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步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葭葭却是内视自身:从未听说过有这等情况,她并非是凝炼出了一道杂乱不堪的元神体,相反,她的元神体无比纯净没有一丝杂质,只是,混入的那一道元神体却不是她的。
想她两百年阅览卷册万卷有余,自古至今,也从未听说过这等状况。
待到第九道天劫完成,葭葭原地打坐调息,那种不受控制的状况一下子消失了,葭葭试着唤了他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就像出现的那般突然一样,他的消失也是无声无息。
“葭葭,那个人呢?”玄灵身处混沌遗世之内,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一道元神控制,径自渡化了九道天劫,藏神已成,“你的元神体与他的凝炼成了一体?”
“我不知道。你可知晓我这等状况应该如何是好?”葭葭有些茫然,混入了杂乱的灵气她还能自碎元神体,混入了同样纯粹的元神呢?该如何是好?水属性的灵体藕断丝连,要断裂可并非容易之举,否则当年那位昆仑祖师爷也不会选用水属性材质来作云水长堤了。
最重要的是如今她藏神已成,就算要自断元神体,也是不可能的了。
论理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先时渡最后几道天劫之时的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状况委实让她生出了几分惊惧感。
不过,现下不容她多想了,葭葭起身推门而出:看到的是昨晚天劫之下的一片狼籍,半个云开书院都受到了牵连。
她入藏神成功,留在昆仑的高阶修士妙无花、梅七鹤等人早已赶来。
葭葭行至妙无花等人的面前行了一礼。
梅七鹤神情很有几分激动,连声道:“好好好,做得好,哈哈哈!”
秦雅师徒三人这些时日实是给了他不小的惊喜,前不久方才听到秦雅、顾朗二人进阶,他已大喜过望,今次一转身,回了昆仑的葭葭竟也得入藏神了。昆仑一下子多出两位藏神期的修士,梅七鹤早已耐不住传讯于东海群修了,这等消息委实令人振奋。
“不错。”比起梅七鹤,妙无花要淡定不少,只是看了眼葭葭,见她面色虽白,但灵气充足,也放下了心,“昨日天劫之中满是杀意,你又近日接连出事,能入藏神本也是你实力不凡。”他钝化了葭葭的五感本是想让她过些年待到完全适应再冲击藏神的,只是没想到,她竟选在此时冲击,知晓是她冲击藏神时,妙无花心中其实是有些慌的,那等情况之下,依他看来,要入藏神实属九死一生,没成想最后她竟成功了,也算幸运。
葭葭低声应是,冲明穴已被冲破,她凝炼出的元神体已与那道蓝色元神体混为了一体,这已不是单单钝化五感能解决的,饶是妙无花再如何厉害,要在元神体上动手,恐怕也做不到。在她未弄明白那道元神体的状况之前,她并未打算开口告知妙无花。
寒暄片刻,梅七鹤与妙无花离开。
她站在云开书院一片狼籍之中,不少留在昆仑的修士接二连三的赶来向她道喜。不管怎么说,多出一位藏神修士总是门派大喜事一桩,葭葭应付了半日的光景才将道贺的修士应付好。
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片狼籍:天劫所致,谁也不想如此,不过梅七鹤已然发话了,云开书院的情况不需要她担心。葭葭站在云开书院之旁,静静地站了片刻便去了宗务殿,将多余的门派贡献点换了些灵石,竟是趁着守山大阵闭阵的最后一个时辰出了昆仑。
才一入藏神还不待境界稳固便离开了昆仑,这还是梅七鹤自认掌门以来头一回遇到。不过葭葭既然报备了“外出历练”,她如今又无任务在身,自也不好阻止,梅七鹤想了想,便将此事压到一旁,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出了昆仑直下明定城,葭葭想也不想便向北行去。
“你在做什么,葭葭?”玄灵看了眼混沌遗世之中因着入藏神境界太过凶险而受了伤的如花和小丹,不解,“你如今这样子,应当回昆仑稳定境界才是。”
