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军事观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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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秋分的节气，北大西洋一改夏季风平浪静的状态，就算是狭窄的英吉利海峡，也刮着强烈的西风，“金土地”号的排水量不大，在海上犹如一片树叶一般。

郑明宇几个人把自己用缆绳绑在桅杆上，一门心思的往海上张望，不想错过每一个场景。

船渐渐的驶到英吉利海峡最狭窄的地方，这里从英格兰的多佛尔到法国的加莱，最窄处的宽度仅有三十公里，天气晴好的日子，两个地方的人都能够互相望见。

“前面已经出现荷兰人的战舰，这是在外游弋的侦察舰，但是没有发现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的舰只，看来，荷兰人已经占据了主动权。”杨明晋分析着当前的形势，指着海上说道。

海天之间，一艘半挂风帆的船只慢慢出现了，那艘船挂的是荷兰的旗帜，正切风往东南方向行驶。

显然，那艘船发现了“金土地”号，郑明宇没有潜藏自己的行迹，大摇大摆的挂着嘉华旗帜，但是没有挂战斗旗，而且炮窗都封闭，显示自己是无害通过。

“有意思，有意思，荷兰人的船竟然和我们很相似，这是一艘北港级船只？呵呵，船舷两侧的明轮还转动着呢！”等船稍微靠近点，杨明晋发现了不一样。

郑明宇连忙举着望远镜搜寻，“嗯，是挺相似的，比金土地小一号，不知是从大员购买的原装货还是荷兰人的仿制品？”

“也可能是美河口造船厂生产的，金土地不就是那里下水的。”张雨轩说道，全然没把荷兰船的威胁放在眼里。

“嗯，也有道理，不过他们既然有北港级，那肯定了解社团，咱们就算大摇大摆上去观摩，他们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郑明宇笑道。

金土地号迎着荷兰船走上去，估计对方也确认了金土地号的身份，把炮窗关上了，但是打出了劝返的旗语。

郑明宇没理那一套，装着看不懂，继续往西行驶。

荷兰船一看郑明宇不听劝告，立刻调转船头，往金土地号靠了过来。

因为金土地号风向顺，所以没有开启辅助动力，荷兰船也是一艘北港级，并且大明轮呼呼转着，所以他很快便追了上来，不过考虑到嘉华国的威名，并没有打开炮窗进行战争威胁。

金土地号仍然我行我素往前行使，直到双方的距离接近一链，荷兰人的大嗓音开始响起。

“前方是海战区域，为了保证安全，船只请速速调头返航。”

杨明晋是能听懂荷兰话的，但是他们打定主意装傻，所以装着听不懂，用葡萄牙语回敬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是嘉华国的使节，准备去阿姆斯特丹做外交访问。”

哪里知道却没有奏效，对方立刻改用葡萄牙语大声喊道，“尊敬的嘉华国使节先生，前方是双方交战的海域，为了使节的安全，请立刻返航。”

“呵呵，这个荷兰大副的素质挺高，糊弄不了人家。”郑明宇笑道。

“本人是跟随使节先生一起来的军事观察员，我们需要现场了解交战海域对商船的威胁程度，还请贵方船只行个方便。”这时张雨轩站出来用葡萄牙语说道。

因为这一片海域非常狭小，故而在金土地号的西北方向已经能看见大量船只在活动，不过视野所见的都是挂着荷兰旗帜的船只，西班牙的船只也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荷兰船只仍然没有松口，坚决不允许金土地号靠近交战海域，郑明宇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两船相距太近，为了避免冲突，只得命令金土地号返航。

“咱们真的要回去勒阿佛尔？”杨明晋不甘心的问道。

“大海上那么大，他们哪里管得过来哈。。。”郑明宇笑着说道。

接下来几天，金土地号使出无赖方案，就来来回回的在海峡里转悠，安装上两舷的大明轮之后，机动性比一般的荷兰船要强得多，也就是荷兰海军购买的北港级能有一比。

经过多次的来回试探，金土地号有一次穿插到了交战海域五公里之外的位置，这一次看清楚了，原来西班牙的舰队被荷兰人封堵在隶属于英格兰的唐斯锚地里面，而英国海军则有二十余艘战舰在荷兰战舰和西班牙战舰之间游弋。

