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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多数人眼中,提到秦雅不定会提到梅七鹤。提到梅七鹤却一定会提到秦雅。执法堂是历届昆仑掌权者的实权机构,与掌门关系微妙至极。梅七鹤虽是昆仑掌门,但为今众人提之,却多有将他覆在师尊影中的想法。
明白昆仑真正能影响大局走动的是秦雅,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少。就是葭葭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以凡事只要与秦雅说了,便会自觉相安无事。借了师尊这顶保护伞,是以与梅七鹤相交并不算多。
可真正算来,说到修为,梅七鹤不过这几年方才进入出窍,与目前的她修为仅一阶之隔,实在算不得厉害,不说比起秦雅,就是比李乐山等人都要稍逊一筹;比起能力,亦是如此。但于众修之中脱颖而出,最终当上了这个昆仑掌门,葭葭以为,定然有其过人之处。比如温和谦逊、知人善任、容人雅量这些词用在他的身上就绝对合适。
不过神识一扫,便能发现葭葭的秘密。
葭葭心中警惕,偏梅七鹤面上又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让葭葭心中愈发忐忑,这也使得最后关头,她口吐鲜血,无法进阶。
昆仑掌门这敛息收色的功夫若论第一,还当真鲜有人能论第二。
梅七鹤微微点头,面上虽无甚表情,口中之言却毫不客气:“得意忘形。修真路上稍稍的顺遂就教你这般胆大包天,不顾一切就要进阶?你以为你每回都有这样的好运?此事我定会回去告知秦雅。你心绪不宁,虽本座将你灵力储备已然打满,但实是不适合进阶,再去修上几年再作进阶的打算。退下。”
葭葭应了一声,收了阵旗,那人参精“嗖”一下,立刻不见了踪影,带着不安与忐忑,退了下去。
虽然梅七鹤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未表现出来,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才叫葭葭心中不安更甚,却莫可奈何。
“玄灵,你说他发现了没有?”虽未指明,葭葭是在问他梅七鹤有无发型混沌遗世的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
玄灵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晓?”
“可是……”
“你看的到他都不知晓,我在混沌遗世里又怎会知晓?”玄灵眉头紧皱,葭葭却并未看见,想了想,他又道,“不如你跑吧!左右谁都跑不过你!”说罢,他就愈发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妙了起来。好,委实太好,跑了,就无人能够找到她了,岂不两全其美?
这般想着,玄灵边不住的点头:“好主意,就这个主意妙。”
葭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自然玄灵是无法看到了。
“不成。”想也不想便拒绝,似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就是不成。
为名吗?似乎也没那么重要。首座弟子,精英中的精英,似乎改变不了什么,令她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的是昆仑之上形形色色的笑脸,形容百态,或美或丑,承载着她的过去,她的成长,一步一步成长至今,她离那等“多愁伤感”的女子形象相差甚远,却也有不舍。见证与伴随着她成长的藏剑峰之上却叫她纵使望断山川,也忘不了那云雾之中的一山一石。修真者无情,她注定不是,友情、亲情、师徒情。哪一种她都不愿轻易割舍下。
方青竹的所行所为仿重现眼前,她不要做方青竹,也不能做方青竹,昆仑,她离不了也不想离。心不在大,所求不为多,如此现状,她很喜欢。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混沌遗世这等上天入地举世仅见的秘宝,葭葭心有害怕,虽说她现下算不得匹夫,也是个修为不错的元婴后期修士,可一山更有一山高,这世间出窍、藏神修士何其之多?她不愿搅起这阵可能的慌乱。
葭葭起了离开之心,正兀自纠结如何开口。
那厢留下的梅七鹤双目一闭,神识猛然扩散开来,人参精早已在千里之外。那么现下竹林之中,便当只有一位了。
“张峰已将此事告知了我。”梅七鹤负着双手,他生的腿长人高。负手立在那里。倒有几分天生的威严。
“倾城道友,请出来一见。”梅七鹤虎目微敛,沉声道。
许久之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梅掌门好没道理。现下至阳之时,你既从张峰那里听闻了,当知我是鬼修。怎能在此时现身?岂非自寻死路?好一个容人的梅掌门。
梅七鹤微微颔首低目,静默了片刻,也不反驳,似是默认了:“妖女,你居心不良。从一开始便是算计,你留在这里。恕梅某直言,难以放心。”
又是一阵娇笑声:“管天管地还管谈情说爱,你这昆仑掌门还真够忙的。”
似是一点不曾听出倾城话语中的讽刺,梅七鹤轻咳两声:“为我昆仑筹谋,梅某无悔。”
“哼!脸皮真厚。”很明显,一向被人宠上天的倾城自然不是梅七鹤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落了下风。
顿了一顿,倾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你老实说吧,可是因为我将净灵珠给了那个叫什么的丫头,心中不忿?我知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可不是什么好人。”
梅七鹤面上神色未变:“连葭葭亦是我昆仑的优秀弟子,她得净灵珠,我自是欢喜的。想不出几十年,我昆仑又将添得一名猛将。”
“你能有这肚量?我不信。”倾城已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实说罢,这里又没外人。”
“你是魔道,我为正道。愚者见愚,智者见智。心量狭小者见人必狭小,此不必多言。”梅七鹤面上正气凛然,磊落之至。
倾城冷笑:“那你方才为何止她进阶?当我不知晓么?”
