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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如儿臂的劫雷瞬间便已行至那女子的跟前,劫雷可没有那等怜香惜玉之心,一点不落的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尖叫了一声,向后退去,长长的指甲横在胸前,再看她时却已是满脸的警惕:“你是谁?”
“昆仑后辈。”葭葭手中无锋剑亦横在胸前,目中露出几缕警惕之意。
女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妙目之中悠悠的向她看来,那模样,似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怨。
葭葭愣了一愣,只觉那一双哀怨的妙目化作星云倒卷,直直的将人吸了进去。
见眼前手握长剑的昆仑女修神色怔忪,手中横握的长剑轻轻一颤,“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长剑于脚下突地之上震颤,发出阵阵悲鸣声,只是可惜,葭葭双目之中并无旁的神采,转了转眼珠,黑白分明,却目光有些呆滞。
女子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踏步走上前去,直至行至这昆仑女修的跟前,但见于地上微微震颤的飞剑突然横飞了出来,挡在她的胸前,剑尖莹莹一点,直指她左侧心室。
本以为成竹在握的女子愣了一愣,随即冷笑:“剑倒是好剑,可是跟了个蠢主人。”
飞剑震颤的愈发厉害了起来,突然间,“倏”地一声直刺她左侧心室。
绝对是一把好剑,长剑穿胸而过,徒留下一道薄薄的窗口,长剑横过,剑不沾血。原本当时致命的一剑,那女子却恍若无物,或许是对自己手段的无边自信,那女子并未立刻对葭葭动手,而是饶有兴趣的回过头去,看向那似是呆了一般的长剑,抿唇轻笑:“怎么,很好奇?杀不了我?”
无锋剑颤了颤,发出一阵响亮的悲鸣声。
可惜的是,女子面上的笑意更甚,似乎见那长剑受挫,成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一般。
“蠢!真蠢!”女子面上一笑,原本如纸般苍白的容颜上因着这一笑,顿时有了几分云开破雾明之感,只是可惜,说出的话却是一点配不上这云开破雾明的一笑,“到底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说罢抬手一挥,五指成抓,美人的手段不仅阴寒而且美丽,馈成七色霞光,环绕身侧。
那护住的长剑兀自悲鸣着向她冲去,却碰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而后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天际,落至远方,再无动静,似是失了灵性一般。
女子冷笑着看着那面上含笑,表情呆滞的昆仑女修,原本表情呆滞的女子或多或少都会叫人生出三分古怪感,偏眼前这个不然,面上含笑,再配上那柔柔弱弱的表情,当真多了几分可爱,就似无害的兔子一般。
葭葭对她不会手下留情,她亦然。伸手,五指成抓,及近她身畔,但见眼前女子眉心那一道朱砂的印记一亮一亮的,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她惊了一惊,便听得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道轻喝声:“住手!”
带着些微的喘气,明显是跑的急了。
女子的动作一僵,转过头去,也未再注意那一亮一亮的朱砂印记复又失了光泽,似是沉沉睡去了一般。
来人容貌平凡,嘴角下斜,再加上那中年面无表情,唇角紧抿的神色,无端端的多出了三分苦相:苦瓜脸,货真价实的。
不好看的容貌再加上那微瘸的一条腿,实在是叫人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会与这女子有什么关系?
