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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石桥的两侧。熔岩鲜艳如火。簌簌下落。为这座闻名遐迩的七层宝塔多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熔浆成海,尽管已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大规模的熔浆之海了,葭葭还是忍不住口中轻轻流出了一丝可惜的轻叹。
“叹什么?”狐狸耳尖的很。
“熔浆成海,此地对于炼器师来说应当是绝好的练就绝世神兵之所吧!”葭葭口中喃喃。“当真可惜了。”
“呵呵,你倒是有意思。”前头的老狐狸蓦地停了下来,葭葭行至距离它三步远的地方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还没头昏脑涨:自是知晓眼前这只可不是昔日昆仑山上那只老的掉牙的杂毛狐狸了,而是一只天生半仙的九尾天狐,便是一个伏青牛都不是它的对手,更遑论是她?若非自持自己有混沌遗世这等宝物,她可不会多管这吃力不讨好的闲事。
两人一前一后停了下来,位置恰恰处在石桥的正中之处,融化的岩浆间或低落入火红的岩浆之海。更显阴翳而妖冶。
老狐狸紫眸微动,向她看了过来:“哦?你当真这样想?”
葭葭点头,心里生出一股莫可名状的感觉,她自是未曾发现,眉尖那点朱砂在对上老狐狸那双紫眸之时。红的越发鲜艳了起来。
就这般一人一狐对视了半晌,那老狐狸突然甩了甩头,转身向她走来,葭葭后退了数步,站定,看向老狐狸:“前辈作何?”
“放心,我不伤你。”那老狐狸说罢,见她停止了动作,便信步行到她的跟前,仰头望来,硕大的毛脸之上一双紫眸对着那朱砂看了片刻,忽地出声:“你额上的朱砂哪里弄来的?”
“啊?”葭葭一时半会儿无法反应过来。
老狐狸轻哼了一声:“你容貌与第一回 遇见我之时的不同之处,我怎会发觉不了?但以为你是女修爱美之心,便未曾注意,现下看来,你这朱砂似乎来头不小啊!”
葭葭挑了挑眉,双目泠泠然的看向老狐狸:“弟子愿闻其详。”
“连老夫的魅惑九重都无法催得动你,可见,确实不凡。”老狐狸点了点头,“你当是有一件可以抵御一切幻术、迷障的宝物吧!”
葭葭目中当下精光微转,她已了然老狐狸的意思了,想来定是那件法衣的功效了,想不到这容真的法衣居然还有这等功效?
葭葭心情有些稍许的激动。原本不曾细想,被这般一提醒,细细想来,似乎自船上那件法衣之后,卫东那禁制的影响便几可忽略不计了,这般一想,面上便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看葭葭勾唇莞尔,老狐狸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葭葭提步跟了上去,仍然是三步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跟在了身后。
便听得老狐狸那低哑到令人听了酥麻的声音响起:“老夫被关进来的时候,这岩浆之海已然空无一人了,不过当时有寿元将近的老妖与老夫做了几年狱友,它的话,你听听便罢,老夫也不知真假!”
“前辈请说,晚辈听着呢!”好奇天性,葭葭睁大眼睛,竖耳聆听了起来。
“哼!人类狡猾。”老狐狸又一声冷哼,却依言开口了,“听说这锁妖塔并非独一无二,原本是属于佛修的事物,佛者有云‘花开并蒂’,自有双生之说,不过另外一座塔,听说已然毁了。这锁妖塔原先的用处也并非锁妖,而是佛修考察心性之处,后来佛门湮灭,此物落入了与佛修一向交好的道修手中,得以留存,熟想原先考察之地,经由一位修真界不世奇才的手笔,最后竟演变成了锁妖之处。”说到这里,老狐狸低低咒骂了一声,“他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动的手,害的老夫没法出塔。”
最后一句,委实有些好笑,葭葭低低的笑了出来,不过心里头对那个“不长眼”的,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在上古时期,佛门的双塔,还有你昆仑混沌五行、八宝如意双镜皆在神州十宝之中占得一席之地,另外还有如今落到蜀山手中的无极子母剑、合欢宗的阴阳铃、修罗派的左右刀等等。”老狐狸说到这里又是一个哈欠,短短的一段石桥路已然到了头,它一步跃了上去。
葭葭紧随其后,听得老狐狸骄傲的喊了一声:“死蛇精,癞蛤蟆,本狐回来啦!”
