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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越走出小木屋后,定睛环顾一周。
果不其然,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背影,正是胡德!
在这样严寒的冬季,只见胡德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那套白衬衫燕尾服,他带着一队奴隶,面色严肃像是正在吩咐什么。
温越刚出小木屋就感觉一阵寒风袭身,鼻尖被冻得通红,他迎着凛冽的风慢慢地走过去,直到离他们还剩几十米的距离,顿住了脚步。
他大喊道:“你们别找了,我在这里!”
omega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农场里,随着雪花一起飘落在地上,充满了无限力量。
胡德、安德鲁、蒙丁,以及胡德带来的那些奴隶,一时间所有人都转过了身,震惊地望着不远处这个他们要寻找的人——一个疑似“失踪”的黑奴omega。
温越面对着惊愕的众人,望向胡德。
计划了这么久,他的目的终于达成了。
他需要胡德替他转达诉求,他要告诉陆御权他要回去,即使是利亚花园也好,他还要找母亲,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一辈子就待在这样一个被放逐的农场里!
“对不起。”温越攥了攥被冻得僵硬的手指,为在这样寒冷的冬季因为自己而惊动这么多人感到抱歉,尤其是安德鲁和蒙丁,这是两个真心对待他的人。
“我并不是——”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温越话还没落地就被人打断,听见身后传来梦中熟悉的恶魔般的音色,他慌乱地扭过身子,看见一张冷硬又阴沉的脸。
陆御权!
竟然是陆御权!
一场计划中的“失踪”引来了这么多人,这是温越万万没想到的。
陆御权看着像是慢胡德一步,他刚进农场,身后还带着一队奴隶,每个奴隶都穿着陆家特制的衣服,胸前绣有一只腾飞的雄鹰。
在记忆中,雄鹰图腾会落在陆家的各个角落。温越想到就在不久前,他还和古特在陆家的书房里擦拭那座纯金的雄鹰雕像;同样也是在不久前,他被陆文柒带进陆家的药厂,在那里陆文柒答应了会尽力帮他寻找母亲,药厂的正门口也立着一只翱翔的雄鹰。
陆家是牢笼,至少是一个能偶尔看到希望的牢笼。
可现在呢。
温越看着如今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的农场,就像他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的未来一样,他的情绪在见到陆御权的一刻陡然崩溃:“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回去!”
陆御权抬了抬手,制止身后的奴隶跟上来,冷讽道:“我记得,当初是你说不要回陆家。怎么,现在变卦了?”
男人一步步踩在雪地里,逼近温越。
温越狠狠地将目光投过去,咬了咬牙:“无论我变不变卦,你都没有资格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回去。”
“你是陆家的奴隶,我是陆家的家主,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你!”
温越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一个气愤的“你”字含在口中不上不下。他一气之下将手伸出去,食指指向陆御权,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回去,这是第一次,还只是把你引过来,如果你执意要把我关在这里,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我会闹得你不得安宁,我是一定会跑出去的!”
温越内心极为笃定,他一定会逃下去的,直到离开这个农场。
众奴隶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丝毫忘了这个黑奴omega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指向陆御权的手指。
一个黑奴竟然敢冒犯地指着贵族说话。
……
“我警告你,不要再做这么没礼貌的事。”只见陆御权走近后直接一把将温越的手掐住,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讥讽道:“还有,你说的回去是回哪里?还是说你想继续做陆家的奴隶?但是我现在再强调一遍,陆家不需要黑奴。即使你现在改变心意想回,陆家嫌恶心。”
“陆家不需要黑奴。”温越讷讷地跟着重复了一遍,像是失了魂,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很久。他很清楚,但凡他想离开这里,之后也只能去陆家,陆御权是绝对不会彻底放他自由的。
他只能回陆家。
但是他认了,回陆家也比关在这里好。
再抬起头直视陆御权时,温越眼里闪着破釜沉舟的光,“陆家不需要黑奴,那还需要腺液素吗?”他的话不带一丝犹豫:“你就不怕我死在逃出农场的路上?”
“你威胁我?”陆御权眯了眯眼,手里的力道越来越重,温越下巴痛得好似要脱臼,伸手攀住陆御权的手腕,用尽全力拍打着:“放开,你放开我!”
陆御权猛地一松手,温越死里逃生般往后退了两步,眼里因疼痛沁出一点泪光,他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委屈,说:“我也不想威胁你,可我救了你那么多年,不求你感谢我,但是你至少不应该这么对我!”
温越试探:“如果你坚决认为陆家不需要黑奴,可以送我去——”
陆御权出声打断:“绝对不可能,你只能待在陆家的地盘上。”
果然。
温越无奈至极,一双眼气得通红,心死了般,面无表情道:“好,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我待在这里一天,我不会再配合任何腺液素的提取,出不去就是等死,那你也跟着我一起死吧。”
当面说出生死,两人间最隐秘的连接被摆在了阳光下,贵族与黑奴间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无法挣脱的寄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