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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住在一个小区都快两个月都相安无事,偏偏就在这一天,这个清早,周隐和简惠碰到。
且这场遇见还不是普普通通的遇见。
以至于陆北柠接到电话,匆匆忙忙打车前往医院时,还在电话里声音颤抖地跟周隐说,“是啊,怎么就这么巧。”
边说她边掉眼泪,“要是你那会儿没碰到她,她估计都要疼晕过去。”
周隐听不得她有一点儿哭腔,沉沉压了口气,安慰她,“没事的柠柠,医生已经给她看了,是急性胆结石,现在在打吊针。”
陆北柠啜泣声终于平歇下来,而后问了另一个让她忧心的问题,“那你呢?她看到你,什么反应?”
话音落下。
那头安静几秒。
跟着是周隐一声几分自嘲的苦笑,“不太好。”
就这一句,陆北柠心凉了一好大一截。
等到她来到医院时,简惠已经在最好的vip病房里休息。
医院是私立的高端医院,她在这里充了年费。
周隐这会儿正医院楼下的吸烟处,身姿高挑清隽,慵懒静默地吸着烟。
陆北柠老远就看到他,过去不管不顾地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晃得周隐眉头轻皱,手臂一抬揽着她,轻啧了声,“烫到你。”
陆北柠眼眶发红,一脸“我才不管”。
周隐笑起来,冲她朝住院处大楼那边扬了扬下巴,一边搂她,“不先过去看看?”
“看,等会儿就看。”
陆北柠使劲儿吸了吸他身上引人眷恋的味道,“但让先让我在你这儿充充电。”
“没事的。”
周隐沉稳淡然的笑腔落在她耳边,他俯下身,锁骨擦着她的肩膀,大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无论如何,我都和你一起。”
几句话说得陆北柠眼眶微湿,也鼓足好大勇气。
上去之前,两人正儿八经地商量好,如果简惠看起来不是那么排斥,就安排周隐过去见一面,如果很排斥,就从长计议。
反正不管怎样,两人的感情不许因为这件事有任何嫌隙。
为了保证自己对她永远忠贞不二,海枯石烂,周隐“没皮没脸”地在楼下按着她接了一个深深的吻。
跟着就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姑娘,像是吃了菠菜似的,一跑一颠地朝住院楼跑去。
等单薄的身影站到平台上,还冲他挥了挥手,蹦了蹦,仿佛在给他鼓劲。
看得周隐不由自主弯起好看的笑弧。
明明幼稚得要死。
却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给男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周隐扯着漫不经心的笑,抬头望了眼这四月里明媚的天,忽然觉得这天上的一抹蓝,仿佛都比从前蓝得纯粹,蓝得彻底。
-
高级医院不愧为高级医院。
陆北柠原本还在担忧简惠在这边呆得不舒服,然而刚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护士柔柔的说话声,混着加湿器轻微嗡嗡的声响,整个屋子都是鲜花的馨香。
如她所料。
简惠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原本温温和和的神情就像被人按下暂停似的,直接扭过头去。
护士见情况有些微妙,交代了句,很快就退离出去。
门关上,不算特别大的病房变成两个人独处的私密空间。
陆北柠抿着发干的唇,暗压着一颗忐忑的心,站在简惠床边。
就这么静默几秒,简惠撇她一眼,“傻站着干什么,坐啊。”
这一声如临大赦,陆北柠总算能好好呼出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坐在她面前,乖巧地嘘寒问暖,从她的身体状况,问到她中午想吃什么她去找厨子。
简惠倒也还算平和地回答,只是面色终归不悦,最后忍无可忍说了句,“行了,别搞这些虚的,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陆北柠都有些不敢看她了,静默两秒,老实巴交地说,“对不起,是我骗了您。”
这一场景,多少有些和当年相似,或许是想起曾经那些不快,简惠面色稍霁,尽量控制着音调问,“那谁,什么时候在这小区的。”
陆北柠抿抿唇,“年后吧,年后买的房子。”
“听他那意思,住我楼下的就是他?楼下厮混的那对情侣,也是你们俩?”
