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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已完成传送，世界线加载中，请宿主稍作等待……】
苏子姜只觉得浑身酸痛,简直骨架都要散了一般，强忍着勉强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看不到边儿的荒芜，没有一丁点生气儿，像是自然形成的废墟之地。
直到苏子姜手下一硌，她低头垂眸一看,是一截断掉的人手臂。
苏子姜心下一凛，赶紧弹跳起来,却发现遍地尸骸。
全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竟是连全尸都没留。
依稀可辨残躯的制服，和苏子姜身上的别无二致，他们或许是一个小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不知道怎么在流浪逃亡中独活的。
可面对着突然冒出的丧尸,以极其诡异的姿势逼近她。
苏子姜知道以及确定自己非常之不幸。
苏子姜不由得,从脊背尾椎处窜上一股子冷意，直蔓延至全身。
不会开场即死局吧？
苏子姜感受了下这副身体，觉得大概率是打不过也跑不过,索性阖了眼全然等待命运。
意料之中的抓挠并没有传来。
苏子姜睁开眼，面前是一个人的背影,她只手起刀落,匕首就戳穿丧尸喉咙。
然后回头冷冷地瞥了苏子姜一眼。
被拢在粉红光晕里,还不停往外蹦小心心。
除却那副神情就像是浸冰冻雪一般。
“多谢您嘞。”
苏子姜先出声攀谈道。
“能从苏谋嘴里听见‘谢’字。”王止言笑地轻蔑,“真是不容易啊，让人受宠若惊。”
苏子姜腹诽了一句：够阴阳怪气的了。
见苏子姜乖顺垂眸,王止言愈发地不满。
“还不肯跟我回主城吗？”王止言又喊了一声，“苏谋？”
苏子姜掀起眼来，王止言还以为她要硬刚,结果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拽紧了王止言的衣角。
“你带路吧。”
苏子姜温声细语。
………………
这里离主城不远不近，原先苏谋带人，也不过是为了探路，主城近些年越发拥挤，领主也有扩充的打算。
苏谋本就没出过几次主城，王队深觉不够妥当，多次阻拦仍是无果，苏谋硬要亲自查探是否为宜居环境。
王队交予苏谋勘测图，图上标注了安全地带。
苏谋和王队不合已久，能做到这份上就已不错，要求陪护也强人所难。
王队还是在主城坐镇监管。可苏谋竟然失联了。
领主就让王队去将苏谋带回主城来。
主城不愧是主城。
这就是苏子姜抵达的感想。
在末世的绝境之下，四周都是荒凉冷寂，各种未知的危险，都在暗中埋伏，蠢蠢欲动着想要吞噬。
可人类还是顽强地，围成了一座堡垒，在一片神弃之地，给同族以庇佑，尽管十分艰辛，却还是努力地生存着。
是活下去的力量在支撑着一个种族。
苏子姜忍不住侧头看了王止言一眼。
王止言生地张扬，却又蒙上层乖戾，就像她腰侧雕花的匕首。
说话也极其难听刺耳。
总像是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怕是路边的小孩子，都不愿意和她亲近。
可就是这样子的她，挡在了主城门前，给所有人一个庇佑。
主城巨门轰然打开，苏子姜不再想，跟着王止言进了去。
主城的确是堵塞了些，街道逼仄狭窄，楼房盖地极高，每一片土地都物尽其用。
组成了一个严丝合缝、有条不紊、自给自足的小型社会。
可就在主城靠后稍远些的正中心，有一大片空余宽敞的场地，四周用透明玻璃罩地严实，简直是极其容易就引起人注意了。
“苏谋想去训练场？”王止言也跟着瞥了一眼，“还是先去见领主吧。”
领主是个半百老人，鬓发都染上了斑白，和蔼中还带有威严。
主城就是领主年轻的时候一手操办的。
无论苏谋还是王队，都算是领主一手带大的，真是亲如父兄一般。
“白送这多少人的性命。”领主叹了口气，“也不知外面局势到底怎样。”
“不如加固防线，施行计划生育。”苏子姜建议道，“主城内部应该还能支撑一些日子。”
“苏谋向来务实守成。”听不出来王止言到底是褒是贬，“可我们不出去，门外的那些玩意儿，它们难道就不进来了吗？”
“只是先养精蓄锐，仅一些日子而已。”苏子姜解释着说，“也便于对丧尸变异进行深度研究。”
“亲身实战难道比不上所谓研究吗？”王止言夹枪带炮的，“只要苏谋别再添乱，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
再争吵下去就是真的无休止了。
“你们两个。”领主叹了口气，“天生不和。”
“狭路相逢，冤家聚头。”苏子姜笑了下，“还勉强算得上是有缘。”
