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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青松细细追问起琅环洞府的事来。
李正说到:“自己一伙人挫败天派台玉雷的阴谋后,从汤清味嘴里得知峨嵋派将举行开宗立派千年庆典后,就决定来峨嵋找师父你老人家呢。二十多年未相见,总不能空手而来啊?我那破梅花岛除了满谷的梅花树外,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不可能送给师父两瓶酒就算了吧?
徒儿想了想,想了半天,把脑髓都榨干了,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最后还是找青龙帮忙。青龙在东海海底生活不知好多年,对福海深处非常了解,我们就让它前面带路,找到那个琅环洞府,取了里面遗弃的东西。”
李正这样讲述着礼物的由来,又讲起火山地震爆发后,包括自己为救沿岸居民,连梅花岛也让海水给淹没了。
青松点点头说道:“你做得对,虽每个人的力量非常弱小,但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去这样做,就算是天大的灾难,只要我们能齐心协力,共渡难艰,就能将坏事变成好事,我们不能光说不做,那是假把式。君子贵讷于言而敏于行,刚、毅、木、讷,近于仁。以后说话要谨慎,要注意言辞,别动不动就出口成脏,老子、娘的成天挂在嘴上。在坚守正道的同时,并勇于付诸行动,要敏捷刚毅。”
“是,师父!徒儿谨记,放在心里,天天念,早上念,中午念,晚上睡觉还要念!”李正耷拉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又问道师父:“师父,你说华仙子,是不是也要进去参拜呢?”
青松闻言停步,转过身来看着华灼和唐萱四人,嘴里这个这个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李正还有一点峨嵋名分管着,但华灼与袁瑜四人,可以说与峨嵋没有丁点关系。华灼虽与李正是道侣,但不是夫妻,更不是同门。袁瑜四人吧,练的也不是峨嵋心法,学的也不是峨嵋功夫,这个事还有点难办。
青松边走边想,最后对华灼几人说道:“你们自愿吧,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在外面看看热闹也行。”
说话间来到初元殿,这里已没有人了。李正九人由青松带着,穿过初元殿,进入中元殿,最后来到太元殿广场。这太元殿的广场也不少,比之初元殿外面广场小不到哪里去,但这里峨嵋派内部是举行大型宴会的地方,所以规制更加奢华富丽。
此时这里人山人海,热闹喧天,原来众多嘉宾都集中在这里,观看峨嵋派弟子献宝。李正走过人群时,对武清流三人说道:“按年纪大小排名吧,你们在我前面,我应叫你们师兄和师姐,所以呆会你们自己走前面打头阵。反正我这人,无论走哪里都是做小,人是小人,鞋穿小鞋,挂在尾巴,吊儿郎当。呵呵,你们自己看着办哈!”
武清流、顾清泉、王清冰脸上就急了,说我们也没准备礼物,空手去见?李正哎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这么笨啊,礼物?什么礼物?昨天不是送了吗?四件,我们刚好一人一件,你武清流送的就是那两个大红树丫子,你顾清泉就是那个耍猴的酒杯子,我就是那两串算盘珠子,王清冰就是那个破镜子。
华灼、唐煜五人跟在队伍后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正,你怎么这么俗啊,好好几件礼物硬是让你说得一文不值,粗鄙陋烂,一点也没文化,一点也不注意形象。李正转过来一句话就是:“我就是这么任性啊!”
人群队伍里不时点评一下,刚才峨嵋派弟子贡献上去的礼物,有的惊艳,有的绝伦,有的不世奇珍,有的罕闻所见。果见峨嵋派不凡大气,光这些礼物也羡慕死其它小门小派,果然是店大客大,拿出手的几乎没一件是俗物。
这时看到李正从后面钻了进来,众人想起昨天黑鬼在广场献宝的事来,于是纷纷让开道,都想看看这位黑鬼,今天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昨天的事,给这些人留下难灭的印象,不知今天黑鬼又有没有稀奇古怪的事来,最好是能闹出矛盾打打架。
这几年峨嵋派名声并不怎么好,这些弟子仗着人多势力,横行不讲礼,受到很多人的唾骂,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骂,谁也不敢得罪峨嵋派。直到昨天横空出世一位天生黑鬼,跳了出来跟峨嵋作对,其嘴里的言行举止,对峨嵋派的蔑视和无礼,看得众人也是心旌动漾,神魂颠倒,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敢挑战峨嵋派的权威和地位。
于是纷纷助威,火上添油,没事也闹出事来,狠狠的杀了一下峨嵋威风,把峨嵋派好好的一个千年庆典,搞得乌烟瘴气,大失峨嵋派面子。
结果是打听了半天,原来这黑鬼居然是峨嵋派的,但不知为何与峨嵋派结了仇似的,专挑峨嵋派刺。众人心里疑惑不解,但也看出峨嵋派内部的分裂与不团结。
峨嵋派,不愧是千年道派,看似这峨嵋派千年庆典,是一件非常盛大的的道家喜事,也是道家千年来最大的喜事。果真里边穷奢极欲,尽豪华之能事,真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已是垂垂老矣,暮气沉沉。
连内部矛盾都公开化、表面化、冲突化,正应道家盛极而衰、盈满则亏的古识。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况乎人乎?所以众人都期待这个黑鬼,一会能再闹出事来。
青松带着李正走到太元殿台阶前,又走到大门处看了看里面,此时峨嵋弟子献宝大会已至尾声,最后几位虚字辈的正在听德鸿训话。这时那几个虚字辈的站了起来,谢礼躬身而退。
青松回头示意李正四人进去,李正又回头看着武清流三人,示意你们先进去。武清流三人无奈,正如李正所说,谁叫你是师兄啊?你不上前打头阵,谁打?三人只好互相打气,跨过门槛进了进去。
李正回过头来看着华灼和唐煜、唐萱、袁瑜、袁珏,问道:“你们愿不愿意进去?”
