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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啊……”萧白夜眯了眯眼,思考半晌之后,终是点了点头,“好,本座答应你。”
葭葭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容,满脸感激的看向萧白夜:“多谢萧真人。”
“无妨。试试而已。成不成却要另说。”萧白夜说罢。目光又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葭葭被他看的发毛,有些不确定的挑眉看向他:“萧真人,可是弟子有什么不妥?”
萧白夜摇了摇头。看她低下头认真的翻起了手中的书册,暖阳缓缓的落在她的身上,额头、鼻尖、双唇,皆精致秀气,不带一点妖冶,端的是正道中人最推崇的长相,又是冰肌玉肤,这样的女子当真很难让人想到不好的东西。不仅是皮相的好看,他知道。这女修身上还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一旦放出话来,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秘密,当真是备受上天眷顾,叫人……萧白夜敛下眼底的情绪:羡慕眼红。
就这般怔忪了片刻。萧白夜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却见一本封着素白封皮的书册递到了自己的面前:“真人,给!弟子得来的,不知真人喜不喜欢?”
萧白夜神色古怪的看了她片刻,接过那本书册,看到那封皮之时,当真是心头一跳:“这……”
却见面前的女修笑容之中多了几分讨好:“弟子想着真人应当会喜欢这样的书册。”
萧白夜一时无话:已经练就的泰山压顶也不变分毫的脸色之上终于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名曰尴尬的东西。
不过即便尴尬,他还是记得在小辈面前有一种叫形象的东西需要刻意来维持。
在葭葭的印象中,那等年龄越大的,脸皮越厚,越不着调,越不知晓尴尬为何物。是以纵然发现萧白夜面色古怪,她也只当是看到自己敬献的举动有几分尴尬罢了。
沉眉敛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葭葭一点未发觉看本书册的功夫,面前的萧白夜心路历程已环环转转不知几何。
这一看便看到日落西山。葭葭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来,动动有些酸软的脖子,却见萧白夜极没形象的横卧在面前的长塌之上,却自有一股风流不羁的势态。
葭葭不禁多望了两眼,只觉当年第一回 看到萧白夜时,萧白夜给她的感觉没有错:衣衫华丽无匹,任何使用的事物,皆精致华丽。如他身上所穿的墨绿段锦绣线长袍,即使是最细微的针脚都没有一点褶皱与多余,手上上好的白玉扳指,头顶精巧华丽的金冠,更似纸醉金迷中悠闲适意的风流王孙。自有一番奢靡之态。
葭葭动手一板一眼的收拾起了案桌上的书籍,整理完好,将它们放置原位:她与萧白夜这等人,始终不是同种类型的人:她更似条条框框之下,乖乖遵守门派规定的乖巧弟子,第一流的门派子弟,而萧白夜此人,看似就不是那等甘愿受条条框框制约的人,这样的人,却不一定是个合格的门派子弟。
不过萧白夜如何,实是与她没有多大干系,她做好自己的事便可以了。
葭葭思及此,抿唇一笑,整理罢衣衫,朝他弯身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却听萧白夜以手捂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突然开口道:“吴三胖那师妹与我其实无多大干系。”
“她与吴三胖长的有八分相似,实是难为萧某平生所好。”萧白夜解释罢了,顿了一顿,似乎有些为难:“萧某没的为吴三胖单人的喜好,平白折辱萧某的品味。”
葭葭愕然,不过觉得此事若是放在吴三胖身上也不奇怪了:他本就是个这样的人。
听罢,干笑了两声,表示赞同,便退了下去。
出名无宝殿之时,吴三胖还站在原地在那里嚷嚷着,见她出来,就要黏上来,葭葭撇了撇嘴,纵身一跃,那令合欢宗有名的双修道侣:陆舟虚、甄亦柔二人叹为观止的身法一闪而过。吴三胖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使出这样的身法,一下未抓住,便未再出手,而是愣愣的看着葭葭,半晌过后,低头看了一眼挪动了几下的肥兽羞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蹦出了几个字:“讨厌排骨!”
葭葭不晓得自己无形中又得罪了吴三胖一回,只心安理得的回了藏剑峰。
这一修炼便是一月,这日清晨,葭葭方才从入定中醒来,伏青牛的破锣嗓子便响彻了整个藏剑峰。
“吴三胖,你以为我昆仑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就来,想走走就走?”
