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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守信笑呵呵摸着龙头拐杖,直言不讳道:“你若是想死,尽管死去,只要出去白玉城,随便你去造作,就算是死,只要别和我白玉城扯上关系就成。”

苏槐气急败坏,咬着牙阴声道:“左丘守信,你是妖,你怎敢说这句话?”

“是妖又如何,你想要找他麻烦尽管找,别拉扯上我们两个,你不想活,老夫我还想活呢。”

虎头人煞有其事点点头,出声帮腔道:“是极,你这老倌心思反复无常,想让我兄弟俩帮你打钉子,绝然是不可能,你若是想自己打,可别攀扯上我们。”

苏槐面色阴沉。

两只手紧紧握住,想要出手给这两个一点颜色看看,但看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许百川,又看着笑脸盈盈的左丘守信两人,顿时就如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刚刚沸腾起来的战意顿时被浇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是想用妖族大义来让左丘守信帮忙,自己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没想到左丘守信居然是这么不给面子。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剑修?

虽说这想法有些自作多情,有些许不要脸,但苏槐确实是这么想。

许百川抬眼看着苏槐,忽然开口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言语平淡,就好像在做一件寻常的小事,可其中透露出来的杀气与剑势混合,忍不住让苏槐微微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的剑已经积蓄到顶峰了,难道真的要出剑。

苏槐手不由自主变化出一枚铜铃,全神贯注看着许百川,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妥。

看着这汹涌澎湃的剑气与剑势,要是真的出一剑,自己绝对接受不了,这个时候要是再松懈,那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性命看在眼里。

只但愿左丘守信这老倌不要袖手旁观,要不然我死在这里,有苏绝对不会放过你白玉城。

许百川见苏槐如同被猫吓住的耗子,嘴角流露出一丝嘲笑,顿了顿,又将刚才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想死还是想活?

这不是个屁话吗?

当然是想活,这天下哪有这么多想死的。

踏入修行道路,一步步往前爬,为的不就是好好活着吗,这个时候要选想死,那才是真的该死。

苏槐很果断的选了想活,然后在选完之后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是全神贯注盯着许百川手中剑,不肯放过任何动作。

问话是问话,但手上要做的是两码事,这个道理苏槐很明白。

许百川脸上的嘲笑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只是个灵通,却能将一个扶云修士逼成这副样子,看来修为高也不能让人不怕死。

“你选择想活,可以,趁着我今夜不想杀人赶快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若是在三息之后还能见到你,我便斩掉你的狗头。”

苏槐很想辩解一句自己是狐狸头而不是狗头,可话还没说出来,就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三息时间并不长,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而在这三息中,苏槐已经感受到了死亡临至,因此便毫不犹豫果断遁走。

与进城时的潇洒模样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至于这次来的目的,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反正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命大,更何况那两个小杂种看不到一点踪影,留在城中也是没用,不如就回去,等下次再来收拾。

许百川转头看向左丘守信,微微眯着眼睛,“你来做什么。”

左丘守信笑呵呵道:“来劝架啊,总不可能真的让你杀了他吧,你杀了个小家伙都引出来这个老怪物,要是再杀了这个老怪物,后面的事情就难以预料,会很不好处置。”

“那是你的事,我可以离开白玉城。”

“是,这样是可以,但你最后不是还是放过他了吗?”

许百川不置可否,要不是这剑气太过于珍贵,他还真的想留下苏槐,至于有苏的威胁和报复,他并不在乎。

剑修岂会惧怕妖修!

要是真的怕,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剑修入妖域斩妖的事迹,甚至还将入妖域当成不成文的规矩流传下来。

扬言说想要灭绝剑修的不少,妖修是,三教是,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其他门派,可过了这么多年岁,剑修依旧是安安稳稳传承了下来。

能出剑,就绝对不怕麻烦。

左丘守信沉吟片刻,然后继续说道:“那两个丫头我已经送走了,胡氏会善待她们的。”

许百川平静开口:“胡氏善不善待她不是靠用嘴说,而是用实际来证明,曾经有长辈告诉我一个道理,哪怕是至亲好友都不能相信,更何况还是相互不认识的。”

左丘守信摇摇头,不做言语。

而这个时候,许百川则是缓缓将剑气收回秋风,然后合入剑鞘。

四周磅礴剑势顿时随着秋风收回而无影无踪。

只有轻柔夜风打过几个圈,吹过这座小院。

左丘守信若有所思。

许百川神色自然。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左丘守信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许百川瞥了他一眼,知晓左丘守信是不放心有自己这么个不安定的剑修还待在城中,看似是问自己准备什么时候走,实际上的意思便是让自己快点走,别再为这里添麻烦了。

“你很希望我走?”

