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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点,知道学堂只有一个大浴室,专门给学生洗浴的。
萧兴每晚都会趁着所有人都洗好之后才去,享受难得的清净。大块头早早就躲在大浴室正门灌木的角落,用黑布蒙着,像是谁留下的杂物。
浴室黑漆漆的,夜里只点了蜡烛,影影绰绰看不清。
萧兴洗完之后整个人昏昏欲睡,眯着眼想了想,要先把信笺送回府去,就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
很快有一道黑影俯冲而下,大块头双眼一亮,知道机会来了!
他左手握紧弹弓,右手飞快地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两颗小石头,装好后对准了海东青。
“嗖”的一下,两颗石头飞了出去,大块头以为要得手了。谁知道在半空中的海东青翅膀一扬,稍微侧身,就避开了两颗石头。
他目瞪口呆,大晚上的这鸟儿居然能发现飞得快没影的小石头,这都成精了吧?
大块头不死心,又抓出两颗石头来,反反复复对准了海东青。
他就不信邪了,两袋子的石头,就没一颗能够打中这只扁毛畜牲!
可是大块头最后气喘吁吁,抓着手里的两个空袋子欲哭无泪,还真是打不中,这哪里是海东青,分明就是成精的畜生!
他不甘心自己无功而返,眼珠子一转,想起私底下藏的好东西。
从袖子里一淘,没想到还真带来了。袋子里是小小的几颗黑色丸子,瞧着跟小石头没什么分别,里面却大有文章!
大块头得意一笑,有这东西在,海东青就算避开了,打不中,也得中招!
海东青似乎玩得挺痛快,也不飞走,来来回回在原地打转。见没动静了,它扑棱着翅膀落在枝桠上,仿佛在等大块头下一波的石头。
他笑了笑,抓起一颗黑色的丸子,对准的不是海东青,而是它底下的枝桠就松了手。
“砰”的一响,海东青原本感觉到异状已经提前飞了起来,只是双脚才离枝桠一小段的距离,药丸撞在枝桠上顿时散了,灰扑扑的粉尘飞扬,海东青尖锐地叫了一声,没多久就从树上一头栽了下去。
大块头捏着药丸,冷哼道:“这是我秘制的弹药,里面是爹爹从南洋商人手里买来的辣椒粉,别说是畜生,就是八尺大汉也受不住!”
若非当初他没带着这东西在身上,哪里会叫萧兴逍遥,早就吃自己一弹了!
“奎儿--”萧兴在屋内听见熟悉的叫声,心急如焚,知道海东青伤着了,外袍也没披上,直接就冲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地上打滚的海东青,心疼得不行,凌厉的眼神在四周一转,冷声道:“十一,十二,去周围看看,究竟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对父亲的海东青下手?”
萧十一远远见海东青上上下下在原地飞,以为它在捕猎,也就没靠近。
谁知道猛地听见海东青尖锐的叫声,这才发现出事了,也是心头火起。
海东青是公子的心头好,打小就疼着宠着,就是小公子对它也是捧在手心上的,居然有人对它不利?
尤其海东青还救过夫人,在萧家卫的心里,奎儿就跟他们的兄弟一样。
如今竟然有人对他们的兄弟下手,还是在萧家卫的眼皮底下,简直找死!
萧十一犹如一支箭似的,脚尖一掂,鬼魅的身影转眼就落在了海东青的附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块头给抓了起来。
“原来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萧兴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半张脸隐没在黑夜中,叫大块头看得心虚,咽了咽唾沫,怯生生地开口。
“你、你想做什么,我是兵部侍郎的独生子,谁敢动我?”他慌慌张张的,一看就知道抓住自己的是萧兴身边的护卫。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脸上还带着一张鬼神的面具,吓得他六神无主,险些要尿裤子了。
“动你,还脏了我的手!”萧兴恶狠狠地说着,如今最要紧的是海东青,他小心翼翼抱起地上打滚的奎儿,厉声道:“把他手上的东西都搜下来,留下一点,立刻送回萧府去,让郎中来走一趟。”
玲珑公主也被吵醒了,揉着眼,提着裙子就冲了过来。
她想着屋子在偏远的地方,就挨着萧兴的住处,有萧家卫在,肯定没什么危险,懵懂地问道:“阿兴,出什么事了?”
大块头瞪大眼,他看着玲珑公主就像见鬼了一样-->>,哆嗦着手指道:“你、你怎么是个女的,学堂怎会有女的……”
他都语无伦次了,只是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坏主意。这学堂的先生是老顽固,最是厌恶女子踏进学堂来。
要是自己去告状,老先生知道后,肯定会责罚萧兴,连带把两人都一并赶出学堂,叫他能出了一口恶气。
抓住他的萧十一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大块头在想什么,冷笑道:“曾公子似乎忘记了,你还在我们的手上呢,要杀要剐,还不是随我们公子的意思?想要离开这里,也得小公子点头!”
