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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映水》并不好表演,队伍内只有没几个vocal在撑场子,张岁遥在其中还算是门面。
还能怎么办?只得去勤学苦练了。
几个vocal分别将自己分到的词唱熟,然后再去给队伍内其他学员些帮助。
例如或许有哪些声乐老师顾及不到的地方。
但所幸这次他们的带队导师是郑绪之。
郑绪之倒是颇有些法子,年龄也算不上大,跟学员打成一片,还能疏导紧张压抑情绪。
更何况郑绪之本来就是搞音乐的。
惯常能用简单易懂的方式将技巧灌输给学员。
只是偶尔会对着张岁遥叹气摇头。
有天赋,有实力,有灵气——但就是没感情。
这其实很难再去教,几乎全靠自己悟性。
就像苏子姜这种,很快就能体会其中感情,只是欠缺些技巧——其实反倒是更容易突破一些的。
这也就是他在个人才艺展示的初舞台给苏子姜评分不低的原因。
“或许你可以尝试学表演。”郑绪之对张岁遥建议道,“不为别的,单是入戏和出戏,能调动你的感情,就有成效。”
“可这不在我业务范围内。”郑绪之突地笑了下,带着点狡黠的意思,“你恐怕得自己找王老师。”
“她对入戏和出戏,怕是最擅长不过。”
………………
连苏子姜都能听得出来,郑绪之这席话,怕在暗喻那段风流韵事。
“擅长什么?”
王止言含笑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
郑绪之一下子惊地转身。
“王老师。”
郑绪之低声道。
“不必要这么夸大其词。”王止言弯眸说,“其实我……也没多擅长。”
“感情这种东西啊,易疏不易堵,别太封闭了,暴露感情不丢人。”王止言不再逗弄郑绪之,转向对张岁遥去点拨道,“就当作一期一会,与一首歌、一段舞、一场表演,缘分其实很短暂。珍惜可以沉溺的时刻,并尽情地放纵下去,抽离时遗憾才会少些。”
“我不想遗憾。”张岁遥沉默半晌,才终于又出声道,“我讨厌失控。”
“那真正的自控又是什么?”王止言反问道,“是害怕失控不愿尝试吗?”
张岁遥低着头不应声。
“自控是即便不舍得还要去说再见。”王止言叹气,“人世间不可控太多了,你能决定的,其实最多只是你自己。”
张岁遥咬着牙,以几乎不可见的轻微幅度,好似是点了头。
年轻人,王止言想,总要些时间,才能去成长的。
她并非好多管闲事,只是见张岁遥,似乎与苏子姜相熟。
便莫名觉得稍微亲近了几分,甚至愿多说些话去开导下她。
若是一公的时候,没有她们俩急中生智,不知苏子姜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下场。
想到此王止言不由得眸光一凛。
这般的巧合,她怎会相信是意外,这件事还得查下去,其中的猫腻——她定要去看个清楚明白的。
看见往这儿走过来的人,王止言收了心思,眼神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王老师来了啊。”苏子姜调侃道,“刺探军情的吗?”
………………
郑绪之刚想使眼色儿,让苏子姜悠着点,余光瞥见王止言,竟像是不常有的温情。
?!!
难道她们俩不是对着干的吗?
是了。郑绪之想。
王止言犯不着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员置气。
这哪里是看不惯,分明是年上者,煞费苦心地诱导。
“路过而已。”王止言垂眸说,“顺便看看。”
“勉强信你。”苏子姜眨巴了下眼,“再见,走吧。”
娇憨调皮中带了点些微的挑衅。
就像是玫瑰刺,并不会扎人,反而更添蛊惑。
王止言的笑意将眼角都压弯了。
苏子姜她们便接着去投入了训练中。
其实分到的part只有小部分,苏子姜便不断地发音、矫正、重复,但最终也只能勉强算是马虎。
“船在游,天在晃,水上落清辉——”
苏子姜最后一个音被自己吞了回去。
冷汗直流,濡湿了苏子姜鬓角的发,往下淌着。
她捂着肚子,双腿发软,直向地跌去。
张岁遥及时地拉住了苏子姜。
“怎么了?”张岁遥满是担忧,“不舒服吗?”
………………
苏子姜招张岁遥附耳过来小声说道:
“行经期。”
………………
“看上去很严重啊。”张岁遥皱紧了眉头,“我扶你去医务所。”
张岁遥先去跟郑绪之,说明了下情况之后,就搀苏子姜出去了。
练习室距离医务所有段路的。
王止言刚要打医务所出门去,就逢着张岁遥搀着苏子姜赶过来,这下子三个人就正好撞上了。
“赶巧儿。”王止言声色像是掺了点冷,“苏子姜?”
