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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无声却异于寻常般美丽的渡劫,也是修真界从此划开的一个新的篇章。

数十颗大如明斗的星子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齐聚卧禅谷上空。开开合合之间竟如莲花待放,美的令人心醉。

第一道劫雷自天际乍开的一角垂下,无声无息直落那如莲花待放般的星子之上,天际震动,一切就似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一般。如潮水般扩散开来,终只有那含苞待放的莲花外围氤氲未散。就似是一层新开的莲瓣。

众人似有所觉,今日这劫雷之象恐怕与莲花脱不了干系。

迟疑间第二道劫雷紧随其后,跟着垂落下来,仍然无声又无息,甚至在外人看来除了那一层层层罗叠瓣的莲瓣之外看不到任何危险。而这一切的危险只有卧禅谷中那麻衣披发的一人在静静承受,座下莲影重重,变幻着方位,美丽莫测。

第三道劫雷之下,外人所见含苞待放的莲瓣已开到了第三重,座下的妙无花却身形一晃,自嘴角淌过一流殷红。他双目陡然睁开,看向天低欲榻的卧禅谷,乙木而生金,眼前影影绰绰,景象走马观花般自眼前一一闪过。

眼看第四道天劫几欲来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妙无花额前渗出了莫大的汗珠:纵然早有准备,这场无声的天劫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然而小视也并非他所预料的到的,全因整个修真界已有数万年无人进阶出尘了,这个可说数万年未有人达到的领域一下为他所开启,即便准备充分却也措手不及。

走前人未走之路么?梅七鹤脑后之骨微微凸起,轻轻跳动着,大脑选择将至极致,走马观花般的场景终于越来越慢,终成定格:青衣窈窕的女修站了起来,目光扫视了一遍周围群修,不再低头,而是坚持道:“我没错!”

那倾世绝立的论断在耳畔回响“虽说之中未曾记载,但以葭葭看来,纵观整个世间,东方以东海为界属水,西方外荒多矿属金,北面十万里大山属木,南方赤色岩浆属火,正中神州神州大地属土。恰应金木水火土五行,若照阵法来看,整个世间却是一个最最简单的五行生息阵。是以世间生生不息,四季轮回,万年不灭。”

明明不过一个年龄未达百年的小丫头片子之言,却让他一下又一下的上了心,危险之时,耳畔不断回响。

双掌一番,掌中生莲,五朵无风自动的灵力之花在掌中若隐若现。

妙无花双目低垂,第四道天劫的雷鸣之声已在耳侧,他双目陡睁:先祖有云,学问不分年龄,只有深浅,便听一听后辈论断那又何妨?

心随意动,五朵灵力之花分落卧禅谷中五角,以一条延绵不绝的灵气之线互相牵引,似是触觉到了前人未曾触觉过的境地,卧禅谷中光明大放,随之而来的是第四道天劫,碰上这大放的光明,众人只见莲瓣猛然合拢,又再次盛开,轻微转动,周围星落如雨,仿佛一曲来自遥远夜空的古曲。

额头悬凝许久的汗珠终于滴落了下来,洒在衣襟之上,汗珠四溅,妙无花陡然睁眼,看着那五道灵气之线互相牵引,细弱却坚毅不屈的散去了大部分的灵力。妙无花神色茫然的看向四周,终于动了动双唇,低头喃喃:“祖师爷说的不错,学问不分年龄,只有深浅。所以她是对的,实乃堪称创世之论。”或许自己也不曾意识到,当年论断一出,他虽不置可否,遥立一旁,实则却是上了心,否则也不会在未及之时脑中现过这看似可笑,实则大胆明快的论断。

当真是倾世绝立的论断啊!妙无花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头现出一丝赞赏,五朵灵气之莲连接五线,有此五线相护,出尘有望,妙无花复又阖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下一道天雷的到来。

葭葭一点也不曾想到自己的论断已在不知不觉间为这个现今的昆仑最强者所接受,也不曾想到他日因会有将来之果。终有一日,或许谁也不曾料到,当日的无心之言虽然不被天下人所接受,但是时间会证明最终的对错。

