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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临窗的位子之上的葭葭挑了挑眉,陡然生出一股自己已然老去之感。

可不是么?贺玉树都有多少人不识得了,还记得当年的自己对贺玉树的忌惮,竟是不过眨眼,人便已彻底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便连存在的痕迹也渐渐淡去。

“不过一个金丹小辈,秦真人作何要识得他?好没意思,不如且谈谈昆仑这回到底出了什么事?”

“昆仑不仅财大气粗,声势也最为浩大!外门弟子二十万,内门弟子十万,杂役弟子也有七万有余,这么多的人,每天都有事发生,谁晓得这番又是触了什么事?”说话的修士不以为意,“左右昆仑又不会倒!”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昆仑修士到底在寻什么人?昆仑座下修士几十万,逃走、失踪个个把弟子也是寻常事,难道还一个一个的找回来不成?除非……”说话的修士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得意的卖了个关子,看向众人!

“除非不见的修士对昆仑来说极为重要!”有人接过了话头,轻“切”了一声:“有脑子的都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让昆仑上下如此紧张的修士,定是有点名头的修士,你们且说说,失踪的可能是谁?”这话题明显引起了不少修士的猜想,个个跃跃欲试了起来。

“我等怎么知道失踪的会是谁?厄,该不会是妙真人吧!”有人转了转眼珠,给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猜测,“他似乎并未出现在临时同盟之中!”

葭葭差些一口茶喷了出来:妙无花坐镇昆仑,自然不会在临时同盟之中咯!

当然,不是谁人都像方才说话那修士那般不长脑子的,不过略略一想,便猜到了个中的缘由:“蠢货!妙真人要坐守昆仑,莫忘了由他所建的云开书院还在那厢呢!他怎么能离开?更何况,妙真人可是如今天下修士的一张底牌,自然不能轻易便施展出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修士讪讪的笑了笑,嘟囔了两声,便终结了这个可笑的猜测。

“九幽十二剑顾朗呢?也没听说他的事!”又有人提到了顾朗,而后便立时有修士跳将了出来:“这个我知晓,顾朗冲击出窍中期,正在闭关之中,不是顾朗!”

“那连……”方才说出一个连字,说话的修士便有些讪讪,心知此话一出,自己又要被人耻笑了,讪讪的轻哼了两句,便不再说话。

那会是谁?听到有人又一一列出了燕锦儿、李乐山等人的名号,皆被人一一否决了,随后竟还有人异想天开,说是梅七鹤,这话一出,自然少不得众人一番耻笑。

葭葭摇头轻笑了几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出了酒楼,连忙向自己的客栈走去:此一行也不算白走,至少知晓师尊等人并无大碍,知晓魔头在昆仑境内,知晓昆仑似乎在大肆寻找着什么人。

葭葭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在萧白夜面前问他,免得不打自招,被他发现了自己溜出去那便不好了,或许是出自一种本能,葭葭直觉的觉得此事不能告知萧白夜。

玄灵也并未让她失望,将那一大摞的书册整理好之后,便交还给了葭葭。

待到萧白夜回来之时,见她正翻着书册,将一大摞书册交还给了自己,不过粗粗一扫,便轻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葭葭低着头,目光很自然的便扫到了下方,但见他一双镶丝踢云靴之上除却一层的轻尘之外,还有不少泥浆污迹,看来回来的极其匆忙,便是以往最为看重的形象也不管不顾了。

进屋洗漱了一番之后,见到葭葭仍坐在那厢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册,萧白夜这才面色稍霁,而后便对葭葭道:“我二人过几日走一趟修罗派,以散修的身份,你身上那厢门派事物可都要收好了,你金丹初期,本座亦是金丹初期。”

“萧真人,您到底想要寻什么呀?”既然都已将此事提上了日程,葭葭自然要问上一问的了。

“修罗派中有一座禁地。”萧白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葭葭本能的有种不妙之感,但凡碰到门派禁地的便不会有好事。

“里头关押着一只有上古妖物血统的妖兽元神,我便要将这元神化为己用,将它炼制成上元丹!”萧白夜解释了起来。

“上元丹?”饶是葭葭自诩自己看过的神州典籍不在少数,又有可称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却也从未记得有这种丹药的。

第六百二十章 “商榷”

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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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葭葭的不解,萧白夜视若未见,自顾自的继续说了起来:“不错,上元丹!要炼制上元丹,非九品炼丹师不能。本座不是炼丹师,唯有先将修罗派这只妖兽的元神打进封印符里,才能另做打算。”

