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维巴马3方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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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这边的西班牙官员的小日子还算凑合，不过在马尼拉的菲律宾都督最近有点不如意。

其实马尼拉的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这几年因为社团的原因，华商的势力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如今马尼拉的转口贸易甚至比荷兰的巴达维亚更繁盛，当然，跟大员相比那是比不了的。

不过马尼拉有一个优势，就是离大员足够近，如今马尼拉逐渐开放后，从大员去南洋的船只都愿意往马尼拉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

甚至郑芝龙的船队干脆就跑马尼拉-淡马锡-马六甲-海德拉巴航线，所以马尼拉的市场非常活跃。

不过，马尼拉的高层总是有一些忧虑，他们也知道，如今马尼拉的和平稳定那是因为社团的默许，如果一旦和社团有利益冲突，这一切就可能变成镜花水月。

另外，西班牙是一个天主教国家，和天方教一样，对教义的纯洁性非常看重，宗教上非常保守，殖民地马尼拉因为华商聚集带来的世俗气息也让天主教宗教人士忧心忡忡，总体来说，所有的西班牙人都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不过这一切又无计可施。

“洛佩兹先生，马打蓝素丹国最近是什么状况？”有些心不在焉的都督阁下问起来。

“都督阁下，马打蓝人和南洋维和部队在三宝垄的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因为陆地交通的困境，马打蓝无法调用全部的军队进攻三宝垄，而维和部队因为军队人数少，也不能对三宝垄外围的马打蓝军队进行有效打击，据可靠消息，双方的接触一直没有停止。”洛佩兹跟菲律宾都督解释道。

“南洋维和部队哪里来的战争经费啊，荷兰人有钱去投那个无底洞？”都督阁下很诧异的问道。

“钱对巴达维亚来说不成问题，因为维和部队的战斗力很强，他们在三宝垄占据绝对优势，荷兰人从印度土王、暹罗、缅甸等势力借到了大量的资金，听说，团社下属的金融机构也在接触巴达维亚，愿意为维和战争提供贷款。”洛佩兹回答道。

“那马打蓝方面呢？”

“马打蓝现在非常困难，糟糕的交通状况和后勤保障，让马打蓝士兵士气低落，素丹的财政大臣现在已经焦头烂额，而且苏苏胡南素丹对我方意见很大，马打蓝的特使就在马尼拉，要求我方兑现以前的承诺，给马打蓝提供战争经费的支持，本人一直在躲着他们。”洛佩兹无奈的说道。

“马打蓝的困境我们也无能为力，如今战争打成这样，那里就是一个烂泥潭。”都督阁下避重就轻的说道。

“所以他们三方很急于达成一个协议，尤其是巴达维亚，其背负了大量的战争贷款，他们还需要马打蓝的战后赔款来支付。”洛佩兹说道。

“我们现在能干些什么？派出我们的海军去巡弋一圈，给马打蓝人一些象征意义的支持？”都督阁下问道。

“恕我直言，都督阁下，我方最好静观其变，如今能及时止损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要我方战舰进入爪哇海，搞不好马打蓝和巴达维亚马上就会停战，共同对付我们。”洛佩兹说道。

菲律宾都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进入了沉思。

而在此时的巴达维亚，维和部队、巴达维亚、马打蓝三方的停战谈判正进入拉锯战，不过现在的谈判的要点不再是谁先撤离或者是谁先停战，而是战争赔款的数额谈不拢。

从三月份维和部队参战以来，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巴达维亚前后已经提供了一百八十万银圆券的战争经费，当然，这些钱并不是从荷兰人腰包里面出的，而是淡马锡牵头，由印度土王和暹罗贵族送上门的贷款，维和部队嚣张的战力就是最好的信用背书。

不过荷兰人也知道，这些贷款都是要还的，这还款的钱只能是从马打蓝人身上刮，但是人家认不认还是两码事呢。

马打蓝人最开始也认为巴达维亚的停战协议太苛刻，苏苏胡南是一个雄主，没有采取投降输一半的方略，那就只能咬牙坚持打下去了。

所以，马打蓝集中了六万大军对三宝垄进行了围攻，而维和部队在三宝垄仅有一千五百人的陆战队，不过郑芝龙的小舅子也有两把刷子，他竟然组建了华人联合会，并且依托联合会组建了自卫军，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华人联合会里面竟然还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日本人和高丽人，没办法，谁叫他们都写汉字呢，于是自然而然的成了“华人”。

