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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利大怒,角抵最怕被对方揪住,只有可能,角抵手通常都会赤膊上阵。在天子面前,他不好意思脱光,但还是要脱掉外衣。史阿居然连外衣都不脱,哪有一点比武的样子?
素利心中恼怒,二话不说,左脚虚划半圈,晃到史阿面前,伸手就去揪史阿的肩膀。只要被他抓牢,双臂用力,脚下一绊,他就可以将史阿摔出去,让史阿见识见识他的蛮横力量,也让刘辩知道一下草原上勇士的本领,不要不把鲜卑人放在眼里。
他的意图很清晰,手脚也很灵活,史阿没有任何反应,就被他揪住了双肩。素利大喜,左手往下按,右手往上提,就将史阿向左边扔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史阿不仅没有伸手格开素利的手,反而双手交叉,将素利的两只大手牢牢的按在了自己肩上,同时身体微微下挫,蹲了个标准的四平马。刹那之间,素利觉得自己抓住的不再是一个人的肩膀,而是一个石人,只怕连石人也没这么重,以至于他一下子居然没能提起来。素利的大白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怒吼了一声,再次发力。
史阿依然纹丝不动。他按着素利的两只手,笑眯眯的看着突然间面色如血的素利。
素利稳了稳身子,连吸两口气,厉声狂吼,双臂用力。
“嘿——”
素利的吼声震得帐篷微微发颤,可是史阿却还是一动不动。好整以暇的看着素利。
素利三次发力未能奏效,立刻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如何壮实的汉人身怀绝技,绝不是一个普通卫士。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个汉人用什么的绝技,居然让他的体重远远超出常规,至于他整个人像一个石人,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对方居然在自己最自负的力量上超过自己,这武还怎么比?
这是绝技,还是妖术?
素利瞪着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倒是想就此罢手,可是他的手被史阿按住。想脱都脱不开。
“我要发力了。”史阿嘴角微撇。提醒道。素利的脸顿时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史阿发力之前还要提醒他,这是比武还是逗孩子玩?他咬紧牙关,身体下蹲。决定要让史阿无法发力。双方战成平手。多少挽回一点颜面。
史阿也不着急,等素利准备好了,他这才清啸一声。如灵鹤唳空,清脆悦耳。
可是素利却一点也不觉得悦耳。与史阿面对面,他觉得史阿的清啸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刺破了他鼓足的力气,刺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一直钻到他的脑子里。没等他反应过来,史阿交叉的双手忽然反扭,素利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重新落地,姿势甚至都没有发生变化,还是那副沉腰坐马的样子。
史阿向后退了一步,一边放下卷起的袖子,一边笑眯眯的说道:“承让,承让。”
素利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空无一人,顿时臊得无地自容。他就是再笨,也知道刚才失神的时间足够史阿杀死他十次。
何况他并不笨。
阙机和宇文伤也傻眼了。素利的力气有多大,他们都很清楚,就算没有亲自和他交过的,也听别人说过。素利的身体有多少,更是不用说,眼睛一看就能知道。史阿未见如何用力,双臂一绞,就能将素利提起到半空中,又转了一圈,将他原样放好,这份力量已经非常惊人,而他对力道的控制更是出神入化,让人叹为观止。
有这样的力量,有这样精准的控制能力,还有谁能挡得住他手中的剑?
“想不到陛下身边居然有这样的勇士。”阙机起身,走到刘辩面前,顺便用肩膀撞了一下发呆的素利,大声说道:“臣等能随陛下征伐,是臣等的荣幸,是上苍对臣等的恩赐。”
宇文伤也连忙起身,给素利使了一个眼色。素利如梦初醒,和宇文伤一起,向刘辩深施一礼。
“诸卿,比武较技,互相切磋,所图不过一乐。”刘辩满意的点点头,对付这些草原人,果然还是先要打服了才行,拳头硬比什么道理都管用。示完了威,接下来才能施恩。“好了,朕的赏赐归史阿,你们二位的好马归素利。”
“谢陛下!”此时的素利已经全无傲气,不管刘辩给他什么,他都必须收下。
“好了,朕想去看看鲜卑族的勇士,你们可愿意随朕同行?”
阙机等人面面相觑:“陛下……要去哪儿?是去亲卫营吗?”。
“不,是去左营和右营。”刘辩站了起来,双袖一振,背在身后:“亲卫营就在身边,以后随时可以看。朕先去阙机的左营,再去素利的右营,如何?”
