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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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羽,你...”
那道身影越走越近,转头看见场上的情形唇角微挑正想说话,却眼尖的在其中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当即眸光一暗,疑惑问声:“小知?”
应恒羽侧过脸瞥向站定在他两步开外的容梦,扯扯唇,嗤声,“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喊我恒羽?”
容梦脸色白了白,抿唇柔声道:“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和恒翔从书店出来看到你在这,就想过来确定是不是你而已...”
“恒翔?”应恒羽皱眉,“他也出来了?”
容梦点头,笑得柔和,“是啊,我说口渴他帮我买奶茶去了,话说回来,你和小知怎么在这?还...”
她看着场上还在玩游戏的容知微微眯眼。
应恒羽仰了仰头,挺不耐烦的:“爷想和三哥去哪就去哪,用得着你管?还有你别有事没事老在我们面前晃,碍眼。”
容梦嘴角笑意一僵。
就在容梦准备开口给自己台阶下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温凉带着轻微不悦的男声。
“应恒羽,你这坏脾气什么时候能收一收,难道明年进公司了,你也要用这幅语气和员工说话么?”
应恒羽脸上表情当场冷住。
白听寻和江故君几人察觉事情不太对劲都站到他身后不远处,静观事态发展。
应家基因里可能有遗传,这一代应家家主共生了两儿子,都是双胞胎。
哥哥应恒羽出生时足斤足两,健康无比,弟弟应恒祥则身虚体弱,出生就住进保温箱养着,医生说是在怀孕那会,应恒羽抢走了弟弟的养分,才导致应恒祥营养不足,一身病弱。
应恒祥也是因为身体原因,才会去学的医。
走过来的男生和应恒羽面容如出一辙的锐气,一头柔软黑发顺从贴耳,面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镜片后漆黑分明的眸里晕染着秋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
应恒羽双手环胸,眯着眼,“有空在这关心我,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都快要出国了,还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玩。”
容梦被他这句‘无关紧要的人’刺的心尖发疼。
凭什么他能待容知像哥哥,却不能待她像姐姐?
她哪里比容知差了?
应恒祥眼神一刻未变,将奶茶递给容梦,不紧不慢的说,“表姐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她是我们家亲戚,更何况,你自己不也认了容家那个三少爷为三哥么?”
顿了下,他缓缓扯出一抹笑,挺轻慢,“自甘堕落。”
语气很淡,可就是莫名的讽刺,恍若在说容知是什么玩意似得。
应恒羽一下子怒了,他攥紧拳,警告道:“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是想在这里动手吗?”应恒祥笑了笑,眼神漠然冷嘲,“应恒羽,你信不信,你今天敢在这动我,明天你最心爱的赛车就能被妈拿去拆掉。”
他下颌轻抬,一副‘你有种就来啊’的挑衅表情。
应恒羽这暴脾气,当场就想动手,可他刚沉着脸迈出去两步,一条长腿就横叉进众人眼前。
少年侧眸走近,拍了拍应恒羽的肩膀,“比赛比完了,还不走?”
应恒羽顿时收敛神色轻笑,“走啊,三哥比完了?赢了吗?”
容知眉梢淡挑,语气肆意张扬,“你说呢?”
这种幼稚园小朋友的比赛都赢不了,丢份。
应恒羽相当给面的捧场,“棒!我三哥就是一顶一的厉害!”
容知点点头,率先朝前走去,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任何人。
容梦张了张嘴想要喊她,但一想到介绍宴上容知那夺得满堂彩的表演就压了这份心思,她后槽牙咬了咬,忽而记起个人,又呼出口气放下心来。
她就不信,捏紧了容知的命脉,还玩不死她。
而应恒祥则似笑非笑地盯着容知背影。
废物确实,只配和废物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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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车比赛容知毫无疑问压过一群家长拿到第一,但她没空领奖,唐虚云一个电话把她叫走,她只能让江故君帮忙送白听寻回公司,自己驱车去兰尔疗养院。
临走前,柏宿看着白听寻,准确来说是白听寻身上的衣服眯了眯眼。
然后赶在容知关车门前,死皮赖脸的上了她的车。
容知抿抿唇,目视前方踩动油门的同时打开储物盒,她想摸盒烟出来,结果摸了半天,手里摸到的还是棒棒糖。
偏过头,她看见掌心下的储物盒里,那些蓝色烟盒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许多棒棒糖和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容知皱眉。
谁动过她的车。
没有烟,她拆了颗水蜜桃味的。
车开到半路,容知烟瘾愈发难受,她深吸口气,眉眼压着冷燥,忽然余光瞥到某个看风景的男人身上,慢声问:“带烟了吗?”
