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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逆着光,上面躺了一个人,逆着光却只能看见黑影轮廓,看不清楚是谁。
这场面只是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紧接着,一阵眩晕过后,世界扭曲了一下。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和电线的我,手指抖动了一下。氧气罩上,出现了模糊的水雾。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重症监护室。张子健和黄鑫在我上一次清醒的时候,只是嘱咐我要安心养病,可是却闭口不提发生的事情。比如,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又是得了什么病。
对于一切这些有关于真像的事情,他们都闭口不提,好像从未发生。可是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就越强烈,越想知道,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苏醒前的那个逆着光的病患,他又是谁?是在给我预示着点什么吗?
看见我苏醒,监护器上逐渐有了生命体征,破门而入一群医生护士。他们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各种各样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冰凉的检测仪器,在我裸露的身体上划过。
一阵全方位的,一点不落的检查之后,对着门口招招手。进来两个穿着消毒服,带着口罩帽子,脚上踩着鞋套的人。可就算是全副武装到这个地步,我却还是看出了进来的一高一矮,一个健壮一个瘦弱的两个人是谁。
正是张子健和黄鑫。
同时这也印证了,我又一次在医院昏迷的事实。
医生叫过黄鑫,和他嘱咐道:“病人现在的情况基本稳定,建议转到普通病房。可是病人发病没有前兆,发病时除吐血之外,还可能有其他并发症,你们务必要注意说话的言辞,不能再刺激到病人。”
黄鑫眼眸低沉,一直在点头,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然后说到最后,他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没了往日的澄澈,只有难过,和一丝的可惜。
我罩着氧气罩,没有办法出声询问。我很想问问我到底是个什么病,让黄鑫和张子健忧心忡忡,让医生也无法根除医治。
没过多久,一帮医院里年轻的护工,进入到重症监护室,挪动着床铺。他们先是把我身上的各种管子拔了下来,只给我留下了吸氧设备,可能是害怕我脱离了制氧机无法呼吸。
紧接着一部分人推动制氧机,另一部分把床板卸下来,变成担架,抬着我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让一让,让一让。”领头的护工吆喝着。
我努力的拧过脑袋,回头看,寻找着张子健和黄鑫的身影。在不远处,我看到了瘦弱的黄鑫,正寸步不敢离开的跟随着担架。张子健,却不见了踪影。
他去哪了?
在担架上拧着脖子的姿势实在是难受,我不得不安安分分的躺在担架上。想要刨根问底,也等我转去了普通病房,拆掉了这些瓶瓶罐罐,能够自如呼吸再说吧。
从监护室折腾到住院部,很长的一段路程,也不知道是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穿行了多久,才到达目的地。
是个干净的单间,里面放了两张床,一张病人住,一张陪同的家属住。
护工把我放到床上安顿好,看氧气罩上始终有水雾,说明我一直在自主呼吸。领头的护工把黄鑫叫过来,说道:“一会再观察一下病人,按病人的意思,选择拔不拔氧气罩。”
“好的好的,辛苦了。”黄鑫还在穿着粗气,回答道。
黄鑫整个人就是纤瘦的类型,虽然形容男孩子用这个词不太好,可是他的确就是弱不禁风的。平日里也不爱运动,哪能来好身体啊?所以走这么远的距离,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是极限了。
黄鑫送走了护工,然后回来,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老三,你是不是挺难受的?我帮你把氧气罩拔了吧?你要是想拔掉,你就点点头,不想拔,就摇摇头,好么?”黄鑫问道。
他的情商很高,总能看出来别人最需要的是什么。然后根据这个人和他自己关系亲密的程度,来选择是毁掉需要的东西,或是真心实意尽最大可能帮助。
对于我,黄鑫是后者。
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拔掉。
黄鑫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摘掉了我脸上的氧气罩。然后轻放到一边,回过身把制氧机关掉。
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声音,停在了这一秒。难得的耳边清净。
“水。”我干哑着喉咙,吐出了一个字。
