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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韶九心里一震:“好。”
走到庙门口,她突然拽住他:“你把我放下来吧。”
谢祉瑜止步:“怎么了?”
“佛门重地…”
他轻笑,美眸灼灼,妖颜其惑:“韶韶,你信这个吗?”
林韶九看向他,今夜的他与平日完全不同,像是暗夜的君王,睥睨天下,又惑人心神。
像是他,又,不像他。
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没有说信与不信,她轻声道:“我们既然来了这里,便要尊重他们不是吗?”
“好。”他把她放下来,紧了紧她身上的衣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刚入门中,一个门童迎了过来:“谢施主,厢房已经备好了,我带你们过去,明日再去见圆空大师。”
谢祉瑜点点头:“嗯。”
到了地方,门童开口:“这是给这位女施主准备的,旁边的是谢施主的。”
林韶九开口:“谢谢。”
“祝两位好眠。”说完离开了。
谢祉瑜拉住她的手:“你要进去吗?”
她笑着问他:“不然呢?”
他看着她不说话,林韶九轻轻笑了笑:“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明天就走。”
“那,晚安。”
谢祉瑜垂眸笑了下,伸手摸摸她的头:“晚安。”
他看着她进了屋子里,才转身离开,只是这一夜,他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了好久。
清晨。
蓊郁阴翳的树木,湛蓝辽阔的天空,朦胧似纱的白雾,笼罩着山顶的四周。
青鸾啼鸣,云雾弥漫,寺庙更显神秘。
林韶九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好像在梦中,若不是知道这一切,她都要怀疑自己身处仙世了。
祉瑜是怎样找到这个地方的呢…
“韶韶,睡得好吗?”
她抬头,与踏雾而来的他视线对上,眼前忽起缥缈,好似晃了一下。
“我带你去吃饭。”
她点点头,大脑有些迟钝。
她好像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便有些迷蒙,让她不自觉失去思考的能力,却有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内心深处的安宁。
放下俗世,远离红尘。
谢祉瑜牵着她的手,偏头看了看她,那眼角的血红朱砂痣,越发得红,越发得显眼。
“韶韶。”
“嗯?”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他紧了紧她的手,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里,她才有了瞬时的清醒,她反握住他的手,不自觉使了些力气。
用过斋饭。
谢祉瑜带着她去了一间屋子里,屋里很安静,只有一个方丈在。
只见他闭眼静坐屋内,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两人进门,圆空开口,声音好像缥缈而来,深远空寂:“你们来了。”
林韶九抬头看了谢祉瑜一眼,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地又挠了挠手心。
两人坐在圆空大师的对面,他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悠远,沧桑,又目空一切。
“林姑娘。”
林韶九抬头看他,却始终对不上他的视线,她紧了紧手心:“大师认得我?”
圆空目视前方,却没有焦距:“谢施主身边的人,也只有你了。”
十年前。
谢祉瑜来到这里。
可笑的,他那时竟生出了出家为僧的想法,只为了不想在午夜梦回时,被噩梦惊扰,又在第二日清醒之时,心脏绞痛,却无能为力。
他在这里住了十日,才见得圆空。
当时圆空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既来之,则安之,不要过分纠结前世今生。”
谢祉瑜那时的震惊,不言而喻。
“您知道什么?”
“那要看施主想让我知道什么。”
也许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了可以倾听之人,也许是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不是孤寂的。
可真到了欲语时却又有些无从开口。
他本就如此,不善言辞,更不是那种苦诉心肠的人,辗转了几许,却只出口一句:“林韶九,她该是我上一世的妻子。”
圆空睁开他那浑浊的双眼,盯着他注视良久,方才开了口:“杀孽太重,莫要再做。”
谢祉瑜静默许久,喃喃道:“佛门不愿收我?”
“你当真舍得下这凡世。”
他张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复。
舍得下,舍不下。
又没有那一人,这凡尘俗世又同他有什么关系。
圆空叹息:“你种下了因,却未偿还果,自然也脱离不了俗世。”
他下意识问道:“那我要如何偿还?”
圆空只留一字:“等。”
等…
所以他等了,等到了今天。
如今,亦如当初那般情景,只是,今天他的身边多了一人,这是他的红尘。
谢祉瑜今天只想知道一件事:“圆空大师,她…”
圆空突然开口:“谢施主,你让我和林姑娘单独说几句话可好?”
谢祉瑜皱眉。
“祉瑜,你先出去吧,我没事。”林韶九转眸对上他的双眼,认真道。
她的心里突然安静了,没有踏入房内时那一丝莫名而来的慌乱。
谢祉瑜点点头,紧了下手掌,又松开。
静室之内,只余两人。
圆空这次的目光是真真切切地投到了她的身上,看了很久。
林韶九也不急,静静地等着他先开口。
圆空看着她的那颗朱砂痣,好像渐渐入了迷,而到底迷得是谁,只知,不是他。
他张口道:“孽缘。”
林韶九心里骤然一跳:“什么?”
圆空直视于她:“执念太深,才导致噩梦缠身。”
她不自觉心跳有些快:“大师,您知道我做梦吗?”
虽然她已经好久不做了。
圆空叹息,噩梦缠身的本该是他,可却生生换了她。
“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这本该是他所受,是你代他受了苦,又替他遭了劫。”
顿了下,他问她,话一出口,好像悠悠而来:“林姑娘,你悔吗?”
悔吗?
悔吗…
他问的是什么,是遇见他,还是爱上他。
或者,或者,是上辈子…
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又堪堪忍下,不论是什么,她都只有一个结果:“不。”
“你若愿意,可以留在此地,你本为善,不该由你承受。”
林韶九不假思索地摇头,今早有这个想法,可如今,却一丝都生不出,她开口,掷地有声:
“我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