柏宿收回视线望进她那双克制着戾气的眸里,双手一摊,笑得风流散漫,“好像忘了。”
得了。
她知道是谁搞的鬼了。
“你把我烟都扔了?”容知漫不经心的。
柏宿微微愣,垂眸,语调不解,“没扔啊,只是放在阿姨那叫阿姨帮你保管,你要是想抽的话,可以问阿姨给的。”
容知:“......”
她想动手。
真的。
这他妈和逼她戒烟有什么区别?!
柏宿气定神闲,顶着她想要撕票的目光从储物盒摸出一包薯片慢条斯理拆开,修长的手指夹着薯片抵到少年漂亮润泽的唇边,笑,“吸烟有害健康,崽崽不抽了好不好?”
...他一个自己都抽的哪来的脸说自己?
容知眉梢一抬,面无表情咬走薯片,把薯片当成柏宿来狠狠嚼碎,她才觉得有点动力。
柏宿就这么投喂到兰尔疗养院。
下车,容知几大步进门,理都不带理身后的男人。
柏宿无声失笑,将垃圾打包放进车载垃圾桶里方便扔,而后推开门下车。
直上顶楼。
唐虚云早在里面等着她。
容知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唐院长。”
唐虚云点点头,请她落座,“感冒了?嗓子哑成这样。”
容知:“没,老毛病。”
唐虚云没再多问,视线后移看到后面跟来的男人,一张脸生的多情好看,难能可贵的绝色。
他愣了愣,“这位是...”
“朋友。”容知没想过多解释,让柏宿在旁边坐着等会。
唐虚云又看了两眼才收回视线,转而和容知聊起正事。
是一台心脏移植手术。
兰尔疗养院和京城协和医院都给出了手术方案,成功率却只有35%,因为病人身份特殊,他们要求手术必须成功,唐虚云无法,只能找到容知寻求帮助。
唐虚云把病人的病历和病人相关详细资料递给容知。
这堆纸比当初陆老爷子的还厚。
容知几分钟看完,合上资料,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在病历本上点了点,“手术方案我看看。”
唐虚云又抽出另外两份方案递过去。
容知一一翻阅。
心下有了决断。
怪不得成功率只有35%,病人体内还有其他病症,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安排到其他并发症的事宜,病人的手术危险就会大大提高。
不是兰尔疗养院和京城协和医院给的手术方案不好,而是顾虑太过,有些小地方反而被忽略。
容知谈起病情时眉眼平和,句句说到点上,听得唐虚云止不住点头。
“这样...我懂了,”唐虚云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散去,沉肃的脸忍不住带上一丝浅浅笑意,“三少认为,修改过后的手术方案成功率能有多少?”
容知想了想,给出一个保险数字,“90%。”
唐虚云心里惊了惊,面上却绷着,问:“为什么不是百分百?”
“百分百?”容知懒洋洋往后靠,她笑了笑,眉眼如墨舒展,清冷肆意,“也行,我主刀。”
唐虚云:“噗。”
敢情那百分之十还是因为不是她主刀,所以才给出来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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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虚云也能理解,毕竟容知医术摆在这,人家有那个实力硬气。
敲定好心的手术方案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而这次手术的病人身份很重,容不得唐虚云马虎,他厚着脸皮请容知主刀,容知把之后形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点头应了。
京城晚间温度降到2°。
容知起身要走,柏宿跟上。
唐虚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顿了顿,到底没开口。
-
回到华倾小区。
容知把外套还给柏宿,天色还早,她进厨房煮了锅暖身驱寒的粥,端出来让柏宿吃一碗后自己进实验室配治嗓子的药。
“咳咳咳。”
压抑不住的咳嗽充满实验室。
容知嗓子撕裂干涩的疼。
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抽烟抽太猛了,她这老毛病卷土重来,哽着人十分难受。
她轻啧一声,手下按照配方从药柜里拿出各种药剂调配。
其实中药温养对她的身体比西药要好点,但她没时间去慢慢喝药,就配了见效最快的。
她抽出一包一次性输液器,洗手,用酒精消毒手背,熟练的打针,再把胶管弯起来贴好,做完后她把药水瓶随手挂在旁边架子上,调节药水滴落速度。
门被敲响,她淡声:“进来。”
柏宿推门而入,感受到实验室里的温度,眉梢微不可迹的皱了皱。
这间房比外面还要冷。
他看见容知手上的针,“嗓子不舒服?”
