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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染看她果然吧的眼神,黑白分明的大眼微愠的转着,眼中笑意深深,“大伯娘!这差事可难找了!如今各处也都不要人手,管事的大小四五个,甚至比管的人手都多。却是没处寻呢!”
“我知道染坊当初签了合约,除了翠姑,其他人不让进。我看染坊也没多少人在干活儿,这慢慢的等明年生意做的大了,肯定需要人手就多了呀!而且你们不是还做着咸鸭蛋和松花蛋的生意吗?”张氏早就眼热松花蛋生意,一个咸鸭蛋不过腌的蛋黄流油,就卖到十文钱一个,松花蛋更绝,好十几文钱一个!
就是这生意都是柳满仓他们家在做,魏华音这边虽然也做,她见的却少。但一直惦记着这个卖钱的事儿。
魏华音搜寻魏音姑的记忆里,对这位大堂哥的印象可是很少,不过印象却不浅,但都在吃的上面。因为魏大郎常年在学徒,后来又出师,所以手里也不断银钱,回家次数也是极少的,每次回家都不吝啬买些小吃食,给妹妹买个头花,然后都捎带给魏音姑一个。
但这位大堂哥可不是像翠姑或者魏老大对魏音姑的态度一样,捎带的东西也是为了彰显他赚钱了惦记着家中姊妹兄弟,品行好。眼底的嫌恶嘲讽却是看一次深一次,并且无形中想要拉开魏音姑和翠姑的关系,让翠姑少跟她一起。
“人手的确是不缺,还有多的。立下的规矩也不能废了!”魏华音自己知道家族企业的弊端,所以她的染坊就要干干净净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的都不允许进。至于鸭蛋和松花蛋她本就做的不多。由姥爷他们开铺子就行了,她只需平日在别处卖个零碎的。
“那咸鸭蛋和松花蛋也不止一个地方卖,可以往外卖啊!让你大哥帮着跑跑腿,往外卖!那挣的不也多了!?”张氏忙说。
魏华玉忍不住说,“外面机会更多,大伯娘让堂哥和嫂子在外面不就是图这个!再说家里小地方,小本生意,又一堆的人,瞧着这个也瞧不住!”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让她眼神往外面盯着外面去,别盯着家里的小地方!
翠姑却有些疑惑,大哥也只说在外难,过节想家却回不到家,又说大嫂小产,心情不好。可没有说要回家做事的话啊!音姑之前就说下了话,要她进染坊是特例,不会再要第二个。更何况大哥还是大嫂,都是他们家的人,还进染坊,肯定说不过去,坏了规矩了!
张氏脸色有些不太好,“我也知道救急不救穷这话,我也没说非得进染坊,就是想着大郎好歹是你们大哥,碰上难处了,都是一家人,也该帮衬帮衬!”
“前些日子唐小忠路过临县买狗的时候,也碰见过大堂哥,状态挺好的。混了那么多年,中途放弃很可惜的!没有大伯娘想的那么难为!”白玉染呵呵笑。
魏老大听着就让张氏别再提了。
张氏也没想到她们竟然见过大郎,“你们临县办啥事儿去了?可好几天路程呢!”
“唐小忠家中有事,他回家路过临县了。”白玉染随口解释一句。
张氏看她们都知道情况,直接闭了嘴不再提给魏大郎找个差事的话,心里却憋着怨气不高兴。
看她们只管坐在广厦下面乘凉说话,吃东西,万事不管。心里嫉妒难受!
家里各处摆着绿植花草,清雅怡人,下人伺候着。心里嫉妒难受!
到吃饭,大厨做好各色精致拿手好菜,不仅美味好吃,装盘也精致好看,酒也甘洌醇香。心里嫉妒难受!
吃完饭又有下人收拾,伺候饭后瓜果甜品,还喝啥鲜花纯露。心里更加嫉妒难受!
“这纯露不是抹在脸上的吗?咋这样拿着直接来喝了?”她呵呵笑问。
“有些本来就是喝的,索性过节,就做些来待客了!”魏华音看她一眼。
不仅是鲜花还加了些去火的药草,吃了油腻,喝完满口生香,心里也舒爽。
“音姑是越来越会享受了!我瞧着只怕那些富家太太都比不上你这小日子过的快活舒坦!”张氏笑容里带着几乎难掩的嫉妒。
魏华音面上浅笑着,却没有多搭她的话,跟魏华玉说着养胎事宜。
不是好好说私密话的机会,魏华玉和于文泽没有多待,就告辞走了。
送走他们夫妻,樊氏也回客房休息。
魏老大也十分有眼色的回家,张氏却还想再多说说,“音姑!你这过的富足奢华的,好歹你大哥之前哪次回来都给你带吃的,带头花,你之前想着外人,不过翠姑算是进了染坊,我也不说啥了!你大哥常年在外,终究不是个事儿!你就是顾念小时候的恩情,也该帮帮你大哥啊!”
“恩情?大伯娘在跟我讲恩情?”魏华音冷眸挑眉,浅浅冷笑。
张氏脸色一僵,看她两眼幽深透冷,忙改口,“是兄妹情意!看在这个的份儿上!你大哥可比二郎对你好几百倍呢!”
“如果对我,我都清楚,也有印象。”魏华音深深凝着她。
张氏被她洞穿似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抿了抿嘴,“音姑!我说句不中听的话”
“既然知道不中听,那就不要说!”魏华音冷声道。
一下把张氏噎住,还是继续说,“你这样对自家的人这么冷漠,会让人说的!”