众人只见这一场无声无息的天劫之下,七重莲花终成绝影,那朵悬挂在天幕之下,群星环绕的七重莲花在空中摇摇曳曳似是人类修士新篇章的开启,久久不曾散去。

这一场相隔数万年的出尘天劫注定会被载入史册,就如妙无花本人一样。

当天幕两畔,时节两异的空中黄昏又夜幕,夜幕又明起,第一轮曙光的出现划破了整座因渡劫而阖然转变的天象,群修仍意犹未尽。

那朵悬挂天幕的七重莲花终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自太阿峰西南方向阖然升起的泼天威势,紧随其后的是一位麻衣乌发的修士踏云架自西南方向卧禅谷悠然而来。

四下无声,片刻之后,迎接他的是群修跪迎,高呼声响彻云霄:“恭喜妙真人进阶之喜!”

不管葭葭等人明白这世上还有个主上,还有个少辛,亦或许还有其他蛰伏几十万年的修士存在世间。但对于天下群修来讲,妙无花,就该当是当世第一人——唯一一位有迹可循的出尘修士。

原本修真界隐隐维持的以藏神后期为顶端的格局终于被打破:终有修士凌驾于那等藏神后期修士之上了,这修士是他昆仑的修士,昆仑修士群情激动。

出尘修士与藏神修士的实力差别已然是天地之别。一个出尘修士就是十个藏神后期的修士也比不上的。即便这天下第一或许不过几年光景,但至少现在,昆仑修士是群修心中所认为的天下第一。

妙无花静静的立在那里,感受着群修俯首,这一刻,他是世人眼中的第一人,不过那又如何?进入出尘,灵台越发通透,妙无花展颜一笑,目光神秘而辽远。

葭葭抬头,见妙无花逆光而立,这一笑恰似佛祖拈花一笑万山横,眼底无悲无喜,只有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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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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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场盛大华景虽然已将终结,可是群修仍久久不愿离去,直至妙无花最后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葭葭长叹了一口气。

听得一旁顾朗一声“走吧!”转身离开。

再如何的盛大华景也不是她的盛大华景,回味无用,不如奋起抵足,或许不久的将来也会有自己这般的一天。

低头想着方才的奇景,忽听顾朗惊“咦”一声,葭葭抬头,向他望去:“怎么了?”

顾朗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她的额心,轻轻一触,却似烫到了一般,忙不迭地缩了回来。

耳尖微红的转过脸去,葭葭只觉好笑,不就是额头么?师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后便听他闷闷的声音传来:“眉心朱砂越发红了。”

葭葭一愣,伸手触向自己的眉心,自从穿了这套贴身的法衣,眉心便多了这一点朱砂印记。

思及此,葭葭皱眉:容真死的干脆,留下这一件法衣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历。还有这一点朱砂印记,从未听过什么法宝报认主之后还要给主人敲个章的。葭葭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好在朱砂印记不过细长的一条红线而已,若是什么奇怪的图纹。那当真是要难看死了。

顾朗亦知葭葭这件法衣的来历来自前辈修士容真。说来这个容真的,亦是个当年天纵奇材的人物,昆仑执法堂密室中关于此人的记录也不再少数,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条便是他以身修剑,当时的剑修第一人,纵横正魔两道。但关于其法衣的记载却并无一点半点。

是以葭葭这件法衣委实来历奇妙的很。不过,所幸。葭葭除了眉心多一条朱砂印记之外,并没有旁的异常。

这一方盛世不出半月便传遍了整座神州,昆仑实力雄起,隐隐有力压蜀山一头的趋势,不仅如此。实力更是横扫魔道,一时魔修蠢蠢欲动,心不自危,然而如同一盘散沙,终究难成大器。

