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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变化能有多大呢,其实也没有,因为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外貌而言,相比较小时候,倒是恋红尘变化大一点,可爱的少女变得娇艳动人,亭亭玉立,而玉鳞之的话更像等比例放大。
但是都长高了不少。
如今的玉鳞之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七左右,而小时候恋红尘是比玉鳞之要高一点的,反正第一次在地牢见面是要高小半个脑袋。
只是两三年,就被反超了,看玉鳞之的视线从俯视到仰视。
这丫头停在一米六五之后个子就没长过,不是那种标准的高个美人。
这些雇佣兵性质的魂师小队成员,玉鳞之看了一眼,多了一两个不认识的,也少了一两个眼熟的。
他很喜欢碧丝卡大婶的狼牙小队氛围。
欢乐,闹腾,像是永远不会有悲伤。
酒馆里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来这里找短工的居多,没活计的就在这喝酒。
“那小姑娘谁啊?”
有在酒馆喝大酒的客人拉了拉魂师小队的伙计。
酒馆里有人看着水灵的恋红尘,这样姿色的小姑娘,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的小家碧玉模样,在这西城可不多见。
而且远远听到他们打闹的声音,少女轻灵的声音,像是小猫咪在挠着他们这些酒罐子的心一样。
“嘿,是几年前在星斗大森林认识的几个小家伙。”
那伙计收拾了一边桌椅,回头道了一句,随后注意到这酒鬼色眯眯的模样,警告道:“你这家伙,别动你那些歪脑筋!”
西城很乱,说是王城一部分,但是说是王城的垃圾场差不多。
这里帝国的法律束缚力很低,事实上是人家根本不想管,因为有这么一个地方,更方便王城的老爷们处理一些事情。
所以这样的地方,金钱,暴力,血和欲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很好的满足。
或者被人满足。
“那个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要是敢动你那歪脑筋,别说我们这些兄弟们,老大第一个就把你捶死。”
那酒罐子缩了缩脖子,魂师小队那是什么,全都是亡命之徒。
“嘿嘿,光哥几这话说的,咱就是多久没见过这么水汪汪的小姑娘了,看多了两眼。”
光哥哼哼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点,然后又道:
“劝你最好看都别看,看到那个银发的男生没有,依我说啊,那丫头迟早会嫁给这小子,那可是皇城的大人物,收拾你这种人法子多的很。”
“皇城的人!额滴乖乖,这你们狼牙小队都能认识。”
光哥却是一脸不屑,并非对玉鳞之二人,而是对这酒鬼的模样。
那边,一群人拉着玉鳞之去喝酒。
以前玉鳞之太小,他们是不会让小孩子碰酒精的,现在都那么大个了。
结果一听到喝酒,恋红尘跟炸毛的小猫一样跳了出来,打死不准这群人灌玉鳞之喝酒。
“哈哈哈,你这丫头,这就开始护着他了。”
“哎哟喂,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我就说小恋那时候看鳞之眼神,那是什么眼神,那就是看男人的眼神!”
“可真不是嘛,动不动就哭闹着要找鳞之揍死你们……”还有学着小时候小姑娘语气的。
恋红尘气得脸鼓鼓的,一拳打在酒馆台子上:“不准说啦!”
那些小时候的窘迫样子,现在被挑出来讲,如果一开始还有多年未见的些许隔阂,一下子就融洽了起来。
玉鳞之乐呵呵地看着。
这个所有人都在不断走散的时候,还能遇到曾经的旧人,感觉还是挺好的。
“你们几个,别欺负小恋,滚去干活!”
碧丝卡大喝一声,几个大叔在那调笑,还有让她回去奶孩子的。
被碧丝卡一瞪,又嬉皮笑脸地跑到一边去。
这里的氛围,感觉都是家人一样。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这是成了是吧?”
