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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咳了两声,他身形微动,一道艳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虽然是极小的一幕,却还是让她抓了个正着。葭葭错愕的后退了两步,饶她在昆仑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光景。
愣了一愣,头脑还未反应过来,手中一道灵气已然弹射了过去,灵气先至,声音后至:“住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李戊辰要自燃金丹,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坐视不理:于情,不管与李戊辰有多少交情,他都是昆仑后辈之中的佼佼者,葭葭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优秀的昆仑后辈在自己面漆那陨落。她一贯认为:修士修行,比起凡人修为多了不知凡几,更有机会踏足永生,既然如此,便应当惜命,即使是要死,也当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死在昆仑之内,就这般憋屈的死去;于理,李戊辰是斩神刀的传人,身份非比寻常,她若不过来也就罢了,若是过来便千万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是以想也不想,她便出了手,同时手发一道传讯符,疾往太阿峰而去。
然而,纵她出手再快,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她又能相助几分?随着那一道灵气,葭葭手握斩神刀,人已欺身至李戊辰的跟前。
她的身法之好,昆仑藏剑、太阿两峰之上皆有迹可循,就是挑剔成瘾的魔道双修道侣陆舟虚、甄亦柔二人都拿她莫可奈何,但在往日里,众人得见并不多。也便盛名昭昭,其实却难得一见。眼下为救下李戊辰自然出了全力。就是一旁并不明白金丹以上修士之间毫厘之差的守峰执事高宁都看傻了眼:只见其影如风,难描其形,只惊鸿掠影,自眼前一闪而过。
若是放在平时,以李戊辰的性子,还不得好好掂量上几分?可如今李戊辰一双眼中灰蒙蒙的一片,对她那身法恍若未见,如提线木偶一般,自也知晓自己反抗不了她的全力相阻,便干脆不动不言,任她作为,燃烧的金丹被她一道灵气以缠丝百劲之能强行按压了下来,纵以同为昆仑正统功法的灵气如蝉蛹一般包裹住了那颗硕大却已不成浑圆的金丹,金丹修士,全身精血均在金丹之上,金丹一燃,他整个人还有多少恢复的可能?葭葭抬头,目露惋惜之色的看了眼李戊辰,李戊辰恍若未觉,目光呆拧木讷,不发一言。葭葭心中明了:李戊辰纵然好了,这身修为能恢复如初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若非一心求死的修士,想来谁也不会用这等方法来自尽的。
有葭葭出手看护住李戊辰,李戊辰半日不能动作,那厢,得知李戊辰出事的李乐山一马当先,踏云而来。脸上怒气沉沉,看向李戊辰的目光之中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才方至,一个巴掌便已经招呼了过去:“你,你,好得很!”李乐山气的甩手便是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没有半分收力的落在了他往日里最疼爱的嫡长孙——李戊辰的身上。李乐山双眼眯起,鼻翼之间散发出层层的热力,惹得一旁的修士叫苦不迭。他为单一的火灵根,平日里多修身养性,是以难得发火,但是如她这般控制不住,便殃及了吃鱼,空气中的热浪一阵接一阵的扑面而来。
这一巴掌虽然用了蛮力,却并无巧力,若是愿意躲过,李戊辰自然能够轻易的躲过。奈何李戊辰不躲不闪,到底是自己的祖父,李戊辰抬眼看向李乐山,面无表情的垂下了头。
“我,我李家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个可说光耀门楣之人,你倒好,这般一冲动,你可知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李戊辰一双虎目怒气腾腾的看向李戊辰,眼中满是愤慨之色。
若在平时,李戊辰大抵会双手高举,表示一下自己的使命昭昭,定会努力,不负老祖宗一片希望云云,可今日的李戊辰明显不大对劲,他只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头颅,眼中满是凉意。
被这凉意一惊,李乐山心中一惊,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感自脚下生出,他连忙又道:“出去做什么了?我辈修士谁不要经历几次磨难,一次磨难而已,算得了什么?”