大块头吓傻了,哭道:“我不就是想吓一吓这扁毛畜牲,你们居然打算杀人,救命啊,先生快来救我--”
他大声嚷嚷,恨不得把整个学堂的人都给吵醒,自己才能平安。
萧十一伸手一点,大块头顿时出不了声了:“夜阑人静的,曾公子还是别扰着先生安歇了。这里地处偏僻,就算你喊破喉咙,只怕也没有人能听见的。”
当初就是为了避嫌,免得玲珑公主被人发现,所以才会找了离其他屋子最远的住处。
又担心玲珑公主一个人不好,萧兴就挨着她住下,互相也有照应。
所以大块头胡乱嚷嚷,一时半刻还真没有人能听得见。
他顿时傻眼了,没人能听见,难道自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块头“呜呜”乱叫,惊恐地看着萧十一,又可怜巴巴地瞅着萧兴抱着海东青走远的身影,脸色惨白,终于忍不住尿裤子了。
萧十二捏着鼻子,没好气地道:“胆子这么小,居然还敢动公子的海东青,真是嫌命长了。你该庆幸今晚遇到的是我们,要是脾气大的大哥,又或是把海东青当宝贝的二哥,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十一捂着鼻子,被熏得不行,还不忘继续吓一吓手里提着的这个胆小鬼:“你说错了,大哥最多一刀砍下去,一了百了,二哥肯定不解恨,一刀刀把你一身肥肉给割下来喂狗。你该见识一下二哥的刀法,就算浑身的肉都给割下来,这人还是活着的……”
“你们大晚上的,在我背后编排什么?”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萧十一和萧十二抬头,异口同声地唤道:“二哥--”
大块头一听,顿时两眼一翻,立刻晕厥了过去。
天啊,这位二哥来了,他身上的肉是不是要被一片片割下来?
萧二瞥了眼地上的大块头,无语道:“你们也是,用得着大晚上吓一个孩子?”
“谁让他对奎儿动手了,要不是我们守着,指不定还要对小少爷下手的。”萧十一厌恶地把人踢了踢,又道:“别看他年纪小,一肚子的坏水,等醒来指不定还要怎么编排小少爷呢。”
萧十二附和道:“就是,看他的样子,醒来肯定要颠倒是非,跟学堂的先生暴露玲珑公主的身份,把小少爷也连带着一并赶出去。小小年纪,这心肠怎的如此恶毒。也不知道兵部侍郎究竟怎么教儿子的,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萧二挑眉,冷笑道:“兵部侍郎年纪大了,又是老来子,把他养成这样,是非不分,看来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让位了。”
兵部侍郎在这个位置上足足呆了二十年没挪位,头上的准备擢升,他指不定还能在尚书的椅子上坐几年,再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
可惜养出这么个儿子来,子不教父之过,就知道这当爹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了。
萧十一和萧十二赞同地点头,又见萧二手里拿着药粉,匆匆进去了。
萧兴一脸担忧,他赶紧让石头打来一盆清水,给海东青仔细洗了几遍,只是辣椒粉这东西,自己只在手里沾了一点,就火辣辣的疼,用清水洗了好几遍依旧残留在手心里。
更别提是奎儿被辣椒粉撒了整整一身,连翅膀和眼睛都糊上了,不知道该多难受。
他气得把帕子扔在地上,只觉得就这么便宜那个大块头,没能给海东青出气。
萧兴一个劲在屋子里转悠,等海东青蔫蔫的叫了一声,他才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托起它道:“奎儿,哪里还疼?”
已经洗了十遍,海东青浑身湿哒哒的,擦干后放在垫子上没了平日活泼的精神气。
他心里担忧不已,原本想要自己解决,最后还是不得不通过夜枭把此事原原本本告知了萧夕凛。
萧夕凛带着顾云哓很快就来了,-->>看着萧兴发白的小脸,顾云哓心疼地把孩子拢在怀里:“没事,奎儿会好起来的。”
萧夕凛跟海东青在一起生活了十年,自然清楚奎儿蔫蔫的叫声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外乎是因为没察觉出对方的弹药跟之前的不同,于是中招了,心里不痛快吗?
他好笑地点了点海东青的小脑袋,叹道:“让你吃点亏也没什么不好,平日都有我护着,你到处作威作福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如今遇上坏心眼的,你终于也明白不能随便轻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