唐煜四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李正又看看华灼,华灼凤目如泓秋水幽雅,看着李正,欲语还休,脸色有点挣扎,最后点了点头同意。
李正呵呵笑道:“那就全进去,你们四人也进去。一个也跑不脱。”
袁瑜不干啊了一声嘀咕道:“师公刚才还说我们自愿呢,我们现在不愿意进去。但师父你为何还要强行我们进去,师父你这是不讲理啊!”
李正满脸捉陷道:“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说不过去,反正就见见那老东……呵呵!”
青松狠狠的盯了李正一眼,刚明明教了要慎言慎行,这也忘得太快了吧!
说话间顾清泉三人走了出来,每人手拿一个红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泛着潮红,再仔细看三人,腿肚还有点颤抖。李正准备笑话三人一下,青松喝到该你了。
李正看着华灼五人,头一摆,当头率先迈了进去。刚进门槛,就明显感觉到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扫了过来,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或者愤怒仇恨,亦或者好奇,更多的是看热闹。
这太元殿是峨嵋山最大的宫殿了,李正一直走了五六十步,才走到正北处,前面是一个三级玉阶,上去一个平台,摆放着一张三丈长的玉案,玉案上面挂着四个古篆金文《太元玄真》匾额,正对应的是高高在上的峨嵋掌教德鸿的法座。
德鸿端正坐在法座上,看着走进来的李正一行六人。李正和一个女冠走在最前面,后面分别跟着四个徒弟,分成二排走了过来。一时大殿满屋的人,盯着这个黑鬼看,有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
李正走到玉案前,既不躬身,也不下跪,站在那里,双手作揖,嘴里喊到:“峨嵋派青松道长德和弟子,李正携道侣华灼,徒弟唐煜、唐萱、袁珏、袁瑜,前来祝贺峨嵋开宗立派的千年盛典,恭祝德鸿掌教,执掌峨嵋,百年大喜,长生久视,永享太平。”
话声刚落,众殿一片喧哗,有人有激愤难当,义愤填膺,跳出来就开骂,有人骂道:“狂妄,无知!”也有人骂道:“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更有人骂道:“叛逆!无耻!”当然还有骂六亲不认、禽兽不如的,有人骂天理难容、天打雷劈的,还有骂人面兽心、怙恶不悛的。反正是怎么难听怎么骂,不管是什么罪名也往李正头上安,不管什么样的脏水就往李正头上泼,怎么贬低怎么来。
李正在一旁也不做声,任由他们骂,心里还在想,天打雷劈,我都让上天劈了二回了,你还想怎么的?
青松那脸,一下比天上的乌云还黑,瞠目结舌,看着李正受千夫所指,百般凌骂。心里万种思绪飘过,李正太狂妄了,众目睽睽之下,不以峨嵋派弟子自称也就算了,而是直呼掌教之名,也不行大礼,完全就当自己是一个外门客人,而且语气之敷衍,态度之傲慢,简直神佛难忍,这不是授人以柄,惹火自招万剑穿身之祸吗?
武清流三人也吓得一跳,没想到李正如此肆为,无视峨嵋派戒律。这峨嵋派也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时大殿之上,还有众多贵客,如少林主持圆智大师,恒山紫岳剑派掌门文逸,萧尘等人,见李正如此作派,看得大惊失色大惑不解,李正你这不是挑衅德鸿的权威吗?要是德鸿发起怒来,无人可挡、无人可救。暗中佩服李正的胆色包天,也紧张的看着德鸿,万一是德鸿变脸发火,来个血溅当场,那真是大大的不妙,同时也做好准备,准备发生冲突能及时救援,千万不能发生变故出来。
德鸿脸上无甚变化,只是呆了一下就恢复正常,定睛看着李正几人,手抚下颌胡须捋了几下后反手一挥,制止了满殿的乱哄哄噪声和叫骂。对李正冷淡的说道:“李清……李正,嗯!李正,不愧是吾峨嵋派最优秀的弟子,有胆有色。十八年了吧,没回峨嵋山?很好很好,十八年不见,法财地侣都有了,不错不错,你怎么长得如此之黑呢?”
李正呵呵笑道:“我去年的时候从广东出海去南方,到很极南的地方吧。那里太热,热得那里的野人嘛,衣服都不穿,满香蕉树的乱爬,那些野人没文字,没礼仪,没语言,没廉耻,就会叽叽叽乱叫。我就看他们怎么爬树,怎么说话,一来二去,呆得久了,就让太阳晒黑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里听说很热,太阳很毒?”
“毒,太毒,那里的太阳,简直比人心还毒辣,我就是在那里给晒黑的。你不信,可以问胡清为、赵清高、汤清味,我还带了南方的水果给他们吃过。他们还说野人爬过的香蕉就是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