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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缓地推了开,先是一截白皙精瘦的小臂，王止言便迈步进来。
王止言把头发轻巧地扎在脑后，运动内衣和健身裤勾勒出身形。
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和在站的各位学员，竟像是相差无几了。
“虽然我的作用很是有限，但希望能给你们点帮助。”王止言清点着人数说道，“你们还会有专业的舞蹈和声乐老师。”
“队长张岁遥是吧？”王止言提问道，“你挑选的表演曲目是《锣鼓喧天》。”
“这个曲目是很燃,也确实够炸，很适合舞台不错。”王止言话音一转,“可训练难度也是极大的。就先不提别的了，你们当中，现在有谁,能把词记完全的？”
“这才刚选完曲目。”张岁遥说,“好歹再给点时间。”
“其他人呢？”王止言又接着问，“都不能吗？”
队伍里面没有人再应声。
“可我已经都把词记完全了。”
王止言轻描淡写道。
………………
也不看下您是谁啊？
要是跟您一样，怎么还至于,想选秀来出道。
但是这时候只能沉默地低头认错。
于是王止言看见这一堆人，各个就跟受训的小学生似的,不欲再多说转身就想离开。
余光一撒见了苏子姜,只站在极远处的最后排,低垂着头眼神在游移。
什么是表面乖巧？苏子姜莫过于此。
王止言实际上,并没有多生气。
她看剧本记台词，是再熟练不过了。
倒不至于强制要求这群新人如她一般。
充其量只不过是给她们敲响警钟而已。
王止言走后不久,舞蹈老师就来了，指导学员去练习。
大部分学员都有些基础，像苏子姜这般的,其实跟进度会有点艰难。
苏子姜自己也觉得有些吃力。
舞蹈老师起初还指点一下，可到后来时间愈发紧张，为着整队呈现效果考虑，就不经意间逐渐地忽视了。
等王止言来验收成果时，苏子姜混迹在队伍里面，显得是格外地滑稽别扭。
除苏子姜之外的学员基本上能做准动作。
“若是清楚了短板，便更该勤学苦练。”王止言面容严峻，声音像浸了冰般，“整个舞台效果，一整个队伍，因为你受影响。你觉得这合适吗？”
苏子姜大喘着气，几乎要站不住了。
却还是强忍着咬牙回答王止言。
“我知错了。”
张岁遥上前一步，去扶住了苏子姜。
王止言收回了悬在半空欲去够的手。
等结束了训练之后，张岁遥又留下来，单独再辅导苏子姜。
“下腰的时候重心要稳。”张岁遥提醒道，“要不然容易前倾跌倒。”
苏子姜看着张岁遥给她做示范。
“要跟音乐记动作。”张岁遥接着说，“这样就容易踩点。”
苏子姜跟着张岁遥一起又做了一遍。
她似乎看见练习室外闪过了个人影。
“好像有人来了。”
苏子姜说道。
“这个点了，怎么可能？”张岁遥接着纠正苏子姜，“别再分心，认真学习！”
苏子姜便收回了心思。
离练习室不远的走廊拐角处。
“哎，王老师！”郑绪之惊诧地问道，“您这是——”
王止言手里捧着一大堆：碘酒棉签、跌打损伤药、颈肩腰腿痛贴……
可却都是还没拆封的样子。
“没什么事儿。”王止言转向问郑绪之，“你怎么来了？”
“嗨，我这脑子。”郑绪之拍了下头，“东西忘带了，现在才发现。”
“您看这不——”郑绪之笑着说，“着急忙慌地赶，幸亏还没关门。”
王止言突地问道：
“门禁是几点来着？”
“晚上10：30啊。”郑绪之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王止言抬手看了看腕表——10：15。
“没事儿，你快走吧。”王止言说，“我再拐回去一趟。”
“确保一下是否还有人，以免会发生误锁情况。”
“还是王老师想得周到。”郑绪之理解道，“需要我跟您一块去吗？”
“不用了。”王止言转身就走，声音从后飘过来，“我自己个儿就行。”
郑绪之想了会儿，还是没再跟过去。
王止言性子是独得很，若是盲目凑到边上，反而可能惹她不痛快。
他来这档选秀节目，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王止言在。
若是非要确切精准地描述的话：王止言算是郑绪之的偶像。
可崇拜王止言的人又何其多？
现下王止言可顾不上想那么些。
她正急切地赶往练习室，甚至还不小心崴了下脚。
透明玻璃房里，少女身姿姣好，一遍遍地练习，重复同一动作。
身上都浸了层薄汗，像被雨打湿的花蕾。
却仍在倔强着直起身子不肯低头。
王止言敲了下窗，苏子姜停下动作，向王止言看过去。
像是穿过了尘埃雾霭、山川湖泊和千万里路的一眼。
