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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马意念一动,一枚红色宝珠重新悬浮在身前。
随之,坊市中的一切火焰在奔雷般的速度中即可涌来,归入凤眼宝珠内。
“凤眼焚世!”
滚滚雷音再次闪动,许昭玄艰难又决然的伸手一点凤眼宝珠。
此宝珠宛如真正的天凤之眼一般,蓦地一睁,一道至红流光喷射而出,看似缓慢无比,实则顷刻间投射到了那枚依旧吞噬着一切的黑纹上。
眸光和黑纹相触,无声无息的在半空中不断的缠斗着,没有能量宣泄,却让虚空都为之泛起一道道涟漪。
其中的威势,不要说筑基修士,就是三阶都会产生一丝心惊肉跳之感。
凤眼眸光对于神秘的黑纹来说,像是嫌弃无比的食物,原本可以吞噬一切的气势突然一收,随后其上的灵光竟被一丝丝消融着。
尽管灵光的消失速度很慢,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但确确实实被许昭玄给察觉到了,心头顿时一喜:“还要好这三阶魇娑只是能量形体,远不是最佳状态,不然可就要九死无一生了。”
一阵庆幸,要是面对全盛状态的三阶魇娑,就算他的手段再怎么强大,怕也只有陨落一途。
而一位真正的三阶初期魇娑施展黑纹噬灵术,哪怕是三阶后期生灵都为之恐惧。
于此同时,许昭玄看到有了生还希望后立即坚定的法诀一掐,一段不是人族之语的咒语念出。
被连连打入灵光的凤眼宝珠,滴溜溜一转后,喷射出的眸光愈加的纯净,宛如一道纯红匹练,浩浩荡荡。
“滋滋~”
接着,两种能量的互相撞击愈加的决裂,隐隐产生了一丝雪花落在赤红的金铁上的刺耳声响,一阵奇异的灰烟被煅烧出,又很快被消散在空气中。
到底是没有修士操纵之物,黑纹在眸光的煅烧下渐渐灵光大失。
某一时刻,笼罩在许昭玄身上的撕扯巨力消弱了一丝,顿时被他察觉到,而后巨力减弱的速度愈来愈快,身躯能渐渐抵抗。
“嗖~”
等到能向后移动躯体时,许昭玄毫不犹豫的身形一闪,遁离此地。
随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枚红色宝珠。
“轰~”
像是触发了变动,在许昭玄逃离数息后,黑纹灵光大冒之际,狂暴的能量像是没有了力量的压制,蓦然炸裂开来。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鸣声中,恐怖的能量席卷四周,剩余的威势比之三阶生灵的一击都不遑多让。
原本就饱受摧残的坊市东面之地,这次算是彻底被噬灭一空,等能量宣泄完后,就连地面都显露出一个深百丈、方圆千丈的巨坑。
“走!”
矗立在金羽雷雕的背上,许昭玄再次看了一眼坊市,立马下了一条指令。
对于坊市中伤亡惨重的修士,他自然不会多管,更不愿与衍幽宗的修士再次照面。
他如今的状态可不好,即便还有一战之力,但也不愿陡生变故。
“嗷~”
金羽雷雕鸣啼一声,立即遁光一闪,向着西北方向急速遁去。
以她的遁速,许昭玄不用太过担心其他,盘膝坐下,立即服下数粒丹药,恢复身上的一切状态。
·····
六日后。
落星海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上,一位人族修士破开一处岩壁纵身而出。
人族修士衣冠楚楚下风流倜傥,只是面上血肉可见的半边瞬间拉低了几个档次,变得狰狞异常。
无疑,此人正是大战后在这座小岛逗留数日的许昭玄了。
那日离开衍幽宗的坊市,他让金羽雷雕飞遁了数万里,找了一座没有势力、妖兽占据岛屿落下。
经过五日的疗伤,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除了一些痼疾还需要不少时间慢慢修养,就只剩下半边脸狭比较让他头疼。
倒不是很在意容貌,不能易容的情况下脸上的血腥味有些浓重,在一些修士眼中,很容易会被辨别出。
“反正也不打算在和其余修士接触,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心底嘀咕了一句,许昭玄片刻就扫灭了这抹疑虑,接着脸上又有一抹痛惜之色浮现:“可惜,一场战斗下来,竟然什么也没有捞到,痛煞也。”
这次算是一场极为不划算的战斗,不仅没捞到好处,还折进去不少珍贵的丹药和灵物。
以姓崔两人的身份来看,身上携带的灵物价值定然不菲,说不得价值数十万的灵石,无论是灵器还是储物贝,却被一击无差别的黑色光线轰击给绞成了虚无。
至于那位有过交易的崔姓修士,自然早早重入轮回了。
这也怪不到他许昭玄身上,当时的情况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在意其他,即便留下那位崔家修士可能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如此一来,一场战斗亏损近万灵石,这在他所经历的战斗中可是从未有过的。
“嘿嘿,道友若是嫌没有收获,我们来赌斗一场如何?”