容知:“嗯。”
柏宿指尖微动。
他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进来动作不急不缓的拿起药水瓶,一手小心的握住少年冰凉的手,“出客厅坐着打吧,我帮你找个架子放,在这冷。”
容知没意见,跟着他出门。
柏宿找到一根架子放到沙发中间插进去,然后把药水瓶挂上去,看了眼调到尽头的滴落速度和容知微微鼓起的青色血管,抿抿唇,动手给她调缓慢。
“家里有热水袋吗?”他问。
容知指向玄关处的柜子。
柏宿会意。
他拿着热水袋回来插上电,等充电完毕放到少年打针的那只手掌心下垫着,他盘腿坐在少年身边,捧着她的手用指腹温度替她暖手背。
容知顿了顿,侧过眸看窗外。
冬日天黑的早,夜间星河缭绕,气温低迷,屋内却截然相反的安静。
她转回头。
狐狸眸微微敛起,半垂着,盯着男人发顶漩涡,看不清情绪。
晚上江故君和容佳则过来顺便买了饭,容知匆匆吃完饭就进实验室忙。
最近何颂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她看在眼里,愈发不敢松懈,恨不得一分钟掰开成两瓣来用,偏偏容其绰还在这种时候给她找事情,分了一堆工作让她去谈。
在公司医院实验室连轴转了好几天,容知脸色难得染上一丝疲惫。
她揉揉眉心,将新的策划案交给白听寻让她拿去给容其绰。
容知眯了眯眼。
按理说这种手术只需置换人工瓣膜,后期积极锻炼提高机体抵抗力,完全可以防止病情复发。
指尖划过屏幕,她沉声,“我要见病人,你家地址给我。”
只有见到人她才好下最终判断。
zeus霎时愣住,“你、你要来?!”
容知:“地址。”
zeus:“等着!我这就发!!”
......
京郊,山南园。
午阳透过树梢打下一片斑驳碎影,半山腰上静静矗立着移动古朴大气的宅院,门前两石狮子呈凶相。
宅子厅堂内。
周斯来回渡步,时不时抬腕看表。
阳光将他影子拉得细长,长衫玉立,斯文儒雅的面容因休息不好显出几分颓。
“哥你别晃了,我眼疼。”周若雅本就心情不好,看他在面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更加头晕眼痛。
周斯抿唇,“你先进去看爷爷。”
周若雅皱起眉,“哥...”
她刚开口,周斯兜里的手机就一阵震动。
他忙接起。
“到了?在门口被人拦了?你等等我现在来接你。”
说完急匆匆往外跑去,周若雅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更深了。
都什么时候了,爷爷还在床上躺着,哥还乱跑去哪?!
前宅。
管家木着脸,远远看见周斯过来,欠身道:“大少爷,有位小先生找您。”
小先生?
周斯脚步一顿。
林荫下。
少年身姿清隽,双手插兜松松散散倚着车身,唇里咬着一颗棒棒糖,狐狸眸氤氲雾霭似的淡漠,容色惹眼,漂亮到模糊了性别的美。
看见他,少年咬碎糖,伸舌在唇边轻划过,“zeus?”
音色慵懒,微微的哑,如酒香醇,让人轻而易举沉醉其中。
周斯内心诧异。
失语半响,才喃喃道:“飞、飞总?”
管家木着的脸也松动了,“大少爷,您认识?”
容知扔掉糖棍,信步走来,身长腿细,气质是与生俱来的矜冷,蕴着两分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