但是此刻,女子望着那苦瓜脸、瘸腿的却是情、怨掺杂,复杂难明,似是二人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千愁百折一般。
那双美目望着那苦瓜脸、瘸腿的修士,双目焦点似是落在他的身上又似是落在一片虚无之中。
那修士不是别人,正是引得葭葭驻足的张峰。
“你……”张峰张了张嘴,动了动唇,却发现话出口边,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女子似是恍然回神,悠悠的叹了一声,看了他片刻,竟兀自苦笑了起来。
葭葭早已成了不知名的布景板。那二人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早已忘却了一旁引得二人相见的昆仑女修。
更没发现葭葭那眉心一点那朱砂红亮了几次之后,复又黯淡下去,不多时,那双呆板的双瞳便多出了几分灵气,她清醒了过来。
被那女子一双瞳子催的茫茫不知所以,哪还有工夫记得那什么清心的心法?葭葭只觉唤醒自己的是贴身而起,环绕四周的一片清凉感,而后眉心一痛,人便苏醒了过来。
葭葭不敢高看自己,自是知晓自己还没有那等自己醒来的能耐,为何能醒,想是不同寻常。不过眼前此情此景,端的难得,葭葭不想放过一丁一点的蛛丝马迹,便将此事暂且放在脑后,目光向眼前二人看去。
“倾城姑娘,莫要为难她。”只听张峰叹了一声,又道,“你既已决定不为难我等,何故手中又妄添一道性命?”
原来她叫倾城,葭葭眸子动了动,心道:倒是难得的合适这个名字。只是倾城姑娘,这个称呼,似乎二人并没有那么亲近。
疑点越发多了起来。
那女子撇嘴冷笑:“我为何要听你的?你昆仑于我无情无义,杀了这个鼠胆小辈,岂不正好?”
“鼠胆小辈?”葭葭抽了抽嘴角,不幸,她最最擅长的就是防守与逃跑。
“她并无他意,只是好奇而已。”张峰沉默了半晌,抬头,语气坚决,却带了三分恳求,“你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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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美人,咳咳,其实之前隐形的出场过。卖个小关子,明天揭晓^-^
第五百三十七章 青竹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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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沉默,葭葭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虽说眼前这两位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可到底这二人的手段不明,葭葭不敢随便暴露自己。
听得张峰那一声“他”,那女子眼底一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长长的带着幽怨的叹气声。
张峰沉默了半晌,见那女子不说话,便只当她是默认了,弯腰一礼,转身待欲离开。
却听那女子突然拔高了声调,尖锐的叫嚷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张峰身形一滞,立定,默不出声。
葭葭转了转眼珠,亦不说话。
“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女子声音尖锐异常,似哭却笑,面上狰狞,“方青竹,你欠我的。”
方青竹?葭葭只觉耳畔一阵蜂鸣声,思绪似是飞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昆仑藏剑峰之上,跨入执法堂,推开应声墙,铁链声动,进入密室,千万藏卷典籍为一只小小的公叔卷轴所密封,拼合公叔锁,长卷展开,一一寻去,“方青竹”那三个字终是出现在了眼前。
一笔一划的小字之间满是令人瞠目结舌的辛密:“庚巳年三月十五日,昆仑太阿峰天机殿修士方青竹进阶元婴,巧遇心魔之劫,吾等观之其养魂殿魂牌不似寻常,众人寻究其因,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方青竹心魔之劫勾结魔修,欲离昆仑,终为我昆仑正义之士暗杀。究其因果。乃叛出有因,为全其身后之名,故外道走火入魔。”
同名同姓?他是方青竹么?那张峰又是何人?
眼前的浓雾愈发密集了起来。
独自守着混沌遗世那一方天地的如花却忽地一惊,带着不可置信惊叫出声:“不可能!”
未入混沌遗世之中,往日里纵有冷嘲热讽。也多是玄灵那小大人似的声音。如花与小丹很少出声。可此时,但听如花声音中的惊愕,葭葭不自觉的压低了嗓音。带上了三分厉问:“如花,怎么回事?”
如花神情懵懂间回过神来,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大惊之下出口所言,连忙要捂住嘴巴,但是又有何用?
葭葭心头一动,如花只觉的惴惴不安,心头猛跳。这才轻叹一声,准备将实情道来。
葭葭并非是个喜欢三不五时不停提点自己恩情的人,相反。更喜欢轻声细语蛰伏在旁,面带微笑,毫无攻击性的面容总是叫人极容易放下防备,与其打成一团。这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她的保护色。
心头的猛跳,是一种警告,更让如花想起来了。自己与她缔结的可是与灵兽相似的契约:她只不过是一只“灵兽”而已,心随意动,葭葭若愿意,便可轻轻松松取走自己的性命。
“方青竹,是她的师尊。”如花撇嘴认命。
这一声“她”未有指名道姓。葭葭愣了片刻,却很快便猜了出来:“燕真人?”