突兀的,一道稍显尖细的声音从对面的另一座小山上传来,一位身形短小,四肢也是纤瘦的人族修士显露出身形。
此修垂着三尺长的的卷胡,面若六、七十老者,却身着一袭兽皮短袍。
腰间挂着一个极不相符的巨大葫芦,几乎遮挡住他的下体,左右手各拿着一只不知名的妖兽后蹄啃咬着满嘴流油。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一身气息却是强悍无比,鼓囊的太阳穴显示着其气血旺盛无比,端得是古怪无比。
思绪之际,耳旁炸响的声音让许昭玄惊骇无比,如临大敌。
决定闭关前,他可是仔细的探索过脚下的岛屿,且布置的了不少手段。
突然冒出一位身份不明又实力强大的修士,还未被他察觉分毫,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实力强大无比,很可能是一位金丹真人,另一种就是有对方习有很强的隐匿术法,就连他堪比金丹初期的神识之力都无法探知到分毫。
“你···”
咽了咽口水,许昭玄刚要颤声问话时,瞄到了不明修士身着的短袍。
瞳孔骤缩下法力一绞,他毫不犹豫的燃烧一成精血施展燃血遁影术,顷刻间体内血雾一喷,身影消失不见。
“这···”
没想到对方这么果决,短小修士连嘴里的肉掉在地上都不自觉,呆呆的看着血光消失之地。
足足三息时间,他才不解的上下打量着自身,吧唧嘴巴的道:“我的这一身很正常啊,有这么吓人嘛,一言不合就闪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看得过去的体修,想要切磋一下,竟然是一位软软,真他姆姆的扫兴。”
话一毕,短小修士一屁股坐在地上,将两只金油灿灿的兽蹄塞进嘴里又啃咬起来,接着打开巨大葫芦往嘴里一灌,香溢四射的灵酒“哗啦”“哗啦”不断涌入。
若是有修士看到这一幕,定会大骂败家的玩意,尽糟蹋三阶醉云香。
等他酒足饭饱后,随便一抹满嘴的油腻,有些意兴阑珊的嘀咕道:“不错的血遁之术,不错的体魄,强大的神魂,强大的术法,可惜不能一战。”
“算了,强求不得,还是先回宗门再说,不然那老妖婆又要唠叨个没完,还有也该为那一行准备一二了。”
下一瞬,一道遁光闪起,巨大酒葫芦驮着一位不修边幅的修士在海面上疾驰着,其破开的海水竟然叠起数十丈的巨浪,宛如一条白色划痕将海面一分为二。
······
另一边。
许昭玄血遁十万里,出现在东北方向的一处陌生海域。
没有看到短小修士的身影,他就一头扎进海里,让深渊吞海鲸下潜到海底最深处,循着一个方向继续急速遁去。
他不敢驾驭金羽雷雕飞遁,怕被那位大概率是金丹真人的短小修士寻着气息再次追上。
至于布置在那座小岛上的手段和一些灵虫,许昭玄心疼之余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灵物可以再赚,但小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敢返回去拾取。
要不是见机的快,在金丹真人面前他连血遁的的机会都没有,可不敢保证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接下来近半个月时间,许昭玄一直让吞海鲸在附近海域毫无目的地游窜着,不断的改变着方向,混淆着行进目的,以确保没有被追踪到。
尽管在金丹真人面前,这些手段可能是徒劳的,但他还是想要做得滴水不漏一些。
直到彻底觉察到安全,他才拿出海图,辨别方位后,意念一动吩咐了一句。
“吟~”
深渊吞海鲸长鸣了一声,沿着南北纵横的海底山脉向北遁去。
“难道我许某人被厄运法则附身了。”