不过区区三日,蜀山便有修士结伴前来恭贺昆仑妙无花真人进阶之喜。

听到这个消息。葭葭一点都不意外,昆仑、蜀山联盟自正魔划分开始便存在了,虽然摇摇欲坠。却历经艰难万险,仍藕断丝连。除了正道修士自持身份之外,当然还是魔道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原因。自古有正必有魔,有魔必有正。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自修士出现之初便注定会存在的一个永恒的生生之结,不会磨灭。

也正因这个永生结的存在,昆仑、蜀山虽然关系微妙,却永远不会截断,哪怕昆仑力压蜀山一头。更何况蜀山多剑修,剑修多自傲。如今虽说妙无花以出尘修为位居当世第一人之位,风头一时无两,但蜀山高层多以为这第一人的位子不过是时间问题,总有一日会被蜀山修士所取代。

而蜀山修士结伴前来恭贺妙无花进阶之喜,一为向外人昭示昆仑、蜀山永结万年之好,另一方面亦何尝不是一种试探?试探出尘期的妙无花到底是何等实力?

然而可惜的是,进阶的妙无花出自明昭峰一脉,师祖曾为佛修,后转佛修道,一行蜀山修士但见妙无花面带笑容无悲无喜,空渺于众人之外,不过一眼,便叫人心生敬意,思及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得假,蜀山修士便未再出言试探。

一行前来拜访的蜀山修士有喜有忧,忧者,昆仑实力日益强盛,风头太盛,招收到的优秀弟子恐怕成锐减之势;喜者多半醉翁之意不在酒,来昆仑为的却是他物。

譬如其中一位白衣飘飘,腰悬银色长剑的修士便嘴角含笑,一双桃花眼中多情更似无情,在一众喜忧参半的修士之中,也只他一人笑容和煦如三月春风。

听得长辈与昆仑掌门等人淡笑寒暄,他信步上前,行了一礼:“师尊,弟子先行一步,便去藏剑峰上寻旧友了,可好?”

蜀山明玉真人微微颔首,虽说一来便要离开,多有无礼之处,可在他做来非但不见任何局促,反而坦然自若,举手间风光霁月笑眯眯的向众人看来,原先心中稍有不悦的众人便因此消了声,看他弯腰一礼,转身离去。

即便是昆仑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伏青牛也不过啧啧了两句:“年轻人不拘小节!”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秦雅,“他去寻顾朗了?”

秦雅微微颔首,几月前的争锋相对似乎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离十。”

一行自认“老家伙”的修士纷纷摇头失笑,撇去无关紧要的小小插曲,继续寒暄了起来。

却说那在一众修士面前长袖善舞的白衣修士不是旁人,正是钟步归。他衣袂翩翩,踏剑而来,收到了不少女修望来的目光,嘴角的笑容越发真切了起来,目中更为情意绵绵。

眸光一扫,正见藏剑峰执法堂之后的空地之上,有一男一女两位修士低头轻语,神态怡然。

钟步归脚下一转,直向那二位行去,带去两旁灵力微动,却见那低头的女修猛地抬头,向他看来,为她动作所震,一旁男修也跟着抬起头来。目力所及可见,女修抽搐了几下嘴角,口中嘟囔了一声,观那嘴型大抵就是“钟步归来了。”

男修神色淡淡的向他看来,钟步归脸上的笑容立刻大了几分,却见男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转身向女修看去:“莫理他!”三字干巴巴的,却道尽了对来人的不欢迎。

不过即使让钟步归看穿了男修口中所言,他耸了耸肩,面上笑意不过一瞬间的僵硬便复又柔和了起来,脚下加快,不过片刻便按下飞剑,行至二人面前,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顾朗,连葭葭!”对两人的不欢迎恍若未见。

到底脸皮厚到他那副样子的算是少见,但见葭葭与顾朗同时回头,向他看来,一位冷淡的道了一声“钟步归”,另一位则神色恹恹的紧随其后。

钟步归整了整衣襟,方要说话,便听顾朗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了他:“远来是客,我等自愿为客带路一览昆仑风光,若是要斗法便免了。”

钟步归笑容微僵,正要开口说算了之时,看到一旁葭葭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句“算了”到口中又变成了:“也好,昆仑风光宜人,正是钟某此行的目的。”

当年诛仙台上一战之时,钟步归就已相信了师尊的识人之能,如今更是如此,自己好不容易进入了出窍修为,当年远远不如他与顾朗的女修却已境界稳固,虽说乘着猎天环的东风,如今的修真界中修士修行速度皆与当年不可比拟,可她的速度却委实太快了点了,钟步归敛下眼皮,心中暗暗思忖了起来:只是如今,若是斗法,不知是谁更上一筹?