听上去似乎像是有点生气。
王止言生哪门子的气?苏子姜疼地神志不清,却还是这般地去想到。
王止言也是如此想的:哪里轮到她生气的。
“你先走吧,还训练呢。”王止言对张岁遥说道,“这儿有我就行。”
张岁遥本还欲多说,再去看王止言脸色,便又把话吞到肚里,把苏子姜交了过去。
王止言一手搀着苏子姜胳膊,一手极其自然地搭上了她的小腹,极其轻缓地来回揉捏着肚子。
手法确实娴熟,苏子姜霎那间感觉,舒服上了许多。
甚至在王止言收回手时候还有些轻微的失落。
“来几片布洛芬。”王止言转头说道,“还有红糖姜茶。”
没一会儿茶碗就被递给了王止言。
苏子姜伸手想去接,却颤颤巍巍地,甚至差点打碎茶碗。
王止言似乎看上去更生气了。
苏子姜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眉又蹙起来,并不完全是责怪般,反而像是无可奈何。
“你躺这儿不行吗?”王止言将床架调高了些,苏子姜就半倚在了床上,“你别动,我喂你。”
王止言半侧着身子,一勺勺极富耐性地,去凑到苏子姜唇边。
苏子姜不敢反抗,只得乖巧张口,任凭王止言投喂。
王止言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扑扇的眼睫。
像是蝶翅轻振了之后,抖落王止言一身鳞粉。
王止言的汤勺霎时间就有些拿不稳了。
尤其是苏子姜带着点疑惑,茫然又无辜地看向王止言。
王止言搁了茶碗,转身去拿布洛芬。
苏子姜趁其不注意,赶紧“嘀”了系统一声。
【攻略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值占了进度条的60%。】
哇哦。
苏子姜想。
居然才刚及格。
差点就不过半了。
看来自己还得去加把劲儿啊。
苏子姜乖巧地自己捧起茶碗小口嘬着红糖姜茶。
王止言再回来的时候,茶碗都已经快见底了,王止言的眉蹙更紧了,将布洛芬递给苏子姜。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苏子姜有些不解:自己都那么懂事儿了,怎么着王止言,还是不见半点高兴啊。
“王老师怎么……”苏子姜绞尽脑汁,试图再说些什么,“也来医务所了?”
………………
王止言很久都并未回声。
苏子姜差点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儿的。”王止言声音很轻,“就是总睡不着觉儿而已。”
有太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个奇怪的人,却总是看不清面容,无端地让她很是揪心。
或许是自我防御机制,为了避免陷入梦境,王止言越发难以入眠。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好些年了。
失眠啊,苏子姜想。
难不成要自己大晚上,偷溜进王止言的卧室,然后讲睡前故事哄觉?
………………
不行不行不行,苏子姜脑海中有了画面感,这也太诡异了。
“睡前多做些运动。”苏子姜建议道,“瑜伽健身什么的,或许会有些帮助。”
其实说完就后悔了,这么浅显的方法,王止言怎会不知道?
但王止言只是,看向苏子姜眼底,带着笑意点头。
就仿佛认真听了之后还极认可她的话一般了。
………………
苏子姜懊恼之余,竟还咂摸出来了些宠溺,这也太不可思议。
就像是主人对着自己家傻狗的那种感觉。
这实在是过于离谱了。
“我乐谱还在训练室。”苏子姜请求道,“在这儿躺着的话,总归心里没底,总想再看上几眼。”
“现在别想那些。”王止言又给苏子姜捏紧了被角,“你该好好休息。”
“还有二公呢。”苏子姜笑得很是虚弱,“我怎么放心?”
“嗯,好。”王止言起了身,“我去拿。”
王止言赶去训练室时候,学员们还正在排演,她便给郑绪之发了消息。
“我帮忙送趟苏子姜的乐谱。”
怕郑绪之起了多余的疑心。
接着又补充着又打了几个字。
“不会破坏赛制原则的。”
实则王止言对自己队伍很是放养。
别说是窃听别队机密了,就连队伍里的学员们,都未曾多说上几句话的。
郑绪之回得倒是极快,让人甚至禁不住怀疑,郑绪之现下找不着人,很可能是躲着玩手机。
“王老师随便去啦,谁还能不信您呢?”
郑绪之发送完,又赶紧切回游戏页面,幸亏还没有输。
王止言转到离训练室不远的休息处,每个学员的东西都会放到储物柜里。
储物柜没有人脸识别,也未曾给学员分配过锁,全都是公开透明自觉。
休息处有个大型环桌,高脚凳围绕在周边,饮水机就在其不远处,是按照号去排列的,每个人位置都很固定。
王止言还未踏进去,就看见了个鬼祟人影,弯腰往杯里倒些什么,若是王止言没数错——
这该是苏子姜的位置。
想到之前一公的“意外”,王止言眯了眼,等这人出来时,就隐蔽地迅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