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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熙正坐在食堂吃饭，旁边坐着王曼昱。
孔令熙吃饭习惯不好，一边吃一边滑手机。
当然也有可能是食堂今天炒的菜比较难吃，或者孔令熙今天吃饭的时候没有可乐喝。
总之她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
王曼昱看她一次又一次重复地向右滑动后，突然气恼地叫了一声。
“能不能玩下去啊。”
王曼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孔令熙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向她解释道。
“我在使用探探这个app进行重复向右滑这个机械性操作以放松被乒乓球荼毒太久的大脑。”
王曼昱缓慢地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哦。”
她其实不太理解孔令熙为什么要用一个交友或者说是约炮类的应用做机械性操作。
以及，既然孔令熙选择做这种极其无趣没有任何意义的机械性操作，又为什么要感叹玩不下去了。
孔令熙难道终于发现自己这个操作的无聊了吗？
当然，按照对孔令熙的了解，她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疑问。
然后孔令熙给了她解释。
孔令熙看着盘子里的一堆青菜，自说自话：“为什么今天的肉全都被男队那帮混蛋夹走了？这个事情的扯淡程度简直像我划探探每划几下就蹦出一个人和我相互喜欢一样。我的机械性操作完全被打乱了。”
王曼昱挑出菜里的姜丝，说道：“或许你可以把自己的头像换成方博直播时的截屏，那样成功率会比较大一些。”
孔令熙震惊地看了一眼王曼昱。
好似惊奇于老实人王曼昱也会吐槽方博一样。
“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大家就都不会点喜欢我这个选项了。”
就在孔令熙刚把头像换成方博的时候，她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孔令辉在“国家乒乓球队女子一队”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孔令辉：周六上午谁有时间？
王曼昱抬头和孔令熙对视了一下。
“我没有，我要加练。”王曼昱说。
“我有，我要逃学。”孔令熙说。
于是孔令熙打字写道：我我我！
过一会儿，刘诗雯：我要去逛街。
丁宁：我要看电影。
孔令辉：好的就你们三个了。
刘诗雯：我俩都有事啊。（疑问）
丁宁：可能是只有我们三个回复吧呵呵（汗）
王曼昱默默把打好的字从输入框里删除。
孔令熙：所以有什么事情呀？
孔令辉：马苏说邀请几个队员参加她新店开张仪式。
王曼昱听到孔令熙吐字清晰地说了一句：“cao”
边上端着盘子经过的程靖淇听见了冲孔令熙笑着说：“小孩脾气这么大容易长丑。”
王楚钦跟了一句：“容易长成傻驴。”
“滚。”程靖淇笑骂。“儿子要对爸爸尊敬些。”
两个人笑闹着走开了。
王曼昱手机震动了一下，低头看。
孔令熙：不好意思我要和前男友去吃饭。
孔令辉：都前男友了还吃个什么饭？散伙饭？
孔令熙：都前女友了还参加个什么仪式？分手仪式？
王曼昱心里暗叹了一声“卧槽”。
也就孔令熙敢这么怼孔指导，不愧是孔令家族的人。
然后这条消息被撤回了，可能是孔令熙自己也觉得不太好。
但是孔令辉肯定看到了。
王曼昱觉得世界第三次大战要开始了，她应该向方博请教一下当初直播后跑路去了哪里。
战火从下午训练结束后开始蔓延。
孔令辉宣布解散后让孔令熙单独留下。
孔令熙笔直地站着，平视看着孔令辉。
孔令辉愣了一下没想到孔令熙长这么高了。
然后回过神来，咳了一下，保持平时说话儒雅的腔调：“你以后不要在群里这么说话，让我很没面子。”
“不好意思，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直接。”孔令熙淡淡地说道。
孔令辉点点头，继续说：“马苏呢，就是想请你们去吃个火锅，我想着让你们代表我去一趟。”
孔令熙继续保持淡淡的语气：“做不到。我看不上这种恶心的女人。”
