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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启一怔,见她耷拉着脸,乌溜溜的一双眼里全是哀求之色,顺手将茶倒了一杯,递到她的嘴边。卫姌喝了一口冷茶,皱了皱眉没继续喝。
桓启将杯子拿开,又笑道:“以前的事就算了,二哥不和你计较。不是郎君才好,等我先修书一封去江夏,要将这身份首尾都收拾干净还需废些心思。”
卫姌一怔,随即脸色紧绷,看着他不语。
桓启道:“怎么有什么不妥”
卫姌咬了咬牙,正色道:“我能到今日实属不易,二哥莫非想一笔勾销,抹了我的品级。”
桓启微微笑道:“有我在,还用你担心家里,品级没了又如何”
卫姌冷冷看了他一眼,忍着气道:“我绝不能舍了卫琮的身份。”
桓启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冷意,眉宇间微沉,“好好的女郎不做,非继续当个小郎君,你想要什么”
卫姌紧紧抿着唇。
桓启眼中精芒闪动,捏起她的下巴,道:“玉度莫非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既然你并非郎君,你我又非血脉亲缘,如今已全无阻碍。”
卫姌心里窜起一股寒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桓启顾忌全消,企图赤(裸)(裸)全无掩饰。她不安地动了一下,桓启紧紧揽住她的腰,脸上的笑里却藏着不容拒绝的霸气锐利。
卫姌对上他的眼,原本到了嘴边生硬的话没有说出来。上次他也是这样气势迫人,她都动刀见了血,可伤在桓启的身上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是历经战场见惯生死的人,那些威胁吓不到他,反倒是卫姌心中难安。
真实身份暴露个彻底,卫姌在他面前彻底没了退路,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她脑中已想了太多。桓启此人脾气臭,硬碰硬她实在没有底气。
桓启见她垂着眼,流露出不情愿的样子,脸色已有些不太好看。
卫姌忽然轻声道:“我若是现在恢复了身份,与谢家还有亲事。”
桓启微微怔了一下,皱起眉头,想起还有件事,他抬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就为了这个事”
卫姌忍着要推开他的冲动,点了点头,“还有家里,如今还需要郎君身份。”
桓启轻咳一声,放缓了声音道:“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无论你是郎君还是女郎,卫家的事我都会看顾,亲事……谢宣如今已经另行议亲。”
他沉吟了一下,若卫姌恢复身份,与谢家的婚事还真就是个麻烦。谢家并非一般士族,势力遍布朝堂,桓启想了想,也觉得眼下并非是恢复身份的好时机。他道,“听说明年谢宣就要成婚,到时候私下赔些礼就是了。”
卫姌眼眸微动,听这个话,郎君身份暂时保住,她悄悄松了口气。
桓启见她乖顺,没像之前那样横眉冷眼的,心里也欢喜,把人抱在怀里揉了揉。卫姌还没梳洗,头发披散着,身上被子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桓启不由意动,俯身要亲她的小嘴。
卫姌大吃一惊,撇开脸去。
他就亲在她的脖子上,柔嫩的肌肤温润细腻,十分诱人。他伤着的这些日子也都是旷着的,这一亲上就有些放不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从脊椎直往上窜。
卫姌已经是强烈挣扎起来,脸涨得通红,羞愤难当,“我还没梳洗。”
桓启几乎把人压在床上,剧烈喘息两下才缓了过来。他见卫姌红着眼,似乎立刻就要哭出来,心里发痒。这时余光一瞟,看见床褥上似乎有点鲜红。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动作放柔几分,把卫姌抱坐起来,给她顺了顺头发,低沉地笑道:“好了,哭什么,不闹你了,马上叫人来梳洗。”
卫姌立刻道:“我要惠娘。”
桓启刚才得了甜头,现在正是好说话的时候,答应的爽快。
卫姌梳洗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留着。桓启起身出去叫人。
她裹紧了被子,曲起身体,把头深深埋着,泪水悄无声息地洇湿了一小块被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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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一四九章收拾