虽然未曾明言,可言语之中已有松动之意,不过从一向身居高位的李乐山口中说来不像劝诫,倒更似呵斥。
葭葭站到一旁甩了手,看了眼李乐山,不说话。师尊与李乐山这一脉本就不算亲近,此事还是莫要乱管的好,不过葭葭这个外人在场,他都这般毫不客气的下了李戊辰的面子,可见其心中怒意之甚以及眼中明显淡淡流露出的忧意。
李戊辰低垂着脑袋,仍是一副任人责骂的模样,却并无其他动作。
李乐山忧心忡忡,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终于记起有葭葭这个外人在场,轻咳了一声,横眉怒目的看着李戊辰:“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李戊辰虽然没有太大动作,却依言挪了步,见他挪了步,葭葭与李乐山几乎是同时的轻舒了一口气,似乎这个微小的动作代表了他的让步。
李乐山不悦的冷哼一声,宽大的袖袍高高扬起,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李戊辰跟在身后,葭葭不好离得太近便远远的跟着,准备带到岔路口,便回藏剑峰,明日再去名无宝殿好了。
一行三人各怀心思的转身离开。
守峰执事高宁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时复杂难明,心底说不清是盼事来还是不盼事来。高人常见,却无人会注意一个小小的守峰执事。摇头轻叹了一声,高宁转身离开,一切如常。
然而,想来见到了今日这一幕的三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途径链接两峰之间的云水长堤之时,走在李乐山身后的李戊辰,忽地向旁一仰,就这般向云水长堤中跌去,远远走在后头的葭葭虽然看的并不真切,却清晰的看到了李戊辰跌出云水长堤之时足下灵力翻涌,分明是以全力跃了出去,求死之心,原来并不曾断过。
地五百三十一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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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谁也没有防着李戊辰这翻身一跃,见他跌了出去,葭葭与李乐山同时一愣,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茬。
这一惊之下,二人的动作便慢了一拍,葭葭手中天罗地网随后便发了出去,这只名唤天罗地网的法宝乃是她刚拜师不久,秦雅所赠。以如今的修为看来,或许品级稍低,但不可否认,用起来却是极为顺手方便的。
金色的罗网在议论初升的日头的光照之下熠熠生辉,轻巧纤柔的飞将了出去。李乐山眼角余光在看到那一道金色罗网之时,这才回过神来,一条灰色长鞭以迅雷之势甩了出去,这等宝物自不是天罗地网所能相比的,自然后发先至。
奈何李戊辰到底是手握斩神刀的后生,手中又怎会一点法宝也无,当下便从顶间飞出一只灰色钟罩。两样法宝相互撞击之下,震得空气余波一圈接一圈的扩散开来,地上的沙砾高高扬起。四季明秀的昆仑之上,这一方天地顿时烟尘滚滚。
葭葭后退两步。以宽袖遮面。只听得一声嘶声裂肺的高呼声突然响起:“辰儿!”
她伸手拂去面前的黑灰,勉强能够事物,得见烟尘朦胧中,那一道灰影终是无法够及李戊辰的衣角,数寸的距离,终成生死之隔,任谁都无法跨过。
一袭白袍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跃入了万丈深渊。耳尖一动,浸满了苦涩的笑声似从脚下传来:“何必,何必!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解脱了。总算解脱了。”
笑声似近却远,带着说不出的畅快,即使春风得意马蹄时,即使东皇钟下得斩神,生命中最意气奋发之时。他也从未曾这般畅快过。
葭葭疾行几步,还未来得及去看一旁李乐山颓废苍白的脸色,眼疾手快的放出天罗地网,网住了钩挂在云水长堤一侧的一块布片,入手的是里衣的一角。上头暗红色的血字,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想是方才李戊辰钩挂在云水长堤之上的事物,也是这味道,引得她回了头。
粗粗扫了一眼,尾处“李戊辰绝笔”五字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的眼球。
“咳咳,给我看看。”李乐山动了动呆滞的虎目,向她伸出了手。
葭葭抿了抿唇,将手中的布片递了过去,李乐山接过布片,看着那红色血书,面色愈发苍白。
葭葭手捧斩神刀,站到了一旁,只觉手中的斩神刀愈发沉重了起来。思及不久前见过的李戊辰,白发早生,斩神刀或许不仅是荣誉更是无形的负担。
葭葭阖下眼睑:对李戊辰来说,这把刀当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聚集了天下昭昭修士目光的事物,虽然好,却也不过是见仁见智罢了。于李戊辰是一道沉沉的负担,于她也不喜欢。
几道横斜的飞剑划过天际,这里的动静并不算小,更何况还是李戊辰出了事,以梅七鹤为首的昆仑主事者陆续赶来。
葭葭站到一旁,隐约间只见梅七鹤浓眉紧皱大步赶来,一身黑衣的暗部修士也从昆仑山外飞来,直行至梅七鹤身旁:“掌门!”
梅七鹤微微侧头:“何事?”
那位修士刻意压低嗓音,断断续续的话语自风中传来“那人碰到了李戊辰……说……无能……护好……之后便……自尽……”
虽然听的断断续续,但葭葭自动连词成句:“有人讽刺了李戊辰无能护住斩神刀,大抵就是促使他自尽的关键。”李戊辰情况特殊,又岂是李乐山一句修士谁人不经历艰难险阻所能劝服的?