如花不自觉的轻应了一声。如今二人虽然早已桥归桥路归路了,她还有了自己的身体,虽然这个身体丑的叫人不忍直视。可燕锦儿总是叫如花觉得别扭的很,按理说,是她创造了自己,当真算起来,如花觉得燕锦儿当属自己的老娘。
一想到“老娘”,如花就抖了一抖,很明显这对“母女”并不母慈女孝,她便是个不折不扣的“逆女”,最是讨厌提到燕锦儿。
不过,眼下葭葭喝问,她却是不得不提。
“嗯。”如花明显有几分不情不愿。
“接着说。”葭葭蹙眉,心中将执法堂密室之中看到的几句与这一点联系在了一起。
“方青竹是她杀的,直斩神魂,按理说早死了。更何况她记忆中的方青竹不长这样。”如花撇了撇嘴,多有几分不屑,“就这怂样,她那眼光,会看得上?”
葭葭:“……”
这话虽然粗鄙,却是实情,那风起云涌的二人间愁肠百转,无人有空来注意到她。
葭葭抽了抽嘴角,只听如花声音又起,却多了几分不解:“不应该啊!方青竹早已死了,千真万确的。难道那几位眼睛都瞎了不成?但看她日后沉默醉酒整整三月,便当是真的了。”
葭葭柳眉微不可见的上扬了几分弧度,她耳清目明,自然不会漏过方才她所说的“方青竹,是她的师尊”这句话,是以沉眉敛目,轻“嗯”了一声。
到底跟过葭葭的十年并不算短,如花也无形中越发将她的脾气摸得透彻,开口将所知的过往娓娓道来。
“当年我与她共处同身,自是知道了她不少秘密。包括她曾经对自己的师尊生出不同寻常的仰慕。”
葭葭叹了口气,又是师徒情谊,算来,师徒间不伦的情密在昆仑虽然并非没有,可却也不能算多。算来算去,葭葭心道这大概是自己听闻过的第三段师徒情密吧!
第一段,彼时她不过清心峰的杂役弟子,灰不溜秋,完全路人一个,不过刚巧碰到了一段师徒情谊的终结而已,却是魏探与那个叫林萱的女弟子而已。彼时她对魏探以仰望之势,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平起平坐。却是正好看见了一段师徒情的终结。算来魏探也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只是一来,对林萱并无那等情愫,二来林萱昏了头,且似乎之后心中另有所属。这段感情,葭葭不过从头至尾的一个布景板,多年后再记起,那一幕逐渐朦胧,唯有魏探那一袭迎风飞舞的白发让她记忆犹新。
第二段,她却是不折不扣的躺了枪,甚至还冒出来做了那恶人女配。虽说葭葭自觉自己从头到尾当真是无辜的很。那便是林卿言那段孽事。也同样是沈离光无情,林卿言有情。葭葭看着原本就偏执的林卿言一步一步走上那偏执近魔的道路,只觉唏嘘不已。林卿言的死,她并未亲身经历,不过之后却也从诸星元口中还原了当日的情景,只觉沈离光那最后一击才是真正的致命伤。不管怎的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亲手了断与林卿言的这段孽缘,虽说心有遗憾。不过此事已了,葭葭叹了一声,这等宁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心境,不管怎么说,与葭葭来说,总是异类,她欣赏不来,这段也终究是过去了。
第三段便是方青竹与燕锦儿了。许是碰到燕锦儿之时她亦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机殿之主了。葭葭只觉自己很难想象燕锦儿对人动情的样子。不过却也竖起耳朵,仔细听来。
“唉!”如花轻叹了一声,“现在与她桥归桥,路归路,尤其是看了现今的她,你决计不会想到她还有那般的时候。彼时她从万千子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天机殿之主方青竹的弟子,我左思右想,大抵就是方青竹长的不错罢了,也不知晓她到底看重了方青竹哪一点。总之就是生了不同寻常的心思。那方青竹也待她太好了,大抵也并不是太会做个严威并存的师尊。又或者她是女子,出于男子对女子的天性,方青竹对她总是要宠上三分的。不过她那时还清纯的很,有小女儿娇态,此事自然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就这般一晃直到方青竹结婴之时,遇上了情劫,喜欢上一个魔道女修,方青竹昏头之下与那女修离开昆仑,她大约很是伤心,再后来,我却也迷迷糊糊的。照说我应当尽数知晓的才对,不过燕锦儿大约是用了什么秘术,每每回忆起那段,都让我身处云里雾里,什么都看不到。总之,此事我是不大清楚的。再能看清楚她心中之景时,却是她抱着方青竹的尸体痛哭,就这样了。对了那魔道女修也自尽而死了。”