阙机和素利大感意外。宇文伤率领的一千精骑大部分都是匈奴人,有匈奴单于在侧,他们对刘辩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不会有什么意外。可是他和素利率领的左右二营却大多是真正的鲜卑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在雪狼湖和白山与刘辩恶战一场,刘辩到他们的营里去,他们自己都不敢保证刘辩的安全。
“没什么好担心的。”见阙机和素利担心的模样,刘辩哈哈大笑,举步就向外走去。史阿和王越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阙机和素利见了,不敢怠慢,连忙赶上几步,侧身走在刘辩前面,为他带路。
出了中军,刘辩骑上驳兽,在王越、史阿师徒和百名近卫郎的簇拥下,泰然自若的来到了阙机的左营。阙机和素利二人骑着马,各带十余名亲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充任前导骑士。
左营的鲜卑骑士看到阙机和素利并肩走来,还只当是素利和阙机互相走动,并没有太在意,举起了手中的号角,刚要吹响。阙机翻身下马,大喝一声:“快吹号,陛下驾临,所有的将士列阵接驾!”
那个鲜卑骑士一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阙机等人的身后。当他看到那头雪白的驳兽时。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阙机见了,恼怒不已,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牛角号。呜呜吹响。
号角声一响。原本一片寂静祥和的鲜卑左营立刻风起云涌。一个个剽悍的鲜卑骑士冲出了帐篷,在大道两侧立阵,片刻之间。一个气势森严的阵势就出现刘辩等人的眼前。每一个鲜卑骑士都站得如标枪一般的挺直,每一匹战马都四蹄如钉,不动如山,两千人与马,像是一尊尊雕塑,一眼看不到头,队伍整齐如专门训练的依仗队。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匹马嘶鸣,两千人虽然还没有上马,却已经将他们的精悍展露无遗。
这时,阙机手中的号角还没有放下,一通角声尚未吹完。
刘辩端坐在驳兽背上,看着这几乎是瞬间成型的战阵,满意的点了点头。
阙居没有骗他,这些鲜卑人都是真正的精锐。将这样的五千精锐从鲜卑人中分离出来,变成自己的力量,鲜卑人的脊梁骨就被抽掉了大半,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
如此一来,只要维护得当,北疆至少可以获得十年左右的稳定。
刘辩坐直了身子,轻踢驳兽。驳兽抬起虎爪,傲然向前,目不余视,步履从容。刘辩配合着驳兽的步伐,神情肃穆中透着自信,威严而不失温和的目光从两侧将士的脸上缓缓扫过,露出满意而矜持的笑容。
王越、史阿扶剑而行,警惕的目光将数十步以内的情况尽收眼底。他们虽然没有像吕布一样境界全开,却也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一旦有人意图不轨,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将对方斩杀在刘辩面前。在他们的身后,近卫郎们默契的夹侍而前,隔在刘辩和鲜卑人之间,手握战刀的刀环,战刀随时可以出鞘。
两侧的鲜卑将士注视着刘辩,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刘辩的到来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堂堂的大汉天子会突然驾临他们的大营。鲜卑人是被刘辩征服的,在此之前,刘辩曾经举起屠刀,大开杀戒,杀得鲜卑人血流成河。他给鲜卑人留下的是一个恶魔般印象,几乎可以用来止儿啼的。此时此刻,当他们看到刘辩是一个年青俊朗的汉家儿郎,是一个英气勃勃的阳光少年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事实与传言的落差,让他们错愕不已,让他们怀疑自己以前听到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可是,他们并不敢对刘辩有任何轻视,因为刘辩的胯下骑的是鲜卑人传说中的神兽。鲜卑人的神兽是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并不是非常清楚,可是这头上长角,马身虎爪的形象足以证明它不是普通的生物,当得起神兽的赫赫威名。
能以神兽为坐骑的当然是真龙天子。鲜卑人对此深信不疑,就算有家人、朋友死在汉军手中,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胆量对刘辩发起攻击。
刘辩就这么坦然的走进了鲜卑人的大营,一直来到中军。下了驳兽,刘辩在阙机的引导下入帐坐定,两名千夫长,二十名百夫长鳞次而入,向刘辩躬身行礼。
刘辩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拜见,一一问了他们的名字,部落,最后朗声说道:“阙机统兵有方,训练精良,堪称良将。诸位都是难得的勇士,能够率领诸位征伐天下,是朕的荣幸。望卿再接再励,将来封妻荫子,富贵可期。”
阙机等人大喜,连忙躬身拜谢,齐声应喏:“臣等愿为陛下效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