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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长得再好,废了,就是废了。
被众人认定废了的陆子期正认真打量自己手中匕首,他轻轻抬起左手往前,不过轻轻一碰,食指尖儿就有血珠子冒了出来。
匕首锋利,触之见血。
殷红的血,冷森森的匕首,还有安静白皙的少年人。也许是他过于俊美的五官,也许是他过于苍白的面容,也许是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活人该有的温度,让这少年与这破败冰冷的门房如此和谐,都带着冷幽幽的寒,没有活的气息。
陆子期垂眸看着这泛着寒光的匕首,还有左手滴落的殷红的血,微微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了少年那双没有人气的眼睛。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曾经的阳春三月,他娘含笑看着他,一句句教他读书。风过,吹落洁白的梨花,飘落在他的头上衣衫,娘亲连为他拂落梨花都那样温柔。
可睁开眼,哪里有什么梨花,只有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这个冷寂荒唐不可理喻的世界。陆子期握着匕首,静静笑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娘亲,你赌输了,他们——也别想赢。”
娘亲临终只担心他气盛冲动,让他好好活,娘说这世间总还有美好的风月、值得的人。娘说,落子无悔,她选的路,她认。
可陆子期不认。娘可以输,可在她的赌盘上,别人凭什么赢。
他瞧着匕首,抬了抬嘴角:大家一起输啊。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可那洁白的雪下都是脏污丑陋。如同那个在他心中曾经山一样伟岸的父亲,玉面皮囊、轩昂举止背后,原来也不过是个耽于欲望、猥琐平庸的小人。
很多年以后,陆子期回首往事,总会停在昌德二十二年正月初五这天。这一天,如果不是那咚咚的砸门声,也许他的人生早已面目全非。
更重要的是,昌德二十二年的正月初五,十三岁的陆子期遇到了才六岁的谢念音。
彼时,当陆子期沉着脸打开大门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将改变他的一生。
“咚-咚-咚”,是石头一下又一下砸到木门上的声音。
声音很轻,此时无论是庄子后头正热火朝天边吃肉喝酒边摇骰子的婆子们,还是呆呆立在廊下看着大雪不知未来到底如何的钟伯,都没有听见这敲门声。
不大的敲门声,淹没在了纷纷大雪里。
如果不是陆子期此时刚好就在大门旁的门房里,大约整个庄子也没人能听到,大约门外这个再也走不动的女孩也许就这样结束她短暂的一生,小小的身体注定被总也不停的大雪覆盖。
可偏偏这天陆子期要出门,偏偏陆子期清清楚楚听到了这敲门声。
咚-
咚-
咚-
作者有话说:
放两本预收:
预收1:《炮灰原配是狼美人》
靖北王府煊赫热闹,门口的马车都不知排出去多远,
内里一处繁华院落,却终日冷清,门可罗雀。
院中的大丫头已熄了争强好胜的心,
早先还说跟了新娶的世子夫人,在王府她也算混出了头。
哪知道两年了,世子爷人都没来过几回。
还不如分到旁边那个小院,
至少还能见到世子爷的人,
就是见不到人的时候,好东西也是流水一样送进去。
世子夫人叫人了,丫头掀帘子进去,
就见夫人头都没梳,先问今日吃什么。
丫头忍了又忍,两年了再忍不住,
脱口就是一串:
“夫人,世子爷回来了,又去隔壁小院了。”
——您这上次见世子爷,还是三个月前吧。
“好几个箱子,绸缎密得手都插不进去,都抬小院去了。”
——一匹没给您这个正牌夫人留。
“早先那边叮叮当当,不光是种树,还扎了一个好大的秋千。”
——您这儿的秋千还是您自己扎的,简陋得她一个丫头都觉得可怜.....
“夫人您那妹妹都能起来荡秋千了,您——”
该崛起了!
房内静了静,丫头屏息垂头,心中激荡,胸口起伏,
等着自家主子发话。
终于自家夫人说话了,丫头攥紧了手,
“所以,今儿厨房到底吃什么?”
“听说要减两个菜,真的假的?”
阅读提示:
(1)男女主双洁
(2)女主穿越任务者,早期是没有心的,女主身份很多。
—— ——预收2:
《未婚夫觉醒了恋爱脑》
对象不是我。
嘉怡郡主开始还难过,
后来她趴着墙头瞧,
藏在马车后头瞧,
就这动不动红眼掐腰上头的货,
还搞事业呢.....
早晚在别人砧板上爬。
哦这个别人,
是嘉怡郡主的新夫君——
这次郡主她只为家族,只要权势,
新夫君他就是一个冷心冷肺无心情爱的——
等等——
不太对劲儿
这个样子,嘉怡郡主有点熟:
她试探着问:
“殿下,你这眼睛——”
也要红?
(文案暂定)
阅读提示:
(1)女主男主先婚后爱
第2章 “可我怕呀。哥哥走了,我怕坏人要把我抓走!”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陆子期听到敲门声,收起了匕首,面无表情地取下了门栓,第一眼根本没看到人,低头才看到门口那个还没到自己腰高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里还抱着那块不知哪里捡来的石头,显然就是用这块石头敲出的动静。此时,她正抬头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着陆子期,似乎她也不知道自己将敲开怎样的命运。
可这个小小的女孩,已再也走不动了。
陆子期的视线先落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然后是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最后落在了她只有一只鞋子的小脚上,那只没有鞋子的小脚早已冻得紫胀。小姑娘似乎知道少年正看着她没有穿鞋子的脚,她想动,可那只脚早已不听使唤,动不了。
她茫然地低头去看自己不听话的脚,冰天雪地中,她好像已感觉不到冷。
青白狼狈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却格外抓人,乌黑澄澈。连茫然,都显得格外干净。
陆子期看着她紫涨的小脚,这些日子以来,少年第一次有了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
小姑娘张开干裂的唇,嘶哑地喊了一声:“哥哥。”
她说:“哥哥,求求。”
“我饿。”
在说“求求”的时候,她努力伸出手,丢下石头,两只冻胀的小手团到了一起,无比认真又艰难地向陆子期拜了拜。
这样做的时候,她那双澄澈茫然的眼睛依然一瞬不瞬望着陆子期。
陆子期抿了抿唇,回身欲喊人,小姑娘唇角动了动,大约是知道她得救了,想给恩人挤出一个笑。她该笑,小舅舅说她的笑最好看了,谁能看到都福气大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对眼前这个好看的哥哥笑出来,小小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多亏少年手快,一把捞住小姑娘。真把人抱在怀里,才发现这孩子多小。
陆子期抱着小小的女孩,转身前看了眼门外,纷纷不停的雪早已把小姑娘来时的脚印掩盖,一片白茫茫,方圆一片就陆家这么一个庄子,往前往后都是一望无际的被雪覆盖的农田。
他又看向了怀中破烂一样的小姑娘:磨穿的鞋底,冻烂的小脚,不大的小脸,冻得红彤彤好像碰一碰就会掉下来的小耳朵。
真是活见鬼了!
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她到底怎么用这小脚小短腿走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