葭葭抽了抽嘴角:如花实在是不会讲故事,说出的话听得她昏昏欲睡。
不过虽是如此,葭葭还是低首问如花:“那,那女子,可是叫倾城?”
如花顿了片刻,立刻语调就变得激动了起来:“没错,没错,就叫倾城,哎呀,当真是人如其名啊,那个美的啊,我觉得她输的也不冤,毕竟那倾城……”
葭葭没有再听她说下去,而是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因为容貌的话,葭葭私以为是不会长久的。若方青竹当真是个只看重容貌的话,那也太过粗鄙不堪了。”
“方青竹粗鄙?”如花撇了撇嘴,竟是丝毫不惧的与葭葭叫板,“谁说的?我告诉你啊,旁的不说,就是他那品味、匠心独运、精巧玲珑,燕锦儿还不到他一半,他……”
葭葭恍然大悟:难怪这红月城的据点除了巧夺天工之外,还总能给她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原来竟是如此。不管这张峰是不是方青竹,总与方青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看来,天机殿物物奢华,方美不胜收,比起方青竹以巧手凡物所铸的玲珑之景,确实是还未比便矮了三分。
换句话说方青竹既能引得燕锦儿敛了本性,做那小女儿的娇态,总有其不凡之处。
不过问题来了,听如花那叫人昏昏欲睡的叙述,倾城应当也死了,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几人都还活着,倾城恨昆仑不奇怪,但是恨方青竹,却有些说不过去了。
最最叫人不解的,却还要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方青竹与你女修的死到底是如何避开昆仑修士的耳目的。要知道,判断一个修士死了与否,却是最简单也最不容易出错的事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风华
她这里百思不得其解,那方张峰却是皱了皱眉:“倾城姑娘,人早已灰飞烟灭,你又何必执着呢?”
修真者无穷寿元的同时却也代表了永失轮回,这是天地间最为奇妙的守恒。上天与你一次机会的同时却斩断了你的退路,但看你愿不愿意了。
倾城阖眼垂首,神色微僵了片刻,这才抬头,却是一阵接一阵的冷笑:“执着?呵呵!我倾城是当年的魔道第一美人,多少人为换我一笑,出生入死,只为采一朵往生莲?当年魔道三大派之首只要我一句话,就是倾巢而出都不为过。如今却人不人,鬼不鬼的,守着这片竹林。”她说着说着,便自叹又怜,抿唇低泣了起来。
“他已经死了,逝者已矣,倾城姑娘多说无益。”张峰皱了皱眉,似乎恍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抬头向葭葭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那一双呆愣的瞳子中精光一闪而过。
再看去时,却仍是呆呆的,面无表情。
张峰既惊且讶,随即轻舒了一口气:想是自己看错了,纵连真人再如何厉害,倾城姑娘那一手惑人心迹的绝活却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拉起葭葭的衣袖,张峰便欲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