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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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让定国吾儿带着大员炮前来，娘的，受够了左二愣子的大炮了，一定要给他一个好看。”

“大帅，东面战事仍然很紧，四将军带领部属还有俘虏们朝着皇帝的老家去了，他们准备干一下中都凤阳。”报信的骑军说道。

“唉，定国吾儿的压力也大哇，袁蛮子被打掉了万余人，还有小两万呢，把额这里的情况通知他，让额儿自己去决定吧。”张献忠无奈的说道。

“大王大喜啊，如今四将军那边大胜，左二愣子肯定也会得知，估计他该吃不好饭了。”冯双礼拱手赞道。

左军大营同样也是在商量对策，场面也并不显得轻松，原因是五省经略杨嗣昌大人从襄阳赶到信阳府来督战了。

“献贼的奇军出现在信阳府淮河左岸，杨大人的申斥文书已经到了，他在文书中对我军独占西路颇有微词，认为我军无法控制局面。”马师爷呈上来一封文书。

“如今本帅也出了奇军，切断了献贼的运输线，献贼崩溃在即，此时调军来增援，那岂不是让他人得利？”左良玉嘟哝着说道，“我看请经略老大人多调运一些开花炮弹给我军就行了。”

“父帅，献贼那一支偏师，老是在信阳府转悠，破坏我军的粮道不说，也让经略大人碍眼，不如我们也出一支偏师，过去寻歼了他。”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建议道。

“嗯，吾儿说的很有道理，那就让吾儿带上五千步骑军，配置两门大员炮，前去寻歼献贼的偏师，护我粮道安全，以安经略大人的心。”左良玉指示道。“仲启你草拟一封公文，言明我军已经控制淮河水面，贼寇后路不保，崩溃也是大概率之事，但是请经略老大人调运五千枚开花弹过来，如今炮弹奇缺。”

“父帅，五千步骑军一走，大营立刻空虚，就怕献贼趁虚而入啊！”左梦庚担心的说道。

“吾儿无须担心，还有五门大员炮在大营驻守，进攻虽然不足，自保还是无虞的，就算贼寇纠集十万大军，大营一样固若金汤，吾儿放心去吧。”

左军的核心作战兵力也就五千余人，左梦庚这一次全部带走，确实是大手笔，左良玉这是让他儿子去露脸吧。

经过一番准备，左梦庚便带着五千步骑军出营往西而去，浩浩荡荡的场景很快就传到张献忠的耳朵里。

正如左良玉所说，张献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左军大营就算不是主力，但也有相当数量的杂兵，他们依托坚固的营垒，再有大员炮的加成，要攻取还是比较困难的。

张献忠对左良玉如此托大也是非常气愤，这明显是不把我八大王当一回事哇，他先让侦骑去通知游弋在外的张可望部做好准备，然后又把自己的另一个义子张文秀找来。

“文秀额儿，你带多少军可以去对面把左军偏师给端了？”张献忠问道。

“阿达，对岸有左二愣子一千偏师，要是给额三千人，肯定一个也跑不了。”张文秀说道。

“要是三千人，这渡过淮河的动静太大，不能一下子就渡过去，失了战机了。”张献忠犹豫的说道。

“要是把他赶跑就好办了，额就带本部过去就行。”张文秀重新估算道。

“赶跑他不是事，必须重创，要不那一支偏师又跑到下游，还是不能解除威胁。”张献忠说道，“这样，你带本部先过河，把那支偏师给盯紧了，然后额再派冯双礼带人过去支援，最次也得把左二愣子偏师的那一门大员炮给解决了。”

献军大营也紧锣密鼓的动弹起来，张文秀带领本部八百人加上少许骑军在下游河段渡过淮河，然后包抄上来，出现在李国英的视线里。

李国英当即感觉到了威胁，因为他之前仓促构建的营地并不坚固，防御能力很差，一旦贼寇大军进攻，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很容易吃亏。

要是往深了说，异时空的明军的组织能力比起清军来差远了，李国英在异时空带着变成清军的部下就敢面对孙可望和刘文秀十倍以上军队的进攻而坚守，最后还能抽冷子打一个反击，盖因军队的组织力和战斗力不同，在明军大小相制的惯例下，其战斗意志是很薄弱的，要不异时空的明军面对数量不如自己的清军束手无策呢。