话音刚落,葭葭便见前方洞府处蓦地探出一只脑袋来,那金光闪闪的鳞片,葭葭眉头一跳,本能的向老狐狸靠近了一些。
二是不分年龄的,在这等爬行动物面前,九尾天狐,那虽老却二的个性在她眼中看来“可爱”了不少。
“你倒是耐得住,癞蛤蟆被人抓走了,我一条龙倒是无趣得很。”接话的,被称为“死蛇精”的妖兽上半身已是人的模样,只面上还有几片鳞片未曾退去,下半身长长盘旋而起,满身金色鳞片,再加弓起的爪子,正是那快化龙的蛟。
上回她来之时,这快化龙的蛟正在沉睡,这回却是看到活的了。
“明明是蛇,还好意思夸自己是龙!”老狐狸说罢,不知想起了什么,口水直流,“吃烧孔雀去!”
孔雀?葭葭看了眼那快化龙的蛟,见那蛟根本浑不在意的瞟了她一眼,便游了回去,轻舒了一口气,一步踏入洞府之内。
与上回那五座洞府每座洞府之上皆有层层符箓不同,那关押着九尾天狐口中所言“死蛇精”、“癞蛤蟆”与它自己的洞府之上符箓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久远的关系,已然脱落。
而另两只,一只也算与葭葭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年那只妄图放出迦鸟的九阶孔雀,而另一边洞府之内的葭葭还未来得及看,便见老狐狸口水直流的对着那只孔雀唠叨了起来。“去毛,上叉,滚一遍油,去岩浆之地走一圈,啧啧啧,想想就好吃!”葭葭抽了抽嘴角,看着老狐狸口水都快流成水潭了。
那快化龙的蛟游至一旁,跟着蹲了下来,看向那孔雀,许是被老狐狸说的太过诱人了,那眼中也多了几分热切。
对着那孔雀看了半天,老狐狸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去那符箓之上探了探。
葭葭但见那毛茸茸的爪子才一碰到,便焦黑一片,老狐狸忙不迭地缩回手咬着爪子,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孔雀。那眼巴巴的模样,便是葭葭看了都有几分替它脸红。
这就是吃货的世界啊!看着老狐狸爪子上焦黑一片之后,仍不死心的伸爪去探,葭葭感慨了起来。
那阴测测的蛟龙也未好到哪里去,歪头看了片刻,忽地吞了口唾沫,不过却明显比狐狸有耐心,看了片刻之后,盘旋躺下,颇有几分悻悻之色。
第五百八十四章 诡变
对着这两只目露垂涎之色的妖兽,还是大妖,葭葭竟是难得的生出了几丝退却之意,这想法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是以干咳了一声,认真道:“前辈,晚辈便送您到这里了,先回去了,您保重!”
“呀?走了啊!”老狐狸回头啧了啧嘴,想了想,倒是出乎了葭葭的意料之外,没有阻止,“随便你。”
葭葭一笑,正要离去,却听老狐狸又道,“对了,上回那传送阵一直无人来补,你不要看看?”