葭葭挑了挑眉,纵使萧白夜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单从这轻描淡写中,葭葭可听出了几分艰险的:此事绝非易事。哪怕她与萧白夜二人再如何托大,可人家修罗派的门派禁地,岂是那么容易闯的?就如那临时同盟之中虽汇聚诸多高手,可昆仑的底牌妙无花牢牢的坐守昆仑,同样的,修罗派中亦有大能坐守,此人修为岂码是藏神后期,萧白夜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躲过此人的追查。

葭葭心中亮如明镜,萧白夜带着自己这一行,那次奇异之界中,带走了一颗微蓝色的圆珠之后,葭葭便知萧白夜此一行是有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便没有人得知了。

萧白夜看着眼前的女修,一双明亮的大眼转了转,淡雅的眉头蹙了片刻,便复又恢复了平稳,也不急,只缓缓开口问道:“萧真人,您带着弟子作何?弟子能帮您什么?”

萧白夜撇了撇嘴:“我二人分工合作,你可愿意娶引开修罗派的藏神后期大宗师宁无缺?”

“藏神后期”四字方才出口,葭葭便不由得耸了耸肩,抬头看了几眼萧白夜,不说话:能修至藏神后期的,绝非单靠天赋便成的,自是无论天赋、能力无一不缺,与这样的人斗智,葭葭自忖自己还没有这等能力。斗法?开玩笑,她现下不过出窍中期,去与一个藏神后期的修士斗法,那当真是不想活了!是以葭葭一声不吭。不去接话。

萧白夜见她不吭声,也不介意,只是勾唇笑了笑,继续道:“不去引开宁无缺的话,那你便去收服那只上古大妖的元神吧,哦,对了那妖兽元神的修为,相当于人修的藏神后期。”

葭葭错愕至极的猛地抬头向萧白夜望去,不消细说,那张脸上依然表现出了“不敢置信”在里头了。

萧白夜今日态度出奇的好。摆了摆手,看样子分外大方:“二者任选其一,本座让你先选!”

这两者可都不是善茬,无论是哪一件事,无一不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事。葭葭瞟了几眼萧白夜:她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萧白夜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是危险至极的事,历练相助之恩,她不敢或忘,只是要让她以此事来偿还,那便算了吧!葭葭心道:虽是师尊将她托付隔了萧白夜,可便是师尊本人也不会拿恩情要挟她做如此危险的事。是以,葭葭翻了个白眼,起身朝萧白夜抬手一礼:“此事萧真人还是寻旁人去吧,恕弟子无能为力!”

“站在!”萧白夜虽然知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但观葭葭灵根特殊,拼力一击。未必没有办法出手相助,更何况,现下他实在是找不到旁人,不,不是找不到旁人相助。是他始终有些不甘心而已。

萧白夜敛去了面上的几分深思之色,再看向葭葭之时,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转身,目中却忽地明光一闪,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了葭葭的肩膀。

葭葭只觉浑身似乎有一股松软之力涌遍全身,不得动弹,傻子也知道是萧白夜动的手脚,她平生最恨强迫之事,顿时怒不可遏:“萧真人好雅量,弟子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施恩图报的前辈。从您那里得来的,弟子还你就是,不消如此!”

“我要你还我那些没用的死物作甚?”萧白夜对葭葭愤怒至极的表情恍若未见,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座只要你替本座做这两件事中的一件就可。”

说话间,萧白夜已踱步越过她的身侧,行到她的面前,抬头看向葭葭愤怒的表情,奈何她生了个楚楚可怜的恩模样,再如何愤怒,也似嗔娇,而没有半点狰狞之色:委实太过没有杀伤力。

萧白夜抱着双臂,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驻足一旁看着她,直到她彻底衍声息鼓的败下阵来,才缓缓开口了:“本座就是携恩报答了那又如何?你可准备报答本座?”

见她怒瞪着自己,萧白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即便是现下葭葭一言不发,可还是能够从她的表情之中猜测出她的答案的,这表情委实一点都藏不住事。

于是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是不愿意?没关系!本座一会儿自会替你做出选择,莫要感谢本座!一会儿,可记得要跑得快快的,怎的说,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本座虽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可看着你因为本座而死,毕竟是有些愧疚的。”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见他说话这般离谱,葭葭早已按捺不住,一句脱口而出。

“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萧白夜笑了笑,面对葭葭的愤怒表情之时,“不信你吐个给本座看看?”

葭葭气结:有些人出口气死人不偿命,简直就是一种天生的本能!