王止言扯着嘴角说道：
“不是所有人事物都配得上称为缘分的。”
啧。这怨念还不浅。
“那你说。”苏子姜摊手道，“怎么解决？”
“机甲战斗对决吧。”王止言想了想回答道，“就在训练场里面。”
苏子姜刚想应声，就被领主打断了。
“何至于此啊！”领主皱紧了眉头，“你们不许去！”
“点到而止而已。”
王止言续声说道，眸色低垂，不知道落在哪里。
“那也不行！”
领主厉声制止。
“外面大敌当前，你们竟要内讧！”
王止言没再出声。
却隐约着有不退让的意思。
领主无可奈何，只能又去说道：
“那就去全息里面吧。”
算是较为折中的方法了。
赶鸭子上架。
苏子姜想。
还是应允了。
王止言和苏子姜一起进了全息舱里。
领主分别给她们两个扣上了全息头盔。
转眼之间苏子姜周遭就天旋地转。
黄沙漫天，战鼓声扬。
两台机甲立在擂台之上。
王止言的机甲通体漆黑，冰冷坚硬，在行动之间却流畅顺滑。
苏子姜则是崭新洁白，美观大过于实战，甚至还有些空有其表。
耳麦中传来了王止言的轻声嗤笑。
“真不耐脏。”
………………
“好看胜过所有道理。”
苏子姜回了一句。
“来！”
王止言坐在控制舱里微眯眼。
“试试看吧！”
黑月夜刚开始就攻势迅猛，看上去似乎是想速战速决，一记能量束就往白云天腰部打去。
“太着急了。”
领主在外观摩着战况道。
白云天只顾防御，丝毫没有进攻的表现，但动作还算敏捷。
这多亏了白云天是神经脑控的操作方式。
苏子姜想。
机甲的操作方式大概分为三种：机械手操、神经脑控、精神力操控。
每个人都可以自主选择合适的操作方式。
幸亏脑子还算好使。
白云天又躲过了一击，整台机甲悬在半空，而后沉重地落在了地上。
像王止言这般的情况，能够较为持续地维持爆发状态，应该就是精神力操控。
苏子姜已经有些累了，高度神经紧绷，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白云天动作一滞，只片刻之间的停顿，激光从肩颈处擦过。
——只差了仅有毫厘之距。
苏子姜不再拖延，以极大限度发射飘散粒子，密不透风地将黑月夜包围了起来。
黑月夜凝聚气力，在面前形成一堵盾墙，减缓粒子的冲击。
即便再过来也不会对黑月夜造成任何损伤。
黑月夜风驰电掣之间，小臂镶嵌的刀片高速旋转，直向白云间腰处切割过去。
此刻飘散粒子的攻势已然减弱，但苏子姜未曾预料到，王止言竟毫无防备地向她靠拢。
飘散粒子只留下擦痕，却并未使得黑月夜放缓，在黑月夜猛烈撞击下，白云天腰腹处出现裂痕。
白云天卧倒在地，连续翻了好几个身儿，意料之中的最后致命却并未出现。
苏子姜隔着白云天看向黑月夜里的王止言。
黑月夜停顿在原地，无差别攻击周围，甚至也还包括自己。
苏子姜看不清楚王止言。
白云天上前拥住了黑月夜。
任凭那些伤害落在了自己身上。
“精神海紊乱！”耳麦里传来了领主的声音，“出现精神暴动！”
短促而又急切。
“王止言！快退出！”
“苏子姜！你也一起！”
王止言用尽最后的力气退出了全息。
苏子姜一下全息，即刻打开王止言的全息舱门，心蜷缩着疼了下。
王止言鬓发全湿，脸色苍白，双手仍还发着抖。目光涣散地难以聚焦。
苏子姜上前将全息头盔给王止言解了开。
她捧着王止言的脸，忍不住想要去安抚。
这时领主拿着舒缓剂过来了。
苏子姜摁住王止言的手腕，领主往血管里面推了三针。
已经是一次的最高用量了。
眼看王止言逐渐平静下来，苏子姜一颗心终于着了地。
“她这般的精神力。”苏子姜向领主说道，“怎能让她精神力操控机甲？”
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质问。
领主沉默了许久才出声：
“因为她太强了。”
紧接着就叹了口气。
精神力太过强大，甚至都快要反噬。
却因为在人群中的优秀，承担能者多劳的责任，即便自己都快支撑不住。
凭什么？
苏子姜想。
又为什么呢？
还不如自私一点。
她就不必见王止言痛苦。
“糟糕！”
领主一声呼叫。
“注射次数过多。”
下一句话如临深渊。
“已经产生抗药性了！”
王止言的表面平静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越发失控，口吐白沫还带着全身抽搐。
指甲嵌入皮肉里，几乎都快要劈断。
苏子姜握住王止言手心，伏在她的身上抱住了王止言，与王止言额面紧密相抵。
她们鼻尖相错，只轻微一侧头，嘴唇便能碰上。
苏子姜真的很想要去吻一下王止言。
“你的精神力一向平和。”领主惊喜道，“亲密接触或许能有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亲密接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