沉默了半晌之后,玄灵才听到葭葭的声音传来:“我的元神体如今与那位的凝炼到了一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如进阶之时那般身不由己。”
“你应当知道那位男修吧!惨死妖兽与人修手下之后,他心心念念的便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是个很危险的人,我记得曾经我就为他所控制,差点掐死了诸星元。”正是因为那段记忆如此清晰,所以融合了元神体之后,她就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很是危险,那男修眼下心心念念的恐怕就是“报复世间”的念头,管是何人,恐怕在他眼里通通都是敌人,在她没有完全弄清楚与掌控自己身体之前,她不敢留在昆仑,所以便选择了北行外荒之地。
葭葭体质特殊,又有空间灵根、补天劫手这样的王牌在手,平日里再如何被玄灵称作狡诈多疑,但到底她的底线是有的,而且细细算来,着实没做过什么恶事。但是那位男修不同,惨死妖兽与人修之后,恐怕心性大变,而本身作为曾经一呼百应的修士,他的心智与手段完全可以媲美世间第一等手段的修士,恐怕不输于李忘真、秦雅等人,这等手段加上葭葭的实力,要做出什么恶事着实是轻而易举的。可以说一旦被控制,届时的葭葭将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从那一回,葭葭独自一人挡住秦雅、诸星元与顾朗三人便可见其一斑。
一路北行,行至莫古城,葭葭也未耽搁,一步便踏入了外荒。外荒是魔修之地,来往魔修乍见道修自是目光不断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只是这一扫,便连忙收回了神识,老老实实的从她身旁走过,甚至还有不少修士特意绕过她而行去。
她方入藏神,进阶未稳,但那冲天的威势还是让魔修无人敢动手。
哪怕再如何的亡命之徒,看到这般冲天的威势也没了动静。
“道修!”
“嘘!别看,快走!”
“为什么?看一看怎么了?”
“没两把刷子的敢独自一人来外荒?藏神期的大前辈,快走!她一个手指头都能压死你!”
“我天,你不早说!”
……
得益于她未稳境界,一连行了半月的光景,连过两城,即便她就这般招摇过市也没有哪个魔修敢上来惹她。
*************************************************
葭葭这里暂且不提,便说东海之上,僵持了数月的势力迟迟没有打破,倒是合欢宗内率先起了内讧。
薄情欢冷眼看着那头站在他数十步远的陆舟虚、甄亦柔二人不语。
“好你个阉人,你既动了手,也莫要想我二人手下留情。”陆舟虚神色微怒,看着甄亦柔脸上被划出的一道血痕,三千噬气刃已拿捏在手。
“求之不得!”薄情欢双眼放光,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景云庭与那红衣女修,“怎么,你二人准备站哪边?”
“同门同派何必动手?”景云庭苦笑,脚下却朝薄情欢挪了两步。
那红衣女修抿唇一笑,笑眯眯的朝薄情欢走了过去:“你们两个鸳鸯素日里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考虑过我这等没道侣的感受么?忍你二人很久了。”言外之意就是讨厌这两个秀恩爱的。
陆舟虚、甄亦柔二人愣了一愣,随即恼怒:“好极!你等既如此孤立我二人,那东海之事你等管吧,我二人不管了,柔妹,我们走!”)
第八百一十八章 第一次动手
察觉受了排挤的陆舟虚、甄亦柔放言之后也当真没有一点磨蹭,转身就走。
他二人走的这般干脆,也叫景云庭愣了一愣,似是没有想到一般,待回过神来之后,景云庭不意外的看到了周围不少看好戏般的目光,不由苦笑。
“诶,薄情欢,你……”景云庭忍不住摇了摇头。
薄情欢挑眉:“怎么?又不是我让他二人走的,甄亦柔那娘们那张嘴没说过你们?我等同是藏神修士,他二人还比我们高贵几分不成?为何要受她的气?”
