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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噼里啪啦后,周迟掀起眼皮,说:“算好了,你看。”
桃小引表示看不懂。
说实话,她这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算盘。
周迟把数字念给她:“四十六万三千八百二十一。”
桃小引:“???”
下巴值这么多钱?!
讹钱么这不是。
等等,难道是填充假体??
桃小引怀着复杂的心情,拖着竹竿上前两步,犹犹豫豫伸手摸到他下巴,捏了捏,使劲用力捏了捏。
没找到假体。
周迟站着没动,不懂桃小引为何突然这样,但因为很舒服,所以没有阻止。
他轻启薄唇,说:“这是我下山后挣的所有钱。”
桃小引脑袋一懵。
熟悉的既视感又来了。
这次的既视感有点不太一样,像是慢镜头在她眼前慢慢播放画面。
不仅如此,细节好像也不太相同。
画面里,她踮脚捏住一个男子的两瓣唇。
他们好像在吵架,她不想听他说话,于是,气鼓鼓地踮脚捏住他的两瓣唇。
男子的眼眸水润乌黑,委屈唧唧地看了她一会儿,说:“这些全是我挣的钱。”
唇瓣被她捏着,嘴唇张不开,只好用气音说话。
温热的气息随着字节流淌,全浮进了她的手心,痒痒的,暖暖的。
桃小引震惊地发现,这些感觉是互通的,她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手心又痒又暖的气息。
周迟:“我不知道怎么花钱,你可以帮我花。”
桃小引猛被拉回现实。
画面消失不见。
她慌忙把手从他下巴上拿开,背到身后。手心尚存几息又痒又暖的气流。
脑袋里乱哄哄的,压根没有听清刚刚周迟在说什么。
周迟垂眸看着桃小引,默默把算盘收回了袖袍里。
他今天在解梦事务所算了一上午的账,也思考了一上午。
说不清是什么,像是一种本能,或者说是刻在脑子里的印记,就是要挣钱。挣钱干什么,不知道。
他的花销只有水电网费和龟儿子的伙食费,他自己是不需要吃喝的,衣服永远只有一身,晚上洗白天穿。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物欲追求。
挣钱是要用来花的。
如果非要一个人来花钱,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居然是桃小引。他觉得这样太过草率,于是今天上午认认真真计算各种得失,用算盘和笔头推演出来的最佳人选都是桃小引。
其他暂且不提,只是跟她在一起可以省电费这一项就压到了他认识的所有人。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周迟说,“但是马主任不行,他是已婚人士。”
“啊?”桃小引和他不在同一条线上,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周迟淡着一张脸,说:“张建国说马主任抱着你亲你的酒窝。”
桃小引:“??”
桃小引:“……”
桃小引:“请问,我有酒窝吗?”
酒窝梨涡甭管什么窝,一切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美的东西,她统统没有。
为了让周迟看清,她特地歪着脑袋把脸凑过去。
周迟学着她刚才捏他下巴的样子,伸手在她脸颊上戳了个坑,死鱼眼道:“有。”
第54章
桃小引的脸肉肉的, 非常有弹性,很容易就会被戳一个坑。
周迟的食指指肚在这个坑里辗转研磨了下,一脸的认真。
桃小引鼓着眼睛瞪他,真的觉得他会字面意思地去理解“酒窝”——在她脸颊上戳一个坑窝, 再倒进去一口酒。
说不定还会学着马主任亲她的酒窝。
呸呸呸, 马主任什么时候亲过她的酒窝!
被脑补吓到,赶紧挥手去挡开周迟的手。
忘了手里还拿着竹竿, 一杆捣在了他小腹上。
以周迟的速度和能力, 他完全可以避开这一杆,就算是被这一杆捅到,也伤害不了他一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没躲也没有“发功”, 被她一竿子打到,他直挺挺向后倒去,噗通一声, 掉进了池塘里。
种满荷花的观景池, 不算太深,站起来只到腰部。
然而周迟像是沉了底,水面荷花连成片,悄无声息。
桃小引等了半分钟依旧不见动静, 忐忑起来, 趴在池塘边喊他:“和尚!周迟!”
汤姆骑着自行车从正气街骑回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问她怎么了。
桃小引着急道:“周迟掉进池塘里了, 迟迟不出来。我不会游泳,你帮我看看吧。”
“那不是你的迟迟?”汤姆骑着车没停,眼睛看着池塘一处,“他出来了啊。”
“卧槽操,车闸怎么坏了,我停不下来了尼玛这是下坡路啊啊啊啊。”汤姆骑着自行车没了影。
桃小引:“……”
反正他是吸血鬼,会飞,出不了大事。
桃小引扭头看向池塘,吓一大跳。
周迟站在池塘里,手里拿着几条泥鳅,说:“今天可以剩下买肉钱了。”
桃小引:“哈?”
周迟拿起池塘边放着的渔夫帽,在池塘里兜了些水,然后把泥鳅放了进去。
桃小引反射弧很长,等他把渔夫帽放回她手边时,她才反应过来:“我的帽子!”
周迟随手摘了一片荷叶,搭在她脑袋上:“绿色环保遮阳。”
桃小引:“……”
绿帽的绿吗?
“我要戴帽子护住脸去捅马蜂窝。”想起马蜂窝,桃小引想起来,“话说回来,你打掉我的竹竿干什么?”
“帽子护不住。”周迟说,“龟儿子吐一个火球就可以把马蜂窝烧掉。”
桃小引快速算了一笔账,一个火球9块8,说不定还可以找马主任报销,比她用竹竿捅马蜂窝强多了。
她四处张望:“乌龟呢?”
“在店里看门。”周迟说,“待会儿领它过来。”
桃小引一直跪爬在池塘边,周迟就站在她跟前的池塘里。
池塘水面比岸边的路面水平线低二三十厘米,这个高度,桃小引的手稍微一耷拉,就能盖在他的光头上。
夏日的风刮过岸边的梧桐树,斑驳的光影洒在他湿透的僧袍上,拂过他沾满水的光头和棱角好看的脸。
桃小引惊讶地发现,他居然长了一双狗狗眼,不说话看着她的时候,显得特别无辜。
风吹荷叶暗香浮动。
突然好想摸摸他的光头。
想起刚刚捏他下巴时出现的既视感画面,那个男子像周迟又不像是他,男子是有头发的,好像是长发长衫。
咦,她倒是见过他长发长衫的样子,但是海棠红的长衫和口红,未免太女装大佬,和画面里完全不一个感觉。
口红!她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借给了他一直没还。
桃小引看着他,脱口而出:“我的口红呢?”
周迟伸手在她嘴唇上轻轻划过:“还在,没掉色。”
“轰”地一下,温热指尖在唇上一触即燃,桃小引从天灵盖一下麻到脚底板,失去了骂脏话的能力。
周迟用一双狗狗眼盯着她,问:“马主任真亲你的酒窝了?”
桃小引张张嘴,下意识地老实回答:“没有。”
周迟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你等等我。”
桃小引:“等什么?”
周迟单手撑在岸上,从池塘里一跃而起:“我去叫龟儿子烧马蜂窝。”
僧袍带起一汪水,溅在她脑袋上的荷叶上。滴滴答答,成串的水珠沿着荷叶脉络从她眼前落下来。
隔着水帘,桃小引看见沾满污泥的秋裤紧贴在他腿上。
两条泥腿配上他那双无辜清亮的狗狗眼,她突地就想起了“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诗。
有种微妙的奇异感觉在心田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周迟牵着乌龟过来的时候,桃小引的脑袋还是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