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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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须鹤发的老郎中带着个背着药箱的药童,由一个家仆领着匆匆进来正厅。
老郎中与厅中的老夫人,周墉夫妇见过礼之后,坐在客座上,来时走的急,有些口干舌燥,丫鬟上了香茗,老郎中便端起茶杯,捻起茶盖轻推浮茶,饮了两口。
张管事端了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李姨娘房里搜出的药包,老郎中吩咐药童打开药箱,老郎中取出几个瓶子,取样检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了手。
周墉见状开口问道,“王御医,如何了?”
“这是南蛮之地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少量长期的服用,会使人渐渐衰弱,最后死亡。”老郎中将药包细细包好。
“这种药杀人于无形,中了药,一般是极难诊断出来,只能按表症诊断为身弱之症,如此治疗下去,最后,中了毒药的人只能是一命呜呼。”老郎中呼了口气,将药包谨慎地放在案几上的托盘里。
“因为这种药的阴毒,在唐国被朝廷明令禁止,列为禁药,非重金不能购得。”
正厅里坐着的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娈,周墉心里郁闷不已,周家是富商,李蓉是周府的妾,也算是个主子,份例银钱自是不少的,没想到李蓉吃用周府,竟还用周府的银钱去买毒药,来害周家。
“老爷,在李姨娘的衣柜里还找出了一个药箱,里面装着几包药,看着好似有了些年头了。”又一个家仆抱着一个小箱子进来正厅。
周墉对王御医拱了拱手,“麻烦王老了,请您再验验这些药。”
王御医点了点头,便又验看了起来。王御医验着药,原本一派闲适的样子,脸上呈现了诸多表情,诧异,吃惊,轻嗤,脸色变换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好似开了个布染房。
厅中的众人看着手下忙碌,表情丰富的老头,心下惊疑,什么个境况?这些药…
老头将这些药包验了个遍,费了好一会儿功夫。验完药,丫鬟端上铜盆,给王御医净了手,王御医安坐后,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手。
周墉心下着急,看向在优雅喝茶的老头儿,“王老,都是些什么药。”
王御医抬眼瞥了一眼周墉,嘴角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咳了两声,“迷香,青楼春情香,堕胎药,慢性绝子药。”
“竟是这些肮脏的东西,我当年真是糊涂啊,怎么会让这种人进了周府。”老夫人重重地拍着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了震。
“母亲莫要生气,夫君会处理好的。”周夫人赵如枫轻语安慰老夫人。
周墉若亦所思,“周重,去审一审李氏院中的丫鬟婆子,这些药是否用过?”周重应了,下去做事了。
王御医待随身药童收拾好药箱,便起身告辞,“张云,把诊金给王老呈上,送王老出府。”周墉吩咐一旁的张管事,王御医便跟着张管事出府去了。
这些个高门大户,富贵了就三妻妾的,左拥右抱的,却不知那色字头上一把刀,后院女人多了,便也有了乱家之源。还是自己好,有一个相知相爱的老伴,孝顺的儿孙,日子过得清静又安逸。
少夫人扶着老夫人回后院休息去了,老夫人神色厌厌,还在后悔当年一念之差允了李氏这个祸害进门,坏了周府的清正家风。
两个时辰过后,周重上来回话,“李姨娘的心腹李婆婆交待,那些药是李姨娘花重金在京城春意楼得来的。”周墉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春情香当年在算计老爷您时用过,堕胎药,李姨娘用过。”周重声音低了下去,眼角余光偷瞥家主,李氏自进府就没得过宠,也就是个摆设,这用过堕胎药,分明就是给家主戴了绿帽子。
“谁的种?”
“王郎中。”
“那慢性绝子药呢?”周重脸色凝重。
“是给夫人下的。”
“什么?”周墉震惊。
“李姨娘入府后,觊觎主母之位,收买了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多年以来一直偷偷地在夫人常用的羹汤里下绝子药。”
难怪那么多年,夫人一直难孕,明明两个人的身体都无恙。
至于夫人为什么能生了渊儿,应是前两年为了还愿,和夫人在大相国寺客居了两年,大相国寺有位医术极高的药僧与周墉有交情,那期间,周墉便请药僧细细的给周夫人调理了身体。
周墉想起了当时那药僧给夫人诊过脉后,欲言又止的神情,一再三番的嘱咐日后回府务必要注意饮食。
周墉当时也没多想,也就盘算着日后回府,夫人的为再精贵些。如今看来,当年的药僧必是诊出了症由,药僧是方外之人,不干涉世俗事,只能稍为提点。
夫人客居庙里,当时也只带了一个女管事,一个大丫鬟,那个下药的小丫鬟没有机会再下药,这样,自己才能得了渊儿。
李氏买通的奶娘在渊儿的吃食里下药时,被夫人的大丫鬟碰巧撞破,才又揭出这些个陈年丑事,想到这些,周墉险些气炸了肺。
“把李氏和那些禁药都送到衙门去,清心院里伺候的所有丫鬟,仆人全部发卖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周重转身欲走。
“等等。”周重停下了步子。
“把清心院给我拆了,府里的花园景色有点单调,再建个假山宛吧。”
“是,老奴尊命。”周重出了府还在想,家主是有多厌恶李姨娘,要把李氏在周府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抹除干净。
三日后,李氏因购买使用朝庭明令禁止的禁药,触犯了唐国律法,判流放刑三千里,审判的当日,便由衙差押着上路了。
李氏从当年的孤女,百般算计进了周府,如今一切都成了空,前路渺茫,形容颓废,再无往日的清丽光鲜。
王郎中与李氏狼狈为奸,助纣为虐,坐牢十年。
周墉余怒未息,又将前来周府投奔的李蓉的亲戚都赶出了京城。
是夜,周墉握着夫人的手,很是惭愧,“如枫,是我的错,那些年你受苦了。”
“夫君,你一直都在这儿!”赵如枫将周墉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枫儿……”周墉喉头有些哽,伸手将赵如枫紧紧地抱进了怀里,赵如枫的眼圈也红了。
良久,两人相视而笑,相拥着共赏窗外的如画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