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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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葳反应很快,他立刻意识到,森予的眼神不太对。
森予将双臂撑在他脸侧,占据上方位置的他主导了整个气场,此时他的视线幽深又危险,像是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狩猎者。
林葳先生果然厉害。
森予的话没头没尾,喜怒无常的让林葳有些迷惑,额怎么了?
森予用手指摩挲着他身体一处极为敏感的部位,冷冷开口:有心思想这些,倒不如现在告诉我,过了今晚你又有什么打算?
林葳暗暗吃惊。原本,他是想要凭借自己的魅(rou)力(体)将今晚遇到岳乾的事情暂时先敷衍过去,没想到森予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诡计。正因为了解森予,所以林葳深知一个道理。
刚才骗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至于你隐瞒的那些事情,你不愿说,我不会逼你。
林葳苦笑,他倒是宁愿他现在就逼他开口。他可以捡着不重要的部分,一点一点的告诉他。这样一来,至少今晚过后,森予不会再去深究什么。森予一向不会只针对当事人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想知道什么,会用自己地方式去寻找答案,毋庸置疑,这个过程会更加极端。
林葳抬起手,摸着森予的侧脸问:你一定要知道?
林葳,你应该了解我,我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林葳笑了笑,叹了口气后说:好,我会告诉你。他突然摸到森予的手。不过你得先帮我解决它啊
森予很镇定的盯着他,帮你?
隐瞒你是我不对,骗你是我不好,但有件事你确实误会我了。
森予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刚才勾*引你,不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哦。
森予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被分为明暗两面,无论是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十分养眼。面对这么欲的一张脸,林葳绝对抛弃底线,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
坏心肝的林葳先生刚才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有了反应。我是真的想要你。
*****
即便两人各怀心思,可今晚做了很久。他们彼此疯狂、不顾体面的向对方索取。前期林葳还是能承受的,他能感受到森予今晚过于强烈的欲望。
森予的情绪显然不对,他伏在林葳身上,目光如炬,不像平时会克制欲望这次完全不给林葳喘气的机会。森予没脱衣服,衬衫扣子不知何时被林葳解开了大半,胸前那条古蛇刺青随着他的动作像是要活过来了。
林葳的心在悸动他感觉快要窒息了。
小予
听到林葳突然叫他,声音还有些沙哑,森予放慢的速度。
怎么了?
声音此时也不如平时那般冷淡,低柔又磁性,尾调像是黏在了林葳的耳膜上林葳忍不住伸手去摸森予的脸,像是被勾了魂。。
见他不回答,森予恶意的一耸,随即又继续用刚才的语气,贴在林葳耳边说:林葳先生知道自己有多性感吗?
林葳被他折腾的全身几乎散架也没吭一声,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勾住森予的脖颈,那就尽情享用啊。
因为这句话,在随后做的过程中,林葳差点窒息。
男人之间漫长的夜晚结束后,森予脱去了粘腻的衬衫,给林葳清洗完身体后,他自己单独洗了个澡。等他洗完澡出来,林葳闭着眼,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像是被沙发包裹住了一样。看着凌乱的床单,一向洁癖的森予又找来干净的床单换上。等他忙完后再去看林葳,他依旧是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里。
森予以为他睡着了,打算将他抱回床上,结果手刚触碰到林葳的身体,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忙完了?
原来是在等自己森予的视线已经恢复平日的淡漠,他盯着林葳,嗯了一声。
林葳调整了坐姿,拍拍旁边的位置。来,坐哥旁边。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森予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不累吗?