原来觉得电视剧里演的,电影里拍的,大病醒来第一件事是找水喝,还以为是胡诌八扯。可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落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黄鑫马上答复我:“好的,你等一下。”
我只感觉喉咙干裂,像是有一团火,一直在烧着。黄鑫立刻拿来了水,我咕咚咕咚的喝下,再把空杯子递给他,放好。
“张子健呢?”我问道。
喝完水,我清了清喉咙,感觉舒服了不少。抛去了健康和身体问题,就可以全身心的听黄鑫讲述这几天都事情,我最好奇的那些事情。
“怎么?说我不会照顾人吗?这么急着找他?”黄鑫硬装成语气轻松,说道。
明明他的眼中,充满的全是难言之隐,可是一开口,又变成了糊弄我,糊弄小孩的话。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并没有就此装傻充愣的念头,于是继续问道。
今天,就是不问到真正的事实,不罢休。
黄鑫抿了抿嘴,低下头不说话。
“是张叔叔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张子健家里出事了?”我急迫的问道。黄鑫迟迟没有明确的答复,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柏学之,你好好的,好好养病就是第一大的事情了。现在真的没法跟你说,很乱了。”黄鑫叹了口气,说到。
“无论怎么乱,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当一个傻子吧?”我有些恼火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直冲,几乎是冲他喊着,说出来的。
黄鑫一直忍着的情绪,一直在压抑着的,也有些要把控不住了。他太阳穴上的血管暴起,脉搏“突突”的跳着。
他压抑着开了口,却还是没能挡住声音的阴冷,他说:“你知道真像有用吗?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吧,我只求你不要天乱叫就好了。你这么刨根问底的,是为了私仇吗?”
我被他的话激的有些恼火,加上我本来,住远的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于是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没打算让着黄鑫。
既然要和我吵,那我可不能示弱。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有用谁有用?难不成你你精通阴阳术?我祖上三四代都是从事这个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没用?”我阴冷了语气,说道。
黄鑫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语气阴阳怪调的说道:“祖上三四代?怕是折在你手里了?你能找到你父亲?”
自幼没有父母,被人说是野孩子,是没人要的孩子,好似成为了我心里的一个结,不愿意提起。也成为了我身上少有的逆鳞,本事逆来顺受的性格,可是关于父母的事情,却是碰也碰不得。
“你什么意思?我爷爷的本事你不了解吧?外行人,最终他的衣帛,都会传到我这的。”我低吼道。我的眼睛由于冲血,充满了红血丝,眼眶发红,大脑因为压低了声音,而有些缺氧。
这时,黄鑫却轻蔑的笑了,说道:“你爷爷确实会在最后把衣帛传给你,只不过。他老人家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传授经验的机会。有你这么个傻孙子,真是他老头子的不幸。”
黄鑫这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怔了一下。而我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爷爷,躺在,医院里?
我颤颤巍巍的问道:“爷爷他,爷爷他怎么了?”
黄鑫似乎是意识到了秃噜了嘴,让我知道了事情。他的眼神变得平和起来,收起了刚刚的戾气。
他眼眶红了,开口说道:“三儿,你爷爷啊,还挺着不说呢,他身体一直就不好,你知道的吧?你昏迷的时候,我和子健接到了打给你的电话,说你爷爷要不行了,现在在秦县的医院,接受治疗。”
我紧皱着眉头,不会的,不会的,老头子身体那么硬朗,怎么会出事呢?
皱着皱着,我眼眶红了,声音也软了下来:“黄鑫,我爷爷,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子健代替你,先去秦县医院了,他去帮你看看你爷爷。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黄鑫安慰着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染上了不明的病之后,我的性情大变,变得有些不能经事。在我的身边已经出了太多的事情,我却没有一点能力阻止,我实在是不能再看着我身边的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的倒下了。
这个时候,张子健打来了电话。黄鑫拿起手机,刚打算走出病房接电话,为了避免让我听到。却被我一把拦下,抢过手机:“子健哥的电话,难道还有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