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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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跟顾淮尚未明朗的关系,我心中了然,说不定又跟他在冷战。
化完妆,时间还很早,因着我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所以房间里也只有缪彤和黎薇薇陪我,缪彤第一次见到黎薇薇本人,特别的激动,她俩性格也比较相像,很快就聊到一起,还给我录制视频,一起自拍,偌大的套房里,冷清中,又多了几分热闹。
黎薇薇给缪彤签完名,坐在我旁边调笑的说道,“怎么了?今天可是你跟裴敬尧的大日子,虽然你俩早领了证,老夫老妻的宝宝都怀了,可这种仪式也很重要的,你不开心吗?”
缪彤也感觉到我情绪并不高,连连点头附和,“是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有点儿的心神不宁,可能是因为婚礼的事吧。
我这样想,便道,“没关系,就是觉得有些焦躁,大概等婚礼完了,就好了。”
她们俩自然都懂我在裴家的处境,两人便岔开话题跟我聊了些别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缪彤立刻去开门,不一会儿一名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将精致的点心和饮品放下说,“这是裴先生让我们准备的,几位慢用。”
“哇,真贴心,还以为我们要饿着肚子,中午才能吃上饭呢。”
黎薇薇立刻过去把点心端过来,我们早上都没吃,所以谁也没有客气,吃了块点心,又喝了杯鲜奶,都挺心满意足的。
可不一会儿,我们三个前后都开始打哈欠,浓浓的睡意一阵一阵的扑来,明显有些不对劲,缪彤最先晕倒,然后是黎薇薇,我刚拿起手机想打给裴敬尧,号码才翻出来,却没了力气在按下去,眼皮沉重的合上,我倒在了床上……
第作品卷050孩子没了也好
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人把我扛了起来,压迫的我的肚子特别难受,我很担心,想叫,可最后却抵不住那股浓浓倦意,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里差不多行了,咱们也赶紧办完事立刻走,别被追上来就麻烦了。”
“表哥你怕什么,听说裴夫人把裴敬尧的旧爱给找回来了,估计现在裴敬尧根本抽不开身呢,甚至都没发现他的新娘不见了,谁还会管她啊。”
“话怎么那么多,你忘了裴夫人交代的了?办完咱们的事,立刻拿着钱走!如果被抓到,那老婆子说的很清楚,可不会管我们!”
“行,这个……那谁来做啊?”那人有些迟疑。
过了会,另一人咬牙道,“我来吧,你这个怂货,什么事也干不成!”
那人就嘿嘿一笑,说了几句恭维的,紧接着我便感觉腹部被人狠狠击打了几拳,下身传来一股温热的湿意,腹痛如绞,我‘啊’的一声叫出来,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糟糕,她醒了!”
尚未来得及看清那两人的样貌,我嘴里便下意识喊着救命,可能是太慌乱,就听那人说了句,‘就丢这儿吧,够远了。’
然后我的身体被抛了出去,遭受到落地的撞击后,就是低矮灌木的乱枝扎在皮肉上的疼痛,肚子更是一阵接一阵的绞痛,几乎让我晕厥过去,我听到他们把车给开走的声音!
“别走!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们了……”
冷汗如雨的落下,我虚弱的喊着,可没有人回答我,顾不上被划伤的肌肤,我低头看自己的下身,雪白的婚纱已经被血染透了,一阵阵的疼痛告诉我,我的孩子有危险!
眼泪疯狂的落下,我拖着剧痛的身体硬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绿色刷漆的护栏,我想翻过去,可这对于现在的我实在太吃力了!而且我一用力,下体的血流的更快,我捂着肚子一手死死抓着护栏,却绝望的发现这里不是市中心的街道公路!居然是高速!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我痛苦的呼救,想起刚刚那两人的对话,因为意识模糊,很多话我并没有太清晰的记住,却冥冥中有种预感,裴敬尧不可能来救我了,他有更重要的是和人要陪着,要去见……
撕心裂肺的疼,却不知道是肚子,还是心脏,我举着手冲每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招手,又翻不过眼前这道屏障,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因为失血过多,我的眼前阵阵发黑,抓着护栏的手也再也抓不住了,留下一道深深的手指血痕。
我绝望的想着,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跟宝宝一起离开吧,也省的我独自一人伤心,都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他,这样……也好。
我体力不支的昏倒过去,重新滑进一堆灌木野草中——
***
“乔一一!你清醒点!你甘心就这么死了吗?你不报仇了吗?你就这样让你妈死的不明不白吗?”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恶声恶气的急切喊我,我当然不甘心,可我的眼皮太沉重了,我没办法回答他,手无意识的抬起,半路被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把握住,我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好焦急,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大声的说,“只要你撑住!我一定让医生救你的孩子!”
