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追击后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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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正月十五，一点都没有元宵佳节的节日气氛，当天下午，蓟州一处入山的峪口外的平地，岳托率领的火器营在两旗旗军的掩护下，向联军的军阵发动了进攻。

军阵过处，尘烟滚滚，天地之间一幅肃杀的场面，岳托则骑着战马，在阵后远眺军阵，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

他忧虑是有原因的，对面的军阵竟然丧心病狂的摆出了十三门各式大炮，己方的两门佛朗机炮根本就不够看的。

当己方的军阵行进到距离对方军阵阵前三百步的位置，岳托命令军队暂时停止前进，两门佛朗机炮建立炮兵阵地，开始向对方军阵射击。

但是这次射击可是捅了马蜂窝，对方的三门大炮瞄准了自己炮兵阵地，三枚炮弹带着烟线砸到了己方佛朗机炮外十几步远的地方，竟然还猛烈爆炸，炸出了团团黑烟。

而另外十门佛朗机炮则瞄准了己方的军阵，一时天空的烟迹纵横交错，大量的炮弹划着微微的弧线，撞进己方结成紧密阵势的方阵。

这种炮弹甚是诡异，筒形弹身，前端是圆锥形，尾段拖着一个筒形的木块，飞行中从尾部还拖出一条白色的烟迹。

说时迟那时快，炮弹撞入阵中，被撞击的士兵立时肢体分离，而该弹只是微微改变方向，又击倒另一个士兵，然后腾空而起，在即将落地的刹那，筒形弹身猛然爆炸，黑烟笼罩处，士兵倒了一地。

其他的砸入军阵的炮弹也陆续发生了爆炸，团团的黑烟冲天而起，把周围的己方士兵熏成了昆仑奴，内置的铁珠和弹片发出凄厉的声音，将士兵击倒。

还有一枚炮弹，划着高高的弧线，猛地砸在地上，然后把土地犁出一道沟，铲起层层烟雾，然后在自己的正前方五十步以外爆炸。。。

岳托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护卫给自己团团围住，然后身旁的兄弟萨哈廉赶紧指挥亲兵把岳托保护起来。

“发布撤退命令吧，这种仗咱们打不了。”岳托有气无力的发出声音。

听到总指挥这样的命令，萨哈廉赶紧让亲兵们去传递命令。而就这功夫，后金军的一门佛朗机炮被对方的三门小炮击中，阵地上的火药发生了殉爆，大量的黑烟充斥其中。

而对军阵的轰击在短时间里整整进行了六轮，七十多枚开花弹砸过来的气势铺天盖地，军阵里先后腾起三十几朵黑烟花，整个军阵狼藉不堪。

“这建奴的军阵果然名不虚传，炸成这样依然傲立不动，黄参谋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毛文龙问身边的黄春平。

“大帅，那咱们就。。。接着炸T娘的”黄春平也不是好鸟。

“哈哈，黄参谋长真是好诙谐啊。”毛文龙笑道，让一众参谋也笑出声来。

大炮稍稍歇息一会儿，消耗的子铳也都填装了新的弹药，可是不等开炮，对方的军阵竟然集体转身，在旗军的掩护下，向峪口迅速撤退而去。

旁边的副参谋长尚可义赶紧上来建议，“大帅、参谋长，建奴这是扛不住要撤退啊，咱们赶紧追上去揍他们吧。”

黄春平刚要说话，毛文龙赶紧制止，“小心敌军有诈，如此整齐的撤退，败而不乱，得小心敌人杀我们回马枪。”他也怕把后金军打急了，自己秋后没有好果子吃，谁叫自己和他们是邻居呢。

黄春平建议，“这样让炮兵缓慢前移，用炮弹追着他们打，不让他们杀回马枪，大帅怎么样？”

“嗯，还是黄参谋长老成持重，尚副参谋长，你要好好学一学，未虑胜先虑败。”毛文龙趁机教育尚可义，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呢。

自己此次明显就是使用强大的火力把建奴驱走的，已经让建奴认识到自己强大的实力了，黄台吉经过此役，再也不能小看自己的势力，往后再也不能动不动就威胁东江镇，阻止自己发财。

这一次独立追击，也已经在朝廷和皇上之前露脸，而且地上还有一些被炸死的建奴火器兵，一些遗留的火铳和被炸坏的一门佛朗机炮，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啊，此次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何必还要节外生枝呢。