“当然!”左丘守信很直接回应道:“你留在这里就是个祸害,在这里的这些时候杀了多少妖,偏偏还因为规矩他们拿你没辙,然后现在你又弄出这些手段,那就更加留你不得,有苏那个小家伙被你杀了,老东西又被你吓退,有苏可以说是把你狠狠记住,顺带也让上了白玉城,老夫这白玉城完全是无妄之灾,现在这些麻烦已经够受,你要是再多呆久些,再招惹点麻烦,会很难办。”

虎头人在一旁表示赞同,频频点头,看这架势,是巴不得许百川现在就走,最好再也别出现在面前。

许百川古井无波,只是拍了拍秋风,做出一个威胁动作。

平日里只有他不想待的地方,还没有主动赶他走的,既然想,那就不如问问这把剑,看秋风是怎么想。

左丘守信脸上泛起苦笑,无奈摇摇头,道:“看来你背景是真的了不起,也罢也罢,你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老夫不拦着你,但你也别惹出太多事,要不然兜不住。”

许百川默不作声,他很想问一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吗?

但仔细思量回顾这几年走来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再想想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没错。

倒是颇有些道理。

许百川神情不变,静静等待半柱香,但看到左丘守信和虎头人还没有想走的意思时,便开口问道:“你们还不走,是想着我留你们吃饭?”

左丘守信很光棍回应:“你要是真的想请我们吃饭,那我们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但据老夫所知,你平日里可不开火,每日的吃食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那边的酒楼,一个是涂山月做饭给你吃,在现在这个点酒楼可不敢开门,涂山月也已经走了,你拿何物请老夫?”

许百川不置可否,轻轻一拍腰间锦绣袋子,然后向旁边的石桌一指,顿时在石桌上便出现了不少吃食。

鸡鸭鱼肉俱全,青菜水果不少。

左丘守信看着那些吃食扯了扯嘴角,倒也没真留下想要留下来吃饭的心思,先前那番话只是戏言,倒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出,于是左丘守信轻轻咳嗽一声,说了句天色不早了,然后就带着虎头人离去。

许百川神色自然,慢条斯理将吃食全部吃完,然后看了看天时,便将剩下来的锅碗瓢盆挥袖送到厨房,自己则是回房去睡觉。

星辰连转,夜幕翻移。

翌日,日上三竿。

外面的知了声尤其之大,哪怕就算是有想要贪睡的心思也睡不下去。

许百川起床打水洗了个脸,将牙刷完后又吃了些东西,然后便无事可以做。

要做的,该做的最近都做的差不多,那些人族买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书也看的差不多,好像真的没有事可以做。

既然如此,那就练剑吧。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剑气剑意是根本,是重中之重,但剑术也不能落下。

那就练剑术。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时光,许百川一直都待在院子里面练剑,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就连那个一直都想拉他做些事情的赢忌也是远远看了一眼之后便打消了心思。

直至留在那四个人体内的剑气种子生根发芽之后才出去看了看。

剑气种子是许百川从古籍上所看到的手段,最先是被道教用来制作道兵,后来觉得有意思便学了,与剑气结合改变之后,效果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先制作道兵只是强悍将气息灌输进去,硬生生将凡人变化成修行人,虽然能大批量制作修行人,可还是有着不俗缺陷,经过气息冲刷,凡人灵智会抵抗不住,一旦练成之后,三魂七魄都会散去,留下的只是痴呆躯体。

而许百川经过改良之后,留下了种子便只是引导之用,只是用剑气潜移默化开拓心湖,虽然会有些缺陷,但并不会冲散灵魂,用来传播剑道是再好不过。

那四个人的天赋都不怎么好,最好的天赋也只是勉强下上,最高的成就可能就止步于灵通,而在剑气种子拔苗助长下,虽然会缩短成就,但修炼时间无疑会短上不少,只要过个十几年便可以达到心火。

虽然境界成就可能会不高,不过也无妨,反正只是一步闲棋,随手施为而已,成不成得了气候并不重要,只要在这里留下剑修的种子便好。

许百川这几年已经留下过无数次,这次也是一样。

既然那些天才弟子都被三教所夺了去,而不知道我剑修,那我就多留些传承,多留些故事,总归有天才会学剑,哪怕时间会很漫长,哪怕经历三代,百年也只能有那么一两个,但却已经是足够的。

积少成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许百川所留下的,便是点点星火的火种。

可能会在火苗时就熄灭,可要是一旦燃烧起来便是燎原之势。

在看过那四个人留下一些指点与传承后,许百川并没有着急回院子,而是先去买了许多吃食,又去打了点酒,然后才信步回院。

如此又过了好几日,等到许百川第二次去时,却从一个剑修弟子嘴中得到了一个问题。

问题和修为与剑道无关,但与人有关。

那弟子问的是人和妖是否可以相爱?