“吴三胖”这三个大字成功的让葭葭心头一跳,想了想,葭葭跳下床榻,推门出屋,正见吴三胖与伏青牛拉拉扯扯扭成一团:这二位皆是藏神后期的修士,昆仑小辈谁敢上前,便是经过的修士也只敢稍稍探出头去一观。
“莫要出来。”葭葭方才迈出去,便见顾朗自斜刺里冒了出来,也不多说,行至她的旁边。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葭葭惊讶的睁大双眼,满是好奇之色。
顾朗勾了勾唇角,面上坚硬的线条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伏真人也怕惹麻烦,顾某不过稍稍一提,伏真人便应允了。”
“原来如此。”葭葭眨了眨眼睛,顾朗虽说说的轻飘飘的,可葭葭知道定然没有那么简单,葭葭只觉自己虽说平日里事事都要分的一码归一码,可顾朗对她的相助,当真是很难还清了,或许自从一开始遇到他,自己便欠了下来,折折转转,终成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
顾朗见她神色迷茫,心中一动:当年自己碰到的娇俏少女在冉冉光阴之下,也早已成长为了师姑级的人物,可是于己来说,她似乎仍然是当年那个小心谨慎,一双秋水剪瞳之中神采无方的少女。
还记得师尊与自己说过的话:心正则眼正,观一个人最主要的是观其眼,明其心。眼是心的窗,这是最朴素却也是最动人的哲理。当年那个气质清和,神态平和安静的少女话虽不多,却也并非冷漠冷情之人,可以轻易的与任何一人相处融洽,游刃有余的行走于修士之间,极少有人能对这样的女子讨厌的起来吧!
顾朗深吸了一口气,当年他只觉这个少女虽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可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外门弟子却比众多的内门女修竟更接近他脑海中一个完美女修的标准。
他当时是好奇的,便多了几分心,没有想到,他的随手一推,竟将她推到了如今这样的高度,她的成长早已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或许她本就是颗金子,发光是早晚的事。但是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爬起,行至如今的地位,那种与有荣焉之感,喜她所喜,哀他所哀,却是对于其他修士所没有的。
心中所想纵使千千一阕,顾朗低头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仍是那般风平浪静,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第五百一十九章 你长的很美
偌大的场地中央,伏青牛与吴三胖已然扭打成了一团,葭葭瞠目结舌的望着那扭打成一团,丝毫没有半点高人风范的二人,怔了半晌之后,脸色一白:这二位打起来,实在与什么高人连半点边都搭不上了。
但无人敢上前拉架,所幸场地中央空阔,二人也未使用灵力,而是用了最原始的方法:肉搏!肉搏成了一团。
总是不认识吴三胖的,但对于藏剑峰的修士来说,却不可能不认识伏青牛,是以见的这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打成了一团,皆纷纷侧目。
“这就是伏真人的方法?”纵葭葭心里告诉自己一千次一万次要相信顾朗,伏青牛信不过,顾朗还信不过么?但是见他二人这副样子,还是心头一跳,忍不住再次出口发问。
顾朗点头,只是葭葭并未漏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疑惑,声音明显较先前多了几分不确定:“想来,许是,应当可以的吧!”
想来?许是?应当?葭葭抽搐着嘴角,抚了抚额头,不再说话了。心中忐忑更甚。
葭葭与顾朗的住处离东来阁皆不远,不过数步之遥,葭葭与顾朗虽然并未站出来,不过却是齐刷刷的向那扭打成一团的二人望去,这方向自然也顺带拐到了东来阁那一处。
他二人眼观眼,心观心的看着师尊挥袖衣袂翩翩的自东来阁中走了出来,对着眼前此景,明显愣了一愣,静默了片刻,竟是转身,似是一点不曾看到一般回了屋。
葭葭:“……”原来师尊还有这样一面。纵使神坛之上高高在上,人人称道的君子,到底也是个人。
葭葭与顾朗皆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却觉得眼前的秦雅比起平时更多了几分人气。
这二人的肉搏,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膘肥体壮,怎么看肉搏都应当是一边倒的结果。熟料伏青牛看似不堪一击,却形散而神不散,小小的骨架子里头力量惊人,竟堪堪与吴三胖肉搏成了一个平局。
这一打竟是直从早上一直肉搏到了晌午。眼见还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葭葭伸手推了推顾朗:“师兄,你看他们……”
“莫紧张。”顾朗却并未回头,只是紧锁双眉,看着虽风尘仆仆却不掩那华纹缛节的来客:“他怎么来了?”
