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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妤裳见他模样便知道他已全然知晓,便也不做多解释,“嘴长在人家身上,如何能管住他人的嘴,何况哪怕嘴里不说,心里也要猜测,人心又岂不是比嘴更禁不起揣测?又如何能有人心叵测这一说法?”
她给他倒好茶才坐下来,只是神色变得沉重,俨然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只是我也摸不透你的心?如外人般揣测还是信我?”
祝尹和生怕被她误会,“我自是信你,却也不想你遭人非议,若我能护好你也不至于事情再次发生。”
她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也便是如此谣言在她失踪时就已然发生,如今不过是沉寂了一阵后愈发严重。
他立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住了口。
她瞧着他难以启齿的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愧疚,想来确是如此,她来了侯府之后给侯府带来了不少非议。
他只懊悔不已,明明是来安慰她的,却不曾想又惹恼了她,心中又生症结。
她将手搭在他一侧肩膀轻轻拍了拍他,这才令他心安许多。
“姐姐,你病好不容易好起来,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大嫂也说许久未出门了,想去拜拜菩萨,正好你近来诸事不顺,借此机会逆逆风水也是一件好事。”
卢沄倒是比从前成熟不少,也知礼数些,如今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尤为顺口,外人看来她也是十分乖巧懂事。
雀儿正想开口驳回却听柳妤裳应承了下来。
“大嫂如今有孩子,她总不能如何?想也是大嫂意思,我若不去更被外人传得妯娌不和,毫无肚量嫉妒成性。”
待卢沄走后她才将其中缘由说明,雀儿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明日你去幽云寺可仔细些,别又磕磕碰碰伤了手。”笔下落款是明侁。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自称他的字。
伯阳将她们要去幽云寺一事给祝尹和送了封信,近来事务繁忙他也的确无法脱身,故油回了封信。
她仔细收好这一封简短的纸条,嘴角不自觉勾了勾,换了换衣服便随着她们一道出门了。
只是刚出门就发现她们已先行一步,她无奈摇摇头苦笑,倒是一上马车就舒心一笑。
“明明说好了这个时辰,她们却不等你,这不是故意给你难堪的吗?”
雀儿发泄着不满,心中已把两人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如此一来,哪怕外人不知,府中的人们却都心知肚明,久而久之,这闲话也就传到了外人耳里,左右不过是她木大娘品性不良,她们都不愿与她为伍。
快至山门时,柳妤裳乘坐的马车忽然发疯,疯了一般往前冲去,马夫也惊吓不已,马儿完全脱离他的控制,眼看着冲撞了不少街边走贩,紧接着就要撞上前面的马车,马夫自知无力挽回,只能紧紧闭上眼睛,抓紧了缰绳,生怕自己被甩了出去。
柳妤裳和雀儿两人各抓着车架,几乎被甩出去,雀儿的腿也被甩出了门外,就这样一手抓着车橼,一手被柳妤裳拽住,这才不至于脱离。
可和前面马车又要相撞。
柳妤裳余光也瞟到了这一幕,紧紧闭上眼睛,可左手因这冲击脱力,雀儿就这么被甩了上去,在滚烫的青石板上狠狠地拖了一道。
柳妤裳也自身难保,直接从马车内被甩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青色的弧影,紧接着重重砸在了地上。
只是下面软乎乎的,似乎因为没那么硬。
她短暂昏迷过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人肉盾上。
那人还呲呲发出叫声。
她侧身一拐,又拐回了地上,却无人上前来扶凭一己之力也无法起来。
地上男子哀嚎几声痛骂道:“臭小子,还不扶我起来?今儿个还没拜佛就这样,当真是诸事不宜,妹妹看的什么黄历?”
赵陵被随从搀扶着爬起来,一手扶着腰一边骂骂咧咧,本还要破口大骂,但一眼瞥到了衣裙就立马正了神色,“还不扶姑娘起来?”
