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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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这句话很早就已经存在了，而赵天刚作为一名医者，也真的做到了这点。

当初从师门下山，师父就教导他说：“天刚，我们这一门，历来只有师徒二人，为师当年是个守规矩的，所以在你师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就真的终生未娶，而今天，为师要和你说的是，此去下山，你定会遇到心仪的姑娘，不要管什么师门规矩，直接把姑娘娶回家，为我们这一门开枝散叶。”

“另外，还要嘱托你的是，我们师门与其他医道不同，我们是与天争命，所以才会先学卜卦，再学医道。”

“为的就是那一线生机，吉凶虽知，只为争命！”

赵天刚对于师父的嘱托极为在意，所以在下山之后，一直遵守，所以才在长安摆了个算命摊子，为的不是算卦，而是救命。

师门最为得意的乃是十三根针刺之术，名为“绝命十三针”，绝的是针，救的是命。

师门第一条门规，师徒单传，已经被他的师父告诉他打破，师门的另一条门规，也是最后一条，则是：

救死扶伤，不论因果、不论善恶，是为天医！

赵天刚确实做到了这点，从下山，到长安，一路上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有农民、有商人、有官兵，有好人、有恶人、有善恶难辨之人。

总之，天医门讲究的就是不论众生善恶，以天道观之、以天道救之。

来到长安之后，第一天摆摊算命的他就遇到了柳慕白等人，结果随手卜上一卦居然看到了自己与这几人之间的巨大因果，于是出手为柳慕白争得那一线生机，为他封穴存武。

也正因为天医门的门规，即使赵天刚算到了与戚磊在二十多年之后依然纠缠不清的因果，仍旧在小黄门拿着仁王令牌从武军某营找到他的时候，翻身上马，极速奔向皇宫。

养心殿，大周皇帝李洵正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等待着赵天刚的消息，过了大约三炷香时间，就看到赵天刚拿着一条锦帕边擦手边走了进来，进了养心殿之后，首先向仁王李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皇帝说道：“好了，没什么大碍了，主要是止不住血，他那肩膀伤口里面都被绞烂了，我把一些关键地方封住了，这样不出血很快就会好了，这段时间给他多弄点益气补血的草药就行。”

李洵很开心，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将戚磊作为最得力的工具使用，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且戚磊救了他很多次，终究心里还是惦记。

李杰的表情却很别扭，说不上是开心还是生气，不过人毕竟是他找来的，所以李洵还是很开心地对他笑了笑，说道：“四弟手下还真是能人辈出啊，这种高人都能在你麾下做事，真是让朕都羡慕了。”

听到李洵的话，李杰急忙拜倒在地说道：“回皇兄的话，虽然赵天医是臣弟叫来的，可是他早就不在臣弟麾下了，安离之变开始之前，他就向臣弟申请，进了武军，这段时间针对江湖门派、帮派的争斗，全是靠赵天医在身后做好的后勤医疗保障，不然我们大周朝廷的伤亡至少是现在的三倍。”

李洵惊讶地望了望站在一边的赵天刚，他作为一国之君，对于低一些官员、兵将的任免，很少过问。当初策划安离之变，也是为了让仁王能够得心应手，所以将相关兵将任免权也交给了仁王，没想到仁王居然找到这么一个宝。李洵不禁感叹道：“有了赵天医的镇守，真是朕的福气、大周百姓的福气啊。”

赵天刚摆了摆手，说道：“救死扶伤乃是我天医门的门规，谈不上多大的功劳，陛下不用如此。”

李洵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成，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朕的准则，既然赵天医在安离之变中立了大功，如今又救下了朕的肱骨之臣，朕决定了，就封赵天医为军中军医之首，军中涉及伤残等事情，赵天医可以不用禀报，便宜行事。”

赵天刚拱手施礼，表示感谢，然后便转过头直接离开了养心殿。

李杰看到这赵天刚这么没礼貌，有些尴尬，对着皇帝说道：“皇兄勿怪，赵天医虽然本事很大，但是脾气也很大。”

李洵不以为意，能人异士哪有没点自己脾气的，这很正常。

李杰看到李洵不在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缓缓退出了养心殿，回了仁王府。

这边李洵像是等不及了，直接带着侍卫和黄门来到了太医院。

进门一看，戚磊正躺在太医院诊床上闭目休息，问过相关太医，得到了伤情已经稳定的答复，这才离开太医院。

还得说赵天刚的医术了得，过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戚磊已经能够下地自由行走，除了不能舞枪弄棒，其他什么也不耽误了。

这期间，皇帝的圣旨也召告了天下，关于教武司的事情彻底敲定。

这件事只有一个人很不高兴，那就是仁王李杰，他原本以为六派八门是自己打下来的，所以理所应当的由自己去管理教武司，与六派八门联系，却没想到皇帝居然把这个也交给了戚磊。

如今的戚磊身兼数职，还有一个正四品武将任命的名额，如日中天，朝廷上很多人甚至议论说他这个仁王亲弟弟都不如那戚磊。

仁王虽然极少生气，但是不代表他真的不生气，也不代表他大气，相反，他很小心眼。

在皇帝将教武司交给戚磊的圣旨公诸天下的时候，他便动了歪心思。

李杰虽然维护大周皇帝李洵，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野心，之所以这么主动地去收编江湖门派，他的目的就是最后将江湖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真能达成，那李洵管朝堂、自己管江湖，兄弟二人将这天下全都收入囊中，岂不快哉。

可是他没想到皇兄李洵对戚磊的信任程度这么高，居然连教武司都交给了他，而且当初西漠之事，要不是有戚磊掺和，怎么会出现后来那么多的事儿，心中怒火逐渐上涌，直到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杀意！

坐在密室太师椅上面摸着光溜溜下巴的李杰脸上那慈祥、温和的笑容再次绽放。

戚磊，

我要你再也不能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