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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身份
剩下的姜笙已经听不到了,甚至这最后一句话都是她反复咀嚼后才勉强记下来的。
熟悉的昏沉感传来,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回府中。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姜笙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她确实不能离这具身体太远
至于太阳对她有没有影响,还要再设实验。
时间倒转回另一边。
坐上马车的姜羡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一所别院。
清陌七在门口等她。
不同于往日的总爱嬉笑,此刻清陌七神色是严肃的,又带着微不可察的心虚:“主子……”
姜羡没多说什么:“人在哪?”
清陌七忙道:“在里头最右边那间屋子。”
据清迹九所说,那小孩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下山的。只是他被树勾着,男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跌落山底。
姜羡有派人去山底查看,几天以来尸体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几具不知被风吹日晒多久的骷髅架子。
而一个时辰前,清陌七忽然给姜羡传话,说人可能找到了。
陷入昏迷男人是突然出现在别院门口的,浓眉鹰眼高鼻长唇,下巴右侧有颗肉痣,身高年龄也和清迹九描述的基本一致。
清陌七觉得此人就是那个落入山底的男人。
男人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尚且有气,姜羡让先吴轲文过去,自己处理好福满堂的事情也来了。
伤患被移到床上,吴轲文脱了他几乎破成条状的衣服,在处理斑驳可怖的伤口。
皮外伤吴轲文处理得多了,动作麻利,还能分心说话:“……不像从高处直接摔下来的伤,身上多道长痕,应当是攀着岩壁划下来的。”
“左右性命丢不了,若是恢复得好,这两天就能醒。”
紧闭双目的男人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回应他的话,也有可能是因为吃痛。
姜羡侧头吩咐:“把人带来。”
清陌七知道她说的是谁,点了下头转身出去。
姜羡靠在旁边墙上,看着吴轲文分离黏在伤口上的衣料时娴熟的手法。
那伤痕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最后吴轲文把棉布放到铜盆绞了一遍,红黑的污迹瞬间从清水中蔓延开来。
此时清陌七正好推开门,领着个孩童进来。
男孩眉目精致,却没有一点儿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
正是净和寺的那个男孩。
怎么说也是姜笙救下的,即便正受着审问,男孩受到的待遇仍旧不错,没瘦,衣裳也整洁干净。
但自从他进了屋子,小脸就一直拧巴着。
到底年岁尚小,他并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便面部是一贯的毫无表情,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分明地告诉屋子内的人——床上那伤患他认识。
这就好办了。
不必姜羡开口,清陌七就半蹲下与男孩平视,笑眯眯说:“告诉姐姐,这个人是谁呀?”
男孩警惕地看着她,抿唇不语。
“这样可不行哦。”清陌七叹着气摇摇头,“你瞧,这个叔叔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我们不救他,他可能就活不下去了呢。”
见男孩仍旧不说话,清陌七很无奈:“虽然我们也很想救他,但总不能收留一个来路不明之人……”
“既然这样………”清陌七站起来,作势要将男人扔出去。
她起身时裙角被人拉住,但白色的布料顺滑,没有留下丝毫褶皱。
“不要。”男孩放开了攥住清陌七裙子的手,“救他。”
清陌七似是恍然:“你说不要救他?”
“那就不救吧。”
她十分好说话。
但分明大家都知道“不要”与“救他”是两个独立的短句。
这个屋子里没有人会帮他,男孩看了清陌七一眼,又立马低下头,接着走近伤患,抬起稚嫩的手放到那伤患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说:“多合曼。”
他的发音很古怪,清陌七一时没有理解他在说什么。
“多合曼,我母亲留给我的。”男孩补充,咬字有些艰难,“保护我。”
这是他五天以来说过最长的一段话,虽没有完整的主谓宾,但有心者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一种熟悉感在姜羡脑中一闪而过,她离开墙边直起了身子,走到男孩面前慢慢问:“西疆人?”
两年前她曾经遇到过一个西疆商人,就是这样的口音。
男孩可能有些讶异,迟缓地点点头。
“那么你呢,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萧。”
男孩犹豫了一下,才说:“连钰。”
“我的名字。”
“阿爹有新娘子,不要我,新娘子不喜欢我,多合曼带我过来,保护我。”
姓连?
姜羡递给清陌七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清陌七去查,然后换了个问题:“五天前,你在寺里差点撞到人。”
“为什么?”
连钰停顿几秒:“……不小心。”
“想好再说。”姜羡往后退了半步,双手环抱,视线落到旁边的床上。
连钰手握成了拳,他似乎想要编织一个谎言,但又显然不擅长撒谎,好半天没说话。
“陌七。”姜羡耐心告罄,“把那男人丢出去。”
清陌七立马应是,不顾多合曼的伤口和刚上的药,抬起他就往外走。
连钰展开双臂挡在门前,说了最连贯的一句话:“请等一下。”
姜羡冷冷看向他。
看在连钰的“无心”之举救了自己妹妹的份上,这几日她也算以礼相待,即便对方不开口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仍旧从未拷以严刑。
但不代表她迟迟找不到答案时,还会坚持以上原则。
连钰拳头靠在左胸上,行了一个西疆的礼:“请让我,想想。”
“能让他们,出去吗?”
连钰指的是清陌七和吴轲文。
姜羡低垂着眼睫,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余光却落在连钰的脸上。
过了会儿,她侧头向另外两人。
片刻后,出去的清陌七和吴轲文将门关好,屋子内除了意识不清的伤患就只剩下姜羡和连钰。
连钰终于开口,语调缓慢,带着西疆的口音:“我看见,亭,塌下来。”
姜羡打量着他,眉间轻微蹙起。
看见亭子倒塌?
是倒塌之时……还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