似有所觉,葭葭抬头,正见梅七鹤望来的目光,心中通透突然,弯身行了一礼,奉上斩神刀,转身离开,她不过恰巧撞见了此事的发生而已,原本,她便并不合适掺和进来,如此而已。
李戊辰的事,虽说知晓葭葭不是那等胡乱嚼舌根之人,不过秦雅还是将她唤去,劝诫了一顿,葭葭连连点头称是:从今往后,此事便只能烂在腹中,对谁也不能再提起。
至于斩神刀,不管是顾朗重执斩神刀还是另择新主,都有一部分修士津津乐道,猜测个中五味,但到最后,谁也没有料到斩神刀的下文就是没有下文。这柄聚集众人华光的斩神刀与东皇钟一道,被供奉在名无宝殿的顶层,无人再来提及此事。
修真界中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纵是曾经声名赫赫的斩神刀,无人提及许久之后,便再无人问津,忘记倒是不会,只是无人再去关注这归属的问题。
展红泪在那次与她和子桥归来之后便闭了关,葭葭知晓是大广增灵丹的关系,却很自然的掠过不去提及。
昆仑三大宗师:妙无花无欲无求,终年静卧卧禅谷,冥思苦想,一朝得透;伏青牛汲汲于昆仑事物之间,俗事缭绕;而萧白夜,一如既往的以名无宝殿为家,俯瞰昆仑。
葭葭每每行经名无宝殿,都能看到萧白夜卧于二楼之上,当窗摆几而坐。此人,手握书卷,似在看书。他目不离书,又不似在看书。萧白夜能清晰地说出她的一丁一点的轻微举动。
甚至葭葭曾经私以为,萧白夜如此喜欢这名无宝殿的话,倒不如担了个名无宝殿执事的名头,这样也省得那几位执事无奈至极,立在一旁无事可做。当然,这些皆不过是暗忖而已。
虽说得了诸星元的肯定,她如今也已有了随意进出执法堂密室后座的权利。然而这座构架庞大而严密的昆仑秘密基地井然有序,素日里她这等可算得机动的人员并无甚任务,一时倒也清闲,倒叫她多了大把大把的修炼时日。
山中修炼又悠悠。如花虽说得了身体,但那等堪堪清秀的容貌又怎会叫她满意,可不满意又能作甚?如花垂头叹气,倒是宁愿躲进混沌遗世里头干起了老本行——种灵植。
倒手转卖灵植,低等级的灵植倒手倒是容易。高等级的灵植却并不这么容易。葭葭不敢轻易动手,便干脆任其生长,左右混沌遗世里头只如花、玄灵与小丹三位,没有外物的破坏,上了年份的灵植有不少都产生了变异。如制飞剑材料的天雷竹,有两株紫中带金,竟成了难能可贵的金丝天雷竹。
葭葭闲来无事,曾经试探过其硬度,比起一般的天雷竹更要坚硬不说,那金丝之处,隐隐还有异色天雷闪动。这样的事物,拿到外头,想来,就是出窍期的修士都会忍不住侧目。
虽然放心如花、小丹与玄灵三位,可葭葭还是不放心的在那两株金丝天雷竹外建了个篱笆。
放眼眺望,看着这满目的灵植,心中虽有惊喜,却也有不知名的羞意夹杂其间,她何其幸运,有这等独世仅见的神器,这可说是她修炼生涯之中最大的一个外挂。有些天材地宝,到达一定年份之后,即使不炼丹,就这般吃下去,也有**分的药效。
有混沌遗世便可说是坐拥了一个巨大的宝库,身怀宝藏说的便是她。
从来都不需要为久年份的灵植发愁了,甚至还有一树堪堪长成的结婴果树。葭葭心头没来由的突突一跳,若是,若是这等宝物传到人尽皆知,又有多少人会扛得住底线?有多少人会眼红交加的出手?她不可获知,却知这并非虚妄,这等宝物,怕是藏神修士也会眼红吧!
她心头突突直跳,是以没有注意到丹田之处,那被施加了法阵防护住的禁制之上生出一圈暗红色的亮芒。
已成了一种习惯,但当心头波动过大,便会默默动用那套妙无花所传的清心明神的心法,自四肢百汇流入丹田,一道暖流涌遍全身,葭葭长舒了一口气,暂且压下,不再去想。
这等静心修炼的时日一过便是两年,诸星元发布的任务总算在千呼万唤之中来临了。葭葭看着手中的白玉任务牌啼笑皆非:穿梭于各大城池之间监督、崔控传密修士,一旦有所疑虑,立即上报师门。
这任务说重要却也说不上重要,说无用但也说不上无用,就是这般更似游历天下城池的任务交到了葭葭手中。
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任务牌,葭葭起身,便去执法堂。
方行至执法堂,便见诸星元肃着一张脸,一脸严肃的站在原地等她。
葭葭柳眉轻佻,虽说有些惊讶,却也不至于过分,当下便走了过去,双手递上了任务牌。
诸星元也不接过任务牌,只抬头复问葭葭:“作甚?”