萧白夜笑了两声,便陷入了沉静之中,他不说话,周围立时安静了下来,葭葭尝试着动了动身子,身子就似不是她的一般,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这一静直静到夜半时分,萧白夜这才抬起右手,葭葭但见他那繁复的衣衫袖口之处突然放大开来,衣袖越放越大,就似一只宽广的布袋一般,葭葭方才这么想着,整个人便只觉一物兜头蒙来,眼前一黯,整个人立时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周围晃荡不堪,葭葭只觉自己在一处不知名的黑暗地界里摇摇晃晃,耳畔风吹猎猎,葭葭都能听到风吹鼓猎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了下来。

葭葭只觉眼前一亮,而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滚落出去,头朝地面,葭葭被砸的眼冒金星,只心道还好,出窍修士骨骼壮实,否则非得被砸毁容不可,这般一想,对萧白夜的怨气更添了三分。

而后便听到了几声讥诮声自身后响起,一肉色的怪物袭来,力大无穷的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葭葭恍然觉得不对劲,抬头对上了巨人般的萧白夜,再看向身旁地面之上的“丘壑”这才惊觉那哪是丘壑,分明是砖瓦,而她竟被萧白夜变得不过他大拇指一般大小,此刻,正似被困在如来手中的行者一般,正站在萧白夜手中。

这是什么怪法术?葭葭惊恐不已,她若能动便罢了,关键是现下不能动,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恐怕都能一脚将她踩扁。

萧白夜朝她咧嘴一笑,葭葭看着那长及现下的她半身的门牙,不由抖了抖,心道,这等感觉当真不好,就似萧白夜一张口,就能将她吞了一般,看起来森森可怕的厉害。看来,很多人,很多事,一旦放大,便不是美妙,而是可怕了,葭葭慌神间有了这个堪称深刻的体验!

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葭葭伸手捂住了耳朵,怒瞪萧白夜,萧白夜觉得好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便见她整个人摔了下去。

他觉得不过轻轻一碰,可于葭葭来说便不是这样了,葭葭只觉迎面飞来一座巨山,就这般兜头向她撞来,将她撞了个头晕眼花,整个人又动弹不得,自然当下便摔了下去。

躺在萧白夜的手掌之中痛的龇牙咧嘴,萧白夜这才正色,看向夜空,但见夜空之上,六星排列成斗,竟是极为难得的一个星象。

而后流星中心之处,明明灭灭间竟然似是自那大斗中央撕裂开来一般,大方光明,一颗明亮新星出现在了大斗正中,明明灭灭,在漫天群星之中,一眼望去,竟是最明亮的一朵。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自一旁响起,葭葭皱紧眉头,紧捂着双耳,向萧白夜看去,哪怕放大了成败上千倍,可萧白夜如今这次还是她见过的他笑的最为开怀的一次。

“七宫星起,当真是天助我也,果然天不亡我!”萧白夜双目大亮,连带对着现下这个只有拇指大小的自己也温柔了不少,将她渡过了地上,葭葭只觉浑身一松,而后周围景致极致缩小,整个人急剧变大,不过眨眼便已恢复了正常大小:“妖兽元神之事还是本座亲自去最是放心,逃跑你不是最拿手么?引开修罗派宁无缺的事便交给你了。”顿了顿,萧白夜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又道,“宁无缺是修罗派第一美男子,你们女修不是一向很是看重皮囊的么?与她来一场追逐,也不算辱没了你。如何?本座对你不错吧!”说罢,萧白夜便伸手袭向她的后背,撕走了一张符箓,葭葭便觉压在肩头的一座看不见的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轻松与愉悦。

“不错你个头!”葭葭咬牙切齿的低怒了一声,萧白夜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后便见昏暗的修罗派之中,炫夜之星如着火的长龙般迅速催亮起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 入黑山

葭葭远远的跟在萧白夜的身后,看着他入了城。诚然这世上每个人都多少有点秘密,更遑论是萧白夜这等几千岁的老牌藏神修士。然而,越是跟着萧白夜,葭葭越发的觉得萧白夜此人危险的很,着实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且这一路尾随,或许是出于本能的一种直觉,葭葭觉得萧白夜所做之事,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即便萧白夜博览群书,对外荒熟悉的就似自家后院一般,最最叫她怀疑的还是他带自己进入外荒之时所走的地洞,那地洞之内,除了她与萧白夜二人,至少近百年没有人踏足的痕迹了,真正令人生疑。

若说原先在昆仑,葭葭对萧白夜的感觉只是那个性子古怪,却对她并无恶意,爱看“闲书”的古怪修士,那么现在,葭葭已然觉得萧白夜奇怪的厉害了。

不过心中的好奇作祟,葭葭并未现身,还是远远的跟着他。

但见萧白夜入城之后,便直向炼宝阁行去,然而在行至炼宝阁之后,萧白夜却突地停了下来,抬头默默的看着炼宝阁半晌之后,竟是并未跨入一步,转身离开了。

葭葭一时只觉有几分汗颜,着实不明白萧白夜对着炼宝阁发半日的呆做什么。

而后便见萧白夜一路直行,竟是出了羽兰城,便直向羽兰城所靠的黑金山上行去。

一见他跨上了黑金山,葭葭这才面露迟疑之色:要不要追上去呢?

