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皮克斯定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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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卷子写完交上去，斯内普冷着一张脸接过，开始看了起来，凌厉的视线从开头往下扫过，没一会就顿住，嘴角像是往下沉了点，接着往下看……就这么一路卡顿，最后他将卷子递给盖拉：“我想巨怪小姐这个学期或许真的什么都没学——呵呵。”盖拉抿了抿嘴，说：“也不算吧……错了几个啊？”“四个——并且都是皮克斯定理。”他加重了语气刻意强调着。“你的死脑筋还是转不过来——”“你又不给做实验，我怎么理解——我现在连信都不信。”“所以就把明明写对了的答案划掉？”“不懂就是不懂，不会的题不写，很正常。”她头头是道地说着，走到了实验台边上，抻着手拿着魔杖对着药品柜一挑，上边的几瓶玻璃瓶放的药品飘过来落在桌面上。

“干什么。”斯内普狐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巨怪。别的学生都明白，甚至是格兰芬多那群有“叛逆”精神的家伙都知道，理论听着，记下来，考试得分就行了，他原本也没指望这些学生中能有几个是真正对魔药学感兴趣的。但巨怪小姐呢，谈不上感兴趣，甚至有的时候和她讲定理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但是偏偏在她觉得无聊的地方都要这么认真。他们现在的水平只需要知道定理，而那些验证试验通常花的时间很长，总共一个星期没几节课，他不可能那么不切实际地让他们做失败率偏高的验证试验——这其中，当然就包括皮斯克定理。当两种魔法属性契合度极高的魔法药品以经过魔法契合理论计算后得出的比例混合时该混合药剂的效果会超过同等质量相同功效和浓度但制作材料中有一项不同的药剂的效果，且差异极为明显。尽管这个理论早就被确立，但是直到今天都没人能运用任何计算式来形象证明。这么个黄毛丫头却对这些东西这么执着。

斯内普无奈地走到实验台边，将她手中的小刀轻轻拿过来，怕伤着她那其实并不细嫩的手。猛然感受到他的冰冷气息，盖拉的手微微抽搐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他苍白的面庞近在咫尺，不知道是不是魔药又让这个千年老蛇来了精神，她难得在他的眼中寻到一丝光亮。“去给坩埚点好——多拿几张演算纸，我看巨怪小姐那芨芨草做成的脑子是很难在一百遍以内算对的。”他说着，开始切起水仙根，又找到了月长石和忘川河水放在了面前。盖拉执着到甚至有些傻的样子令他想起过去。他也曾经这样质疑这个定理，但每一次实验都没有办法推翻，不管他制作了多少种魔药……他过去坚信，这个冰冷的世界，任何东西都可以被等效替代，有的东西被称为独一无二，只是因为那些人没有能力找到一样的，空口说大话而已。至于这个观念为何改变，他的心一阵抽痛。

“132比413，先生。”盖拉像是一个学者，冷静地看着满篇字迹和数字的草稿纸说道，说着，还用羽毛笔将答案重重圈上。斯内普皱了皱眉，伸出手，意思是要那张草稿纸。令他恼怒的是，那巨怪好像要调戏他，将手放了上来，说：“还是你想要右手？”“草稿——”“诶呀知道了知道了——就开个玩笑——”“抄写定理100遍——对，就是我们马上要验证的皮克斯定理——”“不是吧——罪不至此吧——”“呵呵——我是老师，我说了算。”他扯住她的那只手，侧过身一个探身，一下将她右手拿着的草稿纸抽出来，冷冷地松开她的手，说：“有病。”少女抿抿嘴。借机调戏失败……

他仔细看着计算过程，凌乱的数字像是要在纸上飘飞起来，盖拉甚至都不好意思了，说：“看……看得懂吗？”“怎么，你觉得我看草稿都需要你来指点？”她开始很正经地站在台子边上，说：“你怎么老多想啊——妄想症，我只是担心太乱了。”

“你也知道乱啊。”

“……嗯”

“下次改。”

“改是不可能改的，你要自己适应。”

“……”教授表示此刻有了想锤死某个人的冲动。他嘴上动着却不影响他的脑子，他将依照魔法契合理论的计算过程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微微的点点头，说：“可以开始了。”这巨怪竟然算对了。作为她的老师，难免还是会有点点小高兴的（老傲娇了），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逃脱抄写的制裁。

将液体质量放在烧杯里称量好，用悬浮咒可以保证没有挂壁，质量绝对精准，两个支起的坩埚里，放上了同等质量的忘川河水。盖拉用魔杖往坩埚下一指，两个坩埚下燃起一模一样的悬在半空中的火苗，焰心到锅底的距离也保持一致。等坩埚上方弥漫起雾气（忘川河水沸腾不会冒泡）斯内普将称量好的月长石粉末和水仙根粉末分别放到两个锅里，分别用两个搅拌棒在里边顺时针搅上三圈半。盖拉微微偏头看着他，他黑色的目光紧紧盯着汤锅，嘴角仿佛微微勾了勾，像是满意两锅魔药的情况。

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巨怪小姐正盯着他，起初，她的目光总是会让他感到不适，大概是太久没人那样关注过他，不是说坏话的那种关注。她的目光，面对他总是会收起凌厉，可偏偏和他面对面时又要假装很烦他。明明是正常的距离，两个人隔了一臂远，但他却能感受到从左侧传来的温暖。怎么会是心理作用呢？一定是地牢太冷，稍微来了个有温度的生物他都能轻易感受到。但想到她，心里的阴霾不觉消散，才那样勾起嘴角。

盖拉看了他的样子却只是皱皱眉：好家伙，这笑容，真不愧是魔药大师，只想和魔药过。不过，他眼里的光证明，他对魔药的热爱，非同寻常。只要他，能感受到快乐和意义就好——只要，不要一辈子只为了赎罪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