你都不累我哪有资格喊累?林葳说道,接着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毕竟出力的是你。
森予倒不是一点也不累,只是他不把情绪写在脸上。洗完澡后,他换了一身黑色布料的睡衣,林葳穿着白色材质的睡衣,眉目如画,两人看起来,一个像恶魔,一个像天使。
森予没说话,他坐到林葳身边的位置,刚坐下,林葳就靠了过来,整个人的力量都倾向于自己,就像一艘靠岸的渡船。森予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心情是平静的。他以为林葳要说什么,结果等了半天,林葳也没说一个字。
森予侧头看去,入眼便是林葳温柔的轮廓,他阖着眼,长密的睫毛乖巧的贴着眼缝,胸口一起一伏看样子是睡着了。
森予保持着一个姿势,过了许久,再确定林葳睡熟了之后,才将人抱回床上。他躺在林葳身边,盖好被子,最后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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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蛰伏四
这一觉森予睡得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的意识很清醒,就如同现实生活中那般,他依旧把感官调节到最敏感的频道,透过上帝视角,冷眼旁观着出现的诡异场景。
可他却醒不来。意识虽然清醒,却像是被锁进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找不到出口。接着空间似乎在一点点融化,漆黑浓稠的液体滴落下来,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森予认得她正是自己的母亲。
她跳着优雅的舞蹈,时不时回眸一笑。母亲竟然也有这样活泼可爱的一面,只是森予从未见过。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没有一刻是不想自己死的。
果不其然,不知何时,她手里多了一把尖刀。她微笑着靠近森予,毫不犹豫的将刀尖插进森予的胸口。
去死啊!去死啊!
女人发疯似的加快了速度,每一次拔刀,血液就从刀口处喷出,溅了一脸。她却无动于衷,继续刺森予并未躲避,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疯女人。渐渐的,母亲布满血渍的那张脸在变形,掉落的皮肉就像是夏蝉重生褪去的壳,而那张脸最后竟然变成了另外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那是林葳的脸。
他在笑,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狠原本森予对眼前的一切都很不屑,无论眼前看到的场景多荒唐,始终都是被自己潜意识创造出来的。可当梦魇的主角换成了林葳,他却无法再将自己带入自己的角色中。他甚至觉得刚才被刀刺过的地方会隐隐作痛。
即便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一场清明梦。
紧接着视觉一转,森予变成了一个旁观者,而离他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正是刚才的自己和林葳。林葳依旧无情的向他身上挥刀,那个被捅对象换成了另一个自己那是他封固在思维深处的第二人格。
与冷漠孤独、超然缺乏情感的森予不同,这个森予脸上正嗜着一抹森然的笑容。在遇到林葳之前,森予时常还会同他交流,他们拥有着同一张完美的面孔,寄生在一个躯体里的不同灵魂,他们彼此进水不犯河水,森予称他为情感丰富的怪胎。
此时的森予,眸色深沉如水。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森予冷声质问道:是你操控的?。
他能动摇你,身为主人格,难道你连这点都没察觉到?另一个森予说道。
他能动摇我,那又如何。
森予没再说话,手中也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在自己的注视下,他毫不留情的将刀刃刺进林葳的心脏。
森予这才意识到,这个梦境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单纯。他之所以无法醒来,是因为这个梦并非由他一人创造。看着第二人格将林葳一点一点摧毁,他无法阻止。
然而更糟糕的是,,一旦第二人格真正出现,即便身为主人格的他也是无法干预其思维以及行动的。在第二人格被创造出来后,他们的思维就是独立的。森予深知自己的第二人格十分危险,因为他可能会出其不意地抑制自己的主观思维。在自己主观意识,他随时可能占领了这副身体的主导权,成为新的主人格。这就好比是一个系统有两种模式,能够自由切换,原本森予作为主人格,意识超然拥有决定思维定势的主导权。可如果他的意识不再强大,且容易受到干扰而动摇,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第二人格的森予突然停下来,与此同时,林葳的身体在这个空间里被瞬间撕裂成碎片,接着一点点湮灭,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一场壮丽的烟火谢幕仪式。
两双一模一样的赤色眸子对峙着。
即便是在梦里,也不能容忍他受伤害。
森予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不用过度的解读我,也别碰他。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相反的,我应该感激他不是么。
森予的目光幽沉而阴鹜,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同自己一样都是怪物的怪物,第一次对自己的样子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厌恶。