孔令辉被吓到了，皱起眉语气严肃：“别随随便便这么骂别人。她什么也没做错。”
“不她做错了，她跟您耗这么多年最后随随便便分手，分手了还不放过您，拿您炒作找营销号写软文抬高自己，现在还想拉上女乒的队员给她新店开张免费做宣传，难道不恶心？”
孔令熙语调快速地说道，冷静到孔令辉都觉得心惊。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你身边的这些女人这么客气？”
孔令辉深呼吸缓了好半天才找回思绪：“那我也不该对你这个女人这么客气。”
孔令熙刷的脸一下子白了，转身跑出训练馆。
在一旁看了挺久的刘国梁上前拍了拍孔令辉。
回到宿舍，孔令熙看见李晓霞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点头喊了句霞姐拿起换洗的衣服打算进浴室。
“孔令熙。”李晓霞唤住孔令熙。“你之前在群里说话，这么多人看着，有点太下孔指导面子了。”
孔令熙定住，垂下眼睛：“我知道。”
“你对他前女友再有意见，也不能这么说话。”
“嗯。”孔令熙继续点点头。
洗完澡，孔令熙深呼吸了一下，平心静气坐在沙发上跟李晓霞说。
“我们家不让我跟娱乐圈里的人打交道。”
“那你还那么疯狂地追鹿晗？”李晓霞问。
“不一样，我说的是深交，做朋友那种。”孔令熙不假思索地回道。
李晓霞点点头，她大概知道孔令熙的父亲是当官的。
“这倒也是个理由。”
孔令熙叹了一口气，又说：“我有个混网红圈的同学也讲这个女人挺可怕的。”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来说，都会觉得这个女人既然是明星，平时看上去性格爽朗，又和这么多运动员有交往，不至于可怕到让你避之不及的程度。”李晓霞并没有询问质疑孔令熙一个混网红圈的人说的话的真实性，而是另辟蹊径，换了一个思路。
“但你不觉得假如一个人表面像她这样阳光爽朗大气，却被别人透露是极为可怕的人，那只要有一点可信，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伪装得让你觉得毛骨悚然？”
“混娱乐圈的哪个是真实的？”李晓霞反问。
“我同学说她是个拉皮条的，她曾经想把我同学拉这个生意里。”孔令熙叹了一口气，只得实话实话说。
“当然这话也许是我同学听到别人说她想把别人拉进这个生意里，于是转成自己的经历向我们显示自己的经历大风大浪深谙这个圈子无所不知。当然也有可能这是纯属造谣。”
“可是只要她存在一点的不可信，我就会尽力阻止我在意的人去接触她。”
“我自己也看过网上所谓描写她跟孔爸分了之后自己怎么怎么努力发愤图强创造新生活的励志知音体。某些逻辑上的漏洞甚至已经达到了戳破后整个文章都失去真实性的程度。”
“你让我怎么去放心我身边的人去接触这么一个女的。”
“再有，就算是孔指导他大男子主义让人受不了，就算他渣到让人跟他谈了十几年恋爱最后忍痛放弃，可对于我来说，算个屁啊。”
孔令熙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不关心我在意的人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堪入目满身缺点，我只在意别人会不会伤害到他。”
李晓霞的眉头皱起来，现在的孩子怎么心思都这么曲曲弯弯动不动就完全袒护一个人呢。
祖国的花朵不是被人残害的，是从根上就不太对了。
孔令辉叫她的时候，孔令熙正在场馆里练球，最近她在给李晓霞当陪练。当陪练这事听上去很不讨好，实际上和高水平运动员对练是一个很占便宜的事。
当然孔令熙觉得这件事做起来也挺不讨好的。
现在在进行的是扑正手拉球训练。
孔令熙站在球台中间位置，从身边的筐子里不断拿球给李晓霞发球。
李晓霞站在台子左侧的一角，双腿发力横向移动，伸手拉球把球打到球台中间。
孔令熙站的位置不可避免的被球打到。
qaq好痛，孔令熙皱着小脸不太情愿，一看就一脸委屈的样子。
但是看霞姐神情专注，孔令熙也没敢喊疼，只是在球来的时候稍稍侧身躲一下。
孔令熙保守估计了一下，这球的时速至少六七十千米每小时，打在谁身上都得喊疼。
孔令熙一个走神，球擦过孔令熙小臂内侧的嫩肉。
“嘶”
孔令熙捂住手臂皱眉，看一下情况，球划过手臂产生了一道红印，吹了吹。
“要不休息一下？”李晓霞回过神，关心地问道。
摇摇头。
“没事，继续练。”
