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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氏之前报最大希望的就是白三郎,结果他头一年不中,二一年又没中!也忍不住心焦心急,难受不舒服。
这二房兄妹俩都等着他高中了说门好亲事,结果他这又落榜了,年龄在这,也不能再等了啊!
可没个功名,底下那些不识字不出彩的又看不上,瞧人家好的,哪会那么容易!?
丁氏心肝疼的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慢慢缓和。哭着骂老天不公!不然别人都中了,白二郎那个念书半吊子的都高中了,还中了廪生,凭啥她儿子就是不中!?
白玉梨直接也怨恨上白三郎,一点用都没有!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她忍了一年多,已经忍到不能再忍了,结果他又落榜了!还让她再继续接着忍吗?
白三郎也是想到那么多寄托和希冀,压力在他身上,自己也咬牙切齿的要高中,结果一次不中,再次又落榜,受不了,夜里起烧,又没顾忌,邪风入体,直接病倒了。
顾大夫也只开了治风寒的药,至于心病,还得自己想开。
白方氏就找白玉染,想要他过去劝解一下白三郎。
傍晚时,两夫妻终于从地里忙完回来。
白方氏立马过来。
刚洗漱了手脚上的泥,两条大黑鱼挂在院子里架子上,一筐青窜窜水灵灵的青菜。
“去拿剁椒,今儿个做剁椒鱼吃!”魏华音出来扬声喊祝妈妈。
祝妈妈应着声,“老太太来了!”
魏华音出来,“奶奶来了!”
白玉染也在后面出来,“奶奶来有事儿?”
白方氏看着两人桑麻衣裳还带着泥土,“你们这是下地去了?”
“种了点糯稻!”白玉染回她。
“家里农忙时,都没叫过你们下地干活儿!我们都是自己干!你们这倒是想要下地干活儿呢!”白方氏心里不快,话说的就有点不太好听。
白玉染理所当然加无辜道,“自己的地自己的活儿肯定你们自己干啊!你们要不想干,那就佃给别人种!你们收租子!”
本来他中了廪生,能免一百亩的田税,结果他自家就二百多亩地,不够免税的,就更别提其他几房的地了。
“你们家光下人都好几个,几百亩的地,自然能花钱雇人!我们要不干,岂不是饿死了!”白方氏不悦的皱着眉毛。
白玉染也脸色有些不好,“奶奶这是干啥了?这么冲!”
白方氏也想到自己的来意,收敛心神,叹了口气,“三郎落榜了,回来整个人都病了,顾大夫看了说风寒能治,心病还需要开解!你过去开解开解他吧!”
他落榜的消息,白玉染早就知道,要去开解他?懒得去!暗自翻了翻眼,“奶奶!你真认为我过去开解能开解得了?不是越开解,他越心里过不去,气的更病重,到最后一命呼呜了?”
“那也是你弟弟!你咋说话呢!”白方氏立马瞪着眼喝他一声。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啊!我要是没中,可以开解他!我一个没上过几年学的人,在他眼里念书不如他的人,不仅娶的娘子又美又有钱,还考了个廪生功名!他多半会气病,可能也有我的原因,嫉妒我,又自己想不开!我要是过去说个啥,都是显摆!他都会更气,气的更病!”白玉染抿着嘴低哼。
魏华音则是拎了一条鱼去厨房,“另一条等会送去老院!”
祝妈妈应声,拿着菜跟她去厨房准备烧鱼。
饭和馒头是都已经做好了,剁椒鱼是加的菜,魏华音看白玉染和白方氏怼起来,干脆亲自下厨过来做饭。
外面白方氏气的脸色黑,见她走了,脸色好了一点,压低声音,“你们都是兄弟,三郎也不会那么心胸狭窄的!”
“刚才奶奶不还因为我们没有给你们农忙干活儿不高兴!?”白玉染不在意的说着。
白方氏看他这个样子,更气,“二郎!你”
白玉染无奈的看着她,“奶奶让我去劝,不如你们劝他去别个地方念书,拜访一下厉害的夫子,换换他的老模式老思维,好好认真做学问!明年再考啊!反正他也没有我大!也不急!”