这个华人自卫军的规模也有一千人，由社团军事顾问团对其进行紧急训练，并且配备了很好的武器，所以面对马打蓝的大军也有一战之力。

三宝垄城外虽然很平坦，但是热带地区本就河流纵横森林密布，对大军作战非常不友好，马打蓝人与其说是在作战，不如说是在修理地球。

而维和军也没有让马打蓝军队舒服的修理地球，没事也搞一些炮击、突袭或者反修理地球之类的活动，迟滞马打蓝军队的行动。

这样来回得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马打蓝因为前沿的六万大军付出了难以计数的物资，差不多动员了三十万人力才堪堪维持住了后勤补给。

苦逼的马打蓝军队终于修通了道路，让大军能够靠近三宝垄城区，但是三宝垄城区已经被维和军搞得跟刺猬一般。

维和军只需要守卫三宝垄的核心区域，在这个区域的军力密度非常高，马打蓝虽然有六万大军，但是根本没有在这个局部形成兵力优势。

马打蓝大军如果进行集团冲锋，那就给了要塞上或者城区工事中的大员炮最好的靶子，就算马打蓝大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冲到跟前，也会在和陆战队的对射中被赶出去。

几次大规模进攻过后，马打蓝军队在前沿扔下了大量的尸体和伤兵，损失惨重，不得不停止进攻，和维和军进入对峙状态，而陆战队则在当地华人自卫军的带领下，通过河流去骚扰马打蓝人的后勤线，让马打蓝的辎重部队疲于应付。

双方从此就这样你来我往进入了对峙状态，而马打蓝军队由于财政越来越窘迫，导致后勤物资越来越匮乏，前线军队开始怨声载道，士气低落，反观维和军由于得到了充足的军费和战争贷款，另外海路后勤线一点也没受影响，加上城里居住条件好，小日子过得还有滋有味了。

另外，华人自卫军也成长起来了，经过多次战争的磨练，自卫军的战斗力提升很快，陆战队甚至还给自卫军训练了一支炮军，支持力度非常之大。

在巨大的财政压力之下，苏苏胡南只得重新启动和谈，他现在也焦头烂额了，巴刹格德多年的积累如今化为乌有，爪哇北海岸肥沃的土地却没能有任何产出，原来信誓旦旦要全力支持马打蓝的菲律宾也自食其言，援助一词提也不提，西洋人真靠不住啊。

苏苏胡南的和谈建议很快就得到巴达维亚的响应，范迪门总督也越来越害怕，看着手上的账单不禁心惊肉跳，如今和平曙光初现，可一定要抓住机会。

“万能的真主在上，我们的素丹殿下希望和平马上来到，但是如此巨额的战争赔款，却不是我们一个小国家负担得起的。”马打蓝的谈判代表哈桑苦着脸在三方会议上哭穷。

“哈桑先生，如果贵军早一点提出和谈，何至于花费这么多的金钱，现在我方每一天都要支出海量的军费，这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点我方早就告诉过你们的素丹殿下。”东印度公司的谈判代表德米特恨铁不成钢的叱骂道。

“我国已经因为这一场战争导致国库空虚，连善后都成问题，战争赔款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了。”哈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坚决不吐口。

“战争赔款并不需要立刻支付，贵国可以使用关税或厘金来抵押。”会议的另一方谈判代表何斌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噢，这个关税和厘金怎么说？”哈桑和德米特都很好奇。

“贵国可以在环岛开辟五处通商口岸，货物通行按照一定的数量收取税金，称为关税，而厘金顾名思义便是百中抽一，在几个重要海峡抽取，维和部队可以作为第三方监督抽税及还款，一旦款项还清，可即刻停止。”何斌解释道。

“我冒昧的问一下，从巽他海峡通行的船只能不能够收取厘金呢？”哈桑眼里冒出精光。

“万万不能，东印度公司绝对不会同意。”德米特心里一惊，这淡马锡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如果德米特先生反对，那我们尊重东印度公司的意见，巽他海峡作为国际海域，还是应该让船只自由通行的。”何斌倒是没有坚持。

这何斌也是够狠，原来巽他海峡是巴达维亚的势力范围，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把它变成了自由通行的国际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