葭葭一愣,目光随即转向了正中隐隐泛着柔和光华的传送阵,再抬头向那老狐狸与快成精的蛟龙望去之时,却见那两只正对着孔雀默默的吞口水,就似方才那一句提点之言,并非老狐狸口中所出。
思及少辛所言,将空间灵根视作宝藏,又听他所说,这传送阵经由他的手笔,有连通异世之能,葭葭心底的好奇愈发重了起来。
走上前去,细细辨认起了传送阵。
好在她也精通阵法一途,这阵法之中东西南北四向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图纹。一般而言,一旦刻上这等图纹的阵法,多数都是出自上古,是以这阵法威力一般不弱。
阵法者,包括五方八卦之走位,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之原理。
从基础入手,这阵法简明却不简单,修真界万物都是由简入深而发展,阵法亦不例外,思及锁妖塔的记载,看来这阵法师离她至少相隔十万年左右。
光这般看,定然看不出什么来,况且葭葭要看的也不是阵法,而是少辛动的手脚,然而观察了片刻,还是摇头叹了起来:少辛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葭葭相信,若非自己亲身经历。若非少辛亲口所言,不似作假,她实在是看不出来这阵法有哪一处是不妥的。
找不到不妥之处,葭葭干脆便伸出了手。上天赋予她天生五感敏锐于常人,自有不同常人的领悟。
伸手,才覆向那传送阵的上方。
葭葭便觉得整个人似是一下子有一股电流激遍全身一般,根本不能自主,一股莫名的大力涌上全身,脑中一时如走马观花一般极快的闪过无数画面。
那画面早已黑白,似失了颜色,竟是诛仙台那一方天地之上的电闪雷鸣,过后便见对面容貌清秀却满腹肌肉的女修寡言而立,画面中的自己执着无锋长剑默默的对着那女修——蜀山叶贞。
电闪雷鸣间。一击出手,风云色变,对面女修目中错愕不能自已,她就似一个外人一般看着画中的自己出手,诛仙台上方风起云涌。眼看对面女修从错愕到无法动手,放佛年华速流,迟迟不歇,转瞬已白发苍苍,眼中疲惫不堪,不过一瞬而已,场面迅速回转。对面的叶贞除了错愕,已没有任何表情。
好不容易做了局外人,葭葭向那毫无所觉的画中人看去,但见上首的水月先生眼中有些错愕,对着身旁一位修士轻声动了动唇,尽管听不到声音。葭葭看着他的唇形,还是有了大抵的猜测:“此女这一剑极为不凡!”
很明显,有这看法的不止水月先生一个,各门各派高层修士皆目露惊诧之色,不过片刻。便掩去了自己眼中惊诧,任台下看不分明的修士在叫嚣。
一时之间,自己就是那局外之人,看那画面中人,越发清晰了起来。
一切都是无声的影像,几近黑白,而后线条交错,场景急速变化开来,远处已是丛山峻岭,依旧是毫无颜色的画面,自己在外旁观,身后追击的修士因两畔狂风吹起了他的秀发,只见他唇角勾起,那容貌,赫然竟是合欢宗有名的双修道侣之中的陆舟虚。
陆舟虚手中那把成名已久的三千噬气刃华光影错,一人跑,而一人追,但见自己突然反手一击,“叮”无锋剑与三千噬气刃一个相交。
但见画中自己周围不知何时竟被星空环绕,流星划过天际,匆忙一生,画面中的自己面上神色不变,静静向前行去,放佛行走在时光的隧道之中,直行银河尽头,尘封的竹简慢慢展开:“斗转星移!”四个篆体大字赫然已近跟前。
对面的陆舟虚似是早已忘了眼前此情此景,葭葭看着画面中的陆舟虚放佛匆匆行过一生,行径朽木,明明服过定颜液的容貌容颜不改,却皱纹横生,白发苍苍,整个人赫然老去,老到无法挣扎。
眼见那一剑几近跟前,还是三千噬气刃,倒不负神兵谱上的排名,自动护主,截住了她那一击,最后一剑几成定格。
葭葭睁大双眼,看着画面渐渐淡去,只觉控制不住的一股莫名的吸力来自阵法中心,她伸手,更似本能的一种直觉,去拉开自己的手,却是无能为力。
抬头,往日里水色潋滟的秋水剪瞳之中早已失了色彩,变得惊恐而虚无,睁大双目,看向前方的九尾天狐与那快化龙的蛟。
一时之间,但见那九尾天狐不知怎的回事,毛发还是雪白,却梳了不少,那侧着的狐脸之上毛发稀疏,葭葭不是未曾见过它那灰毛的难看模样,但眼见这样一张狐脸之上老态横生,肌肉松垮,那双颠倒众生的紫眸早已无了神采,就似两颗不会运动的死物,葭葭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未说出来,目光一瞥,撇到了一旁那条快化龙的蛟,但见它那面上的鳞片渐渐散去,腰部以下的金鳞开始攀升,一路直上,葭葭眼看着那条快化龙的蛟化作一条威风凛凛的长龙,而后金色鳞片迅速枯萎剥落,时光风沙吹过,终成骸骨,似乎眨眼千年,微风袭来,骸骨一散,终成细沙。
葭葭双手一抖,牙齿咯咯作响,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奇特了,那厢两只妖兽终于回过神来,快化龙的蛟目露不悦之色,又见她神色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其他,总之古怪至极,一皱眉,还是看着自己,更为不悦了,这样想罢,尾部用力,一尾巴抽了上去。
便在九尾天狐的惊叫之中:“死蛇精,等等……”一把抽上了传送阵,那巨大的抽力终于从身上剥离开来,葭葭渐渐回神,低首看向自己的动作,一手拉着自己的手臂,这是在作甚?