分明不在意昆仑山水,还偏偏要拉着她与师兄替他引路,一行三人皆有些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在昆仑诸峰之上游荡,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辜负了这一番无边山水了。

“这里是我昆仑清心峰,风光平凡,乃是昆仑杂役弟子所居之地。”从内五峰游走到外九峰,最后行至清心峰,顾朗眉头微皱,面上显过一丝无奈之色,分明已是有些不耐了。

偏偏钟步归还兴致盎然的指向那清心峰的修士,笑眯眯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葭葭:“你当年也是从此地出来的?”说罢深吸一口气,“此地灵气稀缺,你不过三灵根,何以进阶如此之快?”

葭葭白了他一眼:“灵根又不是全部。”说到这里,便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在说这话之时,面上的骄傲之色,她继续道,“想当年上古时期,便以灵根数最多者为上佳,依这等标准看来,如钟道友这等天灵根在上古却是最最低下的单灵根,甚至还要逊于我。”

钟步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口中并未言他,只是含笑点头:“说的不错,”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三灵根这数不管是上古还是如今,都不过中庸之辈而已。”

再如何面上春风和煦,都是自小天之骄子一般一路走来的,这等融于骨髓的骄傲岂是轻易能够敛去的?葭葭倏然张目,向他望去,圆睁的双目很快便恢复成了一弯新月,微微颔首:“是也。是以葭葭这等中庸之辈如今不过堪堪出窍而已,想来是远不如钟道友的。”

绵里藏针。钟步归略带错愕,随后低头垂目,敛去了心中的讶异:这女修,当真是绵里藏针,看似无害,却指不定在什么地方静静蛰伏着等待自己,以求给自己惊人的一击。

第五百五十七章 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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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明白葭葭的绵里藏针,钟步归面上也无半点难堪之色,而是拱手向她行了一礼:“是在下的错,方才失礼了。”

他认错认的如此之快,又这般诚恳,葭葭自是不能再与他计较,便闭口不再提及。只是心底里却透亮:钟步归此人当真是为人圆滑,长袖善舞,难怪在蜀山,即使他师尊明玉真人即便不是蜀山的第一把手,也能力压群修,成为无极剑的传人,而且一接手便是那么多年。

葭葭思及当年师尊所说的钟步归在蜀山男修中的实力就相当于叶贞在蜀山女修中的实力。可能二人真正算起实力来并不相差多少,但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其中固然有师承功法之流的原因,却也同性格是分不开的。此人,圆滑的可以,当真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对顾朗另眼相看,斩神刀的原因么?似乎不是,后来执斩神刀的可是李戊辰,虽然人已陨落,却着实看不出一点钟步归对他另眼相看的地方。若是实力的话,旁的不说,葭葭自忖现今的自己比起他来也混不多让,除了那一招自己也悟不出的招数之外,实在很是令人好奇为何对顾朗另眼相看。

当然这一切。要从钟步归口中得来怕是不会容易。

葭葭轻吸了一口气,眼看天色渐晚,与顾朗将钟步归送到客院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钟步归如何与她有什么干系?蜀山修士如何想来也与她有什么干系?葭葭目中清亮,打坐至天明。算算时日,混沌遗世里头一些要上缴门派的灵植已然成熟了,但是葭葭却不准备这么早交。或许无形间,如何隐藏实力这一点之上葭葭经过先前那一事认识的更为深刻。交的越早,门派就会越认为葭葭身上的混沌遗世法力无边,不得不说,对近在咫尺却无法探寻的他人的事物。人类修士总是有着无穷的想象力的,葭葭赌不起这一点。