王止言觉得那一眼似乎有些重，重地她仿佛灵魂也跟着颤了下。
就如同回到了《那个你啊》的时候。
这不合理，王止言想。
可即刻苏子姜就向她奔了过来。
谁还管它合不合理。
“不慌。”王止言笑道，“慢些。”
苏子姜双手撑膝，微弯了下身子，带着喘气去问道：
“王老师怎么来了？”
“10：30的门禁。”王止言解释道，“过来看人走完没。”
“呀——”
苏子姜叫了声。
“多亏王老师来，我们得赶紧走。”
说着就扯上了王止言的小臂。
王止言一愣神，就被苏子姜拉着，一块去出了楼。
“王老师这儿捧的是什么？”
夜色下俩人并排走，苏子姜侧头瞧着问。
“之前崴了下脚，就去搞了些药。”王止言说道，“谁知还没用上，竟都已经好了。”
“你训练辛苦，难免有磕碰。”王止言塞给了苏子姜，“既然我用不到，你便拿去用吧。”
苏子姜没再推辞：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像是突然之间，王止言一个不留神，就被苏子姜给摁着，坐在了花坛边。
苏子姜半蹲在王止言身前，将王止言的鞋认真捧起来。
红色高跟鞋上的细长丝带被解开。
王止言的脚被抽出，搁在了苏子姜膝上。
脚趾像是不适应般，有些可怜地瑟缩着。
脚踝处红肿起来，有种凄迷的艳色。
棉签浸了碘酒，被苏子姜捏在指尖，涂在了脚踝处。
本来王止言也不绝得有多疼的。
可苏子姜神情专注，聚焦在裸/露的脚踝。
就仿佛要将它给点燃一般。
还带着点钻心蚀骨的痒意。
真是太过于莫名其妙了。
王止言恍惚间，似乎还去看见：苏子姜的手，像是如藤蔓攀附一般，蜿蜒顺着她小腿向上，不知往哪里。
直到听见苏子姜轻声喊她。
“王老师？”
“王老师。”
“王老师！”
“涂好啦！”见王止言回神，苏子姜接着说，“注意休息。”
苏子姜扶着王止言起了身。
就像是懊恼一般，苏子姜哎呀一声。
“花坛上可能有一些脏。”苏子姜抱歉道，“您的风衣大概沾了灰。”
“可是把我卖了估计也赔不起。”
王止言其实并未注意到的。
闻言不禁有些失笑。
“一个物件儿而已。”王止言说，“你多金贵，别跟它比。”
“顶多不过衣服，再买也就是了。”
苏子姜看向了远处，似乎是张岁遥身影。
“室友在等我。”苏子姜对王止言说道，“那我先走啦！”
王止言也往那边看去。
眼神晦暗不明，像是很复杂般。
苏子姜疑惑地拽了下王止言衣袖。
“再见。”王止言回了头，温柔地去说道，“晚安。”
“再见！”苏子姜冲王止言摆了手，“晚安！”
王止言收回视线，又裹紧了风衣，转身走进了夜里。
“你让我先走，说自己再练会儿，这都多晚了？”
张岁遥接到苏子姜后抱怨道。
“不过那送你回来的，竟然好像是王老师？”
“嗯。”苏子姜回答，“是。”
看张岁遥诧异，苏子姜又补充。
“顺路而已。”
张岁遥又瞥了眼苏子姜道：
“王老师可不是会多管闲事的热心肠。”
苏子姜只笑了笑。
“听说过《我的她》吗？”张岁遥突地说道，“这是个同性题材电影，在国内外都拿了大奖。”
“合作搭档在这场戏后，锲而不舍地追许多年。”
“你知道王老师是怎么说的吗？”
张岁遥叹了口气。
“‘这只是你未出戏的错觉而已，你甚至没有职业演员的素质。’”
………………
苏子姜装听不懂，打马虎掀了过去。
临睡前又“嘀”了系统一声。
“好感值占进度条的多少啦？”
系统在查阅之后汇报道说。
【攻略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值占了进度条的40％。】
还成。
苏子姜想。
没白蹲那么久。
训练之后确实劳累。
苏子姜用了王止言塞的药：碘酒棉签、跌打损伤药、颈肩腰腿痛贴……
敷上之后醒来好上了不少。
还挺管用，苏子姜想。
学员并不能查看手机，因而苏子姜不知道，网上因为她腥风血雨。
齐可然甚至气愤地在经纪人面前摔了手机。
经纪人捡起手机，是娱乐新闻页面。
标题大而触目：
【齐可然年老色衰，同型小花后继有人】
“这都是营销号蹭流量。”经纪人对齐可然说道，“现在就去给你买通稿。”
从见苏子姜第一眼，齐可然就感觉焦心。
要是让她出道了那还得了？！！
齐可然点了下头，挥手让经纪人凑近些，与其低声耳语着。
………………
“就照我对你说的做。”齐可然恨声道，“一公她都过不了的。”
“通稿你还接着去发，就说她是‘小齐可然’。”
“反正也蹦跶不了多久，就让她再沾点我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摸jioji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