我皱了皱眉,艰难的吐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字,“好……”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周围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听的我头痛欲裂,有人似乎在我胳膊上扎了一针,很快我的痛觉消失了,意识也被抽离出去,同时我也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我身体里被剥离了……
我突然想起裴敬尧,他在哪?为什么我们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他还没有出现?
眼泪滑过眼角,湮灭在黑色的头发中。
我是被争吵声吵醒的。
只听周围闹哄哄的,裴母的声音特别尖锐,她说道,“贺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不是你跟乔一一私奔,她能被你带回来?我问你,孩子为什么好好没了?是不是你们做贼心虚,害怕将来生下来被敬尧查出来?”
“裴夫人!请你说话注意自己的措辞!”这是贺裘年的声音,听起来他非常的愤怒,“裴敬尧!你是怎么想的?你也这样认为吗!”
黎薇薇的声音有些不安,“伯母,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当时那服务员送来的东西似乎有问题,我们吃了后都晕了,缪彤吃得少,可能药量小,发现一一不见了,是她打电话给贺先生的秘书,转告给贺先生的,当时贺先生刚开完会,怎么可能是他带走的一一呢?”
“是啊,贺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缪彤的声音怯怯的,还带着愤怒。
病房里安静下来,过了会,一个清亮柔和的陌生女声说道,“我看还是等乔小姐醒来,听听她怎么说吧,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事情始末,怎么说,也都是揣测而已,可别误会了乔小姐。”
“倪朵说的没错,等一一醒了自然就知道了,唐琳,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还嫌今天不够乱吗!”
这是裴父的呵斥声,唐琳是裴母的名字,至少还是有人替我说话的,我感到一丝安慰,正要睁开眼,却听裴敬尧开了口。
“我只想知道,婚礼前乔一一为什么会出现在高速上!是不是跟你私奔,却半路出了事故,不得不回来医治,这还有待查证!”
裴敬尧的声音冷冷的,似万年寒川未融化过一般,也瞬间冻结了我伤痕累累的心。
我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和裴敬尧冷厉的眼神撞到一起。
对视了两秒,我先垂下眼睑,虽然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缺失,我还是伸手摸了一下,原本已经隆起的肚子,没了,我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女人轻声的询问,我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白裙子,披着长发,气质典雅充满韵味的漂亮女人,她明眸皓齿,浅笑温煦,身上还一股淡淡好闻的香味儿。
柔软的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你还好吗?不要伤心,孩子一定还会有的,只是……现在大家都有很多疑惑,你能不能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被贺先生送回来?”
病房里只有她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在看着我,善意的,恶意的,都有。
我望向怒目瞪我的裴母,又慢慢移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说,“当时我晕了,他们打了我的肚子,把我扔在高速上,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忍着酸涩的泪腺,我一字一句平静的把话说完,从我半昏迷时听到的那些对话,隐约似乎是提到了什么夫人,但因为当时并未彻底清醒,所以我也不敢断定一定就是裴母安排策划的,加上我没有证据,就算把怀疑说出来,也一定没人信我,反而会被裴母反咬一口。
“敬尧……”那女人迟疑了一下,叹口气,“看来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没了孩子心里一定不好受,反正你们已经领证了,婚礼以后再补就是,先让她好好休养身体吧。”
听着她亲切的叫声,我忍不住怔了怔,抬起眼看他们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女人看着裴敬尧的眼神,特别的温柔。
裴母看到我的注视,立刻过来说道,“哎呀倪朵,你才刚回国,就让你跟着遇到这种事,真晦气,让敬尧陪陪你吧,你们不是好几年都没见了吗?”
