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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和老者共同往宽阔街道走向城门,路上行人繁华,各种奇怪观景迷人双眼,但俩人却没有贪恋这繁华,只是惊鸿一瞥略过,便置身于身后。
有不少吆喝声让他们停步,也只是摇摇头,依旧是坚定不移向着城门走去。
两人走的不快不慢,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极其稳重,在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后并没有分道扬镳,而是在老者的指引下向着西边一处平原走去。
平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有几百亩大小,夹在两座高高的山峰中间,要不是进出两处都有出口,指不定还会被人叫做峡谷。
平原中心处,早就有两道身影在等候。
一个贼眉鼠眼努力装作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但却改变不了身上的猥琐气息。
另外一个则是相貌普通,身穿着一身灰布长衫,腰间挂着一个小斧,这身打扮就像是进山砍柴的樵夫,丢到人群中并不显眼,属于那种见一面就忘得一干二净的。
但不知为何,这两道生意明显是以这个樵夫为尊。
“左丘守信,你来晚了。”
苏槐不悦开口,要是放在之前,他绝对不敢这么和左丘守信说话,但今时可是不同于往日,如今他身边跟着一个族中的高手,有资本让他猖狂。
老者和少年就是左丘守信与许百川。
左丘守信神情平淡,听到这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苏槐,你们三个的事,老夫今天不掺和,后果是什么样子,你们自己承担。”
苏槐听闻这话,当即得意洋洋道:“也不需要你掺和,我还怕你掺和坏了事情,要是未尽全功,到时候就不好回去向族老交代,你不出手正好,就看我是怎么收拾这个小子的,一个扶云剑修的人头,再加上配剑,足够换许多法器了,到时候要是我到了天门,舍不得要感谢你一番。”
左丘守信摇摇头,没有再说些什么,苏槐既然不愿意听,既然是大包大揽,那他也乐得清闲,顶多是等一下看两方谁不济就帮谁一把,就算帮不住也无妨,有那么个意向就行,毕竟多少也要保持自己中立。
别看苏槐如此嚣张,其实在心里,苏槐早就已经被左丘守信看作是一个死人,许百川上次在高楼中所展现出来的剑势左丘守信可是亲身体会,别的不说,就说是他自己亲自出手也绝对讨不了好,甚至还有可能在几剑后身死,苏槐相比于他都是不如,要不是有那个樵夫在,哪能说出这么嚣张的话。
说到樵夫,倒也奇怪,左丘守信虽然和有苏交情不深,但也知晓一二,悟道以上的妖修都知道名字,也见过画像,知道特征,怎么这个樵夫居然在脑中没有半点印象。
有苏藏得这么深?
心想至此,左丘守信有些感叹,不愧是根基深厚的大族,明面上的力量就已经如此恐怖,没想到暗中还竟然埋藏了这么多,要是细想下去,就说是有苏暗地有半步大妖他都信。
左丘守信边想边退下,转眼间就退到高处退到战场外,站在左边的大山上。
战场便留给在平原中的三人。
苏槐看着站着端端正正如同一把锋利长剑的许百川,撇了撇嘴,道:“就是你将涂山那两个小杂种给放走的?”
听到这话,表情一直没有变化樵夫微微皱了皱眉,好像是对此有些不喜,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任由苏槐继续说下去。
苏槐兴许是真的话多,啰里八嗦说了许多话,许多前言不搭后语,并且明里暗里还说了不少伤人的话。
这时候倒是显露出小聪明。
许百川只是淡淡的说道:“想死就直说,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槐呵呵笑道:“我乐意说啊,你又能奈我何,此地天罗地网遍布,你又能从我手下逃脱不成?”
