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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在。”卫听春勾住薛盈的脖子向下拉,同他鼻尖碰着鼻尖,凤眸贴着凤眸道,“现在就用。”
卫听春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摸他眉心漂亮的红痣,“给不给用啊?太子殿下……”
薛盈面上的血气消除了一些,但是在听了卫听春的话之后,他本就不太清明的头脑,更是轰地一声,炸得宛如烟火,漫天流光溢彩。
他咬住舌尖,克制着自己的失态,他对卫听春从来予取予求,看着她点了点头,就撑着手臂坐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卫听春眉梢挑得高高的,她真的很喜欢薛盈这样直来直去的。
但是他把中衣脱了之后,开始跪在床上,抖着手解腰带的时候,卫听春的视线顺着他还算宽阔的肩膀滑过,落在他清瘦得过分,几乎能看到骨头的前胸。
卫听春那点上头的热血,荡漾起来的春情,顷刻间就散得干干净净了。
“要不算了吧……”卫听春伸手摸了下他的身侧,那里有一道非常夸张的刀疤。
这刀疤从身前扎进去,自身后透出来,是贯穿伤,是薛盈十五岁那一年,卫听春教他去讨好皇帝,要他好好活下来,他不惜以身犯险落下的。
卫听春的心被抓了一下,闷闷地酸疼,又看到他身上从小被虐待,而留下的层层叠叠的伤疤,她又后知后觉想起了他还病着,昨天才吐血,今天话都说不出来呢,她现在就“用”,也实在是有点欺负人。
她自责又心疼不已,赶紧制止薛盈。
“算了算了……”卫听春伸手把薛盈的衣服拿过来,要给薛盈穿上。
薛盈闻言身体瞬间僵住,他腰带都解开了,看着卫听春给他披衣服,面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了个干净。
他的眸光也沉郁下来,他仔细盯着卫听春的神色,恐惧自内心深处迸发。
她为什么突然又不要“用”了?
薛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色更是白得吓人。
她不喜欢吗?
薛盈身上伤疤遍布,重重叠叠,确实很难看。
薛盈手指开始发抖,他并没有配合卫听春穿衣服,而是将舌尖又咬出了血腥。
不行。
他必须要让她“用”。
他不能让她再一次离开这个世界,如果她要去的地方是隔山隔海,薛盈尚且能够用尽一切办法抵达寻找。
但是她去的,是另一个世界。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抵达的地方,他只能无能为力地苦守在这里,比起单纯的痛苦、饥饿和寒冷,等待和期待,都像是一把凌迟在心上的刀。
薛盈能忍受的事情很多,但是唯有看着卫听春离开,和等着她回来,是他最痛苦,最不敢重温的经历。
薛盈垂眸,他本来是绝不敢期待她和自己在一起的,在意识到自己对她动了欲念之后,薛盈甚至自我厌弃,觉得自己卑鄙又无耻。
他的神明终于答应为他停驻在这个世界,他却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
他以为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是她竟然垂爱他,她竟然愿意和他在一起。
薛盈怎么能不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她?
对他来说,和卫听春发生关系,根本不必是情之所至,而是他留住她的手段。身体算什么?他的身体在薛盈看来,是最无用的东西。
只要他有的,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见过很多女人用身体留住男子,只要他足够“好用”,她就不会再提走了吧?
而现在她看到他的身体,显然是扫兴了。
薛盈咬得满口血腥,但是他不动声色,垂眸顿了片刻,掩盖住眼中的阴霾。
再抬起头,拿过卫听春往他身上披的衣服,用力在这上好的锦缎下摆一扯,扯掉了长长一条。
卫听春愣了,“你……”
然后她被薛盈蒙上了眼睛。
卫听春:“……”哦吼。
第一次就搞这种吗?
不愧是看过避火图的太子殿下啊。
“别看我。”不看他残破的布满伤疤的身体,就不会扫兴。
他贴着卫听春说,“交给我。”
卫听春轻笑了一声,被薛盈按着乖乖躺下了,这时候再多说一句都是扫兴,她放松下来,心里充满了期待。
床头不远处的蜡烛应景地爆了个灯花,床头的帘幔系带被薛盈修长的指尖夹住,勾了下来。
他低下头,在帘幔落下之时,也终于低头俯身,将卫听春压实在床榻之上……
烛火摇曳,这本该是个美好旖旎的夜晚。
但是……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
床幔之中微微急促的喘息一顿,卫听春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你此刻像是水里捞出来的鱼,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卫听春又道:“你这是紧张?还是害怕?你抖什么……唔。”
薛盈用唇,把卫听春的唇堵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卫听春实在是没忍住,“啪”地一声,狠狠拍在薛盈后背上。
“好了,不弄了……下去!”