陆北柠被质问得耳廓燥热,末了自暴自弃地说,“是。”
简惠简直要气晕过去,“好啊陆北柠,感情我在这笑话半天,笑话的竟然是自己。”
陆北柠知道她是大家闺秀出身,最在乎面子,赶忙站起身,“阿姨,您别生气,犯不上,你看你都已经难受成这样了。”
说着,眼泪就忍不住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是真急,也真心疼。
简惠又怎么不知道陆北柠的孝心,心下也软了几分,“行了行了,我没事,你坐着说。”
于是陆北柠重新坐下,话题重新回到周隐身上。
在简惠的质问下,她把和周隐重逢,以及周隐追她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简惠倒也不藏着掖着,态度明明白白,“那孩子把我送上来,我谢他,但现在也真是不想见他,你短时间内,也别让他在我眼前晃。”
陆北柠咬了下唇,心口沉甸甸地点头。
简惠长舒一口气,“所以你们俩这回背着我多久了。”
“也没多久,”陆北柠想了想,“我们复合也还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你就——”
简惠赶忙咽了咽嗓,怒其不争,“你还真跟过去一样。”
陆北柠知道她觉得自己轻浮,可还是想为自己和周隐辩解几分,“我们俩不是耍流氓,我们俩是真心的,六年前也是真心。”
简惠冷笑,“真心会分开六年?”
“分开是因为现实原因,他不想连累我,这一点您也清楚。”
陆北柠深吸一口气,“而且您那天不也跟我说了,我以后想做什么,想喜欢谁,您都不管了。”
简惠眼睛一瞪,“我是这么说了是没错,但也没想过你选来选去还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
陆北柠像是憋屈好多年,终于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他长相,学识,能力,样样出色,有几个男人能比得过,而且他现在和以前不同,他有钱有事业,完全养得起我。”
“我那是担心他有没有钱吗?”
简惠一副和她说不通的模样,“破镜重圆有几个能走到最后,不都是重蹈覆辙?我怎么就不信呢,他要是这么爱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和你和好,非要等六年?再说你当年因为他痛苦成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痛在我身上,我当然有数。”
陆北柠真是觉得有些话必须说,哪怕简惠这会儿挂着吊针,也一定要和她解释清,“我要是没数,之前也不会铁了心一次次拒绝他。”
“我也搞清楚了,他这六年,不是在外面转了一圈,闲得无聊来找我。”
“他从来没有过别人,这六年也一直在暗地里守护我。”
简惠想反驳的话卡住,“什么叫六年一直暗地里守护你。”
陆北柠眼睛微微泛着红,“我19年那场车祸,是他及时帮我打的120,又把我送到医院。”
原本厉色疾言咽在口中,简惠眼神飘忽几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陆北柠眼神坚定,“如果没有他,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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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大楼外。
泛寒的春风吹荡着还未复苏的枝条。
陆北柠刚推开门出来,就看到等在树下,身形俊拔,一手抄着西裤口袋,一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打火机的周隐。
男人看上去慵懒矜贵,眉宇间却浸润着桀骜清澈的少年气,只望一眼,就能长长久久地印在心里。
察觉到远处的目光,周隐抬起头,精准无误地对上陆北柠的视线,勾唇一笑。
陆北柠快步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
鼻息微弱发哽,像是刚落过泪。
周隐一手抱着她,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好好端详着,并不意外地笑,“怎么,挨训了?”
陆北柠点头,但又摇头。
周隐挑眉。
陆北柠故作委屈地说,“周隐,我阿姨要是真不打算要我了,你会管我一辈子吗?”
周隐眸色淡然却暗含揶揄,“说得好像我一开始就打算跟你谈着玩一样。”
说着又凑到她耳边幽幽,“也不知道谁一天跟奴隶似的,围在我们小公主身边转。”
陆北柠被他说得会心甜笑,在他面颊上赏赐地亲了口。
周隐见她还能开心,心情舒缓不少,气韵平和地问:“所以是谈崩了?”
“不知道。”
陆北柠眨眨眼,“你帮我分析分析?”
周隐耐心点头,“你说。”
陆北柠把她跟简惠说的那些都跟他转述一遍,又总结了一下简惠的中心思想,“她的意思是,我要跟你谈,她不拦着,也拦不了,但她现在不想接纳你,也让我们别指望搞些小动作让她接纳。”
这姑娘单纯起来是真单纯,撇了撇嘴说,“难不成我还能和你偷着领证啊,我家户口本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结果刚说完,就见周隐淡抿着唇,在那儿意味深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