不过看了今天的规模炮轰，让毛文龙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毛文龙说到底是一个传统武将，他的意识里战阵就是双方肉搏拼杀，武力取胜，哪里见过火力的如此规模利用，往后个人勇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袁大督师的仪仗堪堪到达战场，这位督师也是戴罪立功心切，不等着慢慢腾腾的追击大军，就带着卫队匆匆赶到战场，面对满目疮痍和一脸复杂神色的毛文龙，还以为毛文龙战败了。

“参见督师大人，”众人齐刷刷的向袁大督师行礼，毛文龙更是上前搀扶。

“毛帅，跟建奴的作战如何，损失大不大？”袁崇焕心里没底。

见此情形，毛文龙眼珠子一转，瞎话张口就来，“回督师大人的话，我军经过苦战，沿路击溃建奴殿后部队，一路追击至此，建奴据山口反击，已经被我军击破，但我军在几次战斗中损失不少，而且军势薄弱，不敢越敌追击，让敌大部逃走，要是友军们能够及时赶到就好了。”

“唉，说的也是，只是勤王大军各有各的难处，如今建奴已经溃退，我军只要封住破口，便可大功告成，毛帅此次奔波，这功劳是肯定少不了的。”袁崇焕安慰道。

毛文龙连声称谢，然后袁崇焕顾不上风尘仆仆，旅途劳累，赶紧检视战场，只见敌尸在战场上横七竖八，甚是震撼眼球，这一仗的歼敌，加起来比所有的勤王军都多吧。

当看到建奴炮兵阵地一门被击毁的佛朗机炮时，惊异的问毛文龙，“毛帅，别说这是我军的大炮击毁的吧？”

这肯定是要装13了，“回督师大人的话，正如大人所料，确实是我方炮手发炮击毁的，前后只用了三发炮弹。”

“哦，快请立功的勇士前来，我要当面嘉奖。”袁崇焕大喜。

这下毛文龙傻眼了，拉着袁崇焕的袖子微声说道，“督师，不瞒您说，这个炮手是我们从团社那边雇佣的炮军顾问，自己的炮手还是没有那个水平。”

“原来如此，”袁崇焕自忱道，赖自己太舍不得花钱，当时买炮的时候要是雇整只顾问炮队，哪里至于发六轮只中区区五发炮弹，在德胜门搞不好就打崩建奴了，何至于戴罪立功之说。就是当时那命中的五发炮弹，对敌方火器军造成的破坏效果非常的惨烈，几条血肉胡同纵横交错，死了不少的建奴兵丁，是那一场战唯一可以称道的一次打击。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袁大督师只得亲自下令，让后续部队前来捡便宜，后续的部队听说建奴被赶进了山口，而且已经被毛文龙击破了殿后部队，运送财物和粮食的辎重队伍已经暴露在大军的跟前，让他们速速率军前来。

一听可以捡便宜，这一帮勤王大军飞一般的前来，没两日都赶到峪口跟前，但是峪口狭窄，所有的部队不能一下子挤进去，而且里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呢。

袁崇焕亲自调停，命令各军各出精锐家丁少许，合成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再把自己的四门大员产佛朗机炮带上，组成追击队伍，而毛文龙以损失惨重为名，不再参加，收获大家一片善意的眼光。

事不宜迟，追击大队迅速出发，向着敌方撤退的方向追过去，而没多久，就遇到了岳托在一处峪口设置的简易防御工事。

入山之后，全是两山夹一道的山谷道路，道路狭窄，蜿蜒曲折，随便那处山口都是阻击点，岳托依靠地形在此阻击，也就布置了百余人，追击大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通过。

其他的人马大幅度后撤，去堵截更东面的入山通道，确保主力的辎重部队能够顺利逃亡关外。

这一处防御工事相当简陋，简单的几座木制拒马，还有在两边的山上有一些木石工事，以火器军和旗军弓箭兵组成，道路蜿蜒拐弯处放置着一门佛朗机炮。

这个炮位非常刁钻，利用山体挡住了对方炮弹的打击，一旦有机会就会推出来打一炮，后金火器军的炮手被联军的大炮砸出阴影来了。

追击部队试探着往山口进攻，不过都被后金的火铳打了回来，追击部队就在此山谷僵持起来，追击的两千余人拿阻击的百余人一点办法没有，绕也绕不过去。

而毛文龙已经跟袁崇焕申请回张家湾驻地休整去了，还有那安抚遭受兵灾的流民也非常重要。

黄春平非常着急，各处遭灾的流民数量非常多，工作量非常之大，趁着官府赈灾赈不过来的空，多弄点人最好，大量的破产商人和工匠，还有部分破落文人，都是社团需要的高质量的移民，这些事情都需要大量的工作量，光靠齐金宝那些人根本忙不过来的。