许百川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便回了一句看你自己如何想。

人与人的想法都不相同,一件事是对是错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或许这件事在他看来是错的,但在另外一人看来却是正确的不能再正确。

但人妖相爱这个事,一直以来的故事都是以悲惨作为结果。

当时在云镇时没少听老道士讲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除去讲三教之外,讲的最多的便是人妖相恋。

书生总是喜欢狐妖,道士总能碰见艳妖,佛心坚定的和尚遇到入骨缠绵也会抛弃青灯古佛。

但到了最后,结局不是分开各自永不相见,便是两者都死去。

到了最后,老道士还总喜欢加上一句话。

“这些狗屁的成见都是狗屁,许小子你听好,只要你以后实力强,强到任何人都对你下不了手,到时候别说人妖相恋,就算是生孩子他们也没屁话可以讲,这世间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只要你拳头够硬,你放个屁他们都会说是香的,那些狗东西就是记打不记吃,你只有把他们打得狠了,他们才不会乱喷。”

话语虽然粗俗,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这道理老道士可以讲给许百川听,但许百川不会讲给那个女子听。

许百川只是问女子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女子沉默良久,然后便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有些老掉牙,就是一男一女与诗文相恋,但到了后来却因为家长逼迫而不得不分开。

女子是袁青玉的闺中好友,袁青玉离开时和她说了这么个故事,让她引以为戒,然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里,也一直都在思考,但始终都思考不出一个答案,于是便问了许百川。

许百川到最后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辈剑修一剑在手,不平事可斩,不满事可斩,顺乎本心即可。”

经过这番波折,女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但每日练剑却尤其刻苦,家中父母长辈也知道她在做什么,虽然担心这么练会练坏身子,可也不好劝说,毕竟是难得的成为神仙的机会,刻苦点是应该,于是便听之任之。

许百川听完了故事,说完了话,然后就回去了。

再然后就在院门口遇到了左丘守信。

于是他就顺理成章问了左丘守信这个问题。

左丘守信回答与先前和左丘记言所说的话并无二致,都是人妖不可以相恋。

许百川点点头,得到回答之后没有再问,转身就准备走,但是没走几步,却被左丘守信拦住。

许百川平静看了一眼,然后侧过身子准备绕过去

但左丘守信一脸笑盈盈又堵住,就是不让开。

许百川幽幽地问道:“你想要如何,想打一架?”

左丘守信专程来这里等许百川可不是想着来挑事打架,只是因为桩麻烦不得不来。

麻烦事挺大,还是关于有苏。

苏槐上次被吓跑之后很快就回到了青丘城,为了避免自己失责,便将白玉城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言语中将许百川描绘的如何如何厉害,左丘守信又是如何如何的在一旁视若无睹,等到说到涂山两姐妹时,便说是左丘守信联合许百川私藏了。

有苏感到不悦,于是又派了个境界不低的妖修与苏槐一同前来交涉,说的话很浅显,也很明白,就是将涂山两姐妹交出来,然后再将许百川一起交出来。

涂山姐妹已经被送到天狐城,目前很是安全,有苏的手也伸不到那里,左丘守信便一丝不差说了出来。

有苏在探查一番过后,经过手段发现是真的,又不能去天狐城拿过来,便暂时熄灭了这个心思,不再要求涂山姐妹,转而是要求许百川的性命。

至于理由,没有什么理由,单纯的就是想要许百川的命。

左丘守信觉得很棘手,有苏的背景是大没错,族中有一位大妖很是厉害,但剑宗可是有剑仙杨亦啊,真要论起来还强悍三分,事情很麻烦但又不好明说,说出去便是会恶了有苏大妖,到时候若是转而见题发挥来找白玉城麻烦,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大妖都是不讲道理,除非你也是大妖,用同等身份讲话。

于是左丘守信便决定让许百川自身来处理这个麻烦,而他则是决定作壁上观。

既然你们两边都有背景,那我就两边都不掺合,只要火不烧在我身上,能让我置身事外,那就随你们去。

左丘守信将这件事原原本本说完,然后就静静看着许百川脸色,想着这位要如何做出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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