“那不一定,话别说的太满。”许百川认真开口应道:“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最后一句话落下,双方之间便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谈了,都已经说了生死,来这里也是为了生死,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双方之间唯有死战,想要印证谁说的话,对谁说的话错,那就看最后谁站着谁躺着吧。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
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苏槐脸上带起讥讽,不加任何掩饰,当时在白玉城中他只是孤身一人,左丘守信不待见他,虎头人与他有着恩怨,当时他可以称之为孤家寡人,由于他本身实力也不算强,整个境界都是靠着妖丹硬生生提拔上来,在扶云境界中算是下等,要不然你不会被外派出来,要不然也不会在身上留下那么多保命,甚至在许百川还没出剑时都已经吓成那个样子,满心思想的都是如何逃走,如何保命,想着回到族中再慢慢算这笔账出这口怨气。
如今好说歹说将机会讨来,要是因此而放过,那他也就真的蠢死了,先前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激将,就是为了束缚住许百川不让他逃走。
要是一走了之,那就没有半点功劳留给他了,说不定回去后还会受到处罚。
扶云在族中虽然稀有,可还是有那么十几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犯了错,违背了族规,照样是会被处置。
因为苏槐绝对不会放许百川走。
苏槐冷冷笑着,眼中杀机闪现,抬手间,身后就凝聚出一支六尾狐狸法相,扶云威势展露无遗。
不过他也没有率先出手,反而只是保存这幅吓人样子,因为他知道今日真正的主力是身旁的樵夫,他只是在必要时刻进行致命一击,手段要留着。
用樵夫来,那是最好不过。
樵夫也是扶云修士,并且是一步一步走上去,实力不掺半点水份,妖域之中实力为尊,实力低的便应该听实力高的话,本来对照两人的实力,樵夫应该是主使地位,但樵夫在早年间犯了一出大错,身上魂魄被抽出来做成了令牌,被当做底牌一直留在族中,在苏槐讨要之后被拿在手中,只要生出半点不好心思,又或者是反抗命令,苏槐都可以通过令牌瞬间抹杀他,现在虽说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但其实已经和死人无异了,唯一多出来的,就是那一口气。
这就是一件扶云妖修兵器。
并且悍不畏死,甚至哪怕对方是圣人是剑仙,也不得不冲上去。
身家性命被把握在他人手中,便是这个下场。
樵夫明白苏槐的意思,取下腰间斧头握在手中,灌输妖气进去之后一抖,这柄小斧头就变成了一柄宣花大斧。
在斧面上刻着一个狐头,正在隐隐透露出红光。
威势不凡。
樵夫看着许百川,没有很快动手,反而是郑重说道:“受命来杀你,黄泉之下莫怪我。”
言语沙哑,像是已经有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许百川轻声笑道:“你倒是有些意思,你要杀我,那我就杀你便是,是这个理。”
樵夫好像听到了什么趣事,勉强咧开嘴,道:“你要是真能杀我,那我还得谢谢你。”
许百川闻声不置可否,没有再次开口,只是提了提一直握在手中从未松开的秋风,再然后。
便是有剑芒如月冲天而起。
杨亦留下的剑仙剑气,此时是真的被动用。
许百川此时心湖已经被灌满,再也容纳不下半分,但尽管如此,依旧有许多磅礴的剑气从秋风中源源不绝涌来,直到全身经脉同样也无法容纳后。
便向外泄露而出。
于是就有了这道剑芒。
要是按照境界推算,许百川此时杀力正好是扶云。
杨亦成就剑仙的日子终究还是比不过林殊归,更何况当时还是初入剑仙,留下的剑会弱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要是释放出,而不是归自己使用,局势会对他更为有利。
但许百川还是想自己试一试,哪怕这样会很大程度上削弱这道剑气的威力,可他还是愿意。
很多事情只要亲身体会过,哪怕只是一瞬,也会为自己以后走上来探明道路,更会少走许多的弯路。
更何况会有两个时辰。
不过要是等到时间过后,战局还没有结束的话,那就只能全部动用。
剑芒划破平原,卷起无数草屑泥土,所过之处,地面无一不是刮地十尺,顷刻之间便有一道巨大的沟壑造成。
也多亏左丘守信很有先见之明将战场搬到了这处平原,要是还在白玉城中,说不定最后能留个废墟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樵夫是在妖域中硬生生厮杀上来,身上境界是真,手段也不假,可以说遇到任何扶云都能从容应对,但就是这一剑,居然让他不由有些惊叹。
他总觉得这一剑不该是扶云,按照其中蕴含的深奥道理来说,应该要更高一些才对。
怎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不去看,剑芒只是瞬息之间就到了他的面前,他要是只顾着惊叹再不出手,说不定以后连惊叹的机会都没有了。
剑修得势之后乘胜追击,他是知道,要想主导接下来的战局,自己绝对不能受任何颓废之势,最起码在最开始这几招不行。
樵夫抡起大斧,犹如开天辟地斩出,影院间有一道山岳阻挡在他面前,而他一斧劈出,正好将那山岳劈成两半。
与此同时,剑芒也好像遇到了对手,两者针尖对麦芒,不分上下,直到齐齐化作气浪消散才平息。
气浪覆盖广泛,掠过大片大片地方,一时间无数草屑漫天飞舞,不久前还是芳草萋萋美景无双,如今却是变得东一块西一块,简直是不堪入目。
场中的诸位皆是没有心情去关注土地什么样子,就算将整片地方全部掀起来他们也不会心疼半分,只要能将对手斩杀,别说是平原,就说是旁边的两座山被称为平地,不管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们也能接受。
平日里被各种争斗所破坏的地形多了去了,这又能算什么?