白三郎都十九,再不娶亲,也说不过去了。关键是这么大了还没考个功名来。白方氏也是愁,才跟着心焦心急。
“行了,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或许就是这一两年时运不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奶奶把鱼拿上,我再给你捞一条,你拎去安抚安抚他吧!我还是别出面了,我出面是刺激他!”白玉染拿了网兜从小池塘里又捞了一条鲤鱼。
白方氏也没有旁的办法,而且他说的也对,别再真的让三郎更加心里不舒服。毕竟当初比试学问,他输给了二郎,可是不相信,也不服的。
叹着气,拎着两条鱼回去了。
那鲤鱼虽然和锦鲤一块养在小池塘里,也喂食,但还没有长大。这两条大黑鱼都不小,白方氏看黑鱼大,而且黑鱼肉也好吃,就把鲤鱼留了老院,拎着黑鱼送到隔壁二房去。
还特意拎进屋里,“三郎!你看,你二哥怕你多想,不好来劝你,也怕打扰你养病,特意让我来给你送条鱼,好好补补!这黑鱼吃肉长大的,肉可最好吃了!让你娘这就给你做上!”
鱼是买人家钓鱼钓的,拿回来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她这拎到这边,已经死了。
白三郎一看,一条死鱼,白玉染竟然给他送了一条死鱼,顿时脸色骤变,无比难看,“这是嘲笑我就是一条死鱼!永远也翻不了身!?还是在咒我早点死?!我不就落榜了,他高中了,就如此落井下石?!”说着话,又感觉气血瘀滞,一口腥甜堵在喉间。
丁氏忙放下菜过来,一看脸色也不好了,“婆婆!二郎这是啥意思?送来一条死鱼,还让你送来!?就算没安好心,也不能这样啊!”
白方氏一片好心,被他们说成这样,心里也憋怒了,“啥叫没安好心?是我没安好心好吧!没安好心的是我!看鲤鱼没有这个大,没有这黑鱼好吃,给你们换了黑鱼来!”怒喊完话,转身气怒冲冲的走了。
她这几天都因为二房的事儿操心,本来在二郎那说她那话,现在又成了没安好心,简直气死了!
丁氏一听,才道可能错怪了婆婆,看看白三郎,“你先别多想,我过去看看!”
李红莲想着白三郎可能会中,带着女儿在家里,想着捞几顿好的,也捞点好处,谁知道白三郎又落榜了。连点好吃的也捞不到了!
见白方氏拿回来的鲤鱼,还嫌小,不够几口人吃的,等她放下,就让李氏把鱼杀了,等会红烧。
丁氏过来,看李氏刚杀好的鲤鱼,确实不如那黑鱼大,而且杀好了还在微微挣扎,显然杀之前是活蹦乱跳的,脸色有些讪然,“婆婆三郎这次落榜,打击太大了。也是受了不少刺激,又加上风寒病倒,所以这才心情不好,一见那鱼就想多了!婆婆你别生气!他小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媳妇儿给你赔不是!”
李氏正在惊疑白方氏拎着鱼去二房咋又气冲冲回来,还把鱼拎进水盆里,说都剁了吃。现在一听丁氏说的,还没有回过弯来。
李红莲已经想到了,“呦!这是被二郎刺激了,还是被二郎送的鱼刺激了?!要我说,二婶啊!三郎这还是心胸不够阔达!考功名本来就不是个容易事儿!那落榜的多了去了!都像他这样,有多少人不活了!”
丁氏不想多理会她,在白方氏一旁陪着笑,“那鱼我拿走!婆婆的一片好心,我们今儿个晚上就炖了吃!婆婆快别气了!跟自己亲孙子,还有置气的!我让三郎来给你赔不是!”
一说这话,白方氏虽然还板着脸,已经没有刚才的阴沉怒火,“还是算了!自己好好养着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以后操不动那么多事儿!操不了那么多心了!”
