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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众人后悔不迭之时,突然有人指着天边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众修士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际处远远地漫起一道青白烟云。
为首的是灵玺剑君、流光剑尊与无渊剑君,三人身后跟着数千名修士,竟是灵剑峰诸位长老率领弟子们抵达!
众修士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股脑地奔涌过去。
“剑尊!剑君!救命啊!”
哭喊着的人正是此次九华法会撺掇着其他仙门与万剑宗结盟的开阳宗宗主。
此刻他发髻歪斜,面上涕泪横流,佩剑也不知丢到了哪里,衣衫上尽是伤口与血迹。
“我等的金丹或多或少被混沌之力侵蚀,若不尽快净化,恐就没命了......请剑君救命啊!”
灵玺剑君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无渊剑君,看在我们往日交好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剑无渊横剑于身前:“行啊!现在就把你们的狗命交给本君吧!”
溯流光可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张嘴就怒骂:“你们这群修真界的败类,狗屎玩意儿,还特喵的好意思求救,怎么不去死呢!!”
“轰隆隆——”
当雷光乍现之时,满目疮痍的万剑宗被笼罩在一重明光之中。
浓厚的积云不知何时布满了天空,冲天的魔气引来了天道雷劫。
钟罄竹在吞噬了大量的修士金丹后,已经逐渐化为了人形,此时的他修为大涨,已逼近化神境。
他亲眼目睹迟夙是如何将万剑宗烧成一片废墟的,如此强大的力量令他心折,令他忍不住开始幻想,如果这个人是他,他要如何统治三界。
劫雷滚滚,声音越发沉闷,犹如千军万马从天边驰骋而来。
钟罄竹的面容在刺目的雷光中若隐若现,苍白妖冶如鬼。
当年,他为了活命,被迫吞下云霓净化苍元玉时释放出来的混沌之力,遭受了长达千年的折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忍受着皮肤一寸寸皲裂又重生的痛苦,甚至无法做个正常人。
百年前,他听说苍元玉再次现世,便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日子了。
如今,他便要将这混沌之力尽数还给他,让他也尝尝他这些年来所遭受的痛苦折磨,然后,再将他吞噬殆尽!
钟罄竹的目光落在青年昳丽的眉眼上,颇为惋惜地笑了一声,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张脸。
“混沌绞杀!”
钟罄竹的混沌之力如有实质,化出万道锁链,自他背后破出,朝那位妖尊陛下奔袭而去!
迟夙站着不动,任由密密麻麻的锁链将眼前的空间全部包围,顷刻间他便被淹没。
白泽神剑迸发出耀目的光芒,自动形成护主结界,漆黑巨大的锁链包裹着一团雪光,缓缓收紧。
钟罄竹微微一笑,只笑容还未舒展开来,便见最外层的锁链开始崩裂。
一根,两根,三根……
“轰!!!”
钟罄竹被灵流爆炸的爆发力推出几丈远,强烈的反噬之力几乎要震碎他的心脉,识海动荡不堪的他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黑血。
“口口声声挑战本尊,你就这么点本事?”
那道红色身影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甚至连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迟夙唇边掠起一抹弧度,“还真是高看你们了。”
钟罄竹瞪大眼睛,“你......”
迟夙掠抬手指。
无数冰藤从地底钻出,困住钟罄竹的四肢,将他浑身的骨骼勒得几乎要断掉,钟罄竹额上青筋爆裂,周身魔息翻滚,竟丝毫没办法逃脱。
容颜昳丽的银发青年,静静地浮在虚空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随意往虚空中一握,轻而易举地便握住了那缕无坚不摧的天道劫雷,瞬息之间便引得劫雷朝他劈落。
天道劫雷是惩戒之雷,对他这种邪魔杀伤力极大,一道劫雷劈下,钟罄竹只觉三魂六魄都要被击碎了。
他太强了!
这便是苍元玉的力量吗?
汲取自然之力为他所用,天地生万物,万物皆归他掌管,连天道雷劫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他到底是妖还是神?!
钟罄竹惊惧不已地盯着他,冰藤越收越紧,他几乎听到了骨骼寸寸断裂的声音。
他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释放的魔息将一根冰藤斩断,才勉强从他的劫雷下脱身。
眼见劫雷击空,迟夙不由轻笑一声,再次掠了过来。
这一次,他亲自出手,杀戮之剑与白泽神剑并驾齐驱,绞合成一股炽烈白光,如同绞杀蝼蚁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钟罄竹刺来。
钟罄竹躲避不及,被他生生刺穿了胸膛,不待他发出惨叫,双剑已穿胸而过,再次飞来,生生将他的双手钉死在地面上。
紧接着,又是一道劫雷。
一道接一道。
“啊!!!”
钟罄竹痛苦地嘶吼,黑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他知道,他现在对上迟夙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是再不想办法脱身,他就要被他虐杀在此处了。
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但他越可怕,越强大,他越是兴奋,若能夺取苍元玉,他将主宰三界!
只要,只要他能拖到子时,拖到迟夙进入虚弱状态的那一刻,再亲手了结他,就能吞噬苍元玉,获得永生。
他缓缓转眸,向与季闻笙打得热火朝天的钟天师投去求救的一瞥。
钟天师尚自顾不暇,被季闻笙和漫天劫雷逼得连连败退,待接收到儿子的眼神后,神情蓦地变得阴沉,竟然挺身撞上了季闻笙的剑刃。
季闻笙微微蹙眉,钟天师竟以血肉之躯擦着那剑尖而过,径直扑向被冰藤困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的钟罄竹。
又是一道劫雷落下,比先前那道势头更猛,尽数劈在了钟天师的身上。
有钟天师挡雷,钟罄竹竟捡回了一条命,并凝聚魔气,生生将双手从剑刃之下抽出,用尽全力突破了冰藤的束缚。
不过眨眼间,钟家父子二人便已跃出数丈开外,倒地喘息不已。
钟罄竹浑身浴血,眼见不支,而远处的红衣青年,正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磬儿,你有没有——”
话语戛然而止。
钟天师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目光自亲生儿子的脸上缓缓垂落,落在被洞穿的胸膛之上。
钟罄竹一把掏出他体内的金丹,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朝钟天师一笑:
“爹,反正你也打不过他们,不如帮帮儿子吧?”
说罢,在钟天师惊惧的目光中,钟罄竹张开了獠牙森森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