碧丝卡一只手抱着她女儿,眼神随意在两人面前扫来扫去。
小炮仗害羞地低着头,玉鳞之则是拉过小姑娘的手:“订婚了。”
周围的人立刻起哄,还有喔个不停,恋红尘低着脑袋不敢去看。
本来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但是这群大叔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看着自己跟屁虫一样跟在这个少年身后,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跟鳞之更像姐弟,结果几年后回来,说自己要跟小时候一起玩的弟弟要结婚啦。
呜呜呜,真的太难为情了。
碧丝卡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笑着拍了拍玉鳞之的肩膀,蒲扇大的巴掌,能把人拍散架那种。
“什么时候结婚,可别忘了来我们这喝上一杯。”
“到时候肯定请大家也一起去的。”
“可别了,皇城规矩多,咱这些粗人去了浑身不自在。”
“不会,我们现在就住就在王城。”
“那还行。”
玉鳞之抱过她怀里的孩子,一岁左右的小家伙看着他就咯咯笑。
没办法,长得好看就是会这么招人喜欢,特别是女孩子的喜欢。
很可爱的小家伙,看起来像是完美避开了碧丝卡大婶的样貌。
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
小炮仗脑袋也凑了过来,伸出手指头去逗弄,随后被小家伙抓住了一根手指。
“鳞之快看,她抓住我手指了!”
她大感惊奇,什么事都能一惊一乍的,眼中冒着光,看着小家伙在那笑,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真乖真乖。”
她想抱过来玩,但是想到自己刚才手忙脚乱的,怕抱不稳,看着玉鳞之却游刃有余的样子。
“鳞之你好像好会哄小孩子哎。”
“毕竟把你拉扯到那么大了,也有过经验了。”玉鳞之谦虚道。
“咬你哦!”
碧丝卡点了根旱烟,搭叭着嘴道:“喜欢小孩子你们也赶紧生一个,我看小恋也是好生养的,屁股大,像我。”
小炮仗弄了个大红脸。
什么屁股大,她屁股很大吗?
被这么说了,就忍不住偷偷看了看自己屁股,发现也不是很大嘛,就是小巧玲珑的样子。
她这个动作被抱着孩子的玉鳞之看到,刚好对上对方轻笑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这孩子父亲是谁啊?”他有些好奇问道。
碧丝卡抽着旱烟,眼神好似在追忆。
“一个,很有男人气概的家伙。”
玉鳞之现在也不是以为亲个嘴就会怀孕的无知少年了,他现在很怀疑她就是下药了,不然就是灌醉了人家后用强的。
“他去了前线对深渊妖魔的战场去了,一年前跟着那位殿下一起,等娃儿什么时候会跑了,老娘也要去!”
玉鳞之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劝碧丝卡大婶,但是却不知如何劝。
拍开小炮仗一直弄人家嘴巴的手,他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看来她的父亲,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什么了不起,就是个西城卖牛杂的。”
“……”
西城卖牛杂的人那么多,应该总不至于那么巧才对。
“话说,那男人我还总觉得有点面善,好像很久之前是见过,就是没想起来。”
玉鳞之又看了看怀中小家伙,抬头看了看铁塔一样的碧丝卡。
“那男人姓什么。”
“他说姓陈。”
“是魂师吗?”
“应该不太厉害那种,他说自己是个用剑的魂师,你说哪有拿剑斩牛杂的?”
玉鳞之一脸古怪,又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他来这喝闷酒,说相亲了几年没一个满意的,老娘看他那窝囊样,长得也挺那么回事的,就问他要不跟我过得了,嘿,你猜这么着,成了!”
小家伙笑着笑着忽然咳嗽,应该是呛到口水了。
玉鳞之换了个抱法,给她顺了顺背,很快就又不咳嗽了。
“看不出你还挺会带小孩的。”碧丝卡有些意外。
她粗枝大叶,酒馆里更是全是糙老爷们,有时候孩子哭了,他们一大群人在那干着急。
“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其实小孩子还是挺好玩的。”
“喜欢就自己回去生一个。”
旁边有人打岔。
“鳞之和小恋长得那么好看,生一个怎么够喔,起码要生个十个八个。”
“对对,到时候一群瓷娃娃一样的小家伙,得喊咱们爷爷。”
调笑两个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果不其然恋红尘都快红到耳根子去了,然后羞恼地瞪这群老不休。
当年玉鳞之跟着碧丝卡他们出星斗大森林,路上是遇到过风剑宗的人的,只是匆匆一别,当时狼牙小队害怕得要死,没人注意对面的人什么样。
而且,谁能猜到,那群剑客,现在投入饮食服务产业,还做的有模有样的呢。
风剑宗的人出门灭魔,如果这真的是尘宗主的孩子,想来真是有种奇妙的缘法在这里。
战场的厮杀和死亡,这里的欢腾和新生。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雪夜大帝问他,他统治的那段时间,算不算是盛世,其实是不算的,因为大部分人其实都过得并不如意。
但是却比过往很多时代,都要好了。
如果没有这个深渊的话,雪夜大帝还能做得更好,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只是再长的噩梦,也总有被晨曦撕碎的时候。
玉鳞之听霍灵儿说过一句话,他觉得说得很好。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我想教这孩子学剑,等大了我来教她练剑吧。”
“你还会用剑?”
