没给?”曲珞看着面前晃悠的重影,眨了下眼睛,猜测着问道。
叶书扬闭了闭眼,藏住眼眸中的欲色:“没有。”
“干嘛不给呀?”他听见她迷糊的语气中带了点诧异。
叶书扬:“……?”
这是什么新型的,他没听说过的操心方式吗?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作者有话说:
#小狗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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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哟,很新奇的方式呢。
不知道她又是在哪本霸总言情小说里看到的。」
——《卷毛小狗日记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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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私藏昼光
◎曲珞的事,他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
思绪凝滞的那几秒里, 叶书扬听见她语重心长的声音:“多加个好友,你的q.q农场还能多个人偷菜不好吗?”
这句话,怎么说呢。
好像真的在劝他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景下,他或许会考虑考虑。
但是。
他现在只会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叶书扬:“……”
曲珞, 真有你的。
沉默片刻。
他冷静地吐出几个字:“不想跟笨蛋讲话。”
“你才是笨蛋。”曲珞不满意地喃喃着, 即使头晕脑热, 但逻辑异常清晰,“你之前偷我农场里的菜……偷得这么勤快,要是多个好友,不是能偷更多的菜?”
顿了顿,她忽又想起什么,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你先别给出去,既然它这么有行情, 要不然我们把它卖出去,一包糖换一个号, 怎么样?”
“大不了, 我们五五分嘛。”见他不回答,曲珞只好退一步。
“要不然你六……我四,我不能再妥协了。”
叶书扬:“……”
去他妈的陷阱和猎物, 他要把那网踩烂。
又过了一会儿,曲珞蔫了吧唧地将额头抵着他的肩骨, 不耐地蹭了蹭:“叶小新,我有点想吐。”
“不准吐,憋着。”他咬牙切齿, 还在生刚才的气, “你要是吐出来, 我就把你从车上丢出去。”
她皱着眉瘪了瘪嘴,控诉道:“你欺负人!”
叶书扬轻呵一声:“就是欺负你。”
曲珞:“……”
这垃圾真是没天理了!
-
午休结束后,所有人都昏昏沉沉的。
走廊上,有不少同学或倚靠、或半个身体垂挂在栏杆上晒太阳。
曲珞和谢涵蓁一人捧着一大摞作业本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到五班的后门口时,谢涵蓁的脚步蓦地顿了顿。
人对自己的名字总是比较敏感,所以当那三个字从别人嘴里念出来时,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曲珞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
五班的前门口,寸头和另一个男生背靠着栏杆,笑得意味深长。
身侧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俩、脑袋枕在臂弯处的男生,一言不发,貌似在小憩晒太阳。
喧嚷的说话声中还夹杂着嗤笑的嘲弄声。
“你上周五不还觉得五班那个领唱漂亮吗,怎么今天就不喜欢了?”
“谁?谢涵蓁?”寸头轻嗤,“拉倒吧,长平巷的货色我真看不上。”
对方明显一愣:“……怎么了这是,她住长平巷?”
“对,上周五晚上将近凌晨,我在巷尾的公园里看到她和一个肥头猪耳的老男人坐在一块,那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她,她穿着睡衣在那哭。”
“卧槽,大晚上的不能去酒店吗,他们不会想在公园里搞吧?”
“那谁知道,万一是那老男人满足不了她,所以她哭着跑出来了也说不定,又或者是她刚伺候完一个就来接第二个了。”寸头轻哂,笑得意味深长,“所以这种来者不拒的烂货,我怎么可能会要啊。”
顿了顿,他俯身凑近对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怕得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