“那也不用现在就对他二人发难。”景云庭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周围的修士。
生死门的几位藏神修士已然眯起了双目朝着这边看过来了,低头似是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见景云庭看过来,那几人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笑容中颇有几分不怀好意。
景云庭不语,如今在东海的合欢宗修士连同他在内只有三位,而且俱是藏神初期,这着实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好消息,不但在道修、魔修与东海修士中势弱,在魔门三宗中也是最弱的。
“人都走了,还能再回来不成?”薄情欢挑了挑眉,走到一旁,不去管景云庭与那位因被秀恩爱而受到伤害,从而选择站在薄情欢那一边的红衣女修。
***********************************************
东海暂且不说,便说满心怒气的陆舟虚与甄亦柔二人受了气准备回合欢宗,匆匆行过莫古城,又行出了一段距离。
眼看陆舟虚怒气未消,甄亦柔忍不住出言安抚道:“师兄,都是我不好,若非我素日里得罪人,他们也不会……”
“与你无关。”陆舟虚看了眼甄亦柔,伸手揽过了她的腰,脸上怒气稍减,“是薄情欢那个阉人一早便准备发作我二人了,素日里在合欢宗他怕是早记下了。”
“总是让师兄与我一道受气了,我……”甄亦柔话未说完便猛地被陆舟虚一记抛到了一旁,三千噬气刃飞了出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兵器想接声,数枚飞镖落了地。
“反应倒是不慢!”随着一声冷哼,三位面色略显苍白的修士手执三柄相似的长剑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甄亦柔反手抽出发髻上的发簪,划了几下,一道简易的阵法已然围住了五人:“生死门刘家的三兄弟,不过才入藏神的货色,也敢与我二人动手,真是找死!”
甄亦柔轻喝一声,眼中杀机毕现。
**********************
走累了歇息的葭葭耳尖一动,睁开双目:十里开外有高阶修士在动手!不过,她可没有参与的打算,转身便要离开,双腿却是忽地一沉:不好!是那个男修,一连数十日没见到他控制自己了,怎的今日竟又跑出来了?
“你在做什么?那几个是藏神修士,我不过才入藏神而已,送死么?”葭葭咬牙,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却发现吃力的紧。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你消停点,我都顺着你的意来外荒了,不拿你昆仑修士开刀,你还要做什么?我休息了十几日,可不是你说夺回控制权便能夺回的。”
“你疯了,那里至少有四五个藏神修士,过去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葭葭有些吃力的开口,“好不容易熬过了藏神,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那是你,不是我。”那声音懒洋洋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似是全身心想要控制住葭葭的身体,“你不是蛮聪明的嘛,猜到我要报复世间修士。但你以为什么人都有资格被我杀,被我打么?那些元婴、金丹的小修士是什么玩意儿,我堂堂高阶修士也是有身份的。”
第一次听到“他”亲口说出如此伟大的理想——报复世界,葭葭与玄灵几乎是同时一滞,便在这当儿,葭葭的身体已经彻底被他控制住了。
又是那等身不由己的状态,葭葭感受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踢了踢脚,似是在适应,不过片刻,便提步向那几位高阶修士动手的地方行去。
看到那斗作一处的几人,葭葭也愣了一愣:其中两位也是熟人——陆舟虚、甄亦柔,上一回见到他二人还是在东海,怎的眼下竟出现在了外荒?
不容她有所思考,整个人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动了起来。
葭葭似是站在一个绝高之处看着自己动手,这种感觉,当真是荒谬又难以言表。
全身灵力分于双腿双手两处,她步下飞快,疾行数步,以一种诡异到绝妙的身形突然现身战斗中心,补天劫手掌心自带雷劫一把抓住了其中两位修士,那二人被劫雷贴身一轰之下,半身一麻,顿时失去了知觉,而后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被那突然加入战局,身着昆仑门派制式服的女修一脚踢向陆舟虚的三千噬气刃,而所谓的阵法大宗师甄亦柔的阵法被她以几颗铁弹子牵连了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破了阵。
以那两位修士的身形做掩护,葭葭手中无锋剑一击袭向陆舟虚,这掩护虽然不错,但陆舟虚也非庸人,要躲避也容易的很,一个侧身便躲过了无锋剑,方要勾起唇角冷笑,只是唇角还不带勾起,手执三千噬气刃的右手便一记吃痛,同时手一松,成名已久的本命法宝瞬间脱手,甄亦柔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飞奔过去想要接住三千噬气刃,吃了一记痛的陆舟虚脸色发白,直到此时才看清楚了暗算他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把缩小版的无锋剑。
没有想到极少祭出短剑的葭葭会突然祭出短剑,陆舟虚吃了一记闷亏。眼角余光一瞥,便瞟到了飞奔过去接住自己本命法宝的甄亦柔,脸色顿时大变:“柔妹,小心后面!”
