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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重女色,宫里的妃嫔也皆是老人,他甚至不曾举行过选秀。最小的皇子是六皇子,他今年已十五岁,仅从这一点,都能看出他甚少踏入后宫。

这次去行宫,他又带去几个妃嫔,淑妃和贵妃还入了牢,宫里已不剩什么主子,除了庄嫔,旁的宫殿,皆是奴婢前去送的贺礼。

庄嫔也总算出了景阳宫,带着贺礼亲自来了宜春宫。

庄嫔过来时,陆莹去了产房内,伪装成了刚生产完的模样,她身边则放着一个新生儿。

这婴儿是沈翌命人寻来的,昨日就被送到了宜春宫,防的就是有人过来探望。不仅庄嫔来了,安王妃等人也入了宫。刚出生的婴儿长得都红通通、皱巴巴的,根本瞧不出像谁,也没人怀疑什么。

安王妃拉着陆莹的手,道:“上次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小皇孙生得可真好。”

陆莹羞赧地笑了笑。她在应付客人时,安安正在崇仁殿,原本是莎草和奶娘在照看他,沈翌却让宋公公将他抱去了书房,小家伙穿了一身火红色的小衣袍,小脸白嫩嫩的,一双眸乌溜溜的,活像年画上抱着鲤鱼的小娃娃。

他也不认生,来到书房后,一双凤眸就好奇地乱瞅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瞧见他,沈翌周身的冷冽感稍微散去些。

宋公公将安安放在了里间的暖榻上,沈翌也跟了进去,被放在床上时小家伙咿咿呀呀说了句什么,沈翌没听懂,他学着陆莹逗他的模样,拿起一件玉雕在他眼前晃了晃。

下一刻,安安就蹬了蹬小腿,小胳膊也挥舞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小嘴也瘪了瘪,凤眸里都含了泪。

沈翌笨拙地将他抱了起来,被抱起后,他才不再乱蹬,斜着眼睛乱瞄,眸中满是好奇。

见他想看书房内的布局,沈翌就抱着他转悠了一下,随后抱着他坐在了书案前。

他尚有公务要处理,见安安没有闹腾,就抱着小家伙看起了奏折,谁料刚看完一个奏折,腿上就猛地一湿,小家伙竟是尿了他一身。

沈翌身子有些僵,安安眨巴着一双眸盯着他瞧了瞧,小嘴瘪了起来。

待客人散去后,陆莹才松口气,让莎草将安安从崇仁殿抱了回来,莎草抱着安安回来时,神情还有些忐忑。

安安被抱走时,身上是件红色小衣袍,此刻换成了紫色衣袍,陆莹隐约猜到一些,“殿下将他抱走了?”

莎草颔首,“小皇孙还尿了殿下一身。”

夏季天热,陆莹便没有给安安戴尿布,闻言,她笑了笑,只觉得他活该,他若来勤点,也不至于不会把尿。

陆莹将小家伙抱到了怀中,亲了亲他的小脸,只觉得想得不行,安安被亲后,咯咯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实在有感染力,陆莹也弯了弯唇。

夜深人静时,沈翌却有些出神,前段时间,不见他还好,尚能忍着不去探望,今日想到小家伙那双乌溜溜的凤眸,他却有些坐不住。

陆莹也没了耐心,她等了一个多月,都没能等到他主动现身,她想了想,让侍卫往崇仁殿传了一封信。

沈翌正有些心烦,就见侍卫走了进来,将侍卫屏退后,沈翌才拆开信,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殿下怕了妾身不成?

沈翌乍一瞧见,只觉得荒谬,他至于怕了她?事实上,他之所以没去宜春宫,也确实有躲她的意思,并非畏惧,只是不敢见。

每次她靠近时,对他来说都不啻于折磨,午夜梦回时,她也时常出现在他梦中,沈翌很厌恶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盯着信笺上素雅婉约的字体瞧了许久,心中无端憋闷,恍若堵着一口气,眼前甚至出现了她略带狡黠的小眼神,只觉得她在作死。

沈翌神情冷漠,他本应不予理会,她一个弱女子,只要不理她,不管她想做什么,都翻不出什么风浪。

他本该去处理奏折,胸腔中却好似燃着一团火,不止今日,自打她亲完他之后,他就一直不太痛快,除了憋闷,还隐约生出一丝后怕。

一想到他失控之下,险些捏死她,他只觉脊背发凉。他没去宜春宫,本是为了他们母子,他不该接受她的挑衅,不知为何,想到她温柔抚摸他脑袋的场景,想到她那个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

他一步步朝宜春宫走了去,那张信笺也被他揉成了团,他来到宜春宫时,安安才刚睡着。

陆莹坐在床上,正翘首以盼着,也不知她那番话,能不能刺激到他,换成旁人冲动之下兴许真会过来,可他不一样,他冷静自持,陆莹真有些拿不准。

沈翌过来后,也没看她,他神情冷淡,气场强大,只望了安安一眼,就转身入了浴室。

陆莹直到此刻,才略微有些紧张。

他沐浴完出来时,就径直躺在了榻上,冷声道:“不想死,就别再凑上来。”

他不说这句话,陆莹兴许会退缩,闻言,却忍不住弯了弯唇,她没有熄灯,莲步轻移,走到了他榻前,低头去嗅了嗅他的脖颈,“殿下真会动我吗?”