她态度有些强横,却不是生气,而是薛盈的状态不对,怕他身体扛不住。
卫听春起身把眼睛上的布条拉下来,把衣服拢好,撩开了床幔,赤足下地去倒了一杯水,回到床边,薛盈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面,带动被子小幅度颤着。
卫听春把薛盈从被子里挖出来,送到他唇边,半强迫地让他喝下去。
“再喝一点,我怕你脱水。”
卫听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情似水,“先别往被子里钻,我让婢女给你找一身衣服换上,你这身都汗湿透了。”
卫听春去吩咐婢女,薛盈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只露一点凌乱的头发在外面。
卫听春不光吩咐了婢女给薛盈拿了干爽的衣服,还让她们抱了一床干爽的被子来。
薛盈流汗流得太夸张了……而且抖得厉害,呼吸急促像是跑了八百公里的野狗。
她能理解小男孩第一次可能会激动,但是不至于要死了一样吧?
她没让婢女们进来看到薛盈的样子,而是抱了被子和薛盈的衣服,亲手给他折腾。
把薛盈从被子里拉出来换衣服的时候,薛盈抓住了卫听春的手腕,潮湿的鬓发贴在薛盈的面颊上,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卫听春拉他腰腹部位盖着的被子。
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我可以的。”
他抿了抿唇,看着卫听春说:“再试一下……”
“你生病还没好呢,”卫听春耐心解释,“先恢复身体再说。”
薛盈有些急,喉咙本就受伤,这会儿一急,声音都带上了尖锐的气声,“我真的可以的!”
卫听春听他用嗓子吹哨,还拉着她倾身要吻上来,急于证明自己,好像今晚上弄不成,他就要疯了一样。
她卫听春忍不住笑了,反手抓住薛盈的手腕说:“你急什么,没说你不行。”
“太医说你不能受刺激,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我们来日方长啊。”
“我们再试试,我没有关系。”薛盈抓着卫听春,态度很坚决。
薛盈说话太用力,他坐起来迫切地看着卫听春,抓着她的手也太用力,指尖快抠到卫听春手腕的皮肉里了。
他眼中的慌张如有实质,卫听春大概能猜出来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她之前说的要换个身份的事情……也亏得他堂堂太子殿下,能想出这种方式来留住她。
卫听春自己根本不知道,如果她没有对薛盈的心软,她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把柄能够拿捏的,她无懈可击,像一只来自异世的,抓不住的鸟儿。
卫听春闻声又安抚他两句,他没平复下来,反倒抖得更厉害。
“听春,我可以的,我……”
“你可以个屁!”卫听春一甩手,在他手背上抽了一巴掌,“闹什么?老实待着!”
薛盈一僵,垂下来了眼,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靡下来,甚至透出了一种绝望的情绪。
卫听春见状又却忍不住笑起来。
她把被子什么的换了,又给薛盈换了上衣,还把他的头发顺了顺。
薛盈维持着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垂头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表情,让卫听春想起了他五岁那年,跪在冰天雪地里的模样。
卫听春从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拖进被子里,然后把干爽的被子拉过两人头顶。
她在被子里捧住薛盈的脸,一摸,果然一手的冰凉的水泽。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哭什么啊……”
“我不行……”薛盈声音只剩下气声,还是带着颤的,短短三个字,饱含了他对自己“无用”的恼怒。
卫听春又想笑,又怕笑出来这辈子的功德就没了。
叹息一声说:“你行的。”铁棍山药一样。
“可我进不去……”被子里黑黢黢的,薛盈这句话,伴着一滴滚烫的泪珠,又滚到卫听春的掌心。
卫听春:“……”
她抹了一把脸,说:“你没问题,你进不去,是因为你太激动了,你根本塞错地方了!”
卫听春说到这里,就有点起火。
“就不是我说,太子殿下,你那些避火图,是看到狗脑子里面去了吗?”
卫听春给薛盈抹了眼泪,又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找个屁也不懂的小男朋友,然后……她要手把手教人搞她自己。
“是这里……知道了吗?也不能像头野驴一样横冲直撞,要慢慢来。”
“那我们再来……”薛盈说,“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