交战海域的荷兰船密度很大，金土地呆不了多长时间又被驱逐出来了，好在嘉华国的旗帜比较硬，荷兰人也很克制，双方没有发生冲突。

“荷兰人的海上实力还是很强的，你看船只调度，还有防御圈的设置，很有章法啊。”郑明宇给出了比较高的评价。

“而且他们单船的操船能力非常不错，毕竟是老在海上混的，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舰队聚集，还没有见到过呢。”杨明晋也赞叹不已。

“是不是荷兰人还在增兵，还有船只不停的赶过来呢。”张雨轩说道。

“肯定啊，等舰队达到一定的数量，估计就该发起总攻了，不过英国人的舰队还夹在中间，真是一个复杂的局面，雨轩，你要做好详细的报告哦，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呢。”郑明宇拿出一盒香烟，一想到船上禁止吸烟，又不情愿的把烟塞了回去。

来来回回的穿插了几次，荷兰人也疲了，看金土地号也没什么威胁，也就听之任之，后来干脆还有大胆的船过来做点小生意，搞得郑明宇几人有点尴尬。

不过很快就不尴尬了，有一艘法国的船只也加入了观战的队伍，这一下子把血火纷飞的战场点缀得有点戏剧化了，这一群人只差摆一个桌子，切上一盘西瓜。

郑明宇当然要发挥使节的作用，大家都在一条岸上观火，肯定要互相亲近了，法国观察船上还有一个大人物，一个名叫弗朗索瓦的海军少将亲自过来观察。

荷兰船队默认了观察员的存在，甚至心照不宣的在某一个适合观测的位置给两艘船划定了观测区域，好比罗马斗兽场上的观众看台一样。

法国船的弗朗索瓦少将甚至亲自邀请郑明宇去船上座谈，交流经验，而郑明宇欣然应允，并且带了一些小礼物赠送给弗朗索瓦，其中就有本土酿造的酱香型白酒一箱。

其实欧洲人是喝不惯白酒的，他们都喜欢喝威士忌、葡萄酒或者白兰地等酒，甚至甘蔗糖蜜酿造的朗姆酒也行，不过对于海上的军人来说，什么酒都是好东西，只要是烈酒就行。

“郑先生送的礼物，本人非常喜欢，尤其是此酒，纯色透明，性烈如火，实在是海军战士的好伴侣，还有一种独特的气味。。。嗯。。。好酒。”弗朗索瓦是好酒之人，也不管礼貌与否，拿着一个小酒杯，就倒了一杯郑明宇赠送的白酒喝了起来。

“我国的贵人们对这种白酒情有独钟，是上层盛行的高贵饮料，用高粱为主要原料，所以香味比较独特。”郑明宇没听懂布莱尔说的法语，便用西班牙语把白酒介绍了一下。

好在弗朗索瓦的西班牙语也比较熟练，马上切换成西班牙语模式，看来，掌握多门外语还真是方便办事。

“光看酒的纯色，就知道是高贵的饮料，谢谢使节阁下的馈赠。”弗朗索瓦说道，“我看过贵使的坐舰，和荷兰人舰队中某些型号很相似，是阿姆斯特丹出产的最新船型么？”

“哦，这个船型名叫北港级船型，我的坐舰金土地号是改型，吨位更大一些，是我国的美河造船厂生产的，而荷兰舰队中的北港级船只，应该是我国大员的北港造船厂生产的，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离他很近，应该购买了很多艘，从遥远的东印度装载货物回来的。”郑明宇介绍道。

“您说这是你们生产的？这么漂亮的船型我一直很喜欢，贵国的造船技术不一般啊。”弗朗索瓦赞叹道。

“我那艘金土地号，在风向合适的时候，曾经跑出过二十一节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不过作为商船，载货量还是差了一点。”郑明宇谦虚的说道，“照比起贵国动不动就一千吨以上的大舰，可就差远了。”

“我们海军也有对北港级的需求，回头一定要请示国王陛下，为我国海军采购一些新型船只。”弗朗索瓦少将回答道。

“将军阁下，贵国真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且还有一位伟大的国王陛下，还有英明的黎塞留首相，在他们的领导下，除了拥有欧洲一流力量的陆军，还拥有非常强大的海军。”郑明宇称赞道。

“使节阁下，您有所不知，我国海军的军费还是很拮据的，毕竟军费有限，和西班牙的战争使我们的军费向陆军倾斜，国家的财政收入缺口很大，而西班牙人又有美洲的白银做支持，所以我们对这一次的海战很关注，一旦西班牙人取得胜利，对我国可是一个不幸的消息。”弗朗索瓦少将有些忧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