片刻过后惠娘回来, 进屋先关上房门,道:“启郎君的人一大早叫了我去,什么都没吩咐, 干坐了大半个时辰又叫我回来, 忒是奇怪。”
卫姌抬起脸,惠娘一眼就看到她湿润泛红的眼角, 心疼坏了,坐到床边忙问出了什么事。
卫姌犹豫了一瞬,还是据实以告:“桓启知道我真实身份了。”
惠娘闻言一愣,立刻就慌张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糟了,糟了,要不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江夏去好好去求你伯父……”
卫姌拉住她的手,“惠姨别慌,如今只有他一个知道,暂时不会外传。”
惠娘长吁口气, 看了看卫姌的脸色, 又觉得不对,“小郎君刚才就是为了此事哭可是挨了训斥”
卫姌对桓启所作猥琐实在难以启齿。惠娘把她自幼带大,极是敏锐, 又想到刚才卫姌直呼桓启之名,她骤然变了脸色道:“莫非启郎君起了别的心思”
卫姌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惠娘心里一阵着恼,可想到桓启如今身份, 又是担忧, 口中念叨着回江夏的话。
卫姌见她一门心思只关怀自己, 心里一股暖意, 反过来劝她,且不说如今在桓启眼皮下能否立刻回去,就算回去坦白,卫申未必能包庇她冒充郎君擢取定品的罪名。正是顾忌这一桩,卫姌对桓启不敢再如往常那边正面顶撞,故意示弱,留个周旋的余地。
大哥卫进虽然取了四品,但还未为官,如今卫家还只有名声,并无相应权势,卫姌不想牵连家族。
惠娘将卫姌搂在怀里,拿帕子擦拭眼角。
卫姌刚才已哭过,拍拍惠娘的背,坐直了身体,心道:事情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哭有何用,不如趁桓启如今还在新鲜头上,好好谋划一条安妥的后路。
前世她经历过那么多变故,性子也磨砺得极为柔韧,虽然眼前困境十分棘手,但她也不想轻易认命。
惠娘摸着她的手说了一句“怎么这样凉”,赶紧服侍卫姌起来漱口净面,又把衣裳被褥等都换了。卫姌用过饭又喝了药汤,仍如往常那般回书房。只是今日无论如何都看不进书,她悄悄盘算着。
现在暴露身份,她与谢宣自小定下的婚约难以处理。以桓启表现出来的那股热乎劲,也是不愿意的。谢家并非小门小户,而是世家门阀,这些年来是不如桓家,但也不容小觑。有这个阻碍在,在谢宣成婚之前,她还能以郎君身份行动。
眼前最大两个难题,一则,与桓启同一屋檐下如何相处,二则,去哪里找个庇护。
卫姌忍着月事难受,想了半日,拿定主意,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
桓启从小院离开,回到正院梳洗换了一身衣裳。他一向都有晨间练武的习惯,用饭稍晚。仆从把早食送来,他一抬手,正要叫人去请卫姌过来,想到她身子不爽利,该好好休息。便放下叫人的念头。
刚吃完,肖蕴子却是找了过来。桓启心情正好,让她进来听是什么事。
肖蕴子这些日子持家,不好也不坏,因身份卑微压不住人,遇到拿捏不定的情况她只能往正院来问一声。桓启不耐烦处置,经常交给蒋蛰。今日肖蕴子来了,却是直接问到他的面前。
“黄家娘子受冷病着了,身边婢子也染了症状,昨日送了药进去,也未见好转。郎君罚她闭院不出,我不敢擅自做主,还请郎君示下。”
桓启道:“叫医师来看看。”
肖蕴子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她也轻松几分,当即又提了两件事,都被桓启允了。她从正院出来,立刻着人去请医师,又去了黄氏的院子,没有进去,等医师开了药方子,安排了婢女拿药煎熬。忙到下午。黄氏令人送了一个香囊出来,说是为郎君准备的。
肖蕴子看了一眼,荷包绣工精细,滚边用了毛料,显然是为冬天做的。这是黄氏服软求饶的意思,肖蕴子虽然不知黄芷音是怎么得罪桓启,但她是正经纳进来的妾,地位在后院众女中高出一截。肖蕴子不敢拦,让婢女将荷包送去正房。
婢女安紫将荷包收下。婢女对桓启道:“荷包是娘子亲自做的,晚上用针线不小心受了冷,这才病倒,娘子说要让郎君知晓她的心意。”
桓启神色如常,并无表示。
婢女见状也不敢再多说,退下离开。
这时一个仆从从外面匆匆走来,在门前禀报,说刺史府有请。
桓启带着亲卫动身,很快来到刺史府。
桓冲刚处置了公务,见桓启来了,让幕僚书吏等都退下,书房只留下叔侄两人。
“你父亲刚来书信,你已见过引萱翁主,若是无事,明年开春就可以定下婚事。”缓冲开门见山道。
下月就是岁末,等开春差不多就是三个多月的时间。论亲筹备还需时日,如此安排已经算是很快了。
桓启刚进来时脸上还含着淡淡的笑,听到讨论婚事并不见惊喜,反而脸色还有些冷淡。
“引萱翁主国色天香,你还有什么不满”桓冲却是没好气来了一句。