刘家三兄弟种唯一一位未被葭葭制住的修士正在甄亦柔身侧,见状想也不想,一剑便劈向了甄亦柔,甄亦柔慌忙躲过,伸手架住了那刘家三兄弟的一击,却在此时胸前一记剧痛,那微闪的电光提醒着她,重手伤了她的正是——补天劫手。
陆舟虚是什么人,见状连忙催动三千噬气刃,在众人周围转了一圈,趁着葭葭松手的瞬间一把拉起甄亦柔,转身便跑。
连续发动了数道潜行符,眼看走出了外荒,陆舟虚才扶住身旁脸色发白的甄亦柔:“柔妹,你怎么样了?”
“断了三根肋骨,所幸没有伤到丹田!”甄亦柔额上早已布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陆舟虚手中的刺痛感还在提醒着他伤他的到底是何人,见状,不由大怒:“好他个昆仑修士!竟敢勾结生死门修士伤我二人,回东海!此事我二人定要讨个说法来!”
陆舟虚、甄亦柔二人暂且不说,就说那愣在原地的生死门刘家三兄弟。他三人是在几百年前与陆舟虚、甄亦柔二人结的仇,才得了自家门派师兄弟的传讯,说陆舟虚、甄亦柔二人负气出走,便过来堵人,准备杀了他二人。只是没想到,那合欢宗二人配合如此之好,险些叫他三人吃了闷亏,若非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身着昆仑门派制式服的女修,他们不死也得重伤。
陆舟虚、甄亦柔二人逃走,刘家三兄弟心中有几分纠结:一方面道魔不两立,眼前这个又是昆仑修士,论理该立刻动手才是。可是方才她倒是实打实的救了他三人,虽说救人的方式有些粗暴;最重要的是从先前这女修露的一手看来,动起手来着实不容小觑。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挨了一道天雷走了过来,那女修摇头晃脑的看了片刻他三人,伸手一指指向他三人的腰侧:“你们这剑看起来不错啊,给我看看!”
刘家三兄弟的三柄飞剑皆是由用万年子母铁所制,一物难求,更何况是三把?最重要的还是这三柄长剑正是他们三人的本命武器,岂是这个今日才见到的女修说要看就给看的。
三人闻言脸色大变,许是麻木的手臂还在提醒着他们这女修绝非善类,其中一人干笑了两声,开口了:“道友说笑了。素闻昆仑道修乃是正道修士,行事有度,颇有君子遗风,想来道友这等身手,也是门派栋梁,应当不是那等夺人所好之人。”
“哦——”那女修拖长了语调点了点头。
刘家三兄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慌,看着那女修沉沉的脸色,正要说话,忽地三人只觉身体两侧一记发麻,那一个瞬间快到不可思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修手里便抱住了三把长剑,站到了他们面前。而后反手一记,那三把长剑便不见了踪影,三人只看到那女修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意道:“我就是这等人!”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刘家三兄弟大怒,方才我三人不过是谨慎些没出手罢了,你当我三人怕你不成?
这般一想,那刘家三兄弟口中急念数句口诀:“子母飞剑,应我召唤,速来!”
“速来!”
“速来!速来!”
“速来!”
……
飞剑迟迟不见踪影。
刘家三兄弟心中大骇,他们三人是不折不扣的剑修,只修一把本命飞剑,不是不曾被人夺走过,可即便是被人夺走,只要还在这世间,哪怕是在储物法宝之中,也会自行寻来。
可现在他们三人喊了半日的“速来”还是感应不到飞剑的存在。
混沌遗世之内的玄灵眼下也正摸着被砸了三个包的脑袋大怒:天知道葭葭突然扔了三把飞剑进来,他不过是躺在地上思考了一下这几日的事情便被砸了个正着,眼下正是眼冒金星之际,听着外头那一声声的“速来”忍不住怒吼:“喊什么喊,都在混沌遗世里了还速来的了?”
本命飞剑不见踪影,刘家三兄弟大怒,看着葭葭的目光仿若吃人一般:“混账,拿命来!”
“快来!”眼见那女修双目发亮,摩拳擦掌,手中那一长一短两柄飞剑绕在身侧微转,三人心中一骇,不由想到了先时被她一击送走的陆舟虚、甄亦柔二人,不知怎的脚下一软。
不过才一踌躇,便听那女修敲了敲手里的长剑:“你们不来我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