训练结束后，孔令熙看了看手臂发现擦伤的地方有些红肿，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异常显眼。
管医务室要了个冰袋敷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被孔令辉叫了过去。
“怎么了，孔指导？”
“嗯哼，那个”孔令辉看孔令熙毫不扭捏的样子，自己反而有些尴尬。“你，你吃螃蟹。”
别人送了孔令辉一屉蒸好的螃蟹，孔令辉正好想着把孔令熙叫过来。
十月份正是螃蟹成熟的时节，把螃蟹下锅一蒸，鲜美异常。
孔令熙接过螃蟹，熟练地打开螃蟹壳，橙黄色的蟹黄和嫩白的蟹肉露出来，鲜香扑鼻而来，孔令熙啃的津津有味，抬起眼试探着问孔令辉：
“您就是找我来吃螃蟹的？”
孔令辉面色犹豫了一下，清清嗓子开口道：“那个，昨天我说话是有点冲了，我也该向你说说声对不起。”
孔令熙张口想说些什么，被孔令辉抬手制止。
李晓霞今天也跟他简单说了说孔令熙的心理，让他体谅一下小孩心理还不成熟。
“我呢回去想了想，”孔令辉低眼思索着说。“我跟马苏呢，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关系，说断一下子也断不了，我以后尽量避免你俩接触，我挺感谢你替我着想的，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相信你孔孔爸我有处理这些事情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我跟她的一些事呢，我希望自己来处理。有些时候我是觉得不太想说什么，因为我知道我身边的人，像你，你懂我，就够了，是吧？”
孔令辉耐下心来说的这些话，让孔令熙也彻底消除了之前不被理解的郁闷。
两人也算是消除隔阂，关系不再那么僵硬。
小姑娘抿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可能对于孔令辉依旧要和马苏接触这一点感到有些低落，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孔爸，这事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昂。”见孔令辉点头，孔令熙向他笑了笑跑出去。
路过医务室的时候，跑的太猛，孔令熙一下子撞上出门的许昕。
“诶哟喂，这谁头这么硬啊？”许昕踉跄了一步，捂住胸口。
“嘿嘿，不好意思哈，蟒叔。”孔令熙心虚地朝许昕笑了笑。
许昕鼻子动了动。
“诶？你怎么一身螃蟹味儿啊？”
许昕眯起眼睛食指点了点孔令熙。
“说吧，又哪儿疯去了？”
“哪有？”孔令熙瞪大眼睛不服气地说。“孔指导给的。”
“孔指导？”
“嗯。”孔令熙点点头。“孔指导那儿有好大一屉呢，他自己也不爱吃，正好我过去他就给了我一只。”
下午训练完还不到吃饭的点，大家肚子里早就空了。
许昕摸摸空空的肚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孔令熙见状趁机溜了。
孔令辉也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为啥这么受欢迎，女队不说，男队也一个个来找自己聊天。
孔令熙走后，先是许昕找他来说什么姚彦很想念他还顺带回忆了一下姚彦在的时候的事，然后是丁宁跑过来号称跟他研究自己和隔壁游泳队联谊的可能性，接着李晓霞带着陈梦过来好一通跑火车说什么自己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啦吧啦让他劝劝。
过了一会儿男队的樊振东、王楚钦、梁靖崑一个接一个往他办公室里串悠，最后连秦志戬都笑眯眯背着手来了一趟跟他研究男队的梯队建设号称向女队学习？
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意儿？
孔令辉完全不知道当教练这么多年了他还有当知心大姐的潜力？
但是你们一个个找我聊心事就算了拿我螃蟹是几个意思？
我就这么十几只螃蟹，你们一人拿一个不算，秦志戬你一人拿仨怎么个意思？
啥玩意儿给你家龙仔带过去尝尝？
滚滚滚心疼自己徒弟加练跟我有啥关系！
刘国胖你别想着趁我不注意偷我螃蟹，你放下，你自己反省一下你比我胖了多少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