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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走的太急没看到字数提醒…又发重了,好吧,等我晚点回来补4k免费的,真的抱歉了…
仿佛在瞬时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被改变了。
然而享受成果的人过程、怎么做的全都不清楚,只是享受。
还没上大学就因意外去世的母亲。
脑袋混乱,但也不是没有头绪。
发狂?
不就和茉莉是一样的吗?
是被吞噬了,还是说本就不存在呢?
站在墓碑前,墓碑还在。灰色的碑石上携带着她的肖像。
苏曜不喜欢乞求已故的亲人保佑自己。
如果可以,更习惯随便说的有趣的事,最后补充‘请不用注视我,早日投胎,愿新生胜旧生’。哪里人需要在死掉之后还要费心费力的照顾后辈?没这义务。
可现在不知道。
如果人是有灵魂的,那么现在的她,是换了新地方,还是说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时间,亦不会因为当事人想不通而停滞不前。
依然会流转。
苏曜疲于奔波,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当然不是没有收获。
相反,收获挺多的。反正围绕着关于优夜的事去找线索总没错。
收获就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优夜存在过的痕迹。冬市第一医院没有叫林杰的医生。
山本彻因为工作又出了重大疏忽,被调派去指挥交通了。没有存放线索的地下室。
排水渠里没有生活痕迹。
林杰留下的房子户主并不姓伊,户主是一家三口。
乔倾在三年前就跳轨自杀了。
茉莉的家确实在那,不过是三年前。从茉莉病逝之前那房子就已经转卖。她的父母在失去她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还有最后的疑惑。
自己呢?
如果没有恋爱游戏,那自己也应当不存在。
可是找到了。
同样是在三年前,自己的确冒着雨在十字路口出了车祸。
但濒死的自己被救回来了,没死。
甚至苏曜找到了当初倒霉撞到自己的司机。
因为是在斑马线上被撞的,赔了不少钱。查银行卡,能查到三年前收到的大几十万的赔偿款。
越查越觉得微妙。
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到现在要告诉自己,全都是做梦?
开什么玩笑。
“不是做梦,我也记得。”
只有夏弦月了,她会对自己知道的事表示肯定。
这两个月也全都是她在支持和帮助自己去调查线索。
“阿曜要是撑不住的话,就多依赖一下我吧。”
偶尔也会在自己心事重重的时候,靠近,抱着自己。
是快撑不住了。
因为确实有线索,可所有的线索都指明她们全都消失了。
或者说全都走上了原本的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失去恋爱游戏之后,作为普通的人类,要怎样才能回到过去?
一遍一遍用有限的思考能力去思考不可能的事,究其根本在明白真的无能为力之后感到疲累,没有任何用处。
很多时间,苏曜都会选择到了固定的点去小山坡上。
那是和优夜初次相见的地方。
在最开始这是半荒废的地,可现在已经被重新规划,预计要开发成和沿江公园连成一起的景点。
即便到了晚上也不存在阴影部分,到处都被路灯照耀的明晃晃的。再也找不到当初捏着奄奄一息的老鼠和自己交换罐头的小孩子。
还撑得住。
因为这世界并不是自己独自一人,还有夏弦月,她也记得和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她可以成为唯一支撑自己的存在。
真的是不知道应当怎么做。只觉得这段时间太过颓废,也太过肆意妄为。
所以才会试着捡起一点心情,尝试约她一起出去走走。普通的看看,散步。
对着镜子,发现胡子又长了不少出来,刮掉。
睡不着便打开文本文档,在里面试着编辑故事后续。
【你走的是意识流吗?】
【我想,读者很大可能会看不懂。】
编辑看完新的后续后有回信。
【让我推测一下。】
【她们消失是因为你笔下的女主角之一去面见了未来的她。】
【有信息差的缘故她是绝对赢不了未来的自己,唯有一个办法,让相对未来的自己,是过去的自己消失,那么未来的自己理所当然就会消失。】
【当然,她的设定是更聪明的类型,所以会回到更源头以前,从源头上直接阻止自己出生。】
【这样一切就都逻辑自洽了。】
【但是你展现出来的信息太少了,至少是不是应该有谁处于好的立场上从未来回到现在,找到她,让她确定只能这样做?又提供方法。】
【这些倒无所谓,反正后期你可以润色。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你打算后续怎样发展?】
这人真的好奇怪。