梅七鹤神色不变:“她心绪不宁,急功近利,心头淤血而出,分明是心境不稳之兆,是问我这么做有何不妥?况她年岁不大,寿元冗长,实不必急于一时。”
倾城悻悻的“切”了两声,却并未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而是沉声反问:“那你待要如何发落我与张峰二人?”
她从对方青竹出手那一刻便注定很难全身而退了,张峰虽然倒霉,但一旦沾染上来,也很难再次退开,这早已是注定。
“旁的不说,我且先问你,就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当年的魔道第一美人倾城姑娘愿意么?”梅七鹤也不先说自己的决定,而是将话题带至了一旁。
倾城一愣,梅七鹤只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株青竹之下一道突兀的黑影动了动,他双目微微眯起,不作声响。
半晌之后,“好死不如赖活着”一声轻切声传来。
梅七鹤目光转了转:果然岁月磨人,当年横冲直撞的倾城如今也晓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了。
“可以,只是倾城姑娘今后的自由当由我派掌握。”
这般可说带着胁迫性质的条件一经开出对倾城来说便可说带着侮辱性质了,但是,倾城还是妥协了。
“好。”字一出,梅七鹤略略惊讶,却也松了一口气,他为昆仑掌门,虽然避免不了满手血腥,但是能少杀一人总是好的,不管那人是人还是鬼。
交易达成,双方满意,各安天命。
第五百十二章 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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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葭葭纠结如何开口离开之际,却当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梅七鹤主动开口:“你任务未完,红月城任务已完成,去吧!”
葭葭大喜,面上不显,表了几句对当日急功近利的知错,连忙应声离开。
虽说心中对梅七鹤仍然存疑,葭葭却并未表现出来,红月城的事自有掌门来做,与她无关了。
葭葭轻叹一声,再次。行出一段距离,思及梅七鹤的态度,葭葭仍觉忐忑,已听了一路的玄灵受不下去了:“怕甚?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跑……”
“跑不成的。”也不知玄灵这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器灵到底是什么想法,当真是每逢遇事便要跑,委实窝囊的可以。
“不跑也成。他若闹大,想你那师尊也不会坐视不理。更遑论他应不会闹大,倒时你回了昆仑,抱紧你那位大腿痛哭一番不就成了。”玄灵说的简单,得意洋洋的模样可惜无人来欣赏。
葭葭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大腿?你是说师尊?”这般说着,葭葭脑中自动浮现出了一副她在师尊面前撒泼哭闹的样子,身子一抖。面色古怪的动了动唇:虽然这么想来,依师尊的性子当是有用的,可总是太过丢脸了。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葭葭挠了挠脑袋,暂且将此事放在脑后,任务才行一半,当下事要紧。
昨日夜半,不少人看到一张印刻密令的五品传讯符直达太阿。
太阿峰之上引得昆仑群修叩拜。一派之长的昆仑掌门梅七鹤当下连夜出发,速离昆仑。
“出了何事?”有暗夜巡逻的修士互相使了个眼色,不敢多问。
待得梅七鹤的身影一路出了内五峰与外九峰,众人再也不得见之之后,才有一道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不知,大概或许是有急事吧!”
足踏荧光飞彩的飞剑的修士惴惴停于半空之中,朝发声的来源望去,但见一人倒吊而下,如那悬挂的猴子一般。笑眯眯的拿囊袋遮住了一只眼睛:“首座闭关冲击出窍后期,我二人在这里守了许久,自然不知晓动向。顾朗。是不是?”
随着他这笑呵呵的一声。一位黑衣宽袍的修士从叠叠树影中走了出来,看向梅七鹤离去的方向:“诸星元,深夜传讯,到底是何人?”
“我怎知晓?传讯符上还写名字了不成。”诸星元笑了两声,摆手挥了挥:“莫聚在一处,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了罚了你们我可不管?”
