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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公远开始严加督促一尘一帆,主要是内丹的修炼和武功,各种符箓的画制和对应使用,修道人面临的敌人各种各样,多一项技艺总是不错的。

这一日子时,罗公远打坐完毕,信步走出静室,瞥眼见到一尘住房室内隐隐透出光亮,此时没有月亮,也没有点蜡烛,罗公远心中一动,悉心感应,发现一尘正在打坐,呼吸若有若无,周身有淡淡的金光,光亮正是源自于此,罗公远暗暗点头,知道一尘的内丹已经有雏形了,再看隔壁的一帆,虽然已经睡觉,但是气息绵长,也是初步小成。

随着修炼的勇猛精进,兄弟俩也在不断炼化体内浊气,众所周知,神仙是阳气化形,人是阴阳皆备,鬼是阴气化形,修炼的目的就是炼化体内浊气,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此时的一尘,已经能够一跃20丈之高,一帆虽然稍逊,也能一跃5丈,远不是武功高手可比的,罗公远十分欣慰,赤阳子也是每天咧着嘴笑。

眼看马上中秋了,罗公远命兄弟俩下山和家人相聚,眼见两人修炼有成,即使现在行走江湖,自保也是绰绰有余,因此罗公远也不急着让他们回山,嘱咐他们在家多待几天,只要不荒废功课就行,哪里修炼都是一样。

此时的一尘一帆,都已经成人了,一起在私塾念书的小伙伴们,不少已经结婚,还有生子的。两人因为这些年一直呆在山上学艺,虽然不断有人提亲,都被两家父辈婉拒了,这俩做父亲的相信罗公远一定会给儿子找到好的出路,玄宗天子派人送礼给罗公远的事得到儿子证实后,更是坚信不疑。

走在回家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步履十分快捷,但不敢在大路上施展轻功,省的惊吓路人,只有无人处才能凌空御风,加快速度。

饶是如此,中午时分已经快到成都了,平时两人都是绕城过,这次临近中秋,商量之下决定进城游玩,这几年忙着学艺,也没功夫进城闲逛。

成都俗称蓉城,锦官城,三国时期的蜀汉国都,当地物产丰富,很多年没有遭遇战火摧残,繁华程度仅次于京城长安。两人进城门后,在街上闲逛,满眼尽是熙熙融融的人群,两边店铺琳琅满目。

江一帆笑道:“哥,咱俩几年没来了,今天多玩一会,反正天黑前回家就行。”江一尘也是小孩心性,岂有不答应之理,料想凭两人脚力,半个时辰足够到家,回家也没大事,就是和家人团聚。

十字路口有一家门面非常气派的酒楼,写着“望江楼”,正是城内一等一的繁华场所,店内满座的客人,饭菜香味飘出门外,大厨们正在卖力烹饪。两人走的饿了,不由得驻足,江一帆道:“哥,进去吃一顿,我请客。”江一尘奇道:“你哪来的钱?”罗公远知道两人一天足可到家,并没让带上银子,仅仅带了一点干粮。

江一帆笑道:“我妈怕我观中吃不饱,偷偷塞在我包裹里,上次回家,给当铺刘老板老母亲开的药方效果挺好,我妈后来说刘老板送的诊金挺多。”江一尘道:“师叔祖的医道给你学了不少去,今后就在镇上或者城里开个诊所吧,叔叔和婶婶一定高兴。”江一帆得意的道:“反正今后不担心没有钱了,”转头又道:“哥,听说城里的财主们特讲究风水,我跟师叔祖也学了不少,就是没有人请我。”江一尘哈哈大笑道:“你真是个财迷,凭咱们师父的本事,当今皇帝都来送礼,想发财还不简单啊。过几天让师父向玄宗皇帝要个大官,让你做成都刺史!”

说笑中,两人走进酒楼。罗公远对服饰礼仪不注重,虽然两人是受箓道士,除了法事和正规场合,并不要求穿道袍,所以两人都是普通衣着,尽管不华贵,但是浆洗的干干净净。

看到客人,小二马上迎上来:“两位客官,请楼上座,想用点啥?”江一尘刚想说楼下随便吃点,一帆已经大摇大摆往楼上走去,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上楼。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能欣赏街上的风景,江一帆学着别人样子,点了四个菜,笑着问:“哥,要不要来壶酒?”逢年过节,家里父辈都喜欢喝点酒,蜀地盛产美酒,两兄弟也跟着喝一点,此时既然来到酒楼,不喝点感觉对不起这番良辰美景。

除了牛,乌龟,鸿雁,狗,这四者代表忠孝节义,道教禁止食用,别的荤腥不戒,肉类虽然含有的灵气多,可以快速恢复体力,但动物的五行和人不合,容易干扰人体正常的五行生克,所以要求少食肉,多吃素,酒乃粮食酿造,也不禁止,当然,喝的酩酊大醉,昏睡呕吐,甚至胡言乱语发酒疯,那就有失体统,牛鼻子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沦为笑柄。

两人边喝边聊,谈谈今后的打算,罗公远已经说过,能够教的基本都教了,修为的进步需要靠自己,料想不久后就要告辞师父下山了。江一尘觉得师父会向朝廷推荐自己兄弟,听着兄弟大谈想开诊所,或者帮人看风水,甚至占卜,不由得好笑,觉得这个兄弟想发财想疯了。

转眼间一壶酒下肚,再来一壶,加上两菜,继续吃喝。

这时候下面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伸头一望,五六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搂抱着几个打扮妖艳的妙龄姑娘,横冲直撞走进酒楼,这个少年公子,脸色苍白,看上去是读书人,眼神中却带着乖戾凶狠。

边上的店小二也看到了,赶紧上前和江一尘说道:“两位公子,吃完饭没事就尽快离开,下面这帮人惹不起。”江一帆奇道:“他吃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不碍事。”小二急着道:“这帮爷们没事都想找事,来小店几次,碗盆砸坏几十个,桌椅修过好几次,小二都被打跑了几个,不是掌柜挽留,小人也想走了。”江一尘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如此猖狂,难道官府也治不了?”

小二叹口气,道:“中间这个公子爷是京城卢尚书的本家侄儿,本来是个文雅的读书人,极少外出,半年前没过门的媳妇因病去世,卢公子非常悲伤,经常独自去坟上,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对着坟喃喃自语,也没心思读书了。三个月后,突然心情大变,不再去坟上了,原本洁身自好的卢公子开始吃喝嫖赌,结交一帮街上的地痞,每天横行乡里,街人都被害苦了,卢老爷以为是伤心过度,也不严加管束,整天给人赔钱赔不是。都是些小事,官府也治不了罪,只能让卢老爷严加管教。”

江一帆笑道:“今天小爷来管教这厮。”江一尘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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