“带入门还是可以的。”
“随便你,谁知道她爱不爱学呢。”
玉鳞之笑了:“不会的,我看到了,她的武魂会是一把剑。”
“我呸!肯定是老娘的狼牙棒!”
玉鳞之不跟她反驳,只是要是狼牙棒,这小丫头得多委屈。
这小娃子还是挺可爱的,应该不会长成碧丝卡那样魁梧,想着如果觉醒了个大狼牙棒,拿着个比自己还高的狼牙棒学着碧丝卡大婶,奶凶奶凶地:“老娘一狼牙棒锤爆你狗头!”
还挺有意思的怎么回事。
玉鳞之把脸凑了过去,小丫头抓着他鼻子笑,力气很小,他逗弄了一会儿,小炮仗也凑过来玩,玉鳞之嫌弃她笨手笨脚,打她手不给她玩,然后两人还强了起来。
最后还是被恋红尘抢了过去。
玉鳞之看了一眼,笑着道:
“这孩子的父亲,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碧丝卡只是抽着旱烟,没说话。
旱烟一直到抽完,她才不耐烦道:“爱回不回的。”
“少抽点烟吧。”
“嘿,还管起老娘来了,你这臭小子。”
一起吃了顿饭,走的时候,玉鳞之把小家伙还给碧丝卡大婶。
她好像特别亲近玉鳞之,一离开后就哇哇大叫,玉鳞之又抱过去才笑了起来。
“我下次再来看你,小剑心要乖乖的哦。”
小家伙叫陈剑心,不像个姑娘家的名字。
玉鳞之知道,小孩子能感受到大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因为他身上已经开始带着神性了,所以这小家伙特别想亲近自己。
呆在他身边,会感觉温暖和熟悉。
离开的时候,玉鳞之注意到街上有若有若无的视线搭在自己身上。
他朝着视线看了过去,是两个酒馆喝大酒,同样找短工的汉子。
只是在玉鳞之的记忆当中,这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
他对自己的记忆搜寻了一番,便知道了他们二人,是昔日风剑宗的人。
实力一个魂王,一个魂帝。
想来,是暗中保护他们宗主夫人,和少宗主的。
玉鳞之总感觉有些好笑,不过尘宗主找了碧丝卡大婶,倒也没有眼光不好。
因为碧丝卡大婶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朝两人点了点头,那二人一惊,脸上带着恭敬地点头致意。
他们自然认得,这位他们全宗人的救命恩人。
回到家后天色已经晚了,推开门院子,看了看隔壁家两母女应该是不在。
恋红尘一回来就想往床上躺,懒得要死,被玉鳞之拦住。
“邋邋遢遢的,身上脏兮兮的别躺床上,洗个澡去。”
“可是好累啊,我不想动。”
“懒死你,反正在外边回来不准躺床上,说了你多少次了。”
他还是有些洁癖的,恋红尘知道,哼哧哼哧地爬到枣树下的躺椅上,又开始嚷嚷天气好热。
玉鳞之才不管她,进厨房去烧桶水。
她朝玉鳞之背影做了个鬼脸,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院子的的天空,夜幕很快降临。
头顶的树叶婆娑,总算有了一点晚风,她发着呆,赶了一天路其实蛮累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更暗了,完全黑了下去,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在这一瞬间感觉她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
只是一转头,看到玉鳞之坐在屋内,点着灯拿着本书在那看。
注意到动静,他抬头看去,发现恋红尘趴在躺椅上看着自己。
“醒了啊,快去洗个澡,等一下吃饭了。”
她点点头,只是现在有些不想说话,像个傻子一样就呆呆看着面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