“会说的都是你们!我又不欠你们,你们要说我,是你们品行不佳。关我何事?”魏华音冷冷挑眉。
张氏简直要被气的想火了,一看白玉染,满目笑意宠溺的看着她,一副他娘子真可爱!真可人爱!想把她宠上天的样子,更是窝了一肚子火。
“行了!你还走不走了?”魏老大走出去老远,见她还在后面说,高声喊她。
张氏拉着脸跟上他走了。
白玉染已经拉住魏华音的手,笑着牵她回去,趁人不备,飞快的偷亲一下,“奖励我的可爱小宝儿!”
魏华音看他那么大胆,都还有人在,抬脚往他脚上踩了一脚。
看她气鼓鼓的,竟然是踩了他一脚。白玉染满脸的笑意忍不住,“我的娘子这么可爱,真是忍不住想一口吞了!”
他那不要脸的眼神和笑意,成功让魏华音红了脸。
白玉染拉着她回房休息,“哄你睡觉!乖乖!”
午歇了小会,晚上精神头就足了。就张罗着拜月,虽然主子就她们俩,加个樊氏。但家里仆从好几个,还有唐小忠和顾大流。
见魏华音兴致高,还要拜月,反正求个平安,也求个好寓意,跟着一块拜月。
然后主仆都坐在广厦里吃饭啃月饼,猜谜讲笑话。钟叔还表演了一段说书。
唐小忠被白玉染坑着罚了好几杯酒,然后坑他唱曲儿。唐小忠听的多,也就会跟着哼唱几句,却不想被白玉染坑了。这家伙好像对他们的底细摸的很清楚。可看着众人都叫好。少奶奶也笑着喊他唱唱唱!
吴侬软语唐小忠肯定是不行,所以唱的有些不伦不类。
魏华音喝的微醺,“好听!”
看她两眼迷离不清,说话也软软糯糯的,白玉染低声贴在她耳边,“喝醉了?”
魏华音摇摇头,又乖乖的点头,觉的没醉,但头有些晕的不行。
白玉染眸中闪过暗火,桌下捉住她的小手,“不许喝了,醒醒酒。”
魏华音乖的不得了,“嗯!”
真的喝醉了!白玉染宠溺轻笑,喊祝妈妈端了半碗醒酒汤给她。
魏华音还以为是酒,伸手去端,却被他抓着手,皱着秀眉,不满道,“拉着我手,动不了啦!”
她说话声音不大,但附近的樊氏几个却都听见了,忍不住都看过来。
纵然白玉染厚脸皮,也忍不住耳朵热,“不许再喝了,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儿个起不来,还头疼!”
樊氏也忙劝她,“酒不是好东西,这个酒还上头,快别喝了!刚才没看着你,都喝了好几杯了!”
魏华音听话的点头,又说唐小忠别停,“唱的好听!”
白玉染顿时醋上来,端着醒酒汤,一把揽着她,“回屋歇息了!不然一会吹吹风醉的更厉害!”
“还想听!”魏华音不愿意走,扒拉着他。
白玉染心里灼火烧着,“我给你唱!”
“你不会!”魏华音突然大声道。
白玉染想抱起她,奈何端着醒酒汤,干脆喝进自己口中,直接抱着她回去。
他霸道的把醒酒汤度过来,却是根本没有多少,魏华音还要听曲儿。
白玉染低声给她哼唱。
他声音本就惑人,魏华音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哼唱越剧,比唐小忠唱的可好听多了,缠着要听。
白玉染眼神幽闪,跟她谈条件,让他饱餐,才唱给她听。
次一天,魏华音直到晌午过了才醒来,一听时辰,想着那个混蛋,趁着她喝醉脑子不太清明,疯了一样,简直禽兽不如!!
白玉染可是满脸明媚,笑容神醉,等她洗漱好,端上亲手做的饭菜和羹汤。
魏华音一顿饭哼了他几次,他却是,她越哼他越笑,仿佛吃饱喝足的妖孽狐狸。
樊氏也年轻过,看着两人感情好,蜜里调油一样,自是欢喜,住了两天就带着她的小狗回了东小院。
白玉染也被禁食了好几天。
又赶上魏华音小日子,只能干看着。
中秋一过,很快就到了丰收季。
两百亩棉花因为侍弄的精细,棉花桃子结的大,棉花也丰收了。
白玉染捣鼓这做弹花机,魏华音有理论知识,前世他就已经做了出来,不过比如今晚了两年。现在两人感情笃定,却也不怕,一个小小弹花机。
收起来的棉花剥了棉籽,选好的留了棉花种子。
棉絮就拉到染坊这边弹棉花,纺成棉线,织成棉布。
陈家也在大肆收棉花,起先有勘察的人以为这边一片的棉花会自动和别家一样卖到陈家去,没想到那些棉花长的那么好,却是收到了魏华音的染坊去了。
陈老爷这才查出来,那二百多亩地是魏华音和白玉染的。她们不仅开了个家染坊,跟吴家合伙顶他们家生意,连棉花这一块也开始涉足了。
只是她们哪来的那么多钱买下二百多亩地?可是得要两三千两银子的!难不成她们那配色秘方卖给了吴家?吴家要买断了,肯定不会再让她们卖!她们却学了吴家的印花技术的!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立马去查清楚到底咋回事儿!”
底下的管事应声,立马就去查魏华音和白玉染。
陈维仁却觉的都怪白玉染,也觉的他爹是想的太多了。音姑就弄个小染坊,生意还不好,这几个月他都留意着,都没见她卖多少货,也赚不到啥钱。他爹还查啊查的!那些棉花地肯定佃别人的,学了新法子种棉花,先试验的!
陈老爷凭借多年敏锐的直觉,觉的事情不简单。而且魏华音和白玉染要是崛起,对陈家有害无益!
这时候,沈风息又来了杨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