躺在在吞海鲸的背上,许昭玄想着之前的遭遇,一阵怀疑。
随后,他又一脸的庆幸,喃喃的嘀咕道:“所幸,那位疑似金丹真人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也好像没有恶意的样子。”
对于那位短小修士,许昭玄心中满是疑惑。
如今细想一下,那人定然是看到了他在坊市中的战斗过程,随后一路尾随,甚至还等了数天。
听其话语就单单想要和他切磋一二,行为端得是诡异无比。
但短小修士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擒拿他就是事实,且不说有没有善意,至少没有敌意,许昭玄庆幸也是应有之意。
很快,他摇头抹去已经不重要的猜想,直坐而起,拿出一粒丹药服下。
在过去的半个月,他的一直紧绷着戒备四周,不敢有丝毫大意,没有时间恢复失去的一成精血。
耗亏一成虽不是大病不堪,但在气血衰弱下,浑身都不得劲,无论如何还是先将精血恢复过来为好,以保持全盛状态。
而恢复精血的丹药,许昭玄如今是不缺的,只是效果并不会太明显,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恢复。
当然,他没有一丝嫌弃,毕竟恢复精血的丹药少之又少。
炼制此种丹药的灵药,还是他从巨泉岛上的那处密地搜寻到的,来之不易。
······
“不知道族人们如何了,还有四十一姑那边的战斗。”
踏着金羽雷雕飞遁,许昭玄不顾云霞的拂面,心底浮现一抹忧虑。
距离战斗之始已有月余时间,筑基修士的战斗想必早早有了结果,在先斩杀数人的情况下,应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但四十一姑和金丹真人间的战斗,可不一定那么快结束。
势均力敌下,双方真要打出火来,那一场战斗下来持续数月都有可能,其结果也是最为不确定的。
而这,就是许昭玄最为担心的一点。
但他也没有要去战斗初始之地的想法,而是径直抹过,飞遁向更北方。
“嗷~”
正当他思虑时,被金羽雷雕的鹰唳声唤醒,一座二十里方圆的小岛映入眼帘。
一道遁光从小岛中闪起,几个跳跃来到跟前。
光华敛去显露出族叔许千笠的身形,他看到许昭玄丑陋的半边脸狭,急切的问道:“昭玄,你的伤势这般严重吗?”
看状况就知道族侄经历了一场恶战,不然在丹药的治疗下也不会存在如此一面。
“没有大碍,修养一阵子就成。”
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许昭玄又先一步询问道:“族人们如何了,还有四十一姑的那场战斗,谁胜谁败?”
见问起,许千笠脸皮拉了下来,些许阴霾的道:“昭牧被敌人同归于尽了,我和其余族人先来到此地等候,青林叔在那处战场守候着四十一姐,还未前来汇合。”
挑重点叙述了一边,他便领着许昭玄落在小岛上。
“牧弟陨落了。”
许昭玄瞳孔一缩,脸色顿时铁青,些许煞气弥漫。
这位族地比他小一岁,且出生在明瑞岛,但近乎二灵根的天赋比一般的三灵根修士早筑基十年。
十余年相处下来,那抹陌生感荡然无存,两人也如真正的族人互相融洽无比,他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大道刚开始就入轮回了。
感到族长身上的气势压迫,许千笠默然的叹了口气,没有过多言语。
族人的凋亡在所难免,在明瑞岛时,他就时常听到筑基族人在执行任务时牺牲,只是现如今参与其中感到一丝无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