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试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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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我的红衣男子没有说话，只见他轻抬起手臂，如水般的衣料沿着手臂徐徐落下半尺，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骨节修长的右手，修长的手指挽了一个法诀，顷刻间手中便多出了一把泛着寒芒的长剑，风吹过带起衣袂飘动，红色的法衣将剑刃也映得一片血红。
此刻我无心去想这名红衣男子的身份，因为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战意，手中的银魄流光剑激动地发出一声剑鸣，许久以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了。
剑光一闪，在红衣男子长剑舞动的那一刻，我手中的银魄流光剑也同时斩出一道剑光，两道剑光在空中交汇爆出绚烂的剑光，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我与红衣男子人未动，剑已动，耳边停留着过招后留下的余音袅袅。
这一招表面上看起来不分上下，但是我却深知对手的强大，在刚刚那一击中，我仿佛一瞬间被人拉入了无间地狱，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我用了八成的功力，都未能斩断这股带着死寂的剑意。
我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能够使出这么强烈剑意的人，心中的杂念已经被剑意完全斩尽，这就是剑修穷极一生追求的物我两忘的境地，是剑修的最高巅峰。
我自从和小光缔结了本命之后。修的是主要就是心剑合一，剑随心动，气通人剑，心剑相连。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凭借着心中之剑求取大道，今日算是碰到了真正的对手了。
“流光剑阵！”
我清喝一声，手中的银魄流光剑直指地表，剑身发出一声嗡鸣。小光化作一道银光注入地表，在我脚下形成法阵，随着光芒大盛，九道光束凝聚成白色的凤凰的形状，冲破虚空朝着红衣男子飞去，形成一个囚笼将红衣男子困在其中。
“摘花凝影！”红衣男子手中的寒芒剑挽出千万朵剑花，每一朵剑花在空中凝聚成形，变成花形的飞刃朝着我的九只飞凤绞杀而去。
我见状迅速手掐法诀，往幻化成飞凤的小光身上注入灵力，大喝一声。“斩！”
飞花般的利刃落在小光身上，发出噗噗噗噗的碰撞声，飞花与飞凤同时在空中湮灭，虚空中只留下灵气震荡。
红衣男子双手一划，手中的寒芒剑化作一道剑气在虚空中幻化出无数把利剑，密密麻麻犹如剑云一般密布。好似凝聚着巨大的威力，刹那间无数道剑光犹如离弦之箭，纵横交织，如同诸天星辰般朝我压落下来。
红衣男子的攻势凛冽，经过两次交手，我已经将充分领略到他霸气的剑意，我深知自己的剑意中缺乏战意，若是一味的以暴制暴，只怕最后会因为灵气耗损落个下乘，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我必须拿出适合自己剑意的战术来。
在剑术招式中，太多人追求着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真理，然而很多人就是吃了过钢易折的亏。有道是，物极比反。我认为，钢之所以会被折断，是因为钢还不是世界上最为刚毅的状态，所以才会有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之说，钢还存在有被浩然至柔的大能转变重构的状态，这就说明，世界中最刚毅的状态，恰恰是生生至柔的生命生机能，即生机。
“护体剑芒！”我双手结印，朝虚空打出数道法印，银魄流光剑化作无数道剑气在虚空化做一张剑网，迎向飞来的利剑。
利剑与剑网相遇，耳畔响起一阵，噗噗噗噗的暗响，利剑击打在柔韧的剑网上，当横贯在利剑上势如破竹的法力被剑网的阴柔之力化解之后，失去了攻势的利剑便纷纷掉落在地上化为虚无。
剑气，虽然主要用来杀伐，但是也可以演化生机。
红衣男子的攻势被我轻松化解，不禁“咦……”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男子的脸部轮廓逐渐展示在我面前，在看到男子容颜的那一瞬间，我无法形容那位男人的容貌带给我的视觉冲击。我的视线沿着额头游移到下颌，红衣男子侧面的轮廓勾勒出令人迷醉的优美线条，薄如刀锋的嘴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坚挺的肩膀和傲然的胸膛以及随着转身带动起修长的臂膀……眼前这位红衣男子完美的如同大理石雕像。
红衣男子轻启朱唇，对我说道：“你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
我深有同感，说道：“彼此彼此，你也一样。”
“你可知道我是谁？”红衣男子问道。