葭葭循声望去,但见来人一身繁复到不能再繁复的衣衫。珠佩环绕。手执一柄白玉象牙脂的折扇。折扇下坠精巧细腻的繁复吊扣,这般盛装打扮的,除了萧白夜还有谁。
葭葭转头看向顾朗,见他不但锁紧了眉头。更紧抿双唇,再加上那一个“他”字,顾朗自小便是在这些弯弯绕绕之中长大的,就连对普通的昆仑真人都不会用这个疏离的“他”偏偏对萧白夜用了这个“他”。葭葭只觉顾朗当真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浑身都写满了对萧白夜的不喜。
葭葭心中诧异不已:顾朗虽然待人并不算热情,但某些方面其实与她是一样的,那就是对常人都喜保持那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管是不是因为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说话才不这般在意的,不过顾朗对萧白夜不喜却是不争的事实。
思及此,葭葭复又看了几眼顾朗,但见他仍保持着方才的眉头紧锁。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没有掩饰,顾朗终于发觉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注视,回首面上才现出几分柔和:“莫多想。”
葭葭点了点头,至于想不想,那便是她自己有时都难以控制。
也不管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萧白夜伸手便抛下了半卷竹简:“给!”
虽然扭打成一团,吴三胖却双目大亮,难为他了,圆滚滚一团,还一头撞向了伏青牛的腹部,让伏青牛吃痛的后退了一步,吴三胖这才忙不迭的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抢那竹简。
伏青牛吃痛的轻嘶了一声,见吴三胖这般猴急的样子,心中不满更甚,这时候,与顾朗说过的话一早便被伏青牛抛到了脑后,他也跟着纵身一跃,到底占了人瘦身轻的优势,跳得比吴三胖还要高,眼见那双瘦如枯柴的手就要够到那竹简的边缘,正在这当儿,但见吴三胖圆滚滚的腹袋之中蹦出一只白色的毛团,虽说身形也不轻巧,但胜在距离近,又有吴三胖这个现成的肉垫,它一头撞上了伏青牛。
伏青牛只觉眼前一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落了地,等反应过来之时,只有额头的触痛声在提醒着他方才自己确确实实被重物袭击过了。
伏青牛被羞花一撞出局,吴三胖自然是胜券在握,一把接过那竹简,滚落在地,颤抖着双手,满脸虔诚的看着那竹简老泪纵横,双目一亮。
葭葭与顾朗几乎是同时的,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一般的汗毛一竖,果不其然,但听下一刻:“师妹!”“师妹!”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肉麻,真真是让路过的修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接一层。
伏青牛见他这样子,轻叱了一声,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看来也是当年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的知情人。
但看场中三位藏神期的大修士:吴三胖、伏青牛、萧白夜。萧白夜立于其中,当真是叫众人明白了“鹤立鸡群”、“凤毛麟角”这一些词的由来。
那吴三胖虔诚的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叫嚷了起来:“为什么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呢?萧白夜,你真特娘的混蛋!只有半卷,为何只有半卷!剩余的半卷呢?你,你莫要劫持师妹的遗物,快还于老道。”
萧白夜不动声色的向一旁挪了数步,抬头向着葭葭的方向看了一眼,葭葭心中一亮,果不其然,他继续道:“两个月过后给你,过时不候。”
“两个月,又是两个月?”吴三胖睁大双眼,目若铜铃一般瞪向伏青牛与萧白夜:“你二人,见色忘义,为老不尊!都多大年纪了,好意思吃嫩草么?”
原本是极有震慑力的话语,不过可惜,伏青牛一点也未回神过来,反而叉着腰,与吴三胖对骂:“嫩草你个头!你那胖的像猪一样的师妹,也就与你一样是绝配,送给老夫,老夫都不要!”