同样的主帅，带着不同的军队，那胆量也就不一样了，如今的李国英审时度势之下，觉得不妙，便毫不犹豫的拔营，拖着大员炮就朝上游而去，根本就没给张文秀黏住的机会。

张文秀只能慢慢的跟在李国英的身后，在淮河右岸兜圈子，原定的增援部队也就暂停了，李国英也不走远，就在左军大营的对岸晃荡，让张文秀也得害怕左军的潜在增援。

左梦庚带着大军先到信阳府城下露了一个脸，并且左梦庚亲自去府城里面参见了经略大人，经略大人的身边不缺军队，他有三千人的督标营在身边调用，安全自可无虞，左梦庚能率领大军前来，让杨嗣昌的心里也稍稍受用了些。

拜见过经略大人以后，左梦庚便在周围寻歼张可望部，双方的骑军幕一直有接触，双方的位置也了如指掌，但张可望这一次知道寡不敌众，便利用自己军队善于流窜的优势，拖着左梦庚部在信阳府、罗山、正阳、确山等丘陵地带转悠，就是不与左梦庚接触。

这种方式也是流寇作战的必要方式，象那种建立营地双方死磕的方式反而不是流寇所长，盖因张献忠这些年攒下些资本，有了和左军阵战的勇气。

张可望和左梦庚始终相差二十里左右的距离，左梦庚的队伍人多物资多，行动起来迟缓，而且还有大炮拖延速度，故而只能在张可望的身后吃灰。

淮河右岸双方偏师在兜圈子，淮河左岸双方的另一支偏师也在兜圈子，本来应该铁血交融的大战变成了用脚丈量地球，实在是让人无语。

这一场大战从开始以来，双方在战斗中的伤亡加一块可能不超过百人，还不如走路累倒或者伤风感冒的人多呢。

双方的官兵都疲惫不堪，一路上怨声载道，淮河右岸干脆都不兜圈子了，守着各自大营的侧翼不再动弹，而张可望和左梦庚干脆转一大圈都回到原点，各自回营修整一番。

“梦庚吾儿，这一次出战你表现不错，虽然没有歼灭贼寇，但是大大打压贼寇的活动空间，也算是立下了一番功劳，不过如今形势发生了变化，从经略老大人那里得知的消息，淮河下游战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袁督师帐下将领许定国不敌献贼偏师张定国一部，全员八千人被打崩，丢失大员炮两尊，所有辎重全部被付之一炬，而且张定国还转战中都凤阳城外，炮轰凤阳城楼后遁走，如今不知去向。”左良玉在左梦庚回营后通报最新的战报。

袁崇焕的东部战区一直和杨嗣昌这边有交流，毕竟是五省经略，所有战事都得在杨嗣昌的协调下展开嘛，不过两地相隔遥远，好几天后东方战场的战报才传到左良玉的手里。

“如今不好办了，献贼已经鸟枪换炮，武器装备跃升一级，大员炮的作用我们是知道的，再这样下去，别说打垮献贼发财，搞不好一不小心还要吃一个大亏，听说袁督师调集全部兵力防守中都凤阳和南直隶门户六安，在没有新的军队加入之前将不再发起进攻，献贼张定国部很有可能西上增援，那时我们的压力就大了。”左良玉继续说道。

“父帅，您的意思是？”左梦庚问道，“让经略老大人增派军力？”

“嗯，是这个意思，”左良玉说道，“本帅将去参见经略大人，商议下一步作战的方案，在此之前，吾儿可以找一个得力之人，秘密去见一见张献忠。”

而在张献忠的大营内，张献忠、张可望、冯双礼等一干将官也在商议对策，同样，张献忠对张可望的出战大加赞赏，认为其成功的拖住了左军的主力，迟滞了其后勤补给，扰乱了官军的部署，给左军造成很大的困惑，而且间接的解了左军对自己后勤线的威胁，使得双方重新回到了当初的对峙状态。

不过张献忠认为现在形势仍然很严峻，献军包括东线战场的张定国部在战斗中都表现出色，甚至还有不小的胜利，但是多方努力之下，仍然没有摆脱被动的局面，各条战线面临的威胁仍然没有解除。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官军受此挫折之后，很可能大规模增兵，淮河一线虽然空间很大，但是被四方压缩，张献忠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阿达，下一步不能就在此地和左二愣子耗了，额们的钱粮消耗很大，再没有进项，就怕维持不住咧。”张可望忧虑的汇报。

“现在官军的阵势这么大，我们就算离开也不知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