这一声。引得数位暗夜巡逻的修士慌忙退散开来。
在昆仑,敢这般理直气壮的呼那等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为“老家伙”的,思来想去,非恃才傲物,独一无二。性子异于常人的不成。
很明显,眼前这一位名唤诸星元的。就符合这三点特质。
顾朗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执剑退下。
“没意思。”诸星元摇了摇头,朝着顾朗的方向挪揄了一句,“像个老头子。”
顾朗耳尖动了动,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梅七鹤夜半匆匆离开这一回来,便直至第二日黄昏才匆匆归来,一回昆仑,顾不得满目风尘,只匆匆前往藏剑峰,待见到那紧闭的东来阁大门之时,面上露出了几许失望之色,纵然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存着最后一分犹疑,问那守着的两位修士:“顾朗,诸星元,秦雅何时出关?”
那一静一动的二人同时抬头向他看来,道了两声“见过掌门”之后,那看他的眼神就似是在看一个白痴。
诸星元更是夸张的抽搐着嘴角捂唇直笑。
半晌过后,顾朗才轻咳一声,回道:“我等不知。不过师尊乃是进阶出窍后期,想来不会那般快吧!”
懵了的梅七鹤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面上虽有些尴尬,却也正了色,干咳两声,掩去了自己的尴尬,这个位子上的人,脸皮之厚多数不是盖的。
“他出关了,即刻通知我。”梅七鹤说罢,得了两声“是”,待要离开,转身行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两道松眉皱在一块儿:“顾朗,你那师妹……”
见的顾朗正了色,认真探听的样子,梅七鹤想了想又摆了摆手:“算了,无事。让你师尊出关便即刻通知我。”
得了一记轻应声,梅七鹤这才转身离去。
“原来深夜传讯的是她啊!”一道不太正经的声音自耳畔响起,顾朗回头,正对上了诸星元伸手自搓下巴的动作,这动作,多少有些猥琐,配上那不正经的声音,竟是出人意料的默契。
顾朗点了点头:“应当如是。”想了想,正要伸手捏出一张传讯符,却又顿住了,思虑半晌之后,还是收了手:“我想她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莫要乱了阵脚的好。更何况掌门并未立时提出,想来并非火急火燎之事,算了吧!”
虽是如此说来,顾朗与诸星元心中却是猜测不减: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引得掌门欲言又止呢?可惜,无人回答。
自红月城中出来,却是出奇的顺利,葭葭一路前行,途径数座城池,昆仑历经十几万年而成的庞大体系安然有序,差错极少。
葭葭早已明白了诸星元的话,这任务确实轻松又自在。
途径万兽平原,葭葭脚下一顿。按下飞剑,落了地。
万兽平原之上,依然有修士进出其间,偶有面色不错的修士手提归来的猎物,看上去所获颇丰。
并非兽潮动乱时节,虽然偶有发生妖兽杀修士的事件,但这里的主角,还是修士。
葭葭踱步行至其间。斗笠遮面,修为不掩,路遇的修士纷纷退开,对一个自己无法看清修为的修士,并无什么人敢去招惹。
踏入万兽平原,时不时遇上三五成群组队猎杀妖兽的修士,摄于葭葭的修为,几人不敢靠近获取自己的猎物。
但见葭葭穿行其间,并不动手捞取。行至老远,还能听到方才组队的修士中有人轻呼:“方才那位真人作甚?怎的碰到猎物也不取之?”
“嘘。轻声点。莫被那位真人听到了,拿了物走吧!没瞧见那位真人修为不凡么?”
一路可说横行而过。葭葭逐渐向那万兽平原最深处走去。按着记忆中的走向,向当年那无意中能进入锁妖塔的方向行去。
眼看那百年迷樟树近在眼前,葭葭双目发亮,可说摩拳擦掌,待要伸手之时耳尖一动,自然而然的本能让她立时停了手。向四周望去。
警惕的取出无锋剑看向四周,然而这么一看下去,却是四周空无一人,难道是因为受了梅七鹤的吓,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了?葭葭自嘲。却并未放下手中的长剑,看向四周。
神识外放。方圆十里之内除了几只五阶妖兽,并无其他。葭葭不甘心的再次搜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原本的诧异在心头隐隐跳动。
当真没有人么?葭葭回头,不死心的向后望去,耳尖一动,目之所向,但见一只玲珑兔从眼前跳跃而过。
悬起的心放下了大半。不过原本打算去锁妖塔走一遭的想法因此落空了,葭葭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日本就是临时起意,但或许是出师不利,更遑论今后时日还长,葭葭便干脆放弃了这想法,匆匆扫视了一眼周围,转身离开。
行至半空之中,那厢葭葭却突然回身,复又冲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