丁氏又哄了她一通,想了想,干脆把她拉去二房吃饭,“我把那鱼做上,婆婆也跟着我们一块吃饭吧!当家的在外忙,家里进来出去就我们娘仨,三郎也是闷得慌!这心里压抑,再闷着,病就更不容易好了!婆婆过去跟我们一块,也能说说话!热闹气儿一来,说不定三郎能立马好了!”
白方氏被她又拉又拖的拽去了二房。
白三郎也从床上起来,拱手给她道歉赔礼,“奶奶!孙儿一时心里不快,误会奶奶,误会二哥!是孙儿不对!还请奶奶原谅我这一回吧!”
白方氏看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虚弱的很,终究自己亲孙子,心软了,“你也躺下歇着吧!我和你娘去把鱼做了!自己想开点,没啥事儿过不去的!今年不行,明年再考就是了!”
“嗯!我听奶奶的!”白三郎点头应声。
这边的事儿,很快就有人告了大院,让魏华音和白玉染知道。
“不用多管!早点歇下!明儿个还要去铺子里看看呢!”白玉染拉着魏华音回屋。
魏华音也不喜白三郎那人,直接抛在脑后,回屋歇息。
次一天,两人赶到铺子看装修情况。
魏铁根很是上心,好些杂活儿自己上手,严格把关,知道要赶在热天之前开张,速度赶的也很快。
魏华音看了下,完全是她心里想要的效果,很是满意,让提前摆些绿植过来消除油漆味儿。
回去染坊筹备货物。
各种四件套,六件套,八件套的床上用品,从高端系列到鲜嫩可爱系列,应有尽有。
铺子这边收拾好,油漆味儿散除,屋里各处摆上正开鲜艳明媚的鲜花,鲜果子,满室清幽淡香的芬芳。
楼上楼下分成不同风格。
楼下放的都是明快色调的,和衣裳料子,床上用品展示区。
楼上格局就更大气一点,东西也少一点,显的更高雅一点,把格调提升,两个床上用品展示区。
不光床上用品,桑麻窗帘,门帘等物,也全都是一块展示。
她们不做衣裳,只做门窗帘子和床上用品。
上好货,魏华音看着没有问题了,把事情交给唐小忠做掌柜。虽然女掌柜会更好一点,但现在魏嫂子和翠姑都还没有学出来,独当一面还是差了点。唐小忠起码账目不成问题,嘴会说,能忽悠。
唐小忠管着那么大一个店铺,成了掌柜,顿时通体舒畅,嘚瑟的不得了。特意换上新衣裳,在铺子里楼上楼下看了好几遍。
“把魏嫂子和翠姑带出来!你继续跑货!”魏华音给他的有任务。
“少奶奶放心!嫂子和翠姑小姐,我肯定用心带出来!并且你布置的任务,也会监督她们完成!”唐小忠拍着胸脯保证。
至于家里染坊,魏华音暂时自己多费心管着,管事上交给小贵娘和顾媒婆大儿媳妇,这两个一个细心,一个快言快语的爽利,能带出来也放心。
等回家,她想了想,还是把樊氏拉出来,“奶奶!翠姑和魏嫂子看着铺子人也还是有点少,不太忙的过来,你要不给我帮帮忙?”给她找个活儿干,找个事做,也省的一个人不热闹,想多了事。
一听说帮忙,樊氏直接就同意了,“帮忙行!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给你帮两年忙还是没问题的!”
“有翠姑在那,毕竟抛头露面了,张家那边虽然不说啥,但奶奶要是在那,会好很多!”魏华音笑道。
樊氏也是这个想法,“这个没问题!我这就收拾好东西!不过家里养的鸡和我的狗”
“鸡的话奶奶就不要了!狗你带着!”魏华音道。
樊氏就把养的鸡都给了她,又叮嘱她派人看院子,收拾了行李,带着她的狗就去了县城。
张氏听的心里酸,明明人手不够,连老太婆都用上了,却偏偏不让她去!装修铺子找了魏铁根,竟然不找当家的!
陈氏听她们铺子快开业了,问了地方也找过来,一见临街那么大个铺子,上下两层,不仅羡慕的嘴里冒酸水,“这么大的铺面,要盘下来,一年的租金都得上百两吧!染坊不是没有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