倪朵——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我的耳边忽然炸开了,那晚裴敬尧抱着我,却叫着朵儿……我还因此心里闹了许久的别扭。
曾经第一次见贺裘年,他也提到过这个名字,隐隐约约,似乎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是跟这个名字的主人有关,我转眸去看贺裘年,正好看见他不甘心移开目光愤愤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似乎让我明白了什么。
“还是算了,乔小姐都这么样,再让敬尧陪我多不好,改天吧,你们好好谈谈。”倪朵温婉大方的笑着,对裴敬尧说,“那……敬尧,我先回去了,才回国我还没来得及回家见爸妈,听说今天你要办婚礼,怕错过就先来了。”
“嗯。”
裴敬尧似乎有什么心事,视线放在我身上,心思不在这儿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想不通的事,正在揣度着。
倪朵没了声,看向裴母,裴母赶紧凑过来挡住裴敬尧的视线,说道,“嗯什么,你去把倪朵安全送回家,人家大老远的才回来,还有行李需要搬呢。”
“说什么话!一一是敬尧的老婆,她现在都这样了!敬尧还能走开吗!”裴父面露不愉,瞪了裴母一眼,对我道,“一一,你放宽心,我们没有怪你,孙子嘛,以后再给我们抱就是,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看了眼漠然审视我的裴敬尧,点了下头,我心里却想,不可能在有了,他不会让我两次怀孕的,而我也不愿意这种噩梦在重新上演,既然留不住,就当是命吧。
这样也好,两年后……不,或许现在,我就能全身而退,不带走一丝牵挂,毕竟他等的人,已经回来了。
我望向裴敬尧和倪朵,嘴角牵起一抹淡的看不出的笑,满是苦涩。
裴母还要在说话,裴父怕她说出些什么不中听的刺激到我现在虚弱的身体,立刻扯住她的胳膊道,“行了闭嘴!跟我回去,敬尧,你在这好好照顾一一,晚饭我让厨房准备好,派人给你们送来。”说罢拉着挣扎的裴母先走了。
黎薇薇跟缪彤对视一眼,给了我一个眼神,找了个借口戴上墨镜和帽子也一起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空气中似乎都是局促的气息。
第作品卷051心碎难愈
裴敬尧从我身上收回视线,讥讽的道,“贺裘年,你还呆在这里,我想帮着照顾我老婆么?”
我注意到,在裴敬尧说出‘老婆’两个字时,倪朵脸上那一抹自然的扭曲,感觉到我的注视,她也朝我看来,扬起嘴角笑了一下,却再没了之前的那种看似善意的关怀。
“裴敬尧你不要找茬!”贺裘年心情显然不佳,看了眼无视他的倪朵,眼底的暴躁更加明显,他转头很刻意的对我说,“那我先走了,假如裴敬尧靠不上,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他们又把我夹在中间,将硝烟引爆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没有理会和回答。
只听裴敬尧一声冷哼,“我看她恐怕不敢!”
贺裘年反唇相讥,“不敢不代表不会!你身边不是有人了么?还霸占她着做什么?真以为你是情圣?”
“贺裘年!你想打架么!”裴敬尧额头的青筋都要暴起了,拳头捏的紧紧的!
倪朵见状,脸上不经意滑过一抹笑意,挡开蓄势待发的二人说道,“好了,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还计较。”转头对贺裘年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跟敬尧无关,总之我希望,我们就算做不了恋人,也还能做朋友,你要是给我面子,以后就别再这样了。”
“是啊,拿别人当成报复的工具,很有意思吗?”我牵着嘴角讥讽的开口,裴敬尧和贺裘年同时看向我。
“一一……”贺裘年有些讪讪,也有些尴尬,不敢再看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带上一抹歉意,说了声,“那我先走了。”目光闪了闪,没在看任何人,转身走出病房。
我再不想说一句话,很累,真的特别累。
“你没有要对我说的?”裴敬尧锐利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扎的千疮百孔般,语气里还有对我行为态度的不悦。
放在被褥上的手慢慢收紧抓着被面,有怒,也有痛。
我和裴敬尧对上视线,苍白的笑了一下,“裴敬尧,既然你等的人回来了,现在我的孩子也没了,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他表情一怔,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随即脸色阴沉下去!
“我说过!这话不该是你先提出!今天的事我会彻查清楚,如果让我查出你跟贺裘年之间有任何一点不清不楚!我饶不了你!倪朵,我送你回去!”转身冷漠的走了。
倪朵嫣然一笑,拨了拨头发说道,“乔小姐,我看敬尧他心情不好,你放心,我会‘帮’你劝着点的,那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