桓启道:“昨日赏梅倒是见着桩趣事。”
桓冲脸色一正,道:“你说的我已知晓,翁主的旧识被你打得半条命都没了,虽说不算什么要紧人家,但到底也是士族,你这跋扈的名声是跑不了。”
桓启嗤笑一声道,漫不经心道:“翁主旧识不少,我可是消受不起。”
桓冲一听这话就是拒婚的意思,叹了一声道:“我知你也着人打听过,外间传闻太过浮浪,引萱翁主并非那般不知分寸的女子,定不会让你蒙羞。这是常山王亲口允诺。”
常山王为人正直,名声在外,有一诺千金之美誉。
桓启想了想道:“我与翁主性情不投,便是娶了也难相处。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
桓冲皱眉看着他,眼里精光闪过,忽然道:“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女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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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五零章以诚
不怪他有如此想法, 桓启这风流的名声太响亮,稍一打听没有不知道的,前一阵才提他与司马引萱的婚事, 桓启瞧着不乐意, 但也没这样明着反对。如今态度骤然转变,桓冲难免起疑, 又见他方才进来时谈笑自若,心情极好,猜他是不是又看中了什么女子。
桓启轻咳一声,道:“确实相中一个。”
桓冲眉心褶皱拧地极深, “你还在卫家时,你父亲就多次派人去江夏,怕你姨母给你定下不相配的婚事。如今高门世族,婚娶比以往更讲究门第,上品绝不会与下品婚配,你瞧上什么女郎我不知道,若不是上三品出身, 就不用提了。”
桓启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桓冲又道:“你父亲立下基业不易, 这些年一直在考校族中子弟,你们兄弟几个论本事你最大,可再有本事, 也需要助力。妻室不显,在外就无姻亲家族助力。你其他兄弟,不是娶了宗室女就是上三品姓氏, 这其中人脉, 信息, 资源都是普通人家没有的。你难道还能当打独斗胜过这些盘踞朝堂几代的家族”
桓启神色沉肃, 知道这些都是实话。世族联姻早已经形成定势,轻易不容破坏。卫家位列中品,但人丁稀少,又无实权,说起来在士族婚配中确实不显。别说桓冲,桓温还有其他族老就绝不会答应。
他心略沉了沉,又想起清早卫姌在床上乖巧的模样。其实他心里门清,前几日还冷淡抗拒的人怎么突然就换了态度,是那小妮儿在给他使怀柔手段呢。但听她宁可扮男装也不要谢家的亲事。桓启心里就高兴,也愿意装糊涂配合,人是他看中的,决计不能放手,卫姌还是郎君的时候他就心动神驰,何况今儿发现是个女郎。
思虑半晌,桓启道:“瞧您说的,好像我瞧中什么寒门女子了,就算没她,那司马引萱也实在太过豪放,再说我娶个宗室女,便能帮衬上什么了,难道司马氏还会全力来助我”
桓冲摆手道:“少来这一套,逞口舌之利有何用,你父亲拿定的主意,家中无人可更改,就算说服了我也是无用,你自己思量着看吧。”
桓启来时心情愉悦,脚步轻快,从桓冲这里出来时脸色却是阴云密布般黑沉。他刚才才露个口风,桓冲就断然拒绝,连女郎身份都不打听,可见对此事是完全不看好。
桓启回头看了一眼刺史府书房,心中一阵心浮气躁,司马引萱那女人他实在是不喜,无论是司马氏的出身,还是那性情脾气,每一处都让他心生厌烦。可卫姌处处合他心意,又差在家世上。他紧紧拢着眉心,知道这件事没那么那般容易处理。
卫姌晚饭后让婢女点灯,她仍照习惯写几个字。磨好了墨,她才写了一行,忽然有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卫姌一颤,落笔便歪了。不等她回头,桓启揽了过来,低头看了纸上,道:“这字是写的越发好了,便是谢家那几个才女,也未必如你。”
卫姌搁下笔,脸色淡淡的,“谢家女郎才华横溢,诗赋双绝,我字写的不差,不过各有擅长,何须要比。”
桓启道:“如何不能比,你当谢家为何才名远播,不过都为着名利二字而已,你如今已有六品,等恢复身份,只怕这名声想遮也遮不住。”
卫姌心中实则对恢复身份十分排斥,纤长的睫毛半垂着,不去搭这话。
桓启却极想和她说话,尤其是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在脑中勾勒一番卫姌换上女子衣裙,还不知该如何好看,他心头一阵悦色,也不管她暗点冷淡,只拉着人说话。直到天黑透了,这才亲了卫姌侧脸,道:“这几日不舒服就别整日读书练字了,又不等你再去搏个高品出来。”
卫姌忍耐住性子,好不容易等他走了,再低头去看桌上的纸,用手揉捏成团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