他们都知道这没完,还会再变。
两者在见到和局之后,身形同时移动,然后齐齐跃入空中,长剑和斧头你来我往,顷刻间便是数十招交手。
散落出去的剑气和斧芒又为这满目疮痍的土地添加几份姿态。
苏槐在旁边看着触目惊心,为小心翼翼避开杀机觉得很是难受,没有多想就搓着牙花子退后许远,直到退到山上才觉得好许多。
左丘守信就在不远处,见状毫不留情嘲笑道:“不堪一击,有苏怎么养了你这个废物。”
这话听着苏槐就很不乐意,我废物怎么了,我可是扶云,出去谁不叫一声大妖修,再者说了,有苏家大业大养得起我这个废物,而你左丘早就灭族多少年了,只靠着一座破城撑着,有什么好猖狂。
当然这只是心里话,说出摆在明面上苏槐是万万不敢,毕竟现在距离有苏青丘城可是有好几万里之遥,要是左丘守信听完这话怒从心中起要打他一顿,他可没地方逃去,带了个打手樵夫现在正在对付许百川,而他要是和左丘守信对上落败是妥妥的,因此打不得也不能打。
要是恶了左丘守信,那他还怎么施展渔翁之计。
此时断不可取,就算要秋后算账,也要等到此事了。
苏槐虽然是真小人,但也不会做傻事。
苏槐咂摸着嘴,说道:“等到这个剑修要死时,你可不要插手啊。”
语气古怪,耐人寻味。
左丘守信不悦道:“你不信我?”
苏槐一脸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道:“你我之间本来就不熟,又没有什么关系在,我不相信你不是正常的吗?”
左丘守信扯了扯嘴角,无话可说,但莫名的他总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就在谈话之间,平原之中厮杀已然愈演愈烈。
许百川与樵夫两者完全是纠缠在一起,互相之间都没有留手,每一道攻势都是奔着对方要害而去,哪怕是在远处远远望着,都不由惊叹。
左丘守信一路走到现在,经历过的战斗无数,经验深厚自然是识货,此时他惊叹的不是樵夫,反而是许百川。
苏槐不知道许百川底细认为是个扶云剑修,但许百川在白玉城中待了这么久他对此底细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就连那是灵通突破也是他看着,因此现在看着打的有来有回,才觉得惊叹。
他眼光不赖,看得出那手段只是提高剑气,对其余提升不大,总归是手上招式过硬才能驾驭得住,要是换做他人,少不得要被压在下方。
樵夫手段就连他看着都心惊,要是设身处地带入到许百川现如今境地,他可以很自然说出不如许百川这句话,要是换作是他来打许百川,可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时间一长说不定还会落败。
只是他有自知之明,苏槐却没有半点,此时还在兴冲冲的讨论着以后会怎样,会有什么什么功劳。
左丘守信听着就是想笑。
不过蠢货虽然是蠢货,可总归是有着境界在,要是出手掺和,对战局还会是有着变化。
苏槐想着快点结束这个战局,于是便从驱使着身后的狐狸法相扑向战场,更准确说是扑向许百川。
许百川腾不出手应对,只能硬生生受下,然后便有逆血上涌,虽然被咽了下去,但还是有血迹涌现在嘴边。
樵夫知道这是个好时机,自然是会乘胜追击,当即从左往右抡过,斧面狠狠拍在许百川身上,许百川应声倒飞出去,砸在地上,滑行过去许远之后方才停下。
许百川扶剑起身,痛痛快快吐出口血,然后又是个没事人一样向着樵夫袭去。
刚才他受的伤是很重,但在剑气汹涌之下早就已经被磨灭,可以说只要他不死,只要没有在瞬间被杀死,他都可以完好无缺,卷土重来。
毕竟这是剑仙剑气,有此也是应当。
山上,苏槐很是愕然,失声道:“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应该啊。”
左丘守信倒是知道几分内情,但没有必要和苏槐说,也不搭话,就这样注视着场中局势。
樵夫看着如流星向自己扑来的许百川,身上战意澎湃,大喝一声,再度争锋。
许百川在奔袭而来的同时,是携带者浩瀚狂风,而在狂风之中,则是携带着磅礴剑气。
剑名秋风,异象自然也是秋风。
当时那位剑仙号称秋风刮过万物无存,许百川现在虽然达不到那种境界,但也有了那几分模样存在。
一时间,狂风不止。
蔓延百里,振振不绝。
两人接触又分开,周而复始。
樵夫居于大地反击。
许百川借助狂风高居于空中,信手挥出一道又一道风刃剑气,然后在樵夫应接不暇的同时,向着苏槐所在的山上斩出一道剑气。
剑气凌厉无比,几乎是呼吸间便至。
左丘守信在许百川抬手时就知道不好,很果断便离去,因此这山上剩下的只是苏槐。
甚至左丘守信在置身于事外之后,还有空档来嘲笑苏槐。
而苏槐面对这一剑只能老老实实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