第39章 凶狠

沈翌心口不由一窒, 双眸也泛上冷意,陆莹笑容依旧甜美,俯身蹭了蹭他的脸颊,温软的呼吸尽数打在他脸上, 她瞧着胆大, 红透的耳根却昭显她的紧张。

沈翌的目光从她小巧的耳垂上滑过,竟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本欲推开她的手轻颤了几下没有动, 唯有薄唇紧抿了起来,“真当孤不敢动你?”

室内烛火微晃,衬得他深邃立体的五官, 说不出的俊逸, 先后生得极美,他也生就一副仙姿玉貌,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五官无一不精致。

陆莹心跳如鼓,耳根发热,甚至觉得他若非太冷, 肯定很多小姑娘为他飞蛾扑火。

她抿了抿唇, 软声道:“就算殿下讨厌妾身,也舍不得让安安没有母亲。”

“妾身清楚,殿下只是瞧着吓人,实则外冷内热,您奉公正己, 事必躬亲, 于朝堂来说是位好太子, 就算政务繁忙也惦记着安安,对他来说是位好父亲,日后也定会是一个好夫君。”

她澄清的双眸中,满是认真,沈翌凤眸微敛,眸中闪过一丝怔愣。

就在他失神时,陆莹紧张地将唇凑到了他唇上,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时,沈翌瞳孔不由一缩。

陆莹实在紧张,贴上去后只轻轻蹭了蹭,她咽了咽口水,缩回了脑袋,眼神有些躲闪,不知怎地,想起了母亲交给她的避火图,避火图上好似就有一副这般场景,男子躺在床上不动,全是女子衣衫半解靠上去的画面。

陆莹脸颊红得几欲滴血,难道、难道接下来要解开衣衫,不不不,这也太快了。

陆莹眨了下眼,却没想出接下来该如何进行,总不能还抱着他睡一晚吧?陆莹实在没经验,梦到的零星画面,也无需她做什么,她潋滟的红唇紧张地抿了又抿,脸颊烫得几乎滴血。

沈翌轻哂了一声,“就这点本事,还妄图勾引人?”

他脸上满是讽刺,语气也很冷。

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了陆莹,她脸颊不由烧了起来,咬着红唇反驳,“才、才不是就这点本事。”

她是看过好几页避火图的人,这个时候自然不想怂,她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沈翌身体一僵,再想推开她时,为时晚矣,她因紧张,跌在了他身上,肌肤相贴的那一刻,沈翌的身体再次僵硬了起来,一时没能动弹。

他清冷的眸,染上怒火和狼狈时,陆莹有片刻的心虚,心中不知为何还升起一丝诡异的满足,她又想起了四妹妹曾说过的一句话,“太子冷静自持,不为外界所动,也不知何时,脸上才能露出旁的情绪。”

那是在镇北侯府。

四妹妹与镇北侯府的三小姐是手帕交,三小姐生辰那次,将她和五妹妹也一并邀请了过去,那次太子有事去了镇北侯府,姑娘们在花园赏花时,恰瞧见他和镇北侯世子路过花园,他丰神俊朗,五官昳丽,不少姑娘瞧愣了眼,还有个姑娘鼓起勇气上前与他搭话。

太子只礼貌颔首,根本没与她交谈的意思,对上镇北侯世子打趣的目光时,他也无动于衷,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令他产生旁的情绪。

陆莹至今记得他冷淡疏离的模样,此刻,他脸上却露出了旁的情绪,陆莹止不住的紧张,他光洁健硕的胸膛显露出来时,陆莹喉咙发干,心跳如鼓,整个人都有些晕。

他眸色暗沉,眸底像燃着一团火,欲要将她焚烧殆尽,陆莹又紧张又无措,对上他羞恼的目光时,脑袋也一片空白,下意识哄他,“我、我也给你看,好不好?”

她说着就抖着手,解开了衣衫,夏季天热,她穿的单薄,外衫退去后,上身仅剩海棠色小衣。

她看似消瘦单薄,退下外衣后,小衣却遮不住太多美景,她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皆展露在他跟前。

沈翌脑袋“嗡”的一声,一根弦断裂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奔腾不息,只觉得鼻子一痒,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陆莹瞧见他的鼻血时,吓了一跳,慌忙从一旁寻出个帕子,给他擦了擦,“殿下!”