我之所以能出现,一半原因也归功于他。而且他能够动摇你,不管怎么说,这对我都是有利的。
森予终于开口: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既然我能创造你,就意味着也能毁灭你。
森予笑了,他的笑容犹如一张还未上色的画作,美丽却没有任何生机。
不用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在我这里没有事情是办不到的,森予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结束自己。
对面的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森予。
最后,森予一字一句地说:
不准碰他。
说完这句话后,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颤动,紧接着一大片一大片地黑色不明物体往下掉落,整个空间倒立过来。
森予睁开了双眼。
森予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葳,可身边空荡荡的。他伸手去摸床单,上面一丝热度也没有,只有几处褶皱提醒他刚才这里确实睡过人。下了床走出卧室,随即听到从浴室传来的一阵浠沥水声推门进去后,里面充斥着氤氲热气。而在这犹如雾霭一般的水雾下,森予看到了蜷在浴室的角落里林葳。
淋浴头是感应式的,热水持续不断的冲在林葳脑袋上,又滑过弯曲的背脊,最后流进排水孔,走完了一生。林葳就像是在大雾中迷失,走投无路的人,停在原地等待谁来救他。
救他的人是森予。
森予不由分说将湿透的人从地上捞起来,也不管林葳什么反应,只顾着脱去他的睡衣,再用干燥柔软的浴巾将人包裹起来,抱回床上。等把人擦干后,他才去看林葳的眼睛。可能冲了太久的热水,此时林葳眼眶通红,就像是在水里浸泡过刚打捞上来一般。可森予仔细观察了他脸上的表情,才发现林葳确是在抽泣。
印象里,林葳哭的样子,他只见过一次,也只是无声的流泪。这次哭,虽然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可抽噎的样子看上去和林葳实在有些不相衬。
怎么了?
森予皱眉问,他是见不得林葳这副样子的,连忙用纸巾去擦他脸上的泪痕。
我妈不要我了。
擦拭的动作顿住,森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葳。你说什么?
林葳边抽泣,边回应:我找不到我妈,她肯定是不要我了。
看着林葳声泪俱下的样子,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像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如此反常的林葳就像是给了森予当头一棒,他知道眼前的人并非是在演戏。
如果不是演戏或梦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葳也有双重人格。
显然他的第二人格就是眼前这个弱小无助的孩子。
***
天快亮得时候,林葳才重新睡去。森予就坐在床边,神色淡漠,视线从始至终都黏在林葳身上。
森予觉得心口压抑的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一座峰顶,纵身一跃坠入海底。胸口受不了压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额角都是冷汗,他捂住心口试图让心率回归到正常值,却异常艰难。
就好像遇到了这辈子最难解决得事情。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他也是凡身,和普通人一样拥有健全的四肢和感官。可他又不是普通人,在被外界事物刺激后,他的大脑会接收到信息,只是这些信息最终不会转化成相应的情绪。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激起水花后便沉入湖底消失不见。
无论是情感还是情绪的世界,森予都是一片空白,白的几乎可怜。在常人眼中的森予极度理性、冷漠、自我、不近人情,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事实上,森予并不知道如何产生这些在常人看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情绪,亦或者说他缺失公共情的能力。他的感官如同被闲置了许久,在此期间,有关人类情绪表达的理论知识全部来自于书本。
森予突然回忆起从前,当他还是方决,林葳还是唐季尧的那段时光。唐季尧总会给他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唐季尧曾经失手打死过他养的一条猎犬,他当时看着死去的猎犬没有任何反应。
唐季尧一直想看自己哭的样子,对他说过:如果实在难受是可以流眼泪的,这样别人才能知道你难过。
方决问:难过是什么
难过就是别人笑,你在哭。
最终,唐季尧确实是笑的,可他也没有哭。
森予收回思绪,事实上,他不愿回忆这些,更不会在林葳面前谈论以前的事情。所以林葳也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的童年以及少年时期,有扭曲蚀骨地亲情,有混天暗日的血腥和猎杀,还有唐季尧,他的小尧。
这是他赤色黎明之后留下的,唯一的一丝芬芳馥郁的余晖。
可是唐季尧失踪了。
他一度以为小尧已经死了,这让自己又重新变回了畸形,且变得更加不堪。直到他们再次重逢,他是森予,他成了林葳。他们把各自那残缺不堪,满目疮痍的心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里,捂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让谁瞧见。哪怕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也绝不让对方有机会窥伺到自己的真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