黑金山与神州大地之上任何一座山峦不同,对于魔修或许无什么两样,但是对与道修,当真是千年之内也未必会有一个道修想踏足黑金山。

为何如此说来,却是因为黑金山之上有一处上古留存的神秘禁制,进入其中的修士,只要是道修,不管是什么修为。都会生生被压低一个大境界:如葭葭现在的出窍中期的修为,被压低一个境界便只余元婴中期,而萧白夜藏神中期的修为压低下来,自然也只有出窍中期的修为了。是以。黑金山于魔修来说可称天堂,于道修来讲却与地狱无异。

正左右踯躅间,萧白夜已然上了黑金山,葭葭咬了咬牙,不愿自己的一路尾随前功尽弃,便也一同跟了上去。

黑金山不愧是魔修的天堂,期间黑色的独木树高耸入云,片片成林,黑色的枝叶四处大张,一走入其间。眼前便可用乌云蔽日来形容,竟是看不到一点太阳。

红日一向被视作吉祥之物,有克邪之能,如昆仑之上,便是每到晨起便阳光普照。而此地却乌云蔽日,终年不见天日,旁的不说,但以五行阴阳来论,便对正统道修极为不利。

“葭葭,小心行事。”混沌遗世之中忽地传来玄灵的提醒之声。

玄灵极少这般郑重其事的在她还未行动之前出声提醒,葭葭的心立刻提了起来。颇有几分紧张的反问玄灵:“怎么了,可是察觉到不妥?”

“不知。”玄灵牙齿咯咯作响,“这地方魔气重的厉害,于正统道修来说绝对是是非之地,你要小心了。况且此山之下强压道修修为的禁制,便是我都不知晓。想来这禁制亦不是普通人的手笔。”

葭葭应了一声:心中却惊骇不已:玄灵与一般的法宝器灵不同,他是上天所化的法宝器灵,传承的记忆可与天地相同,是以有不少不为人知之事,素日里。葭葭一旦问上玄灵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今次,还是头一回,玄灵坦诚对这个禁制并无印象,只能感觉这禁制厉害而又古怪,当真是难得一见。

“不管了,萧白夜不是也进去了么?我都已跟至此地了,不进去看看怎能安心?”葭葭说罢,不再犹豫,便跟了进去。

一旦跨入其中,葭葭便只觉一股泼天盖地而来的倒转之象席卷全身,头重脚轻之感使得她迅速跌靠在一旁的独木树之上,待到恢复过来,再自视修为之时,已然跌到了元婴中期的修为,一股强大的禁制之力压的她无法施展开来。

举步维艰的提步向前走去,好在自己并未多游移,视野尽头,还能看到萧白夜的身影,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同样呈举步维艰之态。

葭葭小心翼翼的吞了一枚千年隐息果,敛尽声息,远远的跟了上去:这里一切需得小心:不仅仅是被萧白夜发现的问题了,这地方既号称魔修的天堂,高阶魔修便不会在少数,如今她修为不过元婴中期,哪还有把握瞒得住所有修士,自是需小心行事,不被发现咯!

但见前头的萧白夜不过方才行出百里,便有修士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葭葭脚下一顿,身形躲进一旁独木树林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的动向:但见现身拦住他的是一位出窍后期的修士,生的姿容俊秀,眼角含笑,葭葭只觉这张脸似乎很有几分眼熟,想来有过一面之缘,却并且放在心里,是以一时半会儿亦想不出什么来。

那修士大喇喇的斜靠在一旁的独木树上,懒懒的伸手拦住了萧白夜的去路:“小辈,去哪儿啊?”

那人并未做任何掩饰,是以葭葭一眼便看到了她腰间属于合欢宗修士的腰牌,而与旁人不同的是,那腰牌随着他大喇喇往树上斜靠的动作,动了一动,随后,便露出了腰牌的背面:以纯粹指力刻出的景云庭三个字赫然在历。

葭葭抽了抽嘴角:这人,是生怕旁人不晓得他是谁么?

合欢宗,景云庭。葭葭只觉不止那人的容貌似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便连这名字也熟悉的厉害。

其实单论骨龄,这个景云庭不过几百岁而已,比起千岁的萧白夜来说,当真只能及得上他一个零头,只是景云庭的修为比现下修为被压制了的萧白夜来说要高上一筹,所以这句“小辈”并非空口无凭,葭葭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这句小辈令人发笑。

果不其然,到底是那人皮面具委实太过逼真了,便连萧白夜沉下脸来的动作都做的与真脸一般无碍。

那人轻哂了两声,又出言道:“你是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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