葭葭可不觉得以诸星元的脑子会猜不到她这样做的用意,也懒得与他打哑谜,便开口直言:“我拒绝!”
诸星元摇头:“没有个说服我的理由,你拒绝的了?”
葭葭想也不想,便道:“吾辈修士修炼,自当高歌猛进。这等类似游山玩水的任务,葭葭不敢苟同。”
“在其位,行其职。”诸星元不怒反笑,他道,“你怎能因怕事便拒绝这个任务?”
葭葭抿唇,双目泠然:“天下城池何其之多,况且此等任务的执行修士在金丹便可,根本不需我来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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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天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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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元轻“嘶”了一口气,自袖中摸出一卷竹简扔到了葭葭的手中:“这是神州大地的地图,标示而出的城池便是你此行的目标。”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这等任务,论理来说是不需要你执行。但一来你脚程不错,二来嘛,昆仑据点,知全者,唯几人耳。我可不希望因为这个任务,又要多出个知晓秘密的人。要知道,秘密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葭葭默然,不可否认,在听到诸星元说“脚程不错”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心道:这大抵才是真正的原因。
不等葭葭说话,诸星元背负双手,一贯嬉皮笑脸,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诸星元昂首阔步,倒也有几分味道,只听他又道:“更何况,走不出昆仑,不放眼天下,又怎能算得真正明了天下之广呢?昆仑草木扶疏,万物得天独厚,你也不能总居于一隅。放眼天下,方知神州之广。”
葭葭沉默了半晌,复又看了片刻诸星元,终于点头应允:诸星元虽说话不能全信,但有一句话说的委实太妙,那就是修士不能总居于一隅。
平心而论,这个任务比起那等以命相搏的任务可说轻松至极,于那等爱好游山玩水的修士来说更是得了正好,近日修行冥冥,葭葭低头暗忖。或许接了这等任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旦想通的葭葭便分外的好说话,让诸星元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语再也无法倒出来,无法。只得悻悻的道了一声:“你一路保重吧!”
回屋稍稍收拾了一番,修真者的全身家当一向是随身携带的。葭葭自也不能免俗,屋中也不过床铺一张,实木小桌一只,凳椅数张而已。
捏了个涤尘咒将屋内打扫了一番,葭葭转身出屋,料理了一番院落,又布了一只最新学会布置的阵法——四季晴雨阵照看院中的桃花树与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花小草。觉得差不多了,葭葭拍了拍手,看着防护法阵发出一道柔和的荧光,渐渐洒满整座小院的上空。葭葭转身。捏了几张传讯符与顾朗、展红泪、师尊等人,便直去宗务殿报了备。
踏上飞剑,任昆仑群峰化作脚下山峦,御剑而行,悠悠昆仑不似蜀山那般绵延数千里的冗长山脉。而是周天旋转的北斗星罗大阵,古人中说天圆而地方,昆仑以中峰太阿而直竖穹天,外围内峰五座,外峰十五座。馈合天圆之道:比拟昆仑仙家便是那云端之上的仙人。这是昆仑创派祖师穷极毕生心血所铸,既为昭示巍巍昆仑昆仑仙家境地,更是创派祖师的美好希冀,每一个在昆仑修炼的修士都是那云上仙人。
那馈合天圆之道的北斗星罗大阵于缥缈云雾之中愈发若隐若现,更似传说中的云上仙山,渐渐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葭葭最后看了眼巍巍昆仑,这才收回了目光,回头目光不必再去,何不注目未来?方在脚下。
行出一段,葭葭心中忽地一道亮光闪过,低头伸手自宽大的昆仑制式弟子服中取出一只墨色的锦囊绣袋:上头歪歪扭扭又蹩脚的针脚一如其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诸星元。
他竟在她不知何时之间暗自藏了一只绣袋于她的袖中,锦囊袖袋之上只绣着几个歪斜的大字“锦囊妙计”。
葭葭心中一透:她在进步的同时,他人何尝不是在进步?纵修为追上了诸星元,诸星元的实力仍然深不可测,如同雾里看花。
葭葭哭笑不得,微微闭目,神识自锦囊袖袋之上一扫而过,而后伸手去拉锦囊袖袋之上的系带,方才一拉便发觉情况不妙,葭葭睁大双眼,向那系带之处望去,但见两条系带千丝万缕的纠缠在一起,已成剪不断、理还乱之势。她五指翩飞,尝试着解开。
半晌之后,葭葭对着那愈发凌乱的系带无奈苦笑,长叹了一声,右手捏着那锦囊袖袋,左手食指指尖幻化出一片金刃,金光横闪而过,那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系带便被与锦囊袖袋一道分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