明明东拼西凑乱写一通上去的东西,他反而说还不错。
明明之前有认真写过温馨的东西,却说如同嚼蜡。
【您觉得该如何发展更有趣?】
鬼使神差的,这样问了一句。
【我吗?】
【作为编辑的角度···啊,有趣的设定已经错过了。】
【我之前倒是觉得你要是写出一个祖母驳论比较好,或者说更离奇的自己生自己,比如说比下主角的父亲是个人渣,那么主角干脆自己有办法回到过去自己造出自己。】
【当然,这只是基于有趣的方向来讲,正常说这肯定是过不了审的。】
【就基于你,其实也挺有趣。】
【一大堆铺垫,结果戛然而止。也不用再去思考任何东西,反正摆在主角面前的就是平和的生活。】
【你塑造的暗线,主角完整的人生经历也出来了。十年前,上大学前,上大学后,工作后,自杀没死成。】
【其实,在我看来,在这里结局也不算仓促。至少你把所有东西都交代清楚了,不清楚的也可以靠读者自行脑补去完成逻辑自洽。】
【就这样顺利的和笔下女主角之一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随后诞下小孩子也不失为一种好结局嘛。】
···
没能回复。
也,不失为一种好结局?
合上笔记本,躺在床上。
今天夏弦月回家了,没在这里。
所以沦落到只有自己。
刚才还没察觉,到现在才有难言的孤独感。
身体上,没有娇小的躯体爬上来,糯糯的发出声音。
手机也没有信息。
月影无声的侵蚀着室内每样事物,包括人。
回想起编辑刚才说的推测,那是苏曜自己就想到过的可能。那么,真是这样的话,就这样顺当的生活下去了?
或者说,不想顺当的享受成果,又能做什么呢?
没能睡好。
早上起来,瞳孔里布满血丝。黑眼圈重的不能再重了。
“阿曜。”
见到夏弦月时,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也许擦了眼霜,但还是很明显的黑眼圈。
“没睡好?”
苏曜问。
“呃,脖子有点不舒服···就稍微失眠了一下。”
“是吗?”
“正好,干脆我请你去按摩吧。”
“按摩?!”
“正经的,推拿或者说spa之类的。”
“···”
气氛很难归于活跃那一类。
更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故意往乐观的话题上拽。
本来想去推拿,结果那的工作人员都是男性,不愿意去。
去spa,都是女性,也不能去。
“去···也没事啦。”
她促狭的笑了。
“那不是双标吗?推拿我不愿意让你去,换到这我又去。”
“阿曜多少有点强迫症。”
“你说是就是吧。”
“···”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有问题呢?
之前夏弦月偶尔会谎称有事要回家一趟并没有觉得不妥。
可现在又一直呆在一起就自然而然发现了。
她会借口尿遁,或者要买什么东西,经常···很频繁的离开。
算是好奇,就发现了。
她在看东西。
手机,纸条,小本本。
“啊,这、这个是···”
解释不了的。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属于她的记忆。是说应当随着过去被改变而跟着消失的记忆。
整齐的提要,事无巨细的记录。
手机上记录的字原本应该也是事无巨细的东西,可现在一大堆字里大部分都成了乱码。奇怪的字符。
那小本本上的字也消失了只言片语,只能看出个大概意思。
最主要的是人名被抹除了。只有事件,可记录事件里的人名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你。”
苏曜合上小本本,还给她。
“知道她的名字吗?”
那一定是很难过的询问,连自己都察觉到不该用这种口气询问。
嗯。
这样问,一定会见到。
“···”
非常惶恐,非常不安,非常难过的假笑。
“记、记得啦。”
“别撒谎。”
“···”
干什么要这样把她逼到无法回避的角落,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经常避开和我一直呆在一起就是因为会忘记?”
“现在,已经记不起,只能靠这些东西才能和我正常交流吗?”
“不是的!只有人名···其他的,学妹她们我还是···”
“我说了,别撒谎!”
“···”
她低着头说不出话。
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带着哭腔说,“都、都不记得了。”
听见了。
想要听的真相,就像是逼迫她一定要说出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案。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
“但是我想如果真的是和我笔记记录的这样,至少···”
“我也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支撑阿曜。”
“摆在这样的位子,这样···不可以吗?”
