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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槑!”
一声沉喝,刺穿云霄,钻入苗槑心底,苗槑一愣,疑惑看向东方辞。
满脸杀气瞬间消散无形。
喧闹的众人也才注意到,这个一直坐在椅子上犹如背景板一般从来未出声过的男子,瘦弱单薄,却眉峰锐利。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东方辞的手脚已经能动了,只是还无法站起来,她朝老者拱拱手。
“在下东方辞,见过高大夫。”
高世云眸中划过一抹鄙夷的光芒,端着架子回礼:“原来是新科状元爷呀,老夫失礼。”
百姓顿时哗然,这瘦瘦小小的男孩儿,竟然是最近名满京城的新科状元。
对于有才学者,不管背后如何议论,当面,百姓都是很恭敬的。
东方辞玩味一笑,摇头道:“高大夫客气了,在下自从猎场遇刺之后,都是苗大夫帮我治疗,身上的伤,也算好的飞快,不知怎么到您嘴里,便成了欺世盗名之辈?”
“他把人都医死了。”老者指了指吐血男子。
东方辞挑眉:“嗯?他还活着。”
“那是老夫治好的。”老者傲然而立,挺胸抬头。
“高大夫可真是妙手回春,一根银针便能让人死而复生,在下佩服!”这话说的讥诮,颇为刺耳。
百姓也沉默起来,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神仙。
“他当时并没有死,只是假死状态,若不是老夫出手相救,便真的死了。”
“哦?原来没有死啊,那您一进明辉堂,只看了一眼便吆喝苗大夫医死人了,感情是骗人的啊。”
“我……你……”高世云语塞。
“您刚也说行医几十年了,怎么这么莽撞,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好人,若不是您这一闹腾,这小哥的病,也不会拖延的那么重了。”
众人目光纷纷疑惑的看向高世云,猜疑,警惕。
谁都不是傻子,经过东方辞这一提点,仔细想想各种缘由,便明明白白。
趁此时大家的目光都在高世云身上。
“大家误会了,老夫一时眼花……”高世云拼命解释。
东方辞屈指一弹,将一枚毒针刺入吐血男人脖颈。
又将另一枚毒针,射入高世云尚未来得及收起的银针袋里。
苗槑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沉闷低落,长长一叹,东方辞轮椅挪到他身旁,戳了戳他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颇为消沉的点点头。
“噗通”一声,吐血男人突然倒地。
吓了众人一跳,慌忙看过去。
却见那男人从脖颈开始,青色蔓延,瞬间整张脸都青黑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高大夫不是把人救活了吗?怎么又复发了。”
“快,人命关天,你们两个快看看。”东方辞忙急道。
苗槑连忙蹲下为男人把脉。
而高世云则是面露迷茫之色。
东方辞展颜一笑,笑的十分阴险。
她挪到男人背后,面对百姓,低头仔细观察,顿时惊叫:“呀!这小哥身上,刚刚高大夫针灸过的地方,有中毒迹象呢。”
百姓纷纷拥挤上来,好奇观看。
果然,那银针针孔处,黑青之色蔓延扩散。
苗槑眼中突浮现一抹厉色,他盯着高世云道:“为了让此人尽快表现出与常人无异的面色,你竟然用毒来医治,你可知,一旦毒发,药石无医?”
高世云眸中惊慌一闪而过:“没有,老夫没有,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夫下毒了。”
“他的脖子处,除了你,无人在此针灸,大家都是看到的,苗大夫只是为他把脉。”东方辞目光锐利的看着他。
“哼,老夫的银针都是特制的,并不含毒,如若不信一是便知。”他看向自己的针灸袋,一看之下,顿时震惊。
怎么多了根短针?
东方辞却推着轮椅,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银针袋前,吩咐道:“刘管家,取一盆清水来。”
她又看向百姓道:“对不起各位乡亲父老,我这朋友苗大夫,苗疆而来不善言谈,他乃孙紫河神医的关门弟子,承袭神医衣钵,一心想用这一身医术悬壶济世,他更是多次救我性命,我便帮他在府邸后门,给一席之地希望他能施展妙手,用医术救治更多的人,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有人生了嫉妒之心,带人来闹事,乡亲们,好人难做啊。”
东方辞一脸亲和苦恼的对着百姓大吐苦水,引得无数百姓纷纷生了恻隐之心。
“是啊,名医之后竟然被人诬陷误会。”
“欺负我们不懂,这高大夫太阴损了。”
“不要脸。”
不少人,已经缓缓倒向了东方辞这一边。
管家端来清水,东方辞拎着针灸袋丢进去,她的手指并未碰触银针。
将清水放在地上,众人围上来观看,顿时惊呼连连。
“啊!真的有毒。”
“这人坏透了。”
只见水盆里其中一个短针上,先是微微冒细小的泡泡,而后从针上晕染出淡淡青黑之色。
众人慌忙躲避。
高世云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那个短针不是老夫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指着东方辞道:“是你陷害我!”
东方辞抬手,一脸无辜道:“乡亲们都看着呢,我并没有碰触你的银针。”
“是的,我作证,状元公根本就没碰针。”
“就是,我们所有人都看着呢。”
“睁眼说瞎话,果然不是好人。”
“呸!”
高诗韵哑口莫辨,连连解释却没有人信他。
东方辞看向苗槑,忙对百姓道:“苗大夫说还有救,哎……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如此吓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啊……”
她长长一叹,众人的目光扫过去。
却见苗槑将那人扶正盘膝坐着,众目睽睽之下,脱了病人的上衣,在他心口等各个位置猛点了几下穴道,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百姓顿时欢呼。
苗槑朝学徒小山道:“取我的银针来。”
顿了顿又道:“长的。”
学徒双眼陡然圆睁,然后点点头,取来银针。
众人看着那银针,不由深吸一口凉气。
只见银针细长,五寸的银针几乎可将人心口刺穿。
苗槑面色凝重的将银针直刺病人心口四周,额头,没入肌肤约两寸,看的病人们心惊胆颤,呼吸凝滞。
轻轻捻动几下之后,那人咳了出来:“咳咳!”
众人大喜,又是一阵欢呼。
高世云想捣乱,被东方辞派管家和小斯按在当场,无法动弹。
苗槑将银针拔出,叹道:“虽然抢回了性命,却还需要长期服药静养,他的家人可在?”
边说,苗槑便写药方,并且抓了药。
没有人回答他。
“各位乡亲父老可有认识此人的?”
众人摇头。
人群中突然走出两个同样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多谢苗大夫救他,他是我朋友,药方和药就给我吧。”
说罢不再多言,一人扛着人,一人拎着药,转身便走。
办事利索又冰冷。
众人看着奇怪的一幕,一脸茫然。
高世云则是趁此时机,挣脱小斯的钳制,穿过茫然的人群,一溜烟的跑了。
东方辞摇头一笑,朝百姓道:“做坏事之人总是无脸见人的,大家不要跟无耻之人一般见识。”
“因为明辉堂三日不收医药钱的原因引人嫉妒,但是我们做好事不怕人陷害。越是有人记恨,我们就越不能妥协,我宣布,免费治病日期,再延长三日。”
“好!”大家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