我看了看男子的俊脸，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从哪里见过，耸了耸肩说道：“不知道。”
“我是……”男子刚要自我介绍，我连忙打断他，“不用告诉我，我现在不想知道。”
“为何？”男子一脸不解，“刚才你不是还亲口问过我是何人？”
初见红衣男子的背影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心中怀疑是不是试炼幻化出玉茗的影响来迷惑与我，因此才会有此一问，后来看到男子用剑，心中就已经排除了这个设想，再两次交手之后，我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中，因此红衣男子究竟是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战胜他。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我说道，手臂虚空一招银魄流光剑出现在手中，“来吧，让我们决一胜负。”说完主动发起攻击。
一场大战开始，我以柔制钢，以生机对决战意。在于红衣男子对决的时候，参悟了更深一层剑意，多年来一直停驻在心剑无痕第六层的境界在战斗中突飞猛进提升到第七层。
当我以压倒一切的优势战胜了红衣男子，银魄流光剑直指红衣男子的咽喉即将一剑穿喉的那一刻。触到红衣男子流露出满是爱意的眼眸时，尘封在心底的记忆被唤起，心中好似被人用手狠狠大力扭了一把，心痛的要命，我倏然停手，银魄流光剑在距离红衣男子咽喉前一寸的距离前硬生生地被我给停了下来。灵力反噬，胸口抹过一阵刀绞般的闷痛。
我问红衣男子，“你是凤笙？你是我爹？”虽然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幻象，但是我却抑制不住心中的乱成麻线的情绪在心中翻滚。
红衣男子苦笑，“难不成你到现在才认出来么？”
“呃……”我顿时大囧，气恼说道：“我自幼离开我爹，这么久了怎么会记的那么清楚，倘若你一开始就流露出这个表情，说不定我还能早些想起来。”
“你见过用满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对手的敌人吗？”红衣男子满目含笑，说道：“你是我见过直到打完了才认出爹的人。”
我老脸一红。蛮横说道：“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
“那要看我的心情如何了。”红衣男子收起笑容，正色对我说道：“凤澜夕，拿起你手中的剑杀了我，这一关你就可以通过了。”
我不确信问道：“以前参加试炼的那些人也要这么做吗？”
“是的。”红衣男子严肃说道：“铁打的阵营，流水的兵，羽族之王历来都是一代取缔一代。一代传承一代，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舍去了心中至亲，理解你父亲舍身取义的含义，将来才能成为一位真正的王者，才能体会到肩膀上的重任。”
“必须要这么做？”我问道。
红衣男子凝重说道：“必须这么做。”
我手持银魄流光剑的手止不住轻颤，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但是要亲手杀死眼前的亲人，对我来说是一个艰辛的任务。
红衣男子漠然说道：“动手吧，你若不杀我，我必定会杀了你。”
“噗！”在他话音刚落。我手中的银魄流光剑刺穿了他的心窝，我不能输。
就在我刺穿了红衣男子的心窝那一刻后，红衣男子的影像如同从玻璃瓶中倾出的液体，哗的一下落在地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虚空中响起一个陌生苍老的声音，“凤澜夕。你已经通过了王位继承人的试炼，可以离开了。”
此刻我的心中没有通过试炼的喜悦之情，反倒是有些沉重，王位的更新交替，预示着羽族的臣民将迎来更强的王者，每一位羽族之王都是站在前者的脊背上踏入王位，在新的王者身上，不仅仅肩负着羽族的重任，还肩负着历届王者的期许。
我站在神殿之中思考了许多，也明白了试炼的真正含义，当想清楚这一切时，我没有再继续逗留，坚定地离开了神殿，寻找祖父告诉我的传送阵。
传送阵很快就被我找到了，可以离开试炼之地了，我心中不再有丝毫的彷徨和犹豫，头也没回踏上了传送阵。
传送阵将我送到了祖穴之外，到处都是绿叶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到我的脸上，眼睛一时受不了强烈的光线微微眯起，我垂下头，在地面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立在脚下，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被一股陌生的力量逼迫成熟长大了。
“孩子，恭喜你通过了王位继承人的试炼。”祖父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祖父一脸和煦的神情，以及站在他身后的智琰、凤宸煊、凤亭祥、凤子骞、凤莹贞，还有羽族的八大长老。
我微微有些错愕，“你们怎么都来了？”
智琰对我说道：“澜夕，你虽然已经通过了王位继承人的试炼，但是还要通过羽族之王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