“谢,谢谢!”葭葭干巴巴的笑了笑。
快化龙的蛟倒是未说话,九尾天狐抢先一步开口了:“你干什么呢?平日里看你容色尚能入眼,现在当真难看死了,眼睛凸凸的往外瞪!是无聊么?自己与自己拔河?”
听到拔河二字,葭葭抽了抽嘴角,整个人也随之鲜活了起来。虽说仍然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过思及画面之中的叶贞与陆舟虚,再想想九尾天狐,最后目光落到了快化龙的蛟身上,不由蹙眉不解。
想了想,许是方才那种感觉太过奇特,葭葭整理了一下措词,试探着开口问:“蛟前辈,晚辈有一问,不知可否请前辈解惑?”
那蛟龙转头向她看来,看看九尾天狐,又看看葭葭,似是很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出声问自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思及它与这几位的不同,葭葭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不知您是不是已然化龙,之后却受重伤才成了这个模样?”
话音刚落,便只觉周围一寒,但见那蛟龙阴测测的看了她片刻之后,终于开口了:“你从何得知?”
虽说没有正面回答,不过从这个答案,葭葭几乎可以确定,这不会有错。想起自己荒谬的推测,葭葭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刚一张嘴,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腿脚一软,重重额向前一扑,脑袋狠狠的扎在了传送阵之中。
传送阵被她这么一扎,光影跳乱了片刻,这才复又仔细旋转了起来。
“哈哈哈”老狐狸本性显露无遗,拍着大腿直笑,“摔了个狗吃屎!”
修真者表皮、骨骼坚硬不似普通凡人,可或许是这阵法的建造者实在是业界良心,葭葭起身,直觉鼻头一热,两管鼻血后知后觉的流了下来,可笑至极。
便是那快化龙的蛟也冷笑了两声,算是回应。
葭葭无法,后知后觉的取了些布条塞进鼻中,一脸狼狈的向那快化龙的蛟说道:“这传送阵好生诡异,方才似有一股大力不停撕扯着我,好生可怕,就在那时,我看见前辈便成了一条龙。”
这话并不尽,只是挑着说了出来,即便眼下与这两位妖兽相处还算其乐融融,可葭葭不会忘记这两只妖兽的真实实力,妖兽与人修总是有条不可逾越的种族鸿沟,这一点,葭葭不会忘记,傻傻的将自己所见尽数放到两只妖兽面前,她连葭葭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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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逃
系统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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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天狐与快化龙的蛟听罢她这样说,顿时也来了兴致,兴趣勃勃的凑到传送阵中一看究竟。
那只九尾天狐更是学着葭葭的样子,一头猛地扎了进去。
奈何除了一记沉重的碰撞之声之外,什么也未留下。那位先辈阵法师当真是业界良心啊!葭葭感慨。
“什么鬼东西?”九尾天狐不忿的嘟囔了起来,“哼!”
可惜已快化龙的蛟与九尾天狐看不出任何异样,就来原本能察觉出不妥来的葭葭也感受不到什么。
一旁快化龙的蛟低头想了片刻,再向她看来,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开口了,还是那阴测测的模样:“你精血不足,看来里头确实是有东西能吸附你身上的灵气。”
葭葭葭葭微为点头,面色也白了两分,这话不消它提醒,自己自然是感觉到了,被少辛动过手脚的传送阵似乎能吸收她身上的精血灵气,这不管如何,于她来讲都算不得好处,是以也不敢再向前。
“动手做这传送阵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九尾天狐啧了啧嘴,表示同意,“方才你那样子可怕的紧,还是莫要靠近这玩意儿了,要离开便快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