“···”
到底是怎样呢?
迎着那双湿润又有些许委屈的瞳孔,眩晕感强烈的袭来。
“阿曜?!”
没能站稳。
但被她扶住了,大概。之后什么也不知道。
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确切的是梦。
在梦里苏曜丢了一把雨伞。到处去找,哪儿都找不到。
可回到现实,很轻易就在病床边上找到了雨伞。
窗外淅淅沥沥的。
是下雨了。
那伞应该是夏弦月后来拿过来的。
伞就在那,从来没丢。
夏弦月也在那,没弄丢。
但别的都弄丢了。
其实苏曜偶尔听林小弯说过,夏弦月对别的人挺不客气的。就是从初中之后完全变了个人。
但对自己始终保持最开始的态度。
温和到很难想到和她吵架的状态。
“要吃点水果吗?”
“医生说阿曜没什么事,就只是突然有点低血糖。”
她洗了水果拿进来。
“···”
“?”
苏曜什么也没说,拉她过来,抱进怀里。
温暖。
连洗好的苹果掉到地上也没管。只是贪婪的汲取温暖。
“我、我还能一点点根据笔记想起来。”
“想不起也没关系。”
“一个人···会很辛苦。”
“一个人确实会很辛苦,但我是个幸运的家伙,从来没真的一个人过。”
“···”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的姿势是看不见她的表情的。
“出院之后,结婚吧。不是以后,是马上就去准备。”
“结婚?”
“求婚也求过了,啊,在这边没给你送过戒指,我会再重新求一次。别拒绝我就好了。”
“···”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高兴呢,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突然抖了抖肩膀,稍微用力的回应自己,哭了。
——
出院之后苏曜也确实按说的那样带她去重新挑选了戒指。
婚期也约定好了。
但是噩耗就是那么突然。
意外也从来都是因为出现的够猝不及防才称为意外。
夏凉真死了。
也不能说意外吧?
如果一切都按编辑和自己聊天所说的推测来讲,优夜回到过去,最开始的源头,把一切都消除了。
那么自然而然夏凉真迟早会在近几年死掉。
她的病并不算是意外,是职业病,是她早年不良的生活习惯和巨大压力导致的。她很早以前就养成了一有压力就和放很多糖条的咖啡解压。甜食吃太多,还有各种各样的压力,有什么病是很正常的。
婚礼没办成。
先去参加了本来应当见证婚礼的人的葬礼。
来的人很多,而且不少都是社会知名人士。
夏凉真的遗嘱早就立好了。
早在夏弦月还没上大学前就已经立过一次。不过知道夏弦月和苏曜修成正果又重新拟定了新的。
财产和事业算下来有苏曜起码五分之二的部分,价值超过两亿。
苏曜还真的不知道夏凉真具体有多少钱,直到现在拿着各种各样的合同,听着律师在那交代各种繁琐的细节和条款,这才第一次有了明确感受。
夏弦月对夏凉真的感情,早些年确实是憎恨。可到了现在,也理所当然的会呆呆的望着遗像发呆。只是坐在那,突然就会大哭起来。没有声音的啜泣。
累了就呆在苏曜边上蜷缩着。在梦里也在流眼泪。
这就是所谓的好结局吗?
也唯独现在,谁都忘了,今天她也该看看笔记。
苏曜没去提醒,只是从她裙子口袋里拿出那些记录的东西,按住删除键。好了,全都干净了。什么也没有,到了明天她不会再想去补充笔记。
也不想写文档了。
什么故事,都无所谓了。
那天没能回复编辑,现在可以回复了。
【我并不是有天赋的作者,也不是在写故事。】
【我从来都是···在忠实的记录自己的生活,也只有记录自己真实的生活才能被你认可。】
【很抱歉,我不打算再继续写下去。感谢您一直照顾我。】
好了,end。
就这样,到了明天自己也如同夏弦月找不到笔记那样,一同把那些东西丢进内心阴暗的角落里。这样没差。
“嗡嗡。”
明明是凌晨四点多。
又和第一次投稿一样,编辑马上回复了。
【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你投稿的是你的生活。】
尾部附带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