接下来的几日,葭葭与顾朗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开始了深居简出,对钟步归的不欢迎当真是昭昭若揭。

可惜他二人比起钟步归来,到底还是皮薄了一些。等了几日,也未见到二人从住处中出来,钟步归自然是看的懂二人对他的不欢迎。

若是寻常人。想来就会就此罢手了,然而钟步归不是寻常人,是以他挑了挑眉,极有兴味的翘起唇角。走到二人相邻的院落面前,对着那两扇同样紧闭的房门笑了笑,片刻之后,竟是转身,直向东来阁行去。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相邻两元的葭葭与顾朗几乎同时皱眉起身,看着手中师尊的传讯哭笑不得。

没有办法。天大地大,都没有师尊的命令大。葭葭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推门出屋,便看到了钟步归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笑的人眼花,转头看向一旁同样愁眉不展的顾朗,冷着脸走上前去,干巴巴的叫了声:“钟道友。”算是打过招呼了。

钟步归对二人的不情不愿只作未见,兴致勃勃的取出一只飞舟,飞舟迎风便长,长到数十丈长度这才停了下来,回头朝二人一笑,信步跨了上去,朝二人招手:“既然我三人同去附近的晴霞谷猎兽,不如钟某载二位一程,如何?”

葭葭与顾朗皆沉眉敛目,信步踏了上去。

钟步归手中灵力催动,拉下飞舟疾行的把手,笑眯眯的催动灵力,向前行去。

两畔云层环绕,触手可及。葭葭伸手拂过云层,似是拢过轻纱一般,舒适的叫人眯眼。

顾朗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的动作,钟步归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这话,说了半晌之后,才发觉无人理他,不由有些兴致缺缺的回了头,这一回头不要紧,却不过方才回头,便见一只明黄色的事物直向他俯冲而来,带着尖锐的啸声,尖巧的细喙如铁钩一般直冲他的脸面。

钟步归身形一矮,险险与那黄色事物擦肩而过,桃花眼陡睁,竟是一只黄色的尖嘴鹰,双目赤红,身带的魔气让一贯沉溺于正道灵气之中的钟步归万分不适,抬手无极剑出鞘,划破曙空一剑直刺向那尖嘴鹰,然而这一剑方才行至空中便碰上了一道无名的阻碍。

钟步归修为已入出窍,即便是在现今修士进步一日千里之际,出窍修士也是极为难得的存在,可说平日里万里挑一,十万挑一也不为过。剑尖荧光烁烁,虽然不过钟步归的随手一挥,可到底是出窍修士,即便是随手一挥,那威力自也不是寻常修士所能比拟的,更何况无极剑乃是蜀山掌门的信物,与斩神刀齐名,自是一件天下有名的神器。

这里的变化虽然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葭葭与顾朗同时回头,循声望去,但见那无名的阻碍自下而上,形成了一道水墙,墙气蒸腾氤氲,仿雾里看花,清辉如许的无极剑挣扎的跳动了两下,最终却终于“叮”一声失了灵气,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钟步归手中灵力急转,葭葭只觉飞舟倾覆,整个人向后跌去。

“小心。”昏暗中一只手及时将她拉住,温暖的触觉让她心中一暖,待要说话,飞舟倾覆已然旋转了回来,钟步归一贯带着笑意的面上露出了几分难看的神色,手捧无极剑,失而复得的他想也不想便收入了储物袋中,同时抬手一礼,脸色沉沉的向四周望去:“前方何人?此处是昆仑境内,”钟步归说着向下望去,但见飞舟已然出了昆仑,行至明定城,便又补了上去,“明定城。岂不闻昆仑有妙真人驻守门派,不惧乎?”

葭葭与顾朗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片肃然:旁的不说,便说这里是昆仑境内的明定城,天下第一人的余威尚未散去,便有魔修光明正大的来昆仑撒野,当真是无视昆仑门派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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