原本到嘴的“不是师妹,是那丫头”立刻被吞了回去,吴三胖勃然大怒,很想像妙妙一样有气势的给他一巴掌,然后来一句“你大爷的”,不过可惜,伏青牛不是羞花,不会乖乖的在那儿任他甩过来一巴掌,他当下便气喘吁吁的架住了吴三胖,吴三胖大怒,原话奉还:“就你那骨架身材,老道一脚就踹塌了,送给老道,老道都不要。”
伏青牛本就是昆仑三位大宗师中脾气最为火爆的一位,当下便一巴掌招呼了过去,只可惜羞花只有一个,吴三胖也不是羞花,于是乎方才分开的两人又扭打成了一团。
萧白夜捏了一点净水咒,远远的站在一旁一点一点慢条斯理的清理着衣衫上的污迹。
这下原本就鹤立鸡群的萧白夜更为突出了,待得蒙尘的华服尘土散去,重现光明,萧白夜这才悠悠出声道:“两个月过后还你。莫耍什么心眼,你知道我的意思。否则萧某就毁了你师妹剩余的半卷手书。”
说罢,不顾吴三胖慌忙之中的叫喊“姓萧的”“小贼”“萧白夜”,萧白夜在这叫喊声中渐行渐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不管怎么说,在场一众昆仑修士心中,这三位传说中的高人,明显萧白夜更有那等高人风范,更何况原本俊美无匹的长相在吴三胖与伏青牛的映衬之下更为出色。
红花也需绿叶扶持这等道理当真是放到哪里都永不衰退的真理。
葭葭虽然未说什么,但顾朗还是察觉到了:“他出手是因为你开口求助的关系?”
葭葭张了张唇,莫名其妙的自心底生出了一股名为“心虚”的东西,她眨着眼睛,看向顾朗,半晌之后,这才闷闷的开口道:“也不能全算,不过萧真人确实是主动愿意出手帮忙的。”
顾朗皱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葭葭:“……”顾朗还当真是讨厌萧白夜啊!
“师兄,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葭葭干笑了两声,“我有什么能让萧真人献殷勤的?”
却见顾朗神色古怪的盯了自己片刻,葭葭耸了耸肩,有些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师兄?”
但见极快的一缕温柔之色自他眼底一闪而过,快到让她不禁以为这是否是她的错觉。
“你长的很美!”
葭葭睁圆一双美目,惊愕的看着他:“啊?师兄,你方才说什么?”
顾朗低头,偏侧的脸颊让他形容看起来分外柔和,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冷,酥雅、温柔、磁性又带着说不出的魅力:“我说你长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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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当年
“轰!”一下,葭葭只觉自己全身上下都似是被投进了滚烫的沸水之中,变得灼热了起来,她满脸通红的看着顾朗。
就是她脸皮再厚,也万万没有想到沉默如顾朗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长的很美!”“你长的很美!”没有一点掩饰,就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
但凡女子,或多或少,总是有点名叫虚荣的东西的,葭葭也不例外,她终是俗人,不是视名利为粪土的奇女子。
纵使再不在意外表的美丽,被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子,那男子又是朝夕相对的师兄这般温柔的说出来,葭葭只觉双颊宛如火烧一般,胡乱应了一声,转身“砰”一下带上了房门。
根本无暇顾及这动作是不是有些无理,葭葭一个骨碌,翻身爬上床榻,寻了条一旁折叠整齐的被褥,将自己裹在了里头。
这样,就逃的够远了吧!就没有人看到自己了吧!葭葭只觉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完全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当时的窘境。
顾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声夸赞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她如此失态,最后竟还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捏了捏有些发红的鼻子,顾朗一脸苦笑: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竟是这般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门板,这说出去,当真是要被多少人嗤笑的。但偏偏就是这般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说到底,也只有四个字:“关心则乱!”
没有再去关心那日伏青牛与吴三胖之间最终结果如何,葭葭只知萧白夜帮了她的忙!天大地大,谁也没有师妹大!这是吴三胖的做人准则,葭葭牢牢记住了这一点。
在被褥里头闷了一下午,面上的红潮才渐渐褪去,思及自己晌午之时宛若惊弓之鸟一般的表现,葭葭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苦着脸喃喃:“好傻!”
当真是好傻。师兄不过夸了一句自己,自己的反应也委实太大了一点了。葭葭深吸了一口气,咧开一个难看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