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模样。
“还好我救了,这要是砸坏了姑娘该如何。”
此时柳妤裳被扶了起来,一会儿周围人群都议论纷纷,看到她脸上的一道疤痕,加之其身形衣着便猜出了七八分。
可无人怜惜,纷纷议论起来她。
另一辆马车正是枂王和遥安公主,还好枂王武艺高强,才护得遥安公主平安,遥安难得出趟门,怎知就遇上了此事,以为是谁在闹事,正要发怒,才见原是木大娘。
“我当是谁?原是弟妹,想来这虞城如此受欢迎的也就只有弟妹了。”
外人看来两人甚是亲密,王爷竟称其为弟妹,又不免议论更多,可柳妤裳却听出了其中的缝隙,可她不太明白,为何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他就来者不善,她又仔细回想过往,依旧未能想起来自己究竟哪儿得罪了这个小王爷。
遥安扶着腰微微一笑示意,她也想多动动,可腰实在太疼,忍不住呲了一声。
李枂余光朝妹妹看去,“方才弟妹的马车冲撞了上前,是我照顾不周,遥安丫头怕是受伤了,我先带她回宫,以免父皇母后怪罪。”
好一声怪罪,也不知会怪罪谁。
遥安还未来得及上前搭话就被李枂一把带走,“哎别走啊!”
赵陵冲动下叫了声却被忽视,李枂根本当他不存在,倒是遥安回头疑惑看了他一眼。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传来,有的人倒摆明了来挑事,故意放大了嗓门说三道四。
“这木大娘可真是个风云人物。被马贼掳去不说,如今还在此丢人现眼,今天这事若说大了那可就是谋害皇族的大罪。”
“也不知小侯爷喜欢他哪儿,空有才华还无表。”
“到马贼窝里那么久能干净?”一长得还算清秀的姑娘也忍不住接其他妇人所言。
……
柳妤裳被众人当面非议还是第一次,她们虽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可各种难听的话语还是会不停传进她的耳朵,一点一点刺挠她的心。
即便他们所言为假,可又怎会毫无波澜。
雀儿是个直性子,艰难站起身来钻进人群,将她护在身后,“我家姑娘也轮得到你们来议论?”说完就晕倒在她怀中。
她见她满身是伤,心疼不已,泪光在眼中打转,稍一眨眼泪光便要落下,不知是自己身上也有伤有些疼了还是因为雀儿,还是这众人非议。
她在身后艰难支撑着雀儿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变得冷冽,她静静环视众人,看得她们心里发麻,都噤了声。
“我是侯府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侯府尚且未说什么,怎轮到你们议论。至于今日是非自有官府论定,你们所见都可上报,不必费时争论。如今她奄奄一息你们却冷漠旁观议论是非,这就是你们的高洁大义?”
此话一出,不少人低头离去,围观人群也就慢慢散了。
赵陵环手看着热闹,见众人离去才赶紧上前帮忙接过雀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最近的一家医馆,先上我的马车。”
伯阳闻声立马通知了祝尹和才赶了过去,此时她们已无大碍。
“多谢赵校尉。”
“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好生照料。”
柳妤裳也行礼致谢,今日若不是他,怕是事情也绝非如此简单。先不说她们能否保住小命,公主和枂王能否平安亦是无法保证。
而外人看到的也就只有她当街行凶,冲撞皇室,有谋害之嫌。
只是赵陵为何出现在此,难道真是正好?她不得而知。
明明祝尹和仍事务繁忙。
她正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知其中是否还有联系,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一股力推在身上。
“幸好你无碍。”
祝尹和紧紧冲进来抱住了她,她僵硬的身子被他抱得多少不自在,双手自然垂着无处安放。
好不容易喘口气过来才说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终于被松开后冷静看着他道:“今日之事别有蹊跷,你派人帮我查查。”
他看着她久久沉默不语,许久才道了个好字。
她这是终于开始求他办事了吗?虽然这是他应该做的。
虞城很快又传遍她差点谋害皇族一事,且愈传得离谱,还道她十分善妒,若不是赵眉因为肚子疼带着卢沄晚了出门这才免遭毒手,还道遥安公主与祝尹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自幼一同切磋画艺,她得知她要去礼佛便跟去,还故意受伤,将责任推到马夫身上。
仅仅两日,她更成为了众矢之的,如此更是百口莫辩。
她的马夫也承认他的马是临时更换,因为之前的马正好生病,如今却不知背后谁在操控。
祝尹和第二日便去了一次宫中,询问枂王和遥安情况,两人虽口径不大一致,但基本确定的是他们事先确是毫不知情。
盛妃闻言已然大怒,在皇上身边吹了不少枕边风,尤其是见到女儿脸上一道细长的划痕。
祝尹和本同盛妃十分亲近,如今也因此暗生嫌隙,左右都要他给个交代。
侯府因为一个柳妤裳如今是腹背受敌,闹出不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