沈翌的手依然在轻颤,意识到自己流了鼻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滚下去。”

陆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她没管他的驱除,擦完,见还有血流出来,才想起需要止血,姐姐小的时候,因上火就流过鼻血,陆莹瞧见过母亲是如何帮她处理的,她坐在了床上,抱住了他的脑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按了按他的鼻翼。

沈翌双眸猩红,神情狠厉,偏偏只能任她摆布,他半靠在她怀中,满身都是她的气息,本该因病情无法动弹,这一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竟一把推开了她。

他翻身下了暖榻,想一走了之,余光瞥到他的衣衫时,他脚步微顿,捏住了鼻子。

陆莹有些讪讪的,“妾身去喊太医。”

她说完就穿上了外衣,扣好盘扣后,就想跑出去,身后却传来了他冷冽到极点的声音,“回来!谁准你去了?”

陆莹还从未见他的脸色这般臭,一时怔在了原地。

她穿上衣服后,他就好了许多,鼻血也逐渐止住了,唯独一张脸阴沉得厉害。

这一晚,又是不欢而散,回到崇仁殿后,沈翌仍旧冷着一张脸,宋公公都没敢进去伺候。

室内仙鹤纹三足香炉里燃着熏香,沈翌很快就睡了过去,他竟再次梦到了她,梦中的她,不仅是仅仅缠着他不放的藤蔓,也是个勾人血魂的妖精,吸走了他全身的精血。他不仅不再排斥她的靠近,还反客为主,将她按入了锦被中。

半夜惊醒时,沈翌心跳快得险些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推开了窗子,才将奇怪的味道赶走。

陆莹则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他走后,她犹有些放心不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

天蒙蒙亮时,她就起来了,赶忙将萧太医喊了过来,对他道:“殿下昨晚流了鼻血,妾身实在放心不下,萧太医还是去崇仁殿帮他瞧瞧吧。”

萧太医自是应了下来,他来到崇仁殿时,却被沈翌羞恼地赶了出去。他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以至于早上处理政务时,效率都变低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陆莹得知他不让太医诊治后,有些不赞同,只觉得他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让木槿取来了纸墨笔砚,再次提笔给他写了封信。

得知她再次让人传来信时,沈翌没有看,直接揉成一团,丢到了一旁,下午他又召见了大臣,等大臣离开时,他才又有些心烦,冷着一张脸展开了她那封已被揉成一团的信,信上寥寥数字:殿下莫要讳病忌医。

沈翌脸黑得厉害,一连几日都有些低气压,每晚他都会梦到她,好似中了蛊一般。

再次从梦中醒来时,沈翌里衣上满是汗,呼吸也略有些急促,他看了一眼时辰才刚刚子时,刚睡着一刻钟,竟是醒了过来。

沈翌烦不胜烦,他冷着脸去了宜春宫。

这个时候,陆莹尚未睡着,安安这几日,睡觉有些反,上午能睡一上午,夜里总是快子时才睡。

陆莹才刚将小家伙哄睡,她也有些困,正欲躺下时,就瞧见了沈翌的身影,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眸中又惊又喜,“殿下?”

沈翌没料到她竟醒着,神情不由一窒,他只是想仔细打量一下她的睡颜,想瞧瞧,她究竟哪来的魅力,竟夜夜入他的梦。

他神情冷淡,目光一寸寸逡巡着她。

陆莹不由咽了咽口水,无端有些怂,她稳了稳心神,才下了床,欢喜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暖榻上,关切道:“殿下可曾又流过鼻血?”

“鼻血”两字成功刺激到了他,男人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将她按到了榻上,望着她的目光犹如一头凶残的猎豹。

陆莹只着里衣,因刚喂完奶盘扣未曾完全扣好,她下床时,只拢了拢衣衫,被他扑倒后,她衣衫下滑,露出一截儿雪白的香肩。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几欲将他逼疯。他脑海中竟无端跃出一幅画面,他死死箍着她的腰,将她按入了锦被中,那些儿时的阴影皆已退去,唯有最初的欲望支配着他,他双眸泛红,理智与欲念在殊死搏斗。

陆莹心跳如鼓,紧张的手心满是汗,察觉到他的挣扎时,她竟又来了勇气,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殿下,我愿意的。”

沈翌像是回到了梦中,无数个深夜,她都会钻到他梦中撩拨他,两人在梦中肌肤相贴,他也没半分不适。

第40章 疯狂

陆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时, 身上的兰花香混杂着奶香一股脑袭入他鼻端。

沈翌眸色挣扎,不由攥住了她的手腕,欲要将她推开,入手的肌肤一片温热滑腻, 沈翌心尖一颤, 不由垂眸,摇曳烛火下, 她皓腕白雪一般, 烫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沈翌僵着身体一时没动弹。

陆莹另一只手,仍勾着他的脖颈,她跪坐了起来, 耳根一点点染上绯红, 粉嫩的樱唇触碰上了他,献祭一般蛊惑道:“殿下, 你我早已成亲,夫妻同房天经地义,并不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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